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二章 联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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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客气。”胡太医悄悄做了做手势，之后说道，“老臣先去寝殿外等候，待皇上醒来，再另行诊治。”
在此期间，乾隆一直佯装闭着眼假寐，胡太医说的话他一五一十听得清楚。原本以为自己只要挨过这一阵子便可痊愈，没想到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了。乾隆心里百感交集，一面是对龙榻的留恋，一面又觉得胡太医的话有理，如果趁着自己还有意志的时候难下决定，那么等到撒手人寰之时，恐怕朝廷内又会掀起腥风血雨。
但是一旦退位，无论让位于何人，他都再难驾驭朝堂。再三思虑之后，乾隆还是决定赌上一把，只要能够挨过去，大清江山便依然掌控在自己手中。
当然，这不过是乾隆一人的想法，他如今即便不是病入膏肓，恐怕也支撑不了多时。如今绵忆掌控两旗，若不趁此机会为十二阿哥谋划，更待何时。
乾隆缠绵病榻之后，朝中多有不安，又加上前线战事不断，绵忆与十二阿哥便将一切计划延后。计划的延迟，倒让绵忆明白了一点，若是不将乾隆的左右心腹肃清，那么他们即便计划再严密，也无法保自己百分百周全。
或许这一次的拖延反倒给自己保存了实力，磨一磨自己的耐心也可以令乾隆对自己越加相信，绵忆的抉择在无形之中必然给自己提供了便利。
永琪等人入狱后的第二个月，牢中传来消息，艾先生腿疾发作，又加之牢中潮湿过重，不治而亡。原本乾隆已有了些微的恢复，听到永琪病故的消息之后，乾隆因伤心过度，病情越加严重。到如今，他已经难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每次开口，只能断断续续说出几个字。
祸不单行，永琪才刚入葬不久，缅甸派军使前往大清，欲与大清联姻。之前与西北一战，朝廷已经损兵惨重。尽管缅甸不过是个小国，兵力不足以与大清抗衡，但是贸然一战，保不准也会两败俱伤。
乾隆不敢再冒险，只得应下联姻之事。上元之日，缅甸使者来到京城，接受朝廷接迎之后，便提出有关联姻的条件与事宜：“此次与贵朝联姻与以往有所不同，我此番前来欲为我王兄之子哈蛮公主说亲，我缅甸哈蛮公主刚过十二岁，因此我打算求一位与之年纪相仿的皇子或是皇孙随赴缅甸，三日后与哈蛮公主完婚。”
说话的人是一名女子，眉目间透着英气，口气凛然而傲慢，她称缅甸王为王兄，那她必然是缅甸公主了。乾隆半躺于榻上，听了缅甸公主慕沙的话之后，并没有半点异样。不就是从清朝带走一位年纪十二岁的皇子或是皇孙么，大清朝有如此多的男童，随便找一位封王拜侯便可。
然而，乾隆的如意算盘未免打得太精了，慕沙远从缅甸而来，区区百姓之子怎能将她打发。她洞察了乾隆的心思，也不点破，只是漫不经心说道：“清朝皇帝你若舍不得皇子，那就从皇孙里面挑一个像样的，不过我们缅甸人向来注重身份，我带走的皇子可以不是皇帝的亲子亲孙，但至少也得是皇亲国戚之后。”
经慕沙一说，乾隆脑中飞快思索，发觉绵怀是唯一符合的人。永琪才刚离世，尽管他之前犯有过错，但毕竟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爱屋及乌，绵怀便是乾隆最疼爱的孙子，让他远去缅甸，乾隆于心何忍。
“朕——再——考——”
乾隆还未来得及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慕沙便抢白道：“清朝皇帝不用急着现在答复我，三日之后交出人便可。我今天来贵朝是要见一个人，希望清朝皇帝应允。”
“谁？”乾隆悄悄抹一把冷汗。
“十六年前清缅一战，曾经有一位驸马被我们缅甸俘虏，想必清朝皇帝应该不会忘记。清朝皇帝要是还记得，那就让那位驸马出来见上一见，要是清朝皇帝不幸忘了，那我今日就带着未来缅甸夫，哦，就是你们清朝说的‘额附’回缅甸去。”
时隔十几年，乾隆依然忘不了尔康被缅甸俘虏逼婚的耻辱，这是家耻亦是国耻。如果让尔康出来与慕沙见面，那么朝廷上下都会知道当年尔康被俘一事，倒是后名誉扫地的不仅仅是尔康，自然也包括乾隆。
相反的，要是乾隆不应允，那么绵怀或许就会成为清缅和亲的牺牲品。思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令尔康与慕沙秘密见面。乾隆生性多疑，尽管同意慕沙与尔康见面，但难保尔康不是事先与缅甸勾结，意图趁此机会逃脱或是另生事端。
几番抉择之下，乾隆安排尔康与慕沙在乾清宫偏殿内会面，如今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尔康被人自天牢带出之后，先去养心殿接旨，乾隆交代尔康务必要说服慕沙，从皇亲国戚之中选一位年纪稍宜者与缅甸公主结亲，以保住绵怀。尔康为了能够携紫薇离开天牢，自然欣然接旨谢恩。
