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同人之画魂》歆

5、第五章 沿途

　　经过一番争执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宁静，只当方才什么也未发生过。四人谈笑品茗，惬意自在。

　　南儿及乾隆、绵忆回来以后，乾隆便对南儿赞不绝口：“南儿伶俐，性子颇似当年的小燕子，我方才已然问过南儿，她已同意随我去京城住些日子。小燕子和艾琪意下如何？”

　　方才因是否回宫一事小燕子已极力反对，如今她只得闭口不言，再不敢提出什么反对的词汇。乾隆开口，旁人也不敢有任何的异议，南儿本就贪玩，能够去京城自是不亦乐乎。乾隆见两人俱是点头，自是欣慰不已。

　　翌日，乾隆带着南儿上了马车，南儿几次三番要求永琪和小燕子一道去京城，永琪皆寻了诸多借口搪塞了过去。

　　目送着马车离去，永琪跨马而上，一路奔向前方广阔的草原。小燕子担心永琪出事，也随意跨上一匹马追在永琪身后。

　　“永琪，你快停下来！”小燕子熟练地挥动着手里的鞭子，好在永琪的马瘦小，没多久就被小燕子追上了。小燕子一把扯过永琪手里的鞭子，说道，“我知道是我不好，你别折磨自己了好不好。我答应你，等我有了心理准备，我一定跟你回去。”

　　永琪纵下马，凄笑道：“我并没怪你的意思，我是在恨我自己。我没勇气面对绵忆，我答应了他却又出尔反尔。现在皇阿玛带南儿回京城我又不敢阻止，我真是没用。尔康说得对，我当真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不慈！”

　　小燕子揪心道：“不是你的错，都是我不好。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会更加自责的。”

　　“小燕子，我们现在就回去好不好？”永琪双手捧着小燕子的肩，带着期盼的眼神问她。

　　“一定要回去吗？”小燕子心里正挣扎着，忽闻一声尖利的马嘶声。两人皆侧头看向远处，只见箫剑正牵着马向他们走来。

　　“南儿跟随老爷子回京城了，是不是？你们为什么不阻止！”箫剑责问道。

　　“哥，你听我说，我们并非……”

　　箫剑忍不住插话道：“告诉我，南儿走了有多久。”

　　“她刚走，哥，对不起，我……”

　　不等小燕子说完，箫剑已经上马转身，渐渐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车轱辘缓缓转动，周边怡人之景从眼前一一而过，不容否认，大理的确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南儿将视线从车帘外挪回，问紫薇：“我娘从前真是紫禁城里的格格吗？”

　　紫薇笑着点头，乾隆对紫薇道：“朕这几日一直在思考该给南儿什么封号较为妥当，你觉得归宁格格可好。”

　　“归——宁，思者当归，归者得宁，这两字寓意深远，紫薇绝对极为妥当。”

　　话音刚落，南儿又问道：“那阿玛和额娘从前也是宫里的人吗？”

　　紫薇笑容一滞，旋即说道：“不是！南儿，你可要记得，从今起你就是皇上钦点的格格了。以后晴儿和箫剑就是你的额娘和阿玛，将来无论谁问起，你都要这样称。还有，你要称我为姨，切不可弄错了才是。”

　　南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靠在紫薇臂间的绵忆动了动身子，从睡梦中醒来。南儿的疑问才刚解答完，绵忆又问道：“姑姑，那……那艾琪从前真的不是宫里边的人吗？或者说……”

　　“当然不是！”紫薇答得干脆，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稍有迟疑，洞察敏锐的绵忆必会怀疑。

　　绵忆瘪了瘪嘴，稍有失落。他挪了挪身子，趴在窗帘前观望着外边的景致，眼中尚含着几分留恋。南儿极不安分，将绵忆稍稍推开了些，亦趴在窗口自言自语：“我要走了，阿玛和额娘为何不来送我。”

　　“驾，驾！”重重的马鞭声盖过了车轮的滚动声，南儿惊喜地探出头去，大喊：“爹爹，南儿在这儿！”

