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她脑子有病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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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智是否原本打算把锦织真珠推给阴影，以此来考验她的能力，如今不得而知。
这一只……三只……被明智秒杀了一只之后的两只阴影，如今都扑上来了，关于正义和秩序的谈话便只能暂时中断。
锦织真珠的眼睛原本是琥珀一样剔透的金棕色。她的视线看向洛基，又跟着耶加翁一起落下，在阴影化为一摊污血之后，露出一抹沉思之色。
“Astral（星质）。”在沉默中显得漫长的两秒过去，锦织的双瞳亮起金色的光芒，抢在了对面恢复被明智扰乱的攻击姿态之前，呼唤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那是一团依稀具有类人外形的巨大——顶到了殿堂的天花板——银白色半透明怪物，面容模糊，形态不稳。
只是听这个发音，明智能给出的最接近的猜测，可能是希腊神话的正义与群星的女神阿斯翠亚(Astraia)。祂往往被描述成一个生有羽翼，手持火炬，散发璀璨光芒的少女。
可是这个被召唤出来的东西，首先看起来和少女完全不搭边，背上的与其说是羽翼，不如说是残破的利刃，从比例和空气动力学上绝对不是能让它飞起来的东西。
而它的行动方式……不是飞行，也没有跑动，而是像在空间中滑动一样莫名地出现在了阴影面前，双爪有力地攫取了阴影，像撕开一块面包一样将它撕裂。
随后它挥舞着利爪把另一只阴影打飞到墙上。那只阴影倒地，银白色的怪物追上去把它践踏成一滩烂泥。
物理属性的人格面具？……又或者，这真的是人格面具吗？
大家的人格面具长得奇形怪状的什么都有，但“阿斯翠亚”给了明智强烈的违和感。
“这样可以了吗？”见攻击生效，锦织真珠松了口气地问。
鉴于她造成伤害的方式令人印象深刻，这种表现谦虚得有点假模假样的。
“和我预料中的有点不同。”明智承认。
他看着苦笑一声之后情不自禁露出灿烂笑容的锦织真珠，评价道：“这是你到现在为止露出的最真诚的笑容了。”
“确实有段时间没这么干了。不得不承认，偶尔诉诸暴力很解压，而我甚至每时每刻都在被这种毁灭的冲动诱惑，却只能克制它。”
锦织真珠叹着气活动了下肩颈，“如果确认到这里就行了的话，我把它解消了？”
银白色的巨型怪物安静地呆在它无情摧毁了两只阴影的地方一动不动。
锦织的眼睛早在那几秒钟之后就不再是骇人的金色，她身上的魔法反应完全消失，但怪物仍然极有存在感地杵在那里。被砸坏的墙壁上窸窸窣窣地落下细小的碎块，掉在这个被叫做阿斯翠亚的怪物身上又被弹开到一旁。
它是有实体的。
明智仰头看向它空洞而模糊的面孔，锦织真珠适时说道：“如果你好奇……它大概还能存在一分钟，想验证什么的话，请。”
明智用激光枪打了它一枪，伤害不大。
接着米吉多拉翁的法术被释放出来，混沌的光芒化作的圆球从内而外地覆盖住了银色的怪物。
它安静得就像没有生命一样地化作了一滩半透明的液体。
锦织无动于衷地看着这一幕，注意到明智的视线之后才礼貌地回望他，显然并没有意识到，也不觉得她的……召唤物，被伤害、被摧毁，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明智君比我想象中要强大。”她平静地说，“希望我还有能帮得上你的地方，不过既然明智君很强，说不定这么倒想是我太自大了。”
“……帮我？”明智重复。
“我们能去个安全点的地方再聊这个吗？”锦织真珠面露难色地看着从转角处无知掠过的阴影，“作为获取力量的后果之一，我的……直觉，会在有任何微小危险的情况下疯狂报警，从刚才开始脑子里就吵得要命，我会很难在排除所有威胁之前把精神集中到别的地方。”
脑子里有两个人格面具栖息的明智吾郎，此刻在想几件事：幸好罗宾汉和洛基都不太多言，只有偶尔会显示一下存在感；阿斯翠亚看起来不像是健谈的类型，在锦织脑子里吵闹的是否另有人格面具；以及……
来栖晓意识里总是放着十来个人格面具的话，真的不会吵死吗？他该不会是因为这个才沉默寡言的吧。
想到天鹅绒房间里助手和伊戈尔提出的要求，以及意识中鲜明存在的两个空位，明智也感觉有点头痛。
无意现在就对锦织真珠说明更多关于宫殿的事情，明智带她退出了宫殿。
而看着他换回了秀尽校服，手上也莫名出现了一个通勤包，锦织不禁喃喃：“……翔羽侠该不会是纪实动画吧，求它不要是。”
“……”想起自己刚才确实在她面前用了翔羽侠的武器玩具，明智吾郎吸了口气，多少忍住了阴阳怪气的欲望。
“锦织君也会想‘如果英雄是真实存在的就好了’这种事吗？”
“嗯，我确实相信这个。”
她答得太理所当然，又让明智沉默片刻。最终明智只是问：“今天打算请我去哪里？”
