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暗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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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康看着淡定，实际上还没绵忆来得稳重。等皇后的祭礼过了之后，尔康证实了绵忆所言非虚，就开始展开了秘密彻查的计划，主要还是为了替令妃洗脱罪名。近水楼台，利用与太医院几位太医的熟络，尔康悄悄将各位阿哥的病史记录簿借出了太医院。
尔康同紫薇翻看了一夜的病史，经过病史上的记录汇总了一些信息。大阿哥永璜本有哮喘病史，但在四岁的时候已经治愈。而在“殁诰”上却记载“误跌渠池，因突发哮喘而夭。”
二阿哥本就身子孱弱，病史簿上厚厚的一叠也都是关于二阿哥的诊治记录。按理二阿哥身子弱，早夭并不为奇，可听太医说，二阿哥去的那日正是元皇后做尾七的当晚。
那晚所有的宫妃、阿哥格格、包括乾隆都去了元皇后的灵前祭奠，只有二阿哥因身子不适被留在了阿哥所里。蹊跷的是，当晚二阿哥犯疾，阿哥所里居然连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等到有人发现，宣太医前去的时候，二阿哥已经气咽了。乾隆因伤心欲绝，也没有细查，直接下令处死了阿哥所里所有的宫女太监。
尔康和紫薇越查越觉得不对劲儿，却说不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两人又仔细翻看了其他的病史，发觉七阿哥和九阿哥的病史也十分奇怪。
七阿哥和九阿哥皆因草药不投而夭，但是在其他太医记录的病史上都已经注明了两位阿哥不可服食的药石，只有原太医院新晋的张太医所记录的病史上未注明此项。张太医因给两位阿哥误食药石，已被乾隆下旨满门抄斩。因此，这事情虽奇怪，却已经无处查证。
紫薇不敢再往下翻，她紧紧拽着尔康的手说道：“尔康，我心里慌得很，所有阿哥的夭折看起来都是那么毫无破绽，可我却在这上面闻到了血腥气。”
尔康并没有放弃，还在翻看病史，边看边说道：“越是这样我们就越该查清楚，哪怕不是为了替令妃娘娘平冤，也不能令幕后黑手逍遥法外了。”
“可是……”紫薇迟疑了一瞬后说道，“可万一我们千辛万苦彻查，结果却发现真同令妃娘娘有关，那该怎么办。”尔康想也没想就说道：“那必定是有人栽赃陷害的，如果有人陷害令妃娘娘，我们就更应该查个水落石出了。皇阿玛先前因失子之痛，从未考虑过这些细节，我们若再不为皇阿玛彻查，那还会有多少阿哥遇险。”
紫薇听尔康言之有理，稳了稳心神后又开始仔细查看。两个人都专注着手里的事，房间里静得诡秘。查到十三阿哥的病史的时候，两人异口同声道：“我原本以为这些事同她有关，可十三阿哥的事也甚是蹊跷。”
又是瞬间寂静，紫薇诧异道：“你也想到她了吗？”尔康连忙制止紫薇，说道：“我原本只是怀疑，可现今看到十三阿哥的病史，向来也许是我估计错了，但是绵忆的一句话令我不得不怀疑另一个人。”
“你是指他去坤宁宫寻十二阿哥吗？”紫薇问。
尔康缓缓点头：“他现在同十二阿哥走得几近，本也没什么，可自打绵忆去了翰林院之后就同我们生疏了不少。因此，难保某些事不是受了十二阿哥的蛊惑。”
“一定不会的，如果是十二阿哥，怎么可能对十三阿哥下手，他们可是一母所生的亲兄弟。”紫薇全然不相信，尔康解释道：“正因为都是嫡皇子，才更要铤而走险，排除异己，这样才没人怀疑到他身上去吧。”
“可十二阿哥同之前几位阿哥的年岁相差甚大，那时候他尚在襁褓……”听了紫薇的话，尔康愣了愣，然后“嗤”地笑出来。紫薇也笑道，“再这样查下去，你真是越发草木皆兵了。”
尔康又忍不住自嘲，笑了一阵子，忽然停下来，脸上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美其名曰淡定），很严肃地说：“我现想来，这幕后黑手或许有两个，就凭她之前对我们做的种种事情，我不得不疑心她。”
紫薇显然被尔康说动了，她像失了魂似的翻动着手里的簿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她才断断续续地说道：“这样说来，宫里的几位娘娘也走得蹊跷了。”
尔康默然点头，继续盘查。就这样，尔康同紫薇查到了天亮还是没有获得任何的有利证据。他们一夜未睡，第二天下了早朝，尔康又去太医院借来了以往妃嫔的病史。两人继续奋战了一夜，直到天亮时分，才查到了一些眉目。
原来愉妃薨的前一晚，曾喝下过一碗安胎的汤药，那安胎药并非惯例为愉妃诊脉的何太医所开，而是由另一位太医所配，最令人咋舌的是，那太医竟然是皇后的远亲。想必当时乾隆也曾怀疑过皇后，只是经查实，那碗的确是安胎药才作罢的。现在何太医同那位太医又身首异处，想要从这里获得证据已是不可能了。
紫薇汗毛战栗，实在无法相信这是蓄意的：“令妃娘娘曾说过，愉妃在宫里人缘极好，当时她已怀有身孕，我不相信会有人下此毒手。尔康，这样查下去恐怕会牵连更多无辜的人，我们还是放弃吧。至于令妃娘娘，改日等皇阿玛气消了我再去求皇阿玛开恩。”
