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三章 勾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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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慕沙走远之后，躲在草丛里的人一溜烟就往养心殿跑。跑到养心殿门口，不巧竟迎面撞上十二阿哥。回过神时，只听到“叮”一声，十二阿哥手里的碧玉扳指落在地上，碎成数瓣。十二阿哥低着眼专注于地上，那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奴才并非有意冒犯贝勒爷，求贝勒爷恕罪。”
“这是皇上赐的扳指，如今碎了，那可是对皇上的大不敬。”十二阿哥拾起一瓣碎片，在那人眼前晃了晃。
那人越加心惊胆战，忙跪下连着磕头：“奴才真的不是有意冲撞贝勒爷，求贝勒爷恕罪，求贝勒爷恕罪……”
十二阿哥将碎片随手一抛，对身后的小太监慢悠悠说道：“还不快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了，难不成你想看着皇上因此动气吗？”
那人再次磕头，口里喊着“谢恩”，十二阿哥勾了勾嘴角，说道：“谢恩的话我听得多了，是否真的记恩，就看你能否拿出诚意来了。”
“奴才无钱无财，实在赔偿不起如此贵重的扳指，要不……要不奴才给贝勒爷做牛做马，以作赎罪。”那人哭丧着脸。
十二阿哥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自顾自拨弄朝服上的金丝团兽，那人还在一个劲磕头，额头上的汗落在十二阿哥脚边，瞬间渗入地面。过了约莫半刻钟，十二阿哥像是刚意识过来，抬了抬手说道：“你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赔偿了，这扳指乃西域进贡，莫说你没银两，即便京城首富，也未必能买着。”
“是，是，贝勒爷说得是。奴才愚钝，还望贝勒爷不嫌弃。”总算能够舒口气了。
“你是皇上身前的得力奴才，我岂有嫌弃之理。”十二阿哥假装试探。
那人摆着手，忙说：“贝勒爷折煞奴才了，奴才哪里有幸伺候皇上，奴才不过是蒙得王谙达器重，才有幸为皇上办些事。”那人忽然意识到祸从口出，赶紧捂上嘴。
话一出口已经晚了，十二阿哥装作不知，问道：“哦，什么事？”
“这……这……奴才不便透露。”
“我若没记错的话，方才可有人磕头谢恩来着，怎么转眼那人就没影了。”十二阿哥说得慢条斯理，眼里却是不可侵犯的威严。他咳一声，对身边的太监说道，“这碎扳指可处理妥当了？”
太监打着哈哈：“奴才哪里敢，这是爷的心头好，即便碎了，奴才也收着呢。”说罢，他就往袖口掏。
十二阿哥挥手制止，又看了看那人。那人经不住吓，赶紧将事情和盘托出：“奴才是奉王谙达之命，去偏殿外打探消息，皇上怕额附与缅甸来使有往来，说是如果发现异样，就及时来报。”
“哦，那可有异样？”
“有。”那人想了想又摇头，“又好像没有，奴才隔得远也没挺清楚，只听到来使让额附别忘了约定。”
十二阿哥皱着眉头，说道：“岂有此理，这还敢说没有，你若这般向皇上交代，必然受处置。”他朝小太监使了眼色，小太监会意，凑到那然耳边叽叽咕咕说了一长串。那人表情犹豫，半张着嘴不知如何是好。十二阿哥表情淡漠：“还杵着做什么，你就照他说的去报。”
想着扳指的事，那人也不敢违抗十二阿哥的命令，叩了头赶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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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喜派去的人将十二阿哥吩咐的话一一说了，王喜听后又转诉乾隆。乾隆怒目圆睁：“岂有……有……你去把驸马……带……带过来，朕要亲自审问。”
“禀皇上，奴才以为不可，如今缅甸使者就在宫中，皇上如果明着审问额附，莫说他不认，即便是招认了，皇上也不可能命其指证来使。这次缅甸使者来京，宫外必定潜伏了不少兵力，皇上如果打草惊蛇，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哪。”
乾隆依旧死撑着面子：“我大清兵力雄厚，难不……不成还怕她几个缅甸军。咳咳咳……”拼命咳嗽了一阵，乾隆才能说句完整的话来，“这次来使非寻常人，如果能将她扣作人质，朕量缅甸王也不敢轻举妄动。”