然而，他并不知其中云云，在慕沙来京城之前，和珅早已秘密派人去了缅甸。之前慕沙对乾隆所提的一切条件不过是借口，最终目的便是将绵怀带去缅甸。是不是与哈蛮公主和亲是其次，但是她相信和珅绝对有能力保缅甸三年内不受外敌侵犯。
尔康奉旨进到偏殿的时候信心满满，尽管没有百分百把握劝说慕沙，但是隔了这么多年，慕沙依旧惦念着他，那就说明她对自己还是存着余情的。
但是尔康没料到，慕沙一见他进来就拔出剑架在他脖子上：“清朝的驸马，可让我逮到你了。这么多年我在缅甸被人耻笑，都是你悔婚的结果，这辈子我最恨的人就是你。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不你就跟我回缅甸去，要不你就说服清朝皇帝，让我带荣亲王继子回去。”
“从前多有得罪之处，我福尔康向公主赔礼。只是我之前一力劝说公主，我在京城有妻有子，我不可能娶公主为妻，我也不愿意娶公主。”尔康挪了挪身子，企图避开慕沙的剑锋。
慕沙手一移，剑锋轻轻滑过尔康的脖子，颈上缓缓渗出血来。慕沙语气强势：“我不管你有几个老婆，几个儿子，总之我认定的人就必须跟我走。如果敢反抗，那就必须死。你以为你逃回京城我就会放过你吗？”
尔康闭口不语，慕沙移开手中的剑，又说：“你在京城风光了几年，落魄了几年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一定很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娶我。如果当初你不逃回来就不会被清朝皇帝革职，也不会住在天牢里，不过这些都是你自找的。”
“公主说得是，都是我自找的，但是为了能和我心爱的人在一起，我受再多的苦也愿意。”
慕沙气急败坏：“不要跟我讲什么情爱，我不想听。我这次来就是给你两条路走，要么你跟我回缅甸，从今往后我让你做什么你不能说个‘不’字，就算做牛做马你都得心甘情愿。要么你留在京城，但是你必须休了你的妻子。”
尔康答的坚决：“不管是哪个选择，我都无法接受，望公主谅解。”
“你不要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君子的样子，说到底你就是个小人。”慕沙扯过尔康的手，狠狠咬下去，尔康任由慕沙恣意发泄，没有任何的动弹。确信尔康不会应允之后，慕沙说出了真正的条件：“你不答应也可以，那我就给你第三个选择，说服清朝皇帝，让荣亲王继子成为缅甸夫。”
尔康蹙了蹙眉：“恕难从命。”
“你信不信福东儿在我手上，还有清朝的还珠格格现在也在缅甸，只要你敢说一个‘不’字，福家从此断子绝孙，清朝皇帝最疼爱的还珠格格也再无法回到京城。我慕沙向来不说假话，你若不信，大可一试。”慕沙表情冷淡，完全不像是在威胁。
而尔康却是汗貌四竖，先撇开小燕子不说，若是东儿有事，那福家一家便真的要断子绝孙了。“敢问公主为何非要选他和亲，皇家子孙众多，才德胜贝子者远不只一二，公主何不从中挑选。”尔康立即软了语气。
“别人有没有才德我不管，我们缅甸就要定他了。现今清朝损兵折将，老弱残兵根本无力与我们缅甸勇士抗衡。朝廷与子孙孰轻孰重，清朝皇帝自己心里自会掂量，你只需在旁言语几句，其他的事自有我来办。”
慕沙依旧一派强势，尔康落魄至今，早已经没有了从前的自信与凛然。他心里也清楚，朝廷与子孙相较，乾隆必然会选择前者。但是对他而言，东儿是他和紫薇的命，没有了东儿，紫薇也活不下去。因此，无论如何，他没得选择了。
尔康艰难点头：“我可以一试，但你必须保证，再次之前，你绝对不能伤害他们。”
“一言为定，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在这三天里，我会为你向清朝皇帝争取时间，你不必回天牢去。三天后的这个时间，我必须带走荣亲王继子。你记住，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我只能答应公主勉力一试，成与不成，全凭皇上的决定。公主宅心仁厚，若三日后无法达成公主的意愿，我愿意以自己的性命来换取东儿。”在慕沙面前，他发觉自己的确没有商量的余地，但是为了东儿，他不得不尽全力。
“你的命不值钱！”慕沙说完，便扬长而去。偏殿外草丛间有细碎的声音，慕沙不用猜便能料到乾隆那老狐狸已经拍了眼线潜伏于此。
草丛里偏殿距离远，想来刚才的话应该没有被人听了去。但是既然乾隆这般热衷于他们两人，那不如将计就计。慕沙走了几步，又回头对殿内的人笑着说道：“天马，你记住了，千万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我一定会让你结束这种日子的。”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二章 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