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熟》云朵偷喝我酒

47、亲我

　　江柚拨了视频通话过去，好一会儿才被接通。

　　镜头晃了两下，屏幕上才出现时北叙那张帅脸。

　　江柚抱着抱枕趴在床上，看他几秒，唇动了动，竟有些害羞忸怩道：“时北叙，我们好像在偷.情。”

　　时北叙眉心狠狠一跳，“别胡说。”

　　江柚撇撇嘴，不满道：“怎么就是胡说了？牵手要偷偷的牵，接吻也要偷偷的，不是偷情是什么？”

　　时北叙闭了闭眼，正色道：“我们在谈恋爱。”

　　江柚喜欢听这话，有种正名分的感觉，让人愉悦。

　　窗外突然响起噼里啪啦的烟花爆竹声，时北叙闻声看去，不禁问：“要出来玩儿吗？”

　　江柚揪着猫咪抱枕的爪子，摇摇头，“我要陪我爸看春晚。”

　　只是难得时北叙想出来玩儿，江柚想了想，又说：“边阳天他们一会儿要去江边放烟花，你想去吗？我跟他说一声带你一起吧。”

　　“不用。”时北叙对出门玩儿没什么兴趣，之前守岁也都是长辈在楼下打牌，他负责看着弟弟妹妹们。
　　只不过，现在有了男朋友，他想跟男朋友一块儿待着。

　　视频没打多久，江柚挂了去陪江显明看春晚了。

　　零点时，他收到了时北叙的新年祝福。

　　Rare：[红包放在了你衣服兜里。]

　　江柚眼睛一瞪，赶紧往卫生间跑。

　　零点要放炮，江显明从次屋拿出鞭炮，就见这小子嗖的从跟前窜了，火急火燎的。

　　羽绒服洗了。

　　江柚难得勤快一次，下午把脏衣服都塞进了洗衣机。他没有摸兜的习惯，根本不知道时北叙给他口袋里塞了红包。

　　毫不意外，湿哒哒。
　　红□□都褪色了，好在很厚，里面的钱并未损失，就是有点潮湿。

　　江柚拿着手机，对着那惨不忍睹的红包拍了照发给了时北叙。

　　对方可能觉得无语至极，回了他一串省略号。

　　江柚哈哈笑，弹出了视频邀请。

　　“你干嘛给我包这么大的红包啊？”江柚弯着眉眼问。

　　时北叙无奈，“都那样儿了还能看出多大？”

　　他也不是故意不告诉江柚的，只是怕他不收，才塞进了衣服口袋，下午回家后忘了说，刚想起来。

　　“嘿嘿~”江柚笑着，抓着十张红色纸币朝他晃了晃，有些得意，“没打湿~”

　　“新年快乐。”时北叙说。

　　“新年快乐！”江柚回了一句。

　　话音刚落，外面响起了咚啪的大.炮声。

　　“我们明天去约会吧。”江柚突然开口。

　　时北叙：“好。”

　　大年初一，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江柚在家吃过午饭就出门了，他跟时北叙约了一个地铁站外碰面。

　　好多商场没开门，两人买了杯咖啡，坐在旁边广场上看小孩儿坐旋转木马。

　　今天天气好，阳光明媚，就这么愣神坐着也不觉得无聊。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巴掌宽，没几分钟，江柚把这巴掌宽的距离也消耗了，手臂横着撑在时北叙肩上，大半的重量交了过去。

　　时北叙瞥他一眼，“困了？”

　　太阳晒着，小风吹着，可不就是昏昏欲睡。
　　江柚囫囵吞的点点头，“有点儿。”

　　时北叙伸手，把他手里的咖啡拿走了。

　　江柚打架的眼皮睁开了，“你干嘛抢我的？”

　　时北叙撩起眼皮，漫不经心道：“怕你一会儿撒手洒我衣服上。”

　　江柚想了想，‘哦’了声。
　　倒不是心疼时北叙这身衣服，他是心疼他的咖啡，太烫了，还没喝两口呢。

　　“我靠着你睡会儿嗷。”江柚说。

　　时北叙‘嗯’了声，调整了下位置，方便他靠的舒服一点。

　　江柚做了个美梦。

　　梦里，他带时北叙回家，跟江显明介绍这是他的男朋友，江显明还挺高兴的，张罗了一桌菜。老朱也很高兴，还夸他厉害，把一中的学霸拐回来了。

　　梦醒，时北叙在用咖啡杯碰他脸，而江柚正枕在他大腿上。

　　“别睡了，咖啡要凉了。”时北叙说。

　　江柚恍惚一阵儿，坐起身，温吞的‘哦’了声，抱着咖啡杯喝了两口，才问：“我怎么这个姿势啊？”

　　时北叙：“您觉得睡得不舒服，自己倒下去的。”

　　事实上，江柚是往后倒的，被他接住放在了腿上。这人睡着了很乖，脸朝着他的腰胯，动都不动。

　　坐旋转木马的爷孙俩不在了，江柚看了一会儿，说：“我们也去坐吧！”

　　时北叙有点尴尬，“这是小孩儿坐的。”

　　江柚伸手拉他，理直气壮道：“那我小时候又没坐过，我替小时候的自己坐！”

　　“……”

　　时北叙忍着羞耻，跟江柚过去买了两张票。

　　江柚很开心，扭头跟侧后方的时北叙说：“我有种在拍偶像剧的感觉。”

　　时北叙不追剧，自然也不知道偶像剧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江柚也没要他回应什么，又叨咕叨的跟他说小时候的事。

　　“……那会儿我爸忙，没时间带我玩儿，我每天就在巷子里乱窜，夏天时，巷子里有个奶奶，骑着三轮车卖冰棍儿，就是老式的那种，用泡沫箱，棉被保温的那种，我放暑假，就去帮那个奶奶骑车卖，每天都有冰棍儿吃……”

　　时北叙在他家看见过江柚小时候的照片，圆脑袋，很爱笑，很机灵，他能想象到那个画面。

　　他跟江柚有些一样，又很不同。
　　他的活动范围，不超过那栋小洋楼五百米远。时北叙不会主动接触外界，甚至是安静到沉默寡言，而江柚对待世界是热情的。

　　.

