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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章 蜕变 ...

  •   绵忆同永璂由王喜引着来到农家门前,屋主见门前围着两位衣着富贵的人,再看看躺在榻上的女子,虽然衣衫褴褛,但那面料是极上乘的,可见那女子身份不凡。屋主同商户也有来往,因此知些眼色,遂点头哈腰般说着:“几位公子可是里头那位大姐的亲人,不如几位公子里边去喝杯茶。”说罢,摊着手请他们入屋。

      两人互看一眼,绵忆淡漠着脸说道:“你怎就断定咱们同她是友非敌,听说她受了重伤,保不准就是有仇家追杀上门。”

      屋主先是一怔,随后摆着手一副了然的样子:“公子们别逗了,我知道追杀她的是几个缅甸人,听你们的口音该是来自京城,我也是京城中人,瞧你们的衣饰应该与那大姐是同一旗的。”

      王喜急切,等进了屋,赶紧凑到竹榻边去看,之后问屋主:“你可有请过大夫,看起来似乎极严重。”

      “血止了之后倒也不十分严重,只是她中途醒过几回,一直问我她是谁,看起来像是失忆了。”屋主转着心思,挠着脑勺说,“虽说为了替她掩藏行踪,我不敢去请大夫,不过好歹也费了不少银子……”

      “行了。”绵忆打断他,命王喜掏了一叠银票给他,屋主见着厚厚一叠银票,眼里泛光,一个劲儿说:“可要为两位公子下碗面,要不,要不我去煮一壶茶来。”

      绵忆拿折扇挡住他,冷着脸问:“你方才说自己是京城人氏?”

      “哎,小的原来在京城里卖药材,后来药材铺倒闭了,这才迁来了大理。”屋主数着银票,眼里乐开了花。绵忆指着睡在榻上的女子,说道:“你听好了,三日之后带她回京城,去额附府找一个叫福伦的人,到时候你得的银票会更多,不过千万不可告诉任何人你见过我们几个,否则——”绵忆拿手掌在脖子前比了比,屋主咋舌,连着点头:“小的明白,两位公子尽管放心。”

      榻上的人睁着眼醒过来,绵忆反应及时,赶紧拉着永璂和王喜跨马而去。王喜还揪着心,提醒绵忆:“王爷,他是还珠格格,就是荣亲王的……侧福晋。”

      “我知道,驾!”绵忆一抽鞭子,管自己跑远了。

      回到京城之后,绵忆与永璂道别,奔着马往荣王府的方向赶去。王喜在跟前催着永璂:“十二爷该回家了。”

      永璂定定看着绵忆,叹口气:“回家,呵,回家。”

      宫里乾隆算着日子绵忆今日会回来,一大清早就起身靠在榻上巴巴地等着绵忆回宫。

      王喜念旧,好歹伺候了乾隆多年,一回宫就请求永璂允许他去乾清宫向乾隆问个安。王喜进了乾清宫,养心殿外守门的小太监正蹲在殿门口打盹儿,王喜怒不可遏,一把将小太监拽起来:“胆子越发大了,你在外头打盹,万一有人闯了养心殿伤着太上皇龙体,谁担当得起。”

      “这里恐怕千年都不会有人来,太上皇也不需要咱们这些奴才伺候。”小太监悄悄抽出身,一溜烟跑开了。

      王喜进房见乾隆呆呆地靠着,两眼下陷,颧骨深凹,看起来就像是久病缠身的穷苦老头。“太上皇,奴才请安来了。“王喜抹了把眼泪,给乾隆叩了个头。

      乾隆猛地惊醒,用手比划着让王喜退出去,嘴里含含糊糊说:“绵忆不回来,谁也不许进来。”

      现在的乾隆只指望绵忆一个人,绵忆手里握着兵权,如果乾隆想要夺回权位,只能靠绵忆来支持。只可惜乾隆打错了算盘,王喜并不知道其中的盘根错节,便如实说了:“王爷在路上颠簸,皇上深怕王爷累着,就让他先回荣王府了,也好给王妃报个平安。”

      乾隆听了这话没差气晕过去,张着嘴连一句像样的话也说不出,藏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捏着镶蓝旗兵符,这是乾隆手里剩下的唯一一支兵力,起初想要借绵忆之手再得大统,现在凭一己之力必然是无力回天了。自知大势已去,不觉心念俱灰。

