10、你竟不是中二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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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跟踪狂吗？’——地这么说了哦。”
和秀美外表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不太贴合，锦织真珠平时的嗓音是略有点刻意压制的低柔。
对此同学们多少可以理解——毕竟锦织才十六，或许因为比同期明显地稚嫩，她平时从穿衣风格到举止语气都会稍微往成熟方向靠。
且不说这么做对她塑造自己的可靠形象的方面究竟有多大帮助，到底会让别人觉得她更可靠，还是更可爱……但这就使得锦织在模仿那个男高中生语气时候，反而要用比她自己日常说话时更高的语调。
这种奇妙的反差带来的倒错感，再搭配上对话的内容，组员拍案狂笑：“哈哈哈哈哈，你在倒追什么女明星吗！”
锦织边记录实验数据边耸耸肩。昨天为了赴明智吾郎的约，临时和人调了一下值班时间，回来得满足一下帮忙的人的八卦欲望也合理。
“要说这个的话，他确实长了一张很漂亮的面孔。”
“哎呦！”组员夸张大叫，“你天天照镜子还能说出他很漂亮——等等，为什么是绮丽？……真的吗，那你有没有拍照？”
“拜托，我又不是变态跟踪狂，哪能偷拍女明星日常照。”
锦织十分自然地说，说完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写字的动作一顿，用笔尾抵上脸颊戳出一个浅浅的凹陷，稍加思考后更正道：
“啊，女明星的跟踪狂应该是叫狗仔或者私生饭，对吧。”
“初恋的天然呆美少女这也太可爱嗷……！”
组员狠狠拍了拍自己大腿，不料疼得嗷一下叫起来了。
“……”
你看看你说的是人能接得上的话吗。
“……要不千羽来把这些录进电子档然后简单写一下进程。”
锦织生硬地试图转移话题，把今天写的两页纸整整齐齐裁下来递给组员，好让她有点事做。
被叫做千羽的女大学生嬉笑着接过笔记，挥舞着走到电脑前，“早点做完然后我来盯进度就好，真珠酱可以回去补个觉，养好精神，想想新的偶遇办法哦。”
“都说真的是偶遇了，这种冤罪休想让我承认好吗……”
换到另一排反应器之后，锦织才小声地说，“我原计划等到周日再去他住处那边晃悠一圈，和他的临时监护人混个脸熟的，这下要是按原计划行动就搞得我好像有点太积极。”
千羽刚开始没多久的打字声停了。
“为什么是周日。”她镇定地在满脑子问题里挑了个看起来最没有意义的。
“因为他们学校周六上课。”锦织随口说。
“亚洲大部分升学学校周六都上学，但你……真的调查了对方的住址和学校情况，还打算从家长路线发起攻势，就因为你在路上对他一见钟情。”
锦织更正：“我记得原话是‘感觉他在发光’，也没有说过一见钟情吧。”
千羽彻底把键盘一推，小跑着冲到锦织真珠面前，盯着她看了好几秒，确认这个平时脑回路就有点奇怪的少年天才组长，现在的神情只有诧异，没有丁点脸红娇羞。
“……我们一般人，在人群中一眼看到某人像是在发光，通常就算是一见钟情了。”她心情复杂地说。
锦织欲言又止。
毕竟她身上恒定的一堆灵能里除了突然发挥作用的“巧言术”，还包含了“侦测灵能”……简而言之，异能者们在她的视觉里确实会发各种颜色和强度的光，除非有刻意改变灵光的意识和行动。
相对于本身只是一环的侦测灵能，如果想掩饰这种光芒反倒需要一个六环的改造灵光，这个还不在常规可以恒定的列表里。
