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惩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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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悠游从化妆间出来的时候，正巧遇到林梦嘉。她往身后使了个眼色，无声道：“已经走啦。”
林梦嘉诧异：“走了？”
陆悠游主动侧身让开，林梦嘉探头扫视一圈，里面只剩下工作人员在收拾，确实已经没有谢蔺玉的身影了。
林梦嘉微微叹了口气：“我就耽搁了一会儿，怎么就走了。”
陆悠游见她两手空空，好奇问：“你没去买咖啡？”
“她今天的戏都结束了，我买咖啡干嘛。”
阿玉现在习惯早睡，只要没有夜戏她基本都不熬夜，除了偶尔需要开小灶练习。但林梦嘉尽量都选晚上九点前去找她，不会逗留太久。
陆悠游也叹了口气：“林姐你怎么一根筋呢，刚才玉姐走之前还特地让小周泡了杯咖啡。”
小周是剧组负责打杂的工作人员，吃吃喝喝这些他也管。由于谢蔺玉的咖啡貌似有人“承包”了，所以今天还是玉姐第一次主动跟他要咖啡。
林梦嘉像是错亿般直摇头：“我以为她每次只是给个面子接过去的。”
这时孟秋染也走了过来，鼓励她：“林姐，自信一点，别总拿过去的经验来套。”
林梦嘉眼底闪过一丝迷茫，对于爱情，她其实真是很懵懂。所有和爱情相连的元素，都跟谢蔺玉有关。
但她好像习惯去套用悲伤的片段了，总也不敢再往前多想。那些甜蜜往昔会让她产生错觉，误会阿玉对她还有感觉。
“除了过去，我也没有其他经验了。”
“林姐，过去就已经过去了。过时的经验还不如不用，你可以尝试创造新的啊。”
“新的？”
不得不说，孟秋染这人的怂恿能力真是一流。简单几句话就让林梦嘉心里的小火苗又旺盛起来，本来想着今晚不去找阿玉练习了，现在改变主意了。
她匆匆回房准备：“我临时想起点事要忙，回聊。”
谢蔺玉今天拍的这场戏体力和精力消耗都挺大，加上某人还不小心“气”了她一下，更加觉得累了。
回房以后她只简单吃了半份沙拉就没胃口了，但喝过咖啡又睡不着，打算看会儿剧本。
过几天要拍另一场重头戏，林梦嘉也提前跟导演打了招呼要清场。虽然林梦嘉这次拍戏提出清场的频率高的有点异常，但一想到是特殊题材，大家又都能理解。
毕竟是影后，也是有一定包袱的。
谢蔺玉其实也希望清场，但林梦嘉来提似乎更能堵闲人的嘴。
有人敲门，节奏很固定，也很明显。
谢蔺玉抬眸，犹豫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又起，依旧是相同的节奏跟频率。
她幽幽叹了口气，把剧本反扣在桌面，起身去开门。
门外那张脸倒是表情生动，丝毫没有被打入冷柜的觉悟。
“蔺玉，我来找你练习。”林梦嘉怕她不同意，主动强调，“后面那场戏，我自己琢磨了好几遍，总是找不到感觉。”
谢蔺玉勾了勾唇，不知是不是看出什么来。
但林梦嘉挺直腰，分毫不退，心虚和紧张是一点没表现出来。
她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套用过去经验。
谢蔺玉缓缓眨了眨眼：“那场戏……”
“那场戏对我来说，挺难的。”林梦嘉眼里满是帮帮我的无声信号。
谢蔺玉松开手，转身朝里走：“进来吧。”
林梦嘉雀跃不已，但关门的时候仍是一副镇定模样。
见谢蔺玉的剧本扣在桌上，笑说：“你也在看啊。”
