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疑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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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阿哥回道：“清者自清，如果令妃没做过上天害理的事，又何须惧怕。何况她自己都承认了，算不得儿臣设计。公道自在人心，此乃皇阿玛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既然如此，就求皇阿玛还众人一个公道。”
乾隆说道：“朕方才已经说了，还需彻查明白了才可做处决。”
十二阿哥回道：“皇阿玛执意如此，儿臣自然不敢阻拦。只是儿臣先提醒皇阿玛做好心理准备，令妃所作之事远不止这些。”十二阿哥拱手离去，乾隆目视着延禧宫，对随侍的人说道：“摆驾！”
被吓得浑身战栗的令妃双目空洞，嬷嬷宫女都围着她伺候，令妃却像是中了邪一般，不允许任何人接近。“皇上驾到！”宫女嬷嬷们呼啦拉跪了一地，只有令妃怔怔地坐在榻上发抖。
乾隆挥手屏退众人，踱到令妃跟前说道：“朕想听听你的解释，永璜和永璟究竟怎么回事？”令妃听到两人的名字又开始颤抖：“别过来，千万别过来。”乾隆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瞪着眼说道：“快告诉朕，永璜和永璟究竟怎么回事。”
令妃这才反应过来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是乾隆，她愈发害怕起来，猛地跪地：“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冤枉，说出去谁信，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有何人冤枉你，朕已经问了园子里的侍卫，并没有人看到什么，只有你一个劲在那咋呼，不是心虚么。”乾隆抬起她的下巴，说道，“朕要听实话。”
令妃哀求地看向乾隆，哭诉道：“皇上，臣妾是一时迷了心窍才会给十三阿哥喝那碗药的。至于大阿哥，是他自己失足掉下池子的，臣妾只是迟疑了一阵子，竟不想……竟不想大阿哥就这么去了。”
乾隆咬牙切齿道：“好一个温柔宽厚的令妃，竟是这般蛇蝎妇人。你告诉朕，愉妃的死是否同你有关。”
“愉妃，愉妃的死臣妾也不想的，那时候愉妃怀着身孕却还要将皇上拽在身边，臣妾只是气不过，想要让她尝些苦头而已，却不想愉妃那时候胎象不稳，要是臣妾早些时候就知道，断不会这样做的。”
乾隆托着她下巴的手紧了紧，说道：“亏得愉妃将你视为姐妹，你却连她也算计。朕平日里最相信的就是你，最令朕失望的竟然也是你。”乾隆推开她，说道：“除了这些，恐怕还有很多朕不知道的事吧，陈年旧事朕不想去追究了，不过从今往后朕绝对不会再踏进延禧宫一步。”
“皇上，求您原谅臣妾，求您再给臣妾一次机会。”令妃苦苦哀求，乾隆已经走远。她无力地靠在踏板上，再一次陷入了恐惧之中。
十二阿哥由太监伺候着换下行头，在皇后的棺椁前陪了一阵子，然后匆匆离去了。走到宫门外，十二阿哥对着草丛说道：“我知道你还在，出来吧。”
之后就有一人从草丛子里走出来，问十二阿哥：“皇玛法可信了？”十二阿哥嗤笑：“以你的聪明劲儿，自然猜到了，且看明天皇阿玛如何还皇额娘公道了。”
绵忆走到十二阿哥跟前，拱手说道：“今天谢十二阿哥袒护，绵忆感激不尽。”
“我早知道你不想掺和进来，我也没打算让你掺和其中，咱们互惠互利。将来需要帮衬的地方多了，谈不上谁谢谁。”十二阿哥边走边说。绵忆跟上去问：“那我们可算是坐一条船上了？”
十二阿哥哈哈笑了几声，带着几分讥诮说道：“我若不同你做一条船上，凭你的心思指不定哪一天，我就成你的踏脚石了。”
“十二叔不信我？”绵忆忽地跪下身去，“今天绵忆就向十二叔保证，无论绵忆算计谁，都不会算计到十二叔身上。绵忆就在此向十二叔磕头，要是十二叔不信，就收了绵忆做义子。如果哪天绵忆做了对不起义父的事，就万箭穿心。”
十二阿哥有些不忍，拉起他柔声说道：“绵忆对十二叔的真心，我从来都是知道的，你不必这样。”绵忆抬起头，真诚的目光看向十二阿哥：“这些日子绵忆同十二叔朝夕相处，十二叔待绵忆的好，绵忆也是知道的。绵忆昨天就说了，其实我们是一样的人。十二叔有阿玛不如没阿玛，绵忆有阿玛等同于没阿玛。就凭着这份相似，绵忆认定十二叔这个义父了。”
十二阿哥心生感动，他拍了拍绵忆的肩，笑道：“好儿子！”十二阿哥目送绵忆消失在夹道之中，然后又折回了坤宁宫。
这一夜等得漫长，却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的结果。乾隆向来重面子，自然不会对外宣布令妃的事，可令十二阿哥最窝火的是，乾隆不但没有象征性地责罚令妃，就连恢复皇后丧制的旨意也没下，也就意味着自己的额娘依旧只得以贵妃之礼下葬。
十二阿哥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找来坤宁宫当值的太监，命他去趟翰林院，又在他耳边细语了一番，才命太监去了。