锦织现在的水平，使用一次改造灵光只能遮掩三个小时上下，而每日可用灵能又总是很紧张，她自己是懒得天天遮掩啦……
如果有人侦测她，应该也会觉得亮得要命。
要是个新手，说不定还会像她小时候看导师那样被晃得晕眩几秒？
沉默片刻之后，没有给自己的任何异常之处都编造谎言习惯的锦织吸了口气，试着用不那么突兀的方式来说明，还贴心附上了一个举例：
“不是你想的那种发光啊……要说的话，鸣上前辈——就是我参加的音乐社团，代理指挥的那位前辈——比明智还亮个一倍，总不能造谣我对前辈也有爱慕之情吧。”
千羽完全没有被说服，反倒沉痛地把双手压在锦织的肩膀上。掌下的少女吃惊地抖了一下，有点不习惯肢体接触似地畏缩，但没躲开。
“你真的没意识到，每次你去参加古典乐社团练习，目光都是大老远就第一个捕捉到鸣上前辈，之后视线又会刻意地避开他，是吗？”
锦织：“……你在人群中看到一个探照灯也会是这个反应。”
千羽：“鸣上前辈确实帅气又受欢迎，不过我有时候不太明白你这种电波系语言是不是我理解的意思……”
在锦织睁大眼睛之后千羽决定挑明：“大家都觉得你是对鸣上前辈有意思的，只是被前辈身边经常出现的复数女性朋友打击到封心锁爱，不敢袒露心意。”
“……我还是先走了。”
突然意识到自己头上其实有着恋爱脑、跟踪狂、电波女等奇怪标签的锦织，顿感这个实验也不是现在就要做。
但是今天周五，恰是社团活动日。
翘个一天部活倒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这样岂不是我这边在欲盖弥彰了吗？锦织捏着手机，想了一下还是没请假。
走到门口锦织就完全确定了今天鸣上前辈也在，毕竟他的灵光还是一如既往地亮。
这个移开视线的习惯不然还是改一下吧，毕竟那种亮只是一种精神方面的感知，也不是真的像直视太阳那样会损害视力。
“下午好真珠！”黑管的演奏者第一个看到走进演奏室的锦织，中气十足地对她挥了挥手中的乐器。
“看到前辈还健康地出现在部活，真是太令人安心了。”
锦织对她微笑，但前辈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好强的攻击性，今天真珠怎么了。”
“无意冒犯，只是听说您之前去调查那个地铁的异世界灵异传闻了，我这两天也去逛了一圈……反正您没事就好。”锦织在教室的一侧放下书包，转身打算去乐器室拿自己的大提琴。
“真珠还是真的会相信那种事情的年纪，倒不奇怪，但上原你啊……”另一位吹圆号的部员调侃。
三四个相熟的女生嘻嘻哈哈地小声说着什么，间或偷偷看往鸣上悠的方向。
这位有着银灰色头发和眼睛，敞怀披着一件黑色短外套的冷色调酷哥没什么反应，而是起身走向锦织真珠的方向。
“我来帮你拿。”他十分自然地说着，长腿一迈，推开了乐器室的门，示意锦织跟过来。
“谢谢鸣上前辈！”锦织加快了脚步小跑着跟进去。
通常拿自己的乐器是没有必要让别人帮忙的，但和锦织真珠的娇小体型不同，她演奏的乐器是大提琴。
选择大提琴的原因，据她自己说正是因为看中其携带的略微不便，这样不会在计划外被人叫去临时表演。
以木质结构为主的提琴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沉重，十来斤的重量以锦织的力气也不是搬不动，但音乐教室摆了许多座椅，锦织这么小的个子，搬着这么个大家伙看起来挺唬人的。
鸣上悠外表冷峻，他银灰色眼睛的注视会让人有被彻底看透的压迫感，实则熟了之后就会知道，这人是个包容力犹如慈母的老好人，声音也出人意料地温柔。
他会伸手帮助同学是谁都不会感到意外的事。
鸣上悠让锦织自己拿着琴弓和防滑垫，他则轻松地拿起了提琴本体。
“你去调查涉谷地铁了？”鸣上悠问了句。