　　大年初二，江柚接到了孟霄的电话。
　　有些意外，但又合乎情理。

　　下午的咖啡店，人不是很多，江柚推门进来，一眼就看见了穿着黑色修身毛衣裙的孟霄。

　　江柚对今天的谈话有些猜测，孟霄一开口，便得到了证实。

　　没有班里女生看得那些小说——给你三百万，离开我儿子，那样的夸张，如果是这样，江柚没准儿还要犹豫一下。

　　孟霄：“我想说的，就一句话，你们分开。”

　　江柚喝了口牛奶，慢吞吞的说：“孟老师，我爸都没劝动我，我要是被您说动了，岂不是显得很不孝？”

　　虽然江老板并不知道他的对象是男生，还是时北叙。

　　“歪理。”孟霄蹙眉，毫不客气的说。

　　江柚耸耸肩，很是坦然，“是啊，我爸说我人也是歪的，所以说的话是歪的，我现在连走的路也是，但不管是正是歪，我没违法犯罪，也没触犯道德条规，这路是我在走，我爸说的不算，您说的也不算。没有不尊敬您的意思，就是我这人天生混不吝，听不进别人的话。”

　　江柚哪里不知道，孟霄是掰不动时北叙，才来找他的。柿子挑软的捏，可江柚不是软柿子。

　　相反，他混不吝，滑手。
　　出了学校，孟霄别想摆老师的架子来命令他，而江柚，那点尊师重道也仅限于孟霄能维持表面的优雅体面。

　　“你知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吗？两个男的，很恶心。”孟霄脸上的厌恶与话里的恶意一样。

　　江柚随意放在腿上的手颤了下，面上却没什么反应，依旧油盐不进。

　　他扯了扯唇说：“恶不恶心，也没让您看啊。”

　　.

　　附中正月初八开学。

　　一早，教室里忙得热火朝天的，到处蹭作业的，顺便吃流水席的。

　　江柚很自觉，刚坐下，就把假期作业掏了出来，“去吧，一群傻子。”

　　边阳天叼着不知道从哪儿抢来的半个肉包子，抓着试卷晃了回来，一屁股在位置上坐下，“霸霸，你今天来晚了啊，我都抄完了。”

　　江柚抽了张湿巾擦桌子，呵呵两声，“我还得夸你有长进？”

　　边阳天大言不惭道：“那当然！”
　　说着，又问：“初十英语竞赛，你准备得怎么样啦？”

　　这次初赛地点在一中，所以时北叙他们推迟了开学，对此，边阳天十分嫉妒。

　　江柚孔雀开屏，“去荣誉墙边儿上等着看吧。”

　　附中荣誉墙，二等奖都是没资格上墙的，不然那面墙早就满了。

　　江柚这话，是必定要拿一等奖的。

　　他对英语竞赛揣着目的，自然比其他竞赛要更认真一点。

　　晚上放学，时北叙在北门等他。

　　江柚得了便宜还卖乖，咕哝道：“你大晚上找我，安的什么心啊？”

　　时北叙偏头扫他一眼，意味不明的笑了声，没说话。

　　江柚脸有点热，觉得被他看穿了。

　　他明天考试，今晚要早点回家的。
　　时北叙也没拦着，沉默的送他进了巷子。

　　回来过年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巷子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路灯昏暗，将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数过第二盏路灯时，正好走进了拐角处。

　　江柚眼睛溜圆，朝他勾了勾手指。

　　时北叙手里拎着他的书包，好整以暇的看着，站着没动。

　　江柚没忍住，朝他腿上轻踢了一脚，又羞又愤道：“你亲我！”

　　时北叙偏头，喉咙里憋出两声闷笑。

　　江柚从看见北门那堵墙时，表情就不对劲儿了，想故意勾引他，走着走着就往他身侧挤，手指若有似无的蹭一下他的手背，时北叙都看在眼里，故意不搭腔逗他。

　　江柚只觉得他是木头，再走就到家门口了，还怎么亲？
　　被他一笑，又免不得气急败坏。

　　江柚踹一脚便要走，被攥着腰拉了回来。

　　唇瓣贴了上来，江柚还在气着，故意咬紧牙，不给他进来。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扫荡着他的唇齿，像是求饶讨好一般，温柔的吸吮他的唇。

　　江柚满意了，才略松开齿关，他感受着时北叙的舌尖探入，吸吮他的。很轻的一下，却是激得他头皮发麻，指尖紧紧攥着时北叙的衣角。

　　某人显然很满意他的反应，力道渐重，缠着那嫩舌回了自己的口腔，慢条斯理的品尝。

　　忽然，啪嗒一声。
　　什么重物落了地。

　　江柚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扭头去看，昏暗夜色里，他对上了江显明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