      闭上眼不肯多言语一句,王喜叹息着,低身给乾隆掖上被角。乾隆一紧张,手里的镶蓝旗兵符滑了出来,乾隆深怕唯一的兵符落入永璂手里,遂不动神色,只管闭着眼。

      王喜深深鞠了一礼,之后合着房门出去。乾隆撩开被子,伸着手去拾了好几次,都未能够得兵符。正好送饭的太监进来,见乾隆在拾一枚金制的牌子,假意迎上去,说道:“奴才特地命御膳房将鱼丸顿酥烂了才给太上皇送来,容易入口得很,奴才伺候太上皇用膳吧。”

      那太监一脚踩上金牌,乾隆瞠目而视,一只手垂在床沿,想要发怒但还是忍住了。太监殷勤地喂乾隆喝粥,一边喂一边说:“皇上下了圣旨,授旨简亲王世袭荣亲王之爵,还封了荣王妃为一品海晏夫人。另外,皇上择日令仪葬司扩建皇太后的陵寝,一切改成皇后仪制。”

      乾隆一口粥喷出来,喷得太监满脸都是。那太监强压住厌恶之色,佯装为乾隆抚背,不动声色地将床边的兵符踢开。乾隆再无心喝粥,太监将乾隆平放在榻上,为他盖了被子,说自责道:“奴才该死,奴才赶紧将这里收拾干净。”

      乾隆摆着手阻止,那太监已经从架子上抽了抹布去擦地,乾隆趁他背对着,偷偷窥了窥床沿,发现兵符早已经不见了。太监亦趁着背对乾隆,将兵符悄悄拾起,塞进袖子里。

      连最后一枚兵符也失去了,乾隆再没有翻身的筹码。太监得了镶蓝旗兵符,赶紧跑去永璂宫里。永璂亲自打赏了太监,说道:“记得照顾好太上皇,要是太上皇有半点不恙,唯你是问。”

      退走太监,永璂仔细检验了兵符,确信是镶蓝旗兵符无疑之后,将他收在了身边。翌日传来十一,永璂登基大典那日,十一被晋为军机处总理大臣,由于永璂手头暂无可调遣的兵权,赏封十一兵权一事便搁置了多日。

      十一捧着永璂赏下的镶蓝旗兵符,大义凛然地说着:“母后待臣有恩,将来即便肝脑涂地,臣也会报效皇上。”

      永璂觉得十分别扭,准了他仍以兄弟相称,侧头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十一脸色骤变,说道:“当日我与皇……十二弟作下交换实属我太过愚昧,十二弟继承大统乃天命所归,我实在不敢僭越。”

      话里面至少还是有八分出于真心的,永璂端详他的神色,十一谦恭有度,既无过多做作之态,也无刻意避忌。想来身边除了绵忆,十一也是值得信任的。

      “你不必顾虑,如此做不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你自己扫除前边障碍,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永璂交由十一兵符的同时,也给了他一块免死金牌,“既然我信你,你就不能令我失望。”

      十一不明白永璂口里所谓的“一举两得”,但是有句话叫做“君命难为”,更可况事情的的确确于自己有利,他没有理由不遵旨照做。十一收了兵符与免死金牌,对永璂郑重揖了揖,没有说任何话,旋身退走了。

      永璂从架子上随意取了一卷书来看,王喜抱着折子进来,小声提醒着:“皇上去大理这些日子送上来的折子都积压着,不如皇上先将前些天的折子批了吧。”

      “放着,朕歇息够了再阅。”永璂淡淡挥手,放下书,又从多宝格上捧了几件珍奇古宝来摆弄,弯着唇笑道:“内务府那般人越来越识眼色了,这些珍器才合朕心意。”

      王喜纳闷永璂为何从大理回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大堆的折子不肯处理,连朝臣求见也不理会。王喜再试着提醒一句:“皇上,和大人称兵部的折子棘手得很,不如您先瞧一瞧吧。”

      “朕自有分寸,你下去罢。”永璂仍旧把玩着手里的东西。等王喜退出殿后,他才翻开折子,一本一本仔细翻阅。然而他并不在折子上作批改,只是记下朝臣所奏之事,又在一本簿子上写了备注,这才将折子从新放回王喜放置的地方,保持着原样。

      又仔细读了和珅送上来的折子,绞尽脑汁想了对策,直到深夜才睡下。王喜端水进殿的时候,永璂正和衣睡得酣沉,案上古玩堆砌着,王喜叹口气,暗暗后悔自己当初做错了选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四十章 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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