　　紫薇赶紧命车夫停下来，马车尚未停稳，南儿已飞快地蹦下马车，向箫剑直奔去。箫剑也立即从马上纵下来，说道：“南儿慢点跑！”

　　南儿越跑越快，箫剑一把将南儿抱起，说道：“爹爹将你的箫和剑送来了，爹爹知道没有剑在身边，你定睡不着觉。”

　　“谢爹爹。”南儿往四周张了张，问，“阿玛和额娘没有来吗？”

　　箫剑笑道：“爹爹来了不是一样吗？你额娘病才刚好，不宜走太远。”

　　南儿哭着点点头，紫薇紧跟过来，说道：“南儿，我们该动身了。”

　　箫剑轻推开南儿，眼眶已有些红润，他对南儿郑重道：“南儿听话，随紫薇格格先去京城，爹爹过后就来寻你。”

　　南儿虽有不舍，但还是跟着紫薇走了。临走前，仍是扫了扫一望无际的草原，心知永琪和小燕子不会出现了，这才乖乖地上了马车。

　　沿途的景致多变，从一派翠绿渐渐转向苍绿，从一派苍绿又依稀转为昏黄，再往北处行去将是无边无际的枯枝落叶。就这样，马车歇歇停停行了四天，一行人皆已疲惫。等到众人打算在驿站落脚之时，已然到了济南。

　　乾隆由紫薇搀着下马车，说道：“连日来赶路，我们就再此多歇息几日吧。顺便去陪陪雨荷，算起来，自我们上一次来济南已有十三年了。”

　　紫薇不由地欢欣，笑道：“谢皇阿玛恩典，只是绵忆和南儿不便跟随，还是先将他们安置了吧。”

　　乾隆反对道：“将他们安置势必要去济南城内，这样一来一回少说要耽搁一日，不如就让他们等候在此吧。这里有侍卫把守，想必不会出差池的。”

　　紫薇口中称是，尔康仔细吩咐了随行的侍卫，又细细叮嘱了绵忆和南儿，这才放心前往。

　　见紫薇和尔康有些闷闷不乐，乾隆说道：“朕何尝不希望永琪和小燕子能回去，只是他们也有所顾虑罢了。朕不勉强，你们也就别再勉强了。”

　　紫薇和尔康相视一眼，却没有接话。乾隆边走边说：“虽说不勉强，可真总还是存了私心的。其实朕的本意是将绵怀带回去的，可毕竟绵怀尚年幼，永琪和小燕子自然舍不得，所以退而求其次带走了南儿。朕知道有南儿孤身在京城，永琪自然放心不下。这样一来，总比你们苦口婆心来得奏效，同样也没了勉强一词。”

　　尔康拱了拱手说：“儿臣惭愧了，到底是皇阿玛想得长远。”

　　“小燕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了解，如果这样容易就被人劝服了，那当初也不会一门心思要离宫了。”乾隆笑了笑，又谨慎道，“这次你带邓太医前去，应该没露了什么破绽吧。”

　　尔康道：“阿玛放心，儿臣特地带邓太医前去，又让他先我们一日离开大理。邓太医早些年已告老还乡，绵忆未曾与之有过接触，更可况邓太医的为人儿臣信得过，其间定不会出什么差池的。”

　　乾隆点了点头，径自往大明湖畔的方向去了。

　　南儿坐在马车里百无聊懒，一会儿拨弄着车帘，一会儿又拿帕子擦拭剑和箫。绵忆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南儿终于憋闷不住，不满道：“你不是向我保证，只要我跟你们去京城，阿玛和额娘一定会跟来的吗？”

　　绵忆盯着南儿手里的剑默了半晌才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我猜错了。”

　　南儿不满道：“什么猜错了，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你们是骗我的。阿玛和额娘根本就不会来，我要回大理，我现在就要回大理，我不要去什么围场，我也不要当什么破格格了。”