“可我不能眼见着令妃蒙不白之冤。”房里已经渐渐开亮，尔康吹熄了蜡烛，安慰道，“你已经两晚上没有睡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不出五天我定能为令妃平冤。我向你保证，一定不会牵连无辜的人的。”
“嗯，你自己也要当心。”紫薇刚站起身，脚一软，往尔康身上倒去。尔康赶紧扶住她：“紫薇，你怎么了，千万别吓我（我福尔康胆小，经不起吓的，囧）。”紫薇狠抓着尔康的手臂吃力地说：“尔康，我痛……很痛。”然后就晕过去了。
尔康还在一个劲儿地问：“紫薇，你说你哪里痛，你说啊，你哪里痛。”（都晕了，还问什么，快宣太医啊，你和太医不是混充很熟么，囧。）
实在是虚惊一场，原来是紫薇有身孕了。紫薇并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平时疏于保养，又加上两夜没睡则动了胎气。经太医诊治之后，紫薇的孩子算是保下了，因为一直惦记着之前的事，紫薇接连几日还是没能睡好。
本来打算等令妃的事有了结果之后再将紫薇怀孕的消息告诉乾隆，可尔康频繁地跑太医院，最终还是惊动了乾隆。尔康怕乾隆细问，所以禀明了紫薇有孕的事。乾隆得知紫薇有孕的消息后，又喜又气。
他把尔康象征性地斥责了一番，尔康自知没有照顾好紫薇，又心急着去太医院归还病史，所以耷拉着脑袋任由乾隆训斥。
尔康从乾清宫出来后，径自去了太医院。几近太医院门口，正巧发现十二阿哥的贴身太监小杞子在里边，。尔康赶紧避过，本想等着小杞子走了再进去，可实际上小杞子早就发现尔康了。
见尔康有些鬼祟，小杞子招来从前皇后的亲信胡太医，小杞子假装同胡太医唠嗑，期间已经弄清楚了尔康的来意。小杞子又磨了一阵，等取了草药才离开。
皇后的离世或多或少给宫里添了些阴霾，又加上令妃的事，这些日子乾隆总是打不起精神。然而在这种时候听到紫薇有孕的消息，乾隆自然喜不自胜。他想着自从去大理之后，还未出过宫，于是打算趁着这个时候去紫薇府上溜达。
乾隆换上便装，待了几个随从去了额附府，偏这时候尔康还在太医院。额附府的守卫本来就出自宫里，自然认得乾隆，因此不敢通报，直接引着乾隆进去了。
东儿正在练剑，见乾隆来了忙跪身请安，乾隆哈哈笑道：“快起来，这府里怎这么静呢，你阿玛和额娘也不出来迎接。”
“回皇上，阿玛去太医院还没回来，额娘倦乏，这会儿正睡得沉呢。”
乾隆打趣道：“你阿玛这些日子跑太医院可跑得勤啊，朕每次宣他，他都在太医院。再这样下去，不如聘他为太医算了。”
东儿陪笑道：“阿玛也是担心额娘，又怕底下的人不利索，难免跑得勤快些。”
“行了，你自个儿去忙吧，我去你额娘房里瞧瞧。”
东儿将乾隆引到紫薇的房里，亲自为乾隆上了茶，这才安静地离开。紫薇睡得沉，乾隆独坐在案边无所是事，这样等着实在无聊。他一时觉得无趣，就顺手翻了些书出来，乾隆翻开一本簿子，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各位阿哥的病史和主诊太医的名字，看字迹是出自尔康的。
乾隆正要看个究竟，紫薇醒了。乾隆赶紧将簿子归回原处，笑着对紫薇说道：“呵呵，紫薇丫头总算醒了，朕可等了多时了。”
紫薇看着眼前的人，一时惊讶：“皇阿玛怎么过府来了？”
“怎么，紫薇不希望朕来吗，还是你这儿有什么要遮掩的。”乾隆带着试探的口气说道。
紫薇一面笑着解释，一面又悄悄瞄了瞄案上的簿子，见还在远处，才暗暗松了口气。乾隆已捕捉了紫薇的举动，却故作不知，依然谈笑自若。
乾隆没等乾隆回来，就回宫里去了。乾隆回宫之后，就在乾清宫内来回踱步，拧着眉头不发话，身边伺候的太监也不敢出声，都小心应对着。
“去太医院瞧瞧额附走了没，若是走了赶紧命何太医去乾清宫。机灵点儿，千万别让人瞧见了。”十二阿哥坐在横街一侧的回廊里，小杞子得了令赶紧去了。
不一会儿功夫，小杞子就赶回来报尔康走了。十二阿哥问道：“可只会过胡太医了？”小杞子道：“奴才已经只会过了，现下胡太医已经去乾清宫为万岁爷例行请脉了。”
“那咱们就且在这儿等着看戏吧。”十二阿哥靠在廊子上，慢悠悠喝着茶。暗想着要怪就怪尔康自己太爱管闲事了，本来只想让乾隆给自己的额娘讨个公道，偏偏尔康赶在这时候掺和进来，那就怪不得人家拿他做踏脚石了。
果不其然，乾清宫里传出了雷霆咆哮般的吼声。胡太医几乎是从里边爬着出来的，乾清宫里太监宫女跪了一地，只管磕头，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乾隆一个瓷杯迎面砸向领头太监王喜，喝道：“出宫把额附带进宫来。”
王喜战战兢兢地问：“可是福额附？”乾隆怒瞪着他不说话，王喜不敢再多嘴，赶紧去了。
回廊里十二阿哥所待的位置不显眼，廊子被树丛挡着，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回廊里有人。而立在回廊里，却对外边的景物一目了然。尔康就从自己眼前经过，身后还跟着王喜和两名侍卫。
十二阿哥笑道：“这戏算是开场了，得，咱该回坤宁宫向皇额娘报喜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二章 暗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