绵忆在翰林院内，仔细听完那太监的转述之后，便倒头趴在案上。那太监赶紧呼道：“郡王爷晕过去了，郡王爷晕过去了。”翰林院内的翰林官纷纷围上来，大家手忙脚乱地端茶喂水，可惜一口也灌不进去，依旧晕睡在桌上。十二阿哥派来的太监同小佑子合计道：“这儿离紫薇格格的府上近，况且府上有大夫，依奴才看还是送去紫薇格格的府上吧。”
翰林官们深怕揽责任，自然点头应了。
绵忆出了翰林院后，宫里来的太监便策马向额附府奔去了，绵忆和小佑子则慢慢地踱步。那太监来到额附府门口，指名要见尔康。尔康由家丁引着出来，那太监凑到尔康耳边说道：“奴才是令妃娘娘宫里派来的，令妃娘娘因顶撞皇上所以将皇上惹怒了，现在娘娘情况极为不妙，特地派奴才过来转达额附，快些带着十五阿哥一同入宫。”
那太监正要上马，尔康又拉住他问道：“现在娘娘可有事？”那太监匆匆答道：“娘娘被皇上禁足了，还不让宣太医，事情似乎很严重。额附带着十五阿哥赶紧去皇上那儿求情吧。”说完，那太监就快马去了。
尔康让紫薇先去宫里等着，自己则去了十五阿哥的府邸。等尔康和十五阿哥赶去乾清宫的时候，紫薇正跪在乾隆身前为令妃求情。乾隆怒目圆瞪，喝道：“原来你们一个个都在朕跟前安排了眼线，朕实在不知道还能相信谁。”
紫薇哭诉道：“皇阿玛相信紫薇，紫薇从来不敢对皇阿玛不敬。”乾隆说道：“既不是眼线，那就是令妃派人通知你们的了。”
“皇阿玛，令妃娘娘顶撞皇阿玛是娘娘有错在先，可孰能无过，求皇阿玛饶了娘娘。”紫薇再次求道。乾隆实在觉得可笑，自己什么时候放出话来要责罚令妃了。还有，顶撞，令妃还真是顾及自己的面子。可笑归可笑，这也让乾隆看清楚了令妃的手腕，到这种时候还要利用紫薇来给自己求情。
乾隆正想命紫薇跪安，尔康和十五阿哥也到了。好没来得及通禀，两人就一齐闯进来跪在紫薇身旁。乾隆冷笑几声：“好啊，好一个令妃，居然把你们一个个都叫上了。告诉你们，令妃犯下的事可不是你们磕头求情就能原谅的，识相点就乖乖地给我回府里去，要是胆敢再为令妃求情，朕连你们也一块儿处置了。”
几人还是不依不饶，一起磕头为令妃求情。乾隆显然被逼怒了，他对着内侍太监说道：“令妃欺君罔上，不思悔改，从今天起夺其俸禄，减其随侍宫人，并迁出延禧宫。格格额附御前顶撞，令其回府思过，外罚抄经书百遍。”乾隆瞥了瞥十五阿哥，说道：“至于你……”
这时候，殿外的侍监闯进来说道：“奴才无状，额附府来报，简郡王身子不适，现今被送到额附府修养了。”乾隆正好逮着机会将紫薇等人打发走，遂说道：“既然这样，你们赶紧离宫吧。”
十五阿哥还要为令妃求情，被尔康一把拦下。几人跪安之后，极不情愿地离开了。
等紫薇和尔康回到府里的时候，绵忆已经和南儿玩得不亦乐乎。紫薇惊奇道：“绵忆不是病了吗，怎么不请大夫过来。”东儿笑道：“绵忆不过是中暑了，喝了几碗酸梅汤就好了。”
尔康正觉得期间有些蹊跷，绵忆朝他使了使眼色，尔康带着紫薇跟着绵忆去了前厅。紫薇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去了宫里，你怎么就往府里来了，这未免巧了些。”
绵忆说道：“其实绵忆恰好得了暑气被送来姑姑府上，绵忆来的时候正好听东表哥说姑姑和姑父进宫为令妃娘娘说情去了，所以赶紧命人去阻止，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尔康疑惑：“听你的口气可是知道令妃犯了什么事。”绵忆点点头：“昨天绵忆恰好去坤宁宫寻十二叔，无意间听到几名小太监说令妃娘娘中了邪。绵忆觉得奇怪，就躲去草丛里听了，没想到竟听到从前几位叔叔早夭都与令妃娘娘有关。绵忆深怕姑姑贸然进宫受了牵连，才急着派人去阻止你们的。”
紫薇瞠目结舌，说道：“这不可能，令妃娘娘向来与世无争，她不会做这种事的，一定是你听错了。”绵忆又说：“这是我亲耳从令妃娘娘口里听来的，昨天知道这事的太监宫女都被皇玛法处置了，姑姑千万要为绵忆保密。”
尔康一派淡定，吸了口气说道：“绵忆算的时间可真是巧啊，偏赶在那时候。”这话听在耳里极不是滋味，显然是在怀疑绵忆。
不过说实在的，绵忆这样做无非是为了帮十二阿哥设计令妃，并没打算将紫薇和尔康牵扯进去。虽然利用了他们，可尔康这样的怀疑令绵忆极为难受，尽管十二阿哥从前也一度疑心绵忆，可从来没令他觉得难受。绵忆虽不说话，可心里实在是失望透顶。
紫薇扯着尔康的袖子说道：“尔康，我们再进宫去求皇阿玛开恩吧，我相信令妃不是那样的人。”
“千万不要！”绵忆一说完，尔康又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看。尔康还是那样淡定，找了借口把绵忆打发出去，他对紫薇说道：“今天的事有可疑，我们自然相信令妃娘娘不会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的，所以令妃娘娘的事我们必须查清楚。”
紫薇问迷茫地看着尔康，似乎在问他眼下该怎么做。尔康说道：“绵忆不让我们进宫，那自然先不去了。”紫薇语言又止，尔康笑说：“你是不是想问我不是怀疑绵忆么，为什么还要听他的。”紫薇点点头，尔康凑到紫薇耳边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 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