王喜攒着眉头，躬着腰说道：“皇上容禀，俗话说不斩来使，如果皇上将缅甸公主扣作人质，恐怕会遭人话柄。依奴才的意思，皇上还是先装作不知额附与缅甸勾结一事，等一切查清后再做定论。”
乾隆怒瞪着他，看得王喜不敢抬头，王喜顺着眼一个劲地说“奴才僭越，望万岁爷责罚。”乾隆“哼”一声，说道：“拟旨。”
第二天紫薇被带出天牢，尔康也被称蒙冤而释放。尔康以为这是乾隆睿智之举，其实他并不知道，自从与慕沙见面之后，他周围就秘密潜伏了两处派来的人。一处由十二阿哥所派，一处由乾隆所派。
尔康在答应慕沙的条件，准备面见乾隆商议绵怀和亲一事的时候，绵忆正在养心殿外“候着”他。绵忆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绵忆无能，令姑父和姑姑蒙冤受屈，昨日皇上已将诬陷姑父与阿玛之人斩首。如此，绵忆心中也能好过些。”
“姑父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只可惜你阿玛……”尔康正要伸手搭上绵忆的肩，谁知绵忆不露痕迹地一躲，随后摇着头说道：“阿玛与绵忆才刚有机会齐聚天伦，一切只怪天意弄人。绵忆在阿玛生前无从尽孝，乃绵忆之憾。因此，绵忆恳请姑父能够上禀皇玛法，容许绵忆去阿玛灵前为他守灵。”
绵忆如今是乾隆身前的得力侍卫，也算是乾隆可以相信的人。尔康自从先前种种事情之后，在乾隆心里已经越来越没了分量。要是绵忆真的离开朝堂，去为永琪守灵，那么今后就少了一个能够扶助东儿的人。尔康暗自盘算，紧皱着眉头说道：“你孝心可鉴，相信你阿玛在天之灵能够听到这番话必定为之感动。只是皇上身边少不得你，这事恐怕皇上未必肯应允。”
“恳求姑父竭尽全力，绵忆相信皇玛法对姑父依旧疼爱有加，如果姑父愿意在皇玛法跟前进言，必定能够促成。绵忆知道皇玛法少不了绵忆在跟前伺候，因此绵忆不求别的，只需再阿玛灵前守一年便足矣。”绵忆言辞恳切，尔康思忖着如果绵忆为永琪守灵一年，那么这一年御前空缺，或许乾隆会回心转意，让他去顶替绵忆的职位，暂时“守护”十二阿哥。
不管能否重获乾隆的器重，但是至少这一年里也算得了机会重新赢得乾隆的好感，哪怕是为福家为东儿争取一分也好。
想起为东儿争取之事，尔康不禁为东儿担忧，现今慕沙借东儿来要挟他，尽管不知其间有几分真几分假，但他绝对不能以东儿的性命来赌博。
今天还真是奇了，乾隆病后已就不下床，今天居然端端正正地坐在龙椅上写写画画。尔康进养心殿看到生龙活虎的乾隆，不禁表情诧异。乾隆却是表情淡漠，只管蘸墨题字，半开玩笑般说道：“怎么，朕能够下床你很失望吗，怎么连叩头请安的规矩都不记得了。”
尔康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跪下来请了安，之后打着哈哈：“皇阿玛说笑了，儿臣见皇阿玛龙体安康，心下欣喜，因此才……”
“行了，朕问你，与缅甸来使商议的结果如何？”
尔康在心里犹豫，如果不说服乾隆将绵怀送去大理和亲，那么东儿与小燕子恐怕凶多吉少。但是如果与慕沙达成协议，那个他就成了不仁不义，永琪尸骨未寒，自己的儿子远去缅甸，他如何对得起永琪。
乾隆没有耐心，放下笔，极力压制着咳嗽，又问：“缅甸来使可同意从外戚之中选一受封之人与之和亲？”
尔康还是难下决定，想了想后说道：“皇阿玛恕儿臣无能，恳请皇阿玛再给儿臣一日的时间，儿臣必定劝服缅甸来使。”
乾隆想也没想就一口应下，尔康见乾隆应得干脆，便将绵忆为永琪守灵的事告知乾隆。乾隆听后不置可否，只说先将和亲的事安排妥当，然后打发尔康出去。
尔康转身一走，乾隆就伏在桌上。王喜急得扶起乾隆：“万岁爷，您何苦硬撑着呢，龙体为重才是。”
“哼，他如今越发能折腾了，想着将绵忆从朕跟前支走，好顶替绵忆的位置对朕下手吗？朕硬朗得很，看他如何对朕动手。”乾隆憋着的气流上串，喉口涌过一股热流，随后一口血喋出。
“快，快宣太医！”王喜招收命人去宣太医，乾隆凭着仅有的一点力气阻止，“不可，你记着，外边无论谁问起，都称朕已无大碍。”
尽管王喜心头担忧，但是圣旨难为，他扶着乾隆进房，口里一直劝个不停。“缅甸公主答应额附事成之后借他五万缅甸兵，中间还提到了十五阿哥，奴才听得并不清楚。”那人将所听到的对话告诉王喜的时候，乾隆听得一清二楚。尽管王喜怕乾隆有恙，没有将“十五阿哥”四个字告诉乾隆，但是乾隆心里还是对十五阿哥添了芥蒂。
事成之后，究竟什么是事成之后？乾隆实在理不清思绪。脑中极力思索，谁料又一口血从喉口喋出。
“万岁爷，您醒醒！”这次要比往常严重得多，龙袍上鲜红一片，王喜吓得满头是汗。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三章 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