　　南儿气愤地跳下马车，守护的侍卫一窝蜂涌上来，拦下南儿。绵忆也跟着从马车上下来，对侍卫们喝道：“让开，归宁格格有些不方便，难不成你们连这都拦。”

　　侍卫口称不敢，赶紧让出一条道来，南儿惑了惑，绵忆这一说，她早将方才的事忘了。只傻傻地看着绵忆，问：“不方便？”

　　绵忆朝树林子努了努嘴，南儿这才反应过来。脸涨得通红，正要回马车里去，绵忆忽地凑到她耳边说：“你先去林子里，只要你配合我，我再向你保证一次，你阿玛定会来的。”

　　南儿似不大相信，郑重地问了一次：“你保证这次不再骗我。”

　　“我保证！”随后绵忆喝退众人，又说道：“格格要去林子，未免冒犯格格，你们统统闭上眼睛，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上山。”

　　侍卫们相视一番后都乖觉地闭上了眼，南儿听绵忆的话上了林子。绵忆又严厉叮嘱了一次后，悄悄随南儿上了林子。原本尔康□□的马跺了跺蹄子，毫不客气地嘶叫了一声。

　　等到侍卫们有所察觉的时候，马车内已空无一人，碍于南儿在林中，侍卫们也不敢上山去寻，只能干等绵忆和南儿自己出现。

　　半个时辰后，仍然不见两人回来。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侍卫们已是心惊胆战。算算时间，乾隆和紫薇等人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一个个都提着心，额上已是汗如雨下。林中静若无物，他们心知两人必定已不在林中，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山去寻，遥遥望见乾隆等人已经缓缓及近。所有的人不敢乱动，只得静立着听候发落。

　　秋风四起，带起轻薄的车帘，乾隆只需一眼便望见马车内已空无一人，赶紧令尔康上前查问。得知绵忆和南儿失踪的消息，紫薇脑中一嗡，等到再发觉尔康所乘的马匹已然不见的时候，紫薇又是一阵心惊。两个孩子在济南人生地不熟，他们回去哪里，难不成是绵忆察觉了异样，打算带着南儿回大理问个究竟。

　　“阿玛，尔康的马也被绵忆带走了。”紫薇惊道。

　　乾隆又急又怒道：“还不快将他们追回来！”

　　话音刚落，尔康已经解开套在马车上的马匹，往来的方向寻去。尔康才刚离开不远，就听见“嘚嘚”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见是绵忆和南儿同乘一骑而回，众人皆放宽了心。

　　绵忆跳下马，又牵过南儿的手帮助她下来，他带着南儿跪地道：“皇阿玛恕罪！令皇阿玛和姑姑担忧，是孙儿鲁莽了。”

　　乾隆好奇道：“你倒是说说，为何驰马而去。”

　　绵忆从容道：“绵忆同南儿情投意合，绵忆想要娶南儿为妻。但是绵忆担心皇阿玛将南儿册封为格格之后一切都晚了，所以就想带着南儿离开。是孙儿不懂事，求皇阿玛责罚。孙儿斗胆求皇阿玛能够收回成命，莫将南儿册封为格格，也莫要迁怒于南儿。若是皇阿玛愿意，孙儿斗胆向皇阿玛求一道赐婚的旨意。”

　　乾隆听后勃然大怒，厉声道：“放肆，你可知道……”

　　紫薇连忙抢下他的话头，说道：“你们太放肆了，你可知道你们这样不辞而别，我同皇上担心得要命。你若真心喜欢南儿，皇上必定不会吝惜一道圣旨的。只是你们年纪尚小，又何必急于一时。”

　　乾隆诧异地看向紫薇，但瞟见绵忆警觉地眼神，乾隆又收起目光，平了平情绪道：“所有的事待回宫后再做定论。”

　　这次换过绵忆微微惊诧的眼神，他轻叹一声，像是失落又似是释然，随后拱手道：“绵忆谢皇玛法。”
　　紫薇暗暗观察，绵忆并没有露出任何的喜色，心下当即了然。她轻吁一声，心想这次总算是瞒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