谢蔺玉整理了一下桌面，不咸不淡道：“你尽心尽力指点晚辈，我总不能闲着原地踏步，等着被赶超。”
“这怎么可能……谁能超得过你。”林梦嘉想都没想就觉得这不现实。
谢蔺玉弯了弯唇，抬头时却没什么表情。
“你先去换浴袍。”
林梦嘉一怔：“为什么？”
谢蔺玉指尖压在剧本上：“你要练的这场戏，不就是要穿着浴袍吗？”
是要穿浴袍没错，但练习主要练情绪，不一定要一比一还原吧。
见她犹豫，谢蔺玉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但被她藏得很好，更别提正在挣扎的林梦嘉能发现。
“哪怕是练习，我也觉得越逼真越能出感觉。反正拍的时候一样要穿，提前适应也没差别。”
谁说没差别……差别就是拍的时候会做打底防护措施，然而今天她什么都没准备。
虽然她们之间穿不穿都没什么秘密，但毕竟那么多年都没有“坦诚相见”过了，林梦嘉的脸骤然红了起来。
谢蔺玉见她不动，无奈叹了口气。
这人姓林，注定和木头一个属性。
听她叹气，林梦嘉本能反应，立即行动起来。
“你这里有新的浴袍吗？”她慢慢走向衣橱，又不敢擅自打开。
谢蔺玉偏了偏头，似笑非笑示意最左边：“第一件就是。”
以前她最喜欢帮阿玉整理衣橱了，衣柜里的衣服排列都是她们一起商量设计的。如今再次站在谢蔺玉的衣橱前，林梦嘉有种恍如隔世的梦幻感。
心头涌起淡淡哀愁，但很快她就摇摇头，提醒自己别总是去想不开心的事。
她换好浴袍出来，一路不时低头看领口，生怕哪里没遮好。
谢蔺玉就像没事人一样坐在书桌前继续看剧本，仿佛对她换浴袍毫无期待。听到她出来的动静，谢蔺玉才慢悠悠抬眸。
“准备好了吗？”
林梦嘉把领口拉紧了些，朝她走去：“没问题。”
这场戏是两人意外淋了一场大雨后到谢蔺玉扮演的角色家里洗澡等雨停，但是因为之前有过贴唇的铺垫和两次见面的感情积聚，这次会有更加激烈的吻戏。
乔凝把画面写的十分唯美。
然而，林梦嘉现在脑子里不停回旋的却只有激烈的吻四个字。
谢蔺玉身上的香气逐渐浓郁，林梦嘉回过神，眼里本能生出一丝欢喜。
在被谢蔺玉云淡风轻打量一番后，她又后知后觉害羞起来，手搭在领边上，却不好意思再做什么明显动作了。
谢蔺玉想，这个世界上大概除了她，没有人会知道镜头前风情万种的林梦嘉竟然如此纯情，也如此可爱。
她不经意弯了弯唇，正好被林梦嘉捕捉到。
她暗道，阿玉笑起来真好看，她嘴角一弯，这个世界仿佛多出一个太阳。
可是林梦嘉没想到，阿玉竟然说，换个演法。
她眨眨眼，确认道：“换个演法？”
谢蔺玉一本正经说道：“既然你说自己演了几次都没找到感觉，说明需要转变。那不如尝试一下不同的演绎方式，也许能有突破。”
“怎么突破呢？”
谢蔺玉是出了名的天赋型演员，也经常会有灵机一动的创意，往往都能起点睛作用。在这方面，林梦嘉既信任又崇拜，完全没怀疑过什么。
狡黠再次从谢蔺玉眼底闪过，这次同样稍纵即逝，难以识别。
“光动嘴张力不太够，动点手效果会更好。”
接着，谢蔺玉把想法简单说了一下。
林梦嘉越听越惊讶，这样拉扯确实会有很强的视觉效果，但……
“很容易把浴袍扯松的。”
松了不就什么都看到了吗？
谢蔺玉轻轻抬眸：“演戏而已。”
林梦嘉调整了一下状态，按照谢蔺玉的说法和她比划起来。她所扮演的角色是要被谢蔺玉在拉扯中压在床上的，而且浴袍的领口还会被揪起来。
她原本以为这样扭打会很难看，没想到当谢蔺玉柔软的身体贴近后她整个人就酥了，像打散的蛋黄，一点一点被摊平。
谢蔺玉竟然能稳在和她鼻贴鼻的距离，林梦嘉不得不羡慕阿玉这腰腹的核心得是有多强啊。以前她就很厉害，没想到现在更厉害了。
想着想着，便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