锦织在他身侧抬起头，有一点讶异，接着承认了：“嗯，是呢。”
鸣上悠回忆了一下昨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天气挺好的，月相……月相也没什么特别的？
“那里面是什么情况？”他问。
“还没进那个传说中血肉凑成的地铁线路，昨天嘛，应该是进了一下谁的内心世界吧？把自己想成城堡里的国王挺浮夸的，别的没什么。”
鸣上悠欲言又止地沉默了两秒。
“……注意安全，有需要可以叫我帮忙。”最终他的语气普通得好像只是提出可以给学妹辅导功课。
“放心吧前辈，我没有不给别人添麻烦的习惯，您是知道的。”
锦织真珠两只手都占上了，于是用下巴指了指鸣上悠替她拿着的提琴。
“那下次带我一起看看吧，也好让我放心一点。”鸣上悠不动声色地提道。
“最近可能不行。”锦织的回复比起拒绝，更像是真的在抱怨：
“那家伙超谨慎的，试探了几次才带我进去，甚至还装成想把我拖进异世界杀了的样子来吓人——演得还挺像。”
当年主动和刚认识两天的同学说了自己能进深夜电视的事情，眼睁睁看着队友酒醉后对来调查的侦探把异世界的事情透光老底，最后队伍里出现了八个人的鸣上悠：“……”
这位不知名的后辈，是不是有点太谨慎了……伊戈尔没有告诉他要寻求羁绊的力量吗。
“总之得等我获取那家伙的信任再说啦——说到这个，”
锦织真珠眼神游弋了一下，“这个部分可以教教我吗，鸣上前辈！”
“什么？”
“就是关于怎么和人建立羁绊的部分。”
“好。”鸣上悠答应之后才稍感疑惑地问：“你不是还挺……”
“很外向，比如会对人乱说话？”在鸣上悠思考措辞的间隙，锦织真珠笑了。
无意让前辈觉得自己是个不靠谱的人，但也不想说得太清楚，她含糊其辞地说：
“我知道鸣上前辈是能力者，而且我能大致感觉到人的强弱……鸣上前辈是我目前见过最‘明亮’的。”
“……”
“至于别人，我也考虑过是否要缄默，不过这种事没见过的人根本就不会信，顶多被当成中二病吧？”
锦织真珠困惑地撇撇嘴，“有时候保守秘密这件事本身……就会让我很难接近别人。而鸣上前辈似乎没有这种困扰。”
试过对当警察的舅舅和盘托出异世界的事，只是舅舅没信的鸣上悠：“……”
他突然想起这个学妹平日的人设，不禁好奇：
“你平时自称包里有异次元空间的部分，也只是直说吗？”
“我真的有啊。”被问到点子上的锦织真珠兴奋起来。
提到她目前为止的最高杰作，她一时有点想当面演示，可惜两手都拿着东西，只好口述一下被她改良的创世术。
不过这个异能的名字取得很大，其实只会创造一个小小的半位面。
锦织真珠稍微对它进行了一些现代化改良。
“去我的那个异世界的通道嘛，本来会有一个光秃秃的门竖在那里，但那个有点太明显了，而且很亮……”
曾经经常从小镇商业街那个光秃秃竖着的、画风完全不对劲的发光蓝门，旁若无人冲进天鹅绒房间的鸣上悠：“……”
等一下，她才是这次天鹅绒房间的客人？桐条的推测错了？
“然后我参考了一些电影，稍加努力之后把门开在了屏幕上——虽然手机屏幕是小了一点，但勉强还是能伸进去一只手的。”
鸣上悠大概有一种预感，忍不住闭了下眼睛：“……你说的电影是？”
“午夜凶铃。”锦织即答。
那一年经常在电视机里爬进爬出穿行异世界，而且因为家里电视太小钻不进去，不得不去卖场钻别人展示机型的鸣上悠：“……”
“很便利。科技进步很好。”
把大提琴轻柔地摆放在锦织铺好的地垫上之后，鸣上悠冷静地作出了如是评价。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你竟不是中二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