锦织真珠稍微有点惊讶，但也欣然接受，“呃……明智君喜欢吃甜食吗？我很喜欢一家店的枫糖吐司。”
“不。”
“或者烤肉怎么样，就是现在的时间点吃起来是不是有点早。”
“烤肉店谈话很安全吗？”
被连番否定的锦织真珠不乐地卷起嘴唇，“那你要去我的地方？提前声明，我厨艺很差劲，在安全屋顶多能做个蛋包饭……不，连蛋包饭最好也别太指望。”
明智原是打算再试探一些什么，才这样咄咄逼人的。
此刻他却更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哪个环节，把事情推进到了能拜访异性住所的程度。
不过要说的话，对方之前也很没分寸感（或许是因为护照上的国籍），就只是象征性地挑了下眉，懒得演出什么浮夸的反应。
“如果你想说的内容多到会让我们错过晚饭时间。”他随口说，“便利店饭团也行。”
而这正是他以前经常用来节省时间的方式，也没什么不好的。
锦织真珠欲说还休地瞪他，“不要搞得这么凄凉。和别人产生羁绊的时候，该给彼此留下一点愉快的印象比较好吧？”
坐地铁到樱新町后步行了数分钟，锦织带他进了一片联排别墅区，在西南角最边缘的一栋停了下来。
一个人的住所也很能反应生活习惯，明智吾郎本着重操侦探旧业的心态打算观察一番。
之前就知道锦织出手阔绰，因此并不意外她住所的地理位置，但当她在门口站定走神的时候，明智感到了一些困惑。
“你忘记家门密码了？”他看着锦织真珠对着密码输入面板愣神。
锦织呆了一下之后回过神来，答道：“没有，我在推算。”
“？”
“我安全屋的密码……是个有十五条加密规则的动态密码。具体规则我待会发给你看，这间屋子你有需要的话也可以使用，我很少会来。”
“？？”
“只要计算好时间，其实倒也没有这么复杂。”锦织真珠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某个网站，在上面玩了一下今日推送的填字游戏，又看了一眼跳出来的国际象棋一步杀题目，最后掐着时间，十分自信地在表盘上快速按下了35次。
门打开了。
明智：“……？”
……
“我觉得她脑子有毛病。”
“而你在转学的第一周和她见了三次，每次和我通话都要提她。”来栖晓的尖锐衬得明智的评价仿佛抱怨。
明智一心二用地坐在书桌前写功课，下笔速度慢得有失水准。
和锦织真珠猜测的差不多，他下午本来的计划很简单，就是逼她暴露自己。假设她不肯，明智是真的打算把人扔到阴影面前试试的。
计划成功了，甚至有点太成功了，明智转头就又起了疑心。
锦织真珠说狮童正义已经知道明智是他的儿子——这并不太让人意外，调查一下殴打自己的人的动机，这毕竟是以狮童的智商也能做出的判断——而且不知为何，非常、非常确信明智吾郎是神赐给他的宝物，只是暂时还没想好怎么把明智捏到掌心。
听完这话明智当时就面容扭曲，差点把蛋包饭给呕出来。
这所谓的宝物论，在狮童嘴里肯定就不是什么父亲对突然出现的孩子的爱称，而是很显然有谁把他当做一个物品和工具送给了狮童，只是字面上的意思罢了。
就好像印象空间和殿堂里不知为何就是会出现在那里的宝箱一样。
明智独自坐在床垫边缘，难得脸上一片阴沉，“我想不出我身上有什么是她需要的。”
“因为你还不够了解她。”曾经有着几十个coop的来栖晓回忆一番，低低笑着叹息，没有对明智扭曲的利益交换概念发表什么评价，“有些人就是要进展个五六七八次关系才会对你敞开心扉。”
“……”
“明智更是到死才说出真心话吧，你不是应该比较了解这种别扭的人吗。”
被评价为别扭的明智果断地把电话挂了。
过了一会，来栖晓的SNS发来消息，把他们之前商量到一半的计划的后半简洁地定下了。
明智握着手机，最终还是发送了一个句号以示同意。
这个能在十几个关系者中游刃有余地安排时间，让所有人对他死心塌地的同时也和人保持着适当距离的家伙，比只会戴上侦探王子面具的明智吾郎高出不知多少段位。
只要来栖晓想，无论他说出多过分的话来，都能让你没法讨厌他。
更何况这次只是说了点实话。
摩尔加纳今天被托付给了高卷杏，卢布朗也关店了，明智在一片寂静中快速完成了作业，却实在没心情做额外的工作，打算在没有猫疯狂催促的时候就早早入睡。
SNS的新消息提示音出现了。
明智正想着来栖又有什么要交代的，点开一看却是高卷杏的消息。
杏：［对不起］
看着高卷杏在屏幕上持续了几十秒的正在输入，明智的心里一沉，直接拨了电话。
令人焦灼的好几声响铃之后，高卷杏终于接起通话。
“明智君……”杏带着哭腔，哽咽着无助地在电话里问这个才认识了两天的、转学来的学长，“对不起……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摩尔加纳、还有志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她脑子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