谁知手刚触到后腰，就被人拿了下来。
“剧情里没有这一段。”
林梦嘉被谢蔺玉压制着，唯一能动的右手又被推开，只剩下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了。
“说台词。”
那娇软唇畔微启，说出来的竟然是这么冷静理智的话，可林梦嘉还是被牵引着走。
她把早就背熟的台词说完，等着谢蔺玉接话。
可是谢蔺玉好像忘词了，许久没反应。
但从她的眼神来看，又不像是忘了。
林梦嘉疑惑：“蔺玉？”
谢蔺玉忽然笑了下：“年纪大了，忘词了。”
还真是忘词了，林梦嘉也没生气，反而还有点开心。
这意味着她们又能再来一次。
等第二次重来的时候，谢蔺玉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台词说得顺溜极了，而且刚才的魅惑也消失无踪。林梦嘉和她贴的那么近，竟然觉出一丝冷？
演完以后林梦嘉承认，这样的改动视觉效果确实更好，给观众的震撼肯定会更强烈。
她起身整理着浴袍，不忘夸赞谢蔺玉：“没想到你的荧幕触觉还是这么敏锐，真是为电影而生。”
谢蔺玉背对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会儿，她悠悠的声音才响起：“离开很多年，早就跟不上节奏了。大概运气好，蒙对了。”
林梦嘉正色道：“蔺玉，你不要这样说自己。你有实力又有天赋，只要你想回来，电影圈里依旧有你一席之地。再好的运气，没有实力做基础也是昙花一现，更别提惊艳。”
说完后，她好似赌气般又补了一句：“我不准你这样说自己，你的演技在我心里永远都是第一名！”
大概是听出她真恼了，谢蔺玉转过身，意味深长看着她。
浴袍上还留着刚才撕扯的痕迹，谢蔺玉清晰记得刚才无限靠近时的感觉。
她现在很矛盾，靠近时心里是高兴的，但想起林梦嘉像木头般木讷时又觉得无力和疲惫。这种一进一退的相互拉扯让她烦躁不已，所以莫名就借刚才改戏的机会惩罚了她。
她不知道林梦嘉有没有看出她是故意改戏的，但林梦嘉的配合让她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冷静下来后又觉得是自己小题大做了，这本来就没多大的事。
谢蔺玉对自己开始出现失控情绪很无奈，这在当年她们恋爱的时候也经常出现。明明提醒过自己很多次，不要再为了这个人乱了节奏，可是怎么就做不到呢！
她不禁对自己也有些气闷，脸色便沉了下来。
林梦嘉看她脸色不好，担心说：“你怎么突然脸色这么差？”
谢蔺玉却像掩饰般送了客：“大概今天拍戏累了。时间很晚了，我就不留你喝茶了。”
林梦嘉一直到回了自己房间，还在琢磨阿玉匆匆关门时的样子。
难道，阿玉生气了？
她觉得是有点像生气了，可是为什么呢？
第二天早上有一场顾若澜和于意萌的戏，林梦嘉也早早去了片场。趁着顾若澜和孟秋染吃早餐的时候，她主动寻求指导。
孟秋染想了想：“如果确定是生气了，也挺好。”
林梦嘉诧然：“生气也好？”
她转头看顾若澜：“若澜，你是怎么把她变成这样的？”
顾若澜笑而不语，只轻轻瞪了孟秋染一眼，让她别再卖关子。
孟秋染笑说：“林姐，我都说好多次了，你换个思路啊。生气，说明有情绪。有情绪，说明在乎。四舍五入就是她现在对你有情绪反应了，那就是在意你。”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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