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有蔓草》林子大了

28、反击

　　小妖收拾季子坤时故意没让王清扬现身，便是顾虑到他认识王清扬。想着他不认识小妖，到时候发作起来，冤有头债有主也不知道找谁算帐。两人当即劝耿毅出去避避风头，这狗若疯起来，碰着人就咬，咱不吃这眼前亏。耿毅想想有理，寻思着好久没回乡下，便简单收拾了一下，回了乡下。
　　小妖对昨晚的一番作为，得意扬扬，回家好好替妮妮刷了刷牙，说：“委屈你了，宝贝，这肉多脏哪。”然后奖了她一块带肉的大骨头。
　　王清扬隔着门缝瞅了几眼，立刻面红耳赤跑了出去，听到一声声惨叫，心里渗得慌，可不要闹出什么人命来呀。当毅哥果然安然无恙地放出，她对小妖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两人乐颠颠地开着小车回了家，一路上高歌，咱老百姓呀，今儿个真高兴。如此酣畅淋漓出了口恶气，心中那个爽哪，别提了。
　　小妖前几天还留心了一下，怕季子坤怀疑上王清扬找到训练馆，把自己逮着个正着，便在家混了几天没上班。可一连三天下来，风平浪静，她更加得意地笑了，自己有照片在手，想来把这贱男唬住了。于是放下心来，安安心心上班去了。没想到，上班第一天，便风云突变。
　　按理说，有这等照片在手，正常人总归会有所忌讳。但季子坤并非正常人，他素来没皮没脸惯了，压根不把这当一回事。人生的信念只知道，你欺我一尺，我定还你百丈。这等奇耻大辱，他必要血债血偿。
　　之所以耽搁了三天，实在因为他□□受到严重惊吓，命根子有了心理阴影，萎靡不振，无法重振雄风。他吓得半死，在医院呆了两天，终于慢慢从阴影中走出。
　　先是叫人从小区保安室调到了这一时段的录相，VCD定格在小妖踹了一脚后，王清扬气愤填膺对着他的脸猛踩。季子坤摸摸脸，怪不得醒来脸上有鞋印，咧咧嘴就感到疼。他危险地眯了眯眼：“贱XX，你们等着，我一定让你们生不如死。”
　　这天一大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小妖哼着歌心情颇好地出了门，几天没见，怪想念训练馆这群小P孩的。刚出了大门口，一辆军绿色的大切诺基朝她叫唤了几声。于天浩露着一口白牙，坐在车上按喇叭。
　　“我送你上班。”车夫满脸殷勤地挥挥手。
　　小妖扫了他一眼，顾自走向自己的车。去年用自己存的钱再加上杜爸爸的赞助也让她过上了有车一族的生活。一辆红色的本田CRV，她爱不释手。按了下摇控锁，打开车门坐了上去。于天浩见状，连忙将自己的车泊好，跳下车，一个箭步跑到小妖的车旁，拉开副驾驶坐了进去，眯眯笑：“那你送我上班吧。”
　　小妖心情好，懒得和他争吵，发动引擎，嗖得一下上路了。
　　“你们怎么收拾季子坤的？”于天浩对于耿毅突然被放，小妖那天莫名的话语，稍微一想，便毛塞顿开。当天送耿毅走时，他问王清扬，王清扬支支吾吾，语焉不详。问小妖，小妖根本不作理睬。能把季子坤这样硬的骨头啃下，那可不是一招二式能搞定的，他实在是好奇得不得了。
　　小妖打开天窗，清新的空气一缕缕袭来，精神气爽。她闻言，抿嘴一笑，似乎又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朝于天浩弯了一眼：“你说呢。”
　　这一弯，眼波横动，妩媚天成。一大清早招惹得于天浩有些呼吸不稳，心中暗忖，这妖精近些日子来更是修练得如火纯青，生人千万勿近，免得平添几缕冤魂。
　　“仙女又施了什么法术。”于天浩吊儿啷当打趣。
　　小妖嘴角一勾，冲于天浩眨了眨眼：“我是妖女，降服男人能用什么办法，你真不明白吗？”
　　于天浩哈哈笑了：“我还真不明白，要不，你在我身上试一试，让我明白得透彻一点。”
　　小妖脸一敛，这男人真没劲，真真假假一点也不上路。
　　于天浩气定神闲，这女人真有趣，老喜欢说话没个正经，自己偏偏不接这个茬，看她心里气得跳脚。他凑过脸，轻轻地问：“要试一试吗？”
　　小妖猛踩急刹车，于天浩一个重心不稳撞在了前面挡风玻璃上。小妖微微一笑，哎呀，前面有人。于天浩摸摸鼻子，温柔提醒：“小心开车，撞着我不要紧，连累到你多不划算呀。”
　　小妖脸僵了僵，不愿再理会这个男人。去训练馆的路上经过公安局，小妖停下车示意某人滚蛋。
　　“晚上一起吃饭。”于天浩第一千零一次邀请。这句话已经说得琅琅上口，成了例行对话，不说好像少了点啥。
　　小妖的回答倒是更加精减了，这会连个嘴唇也懒得动，眼睛也懒得斜，纯粹当没听见。看了看时间，皱皱眉：“下车，我要迟到了。”
　　于天浩凑过去：“那下班我来接你。”
　　小妖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滚开。”
　　于天浩耸耸肩，要想这棵铁树开花还真要等到猴年马月了。自己也真是自虐得不行，挑战什么不行，非要追这么棵带刺的仙人掌。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拳打脚踢，偶尔来个笑脸，也是她自个儿乐，没个正形。
　　他走下车，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靓靓，晚上一起吃饭。”电话那头的女人欣喜欢畅地说好，糯糯地撒娇抱怨着你怎么最近都不找人家，人家好想你之类的话。于天浩的心又安了回来，在小妖面前失去的自信又慢慢开始膨胀了。还好还好，我在女人面前原来还是所向批靡的，不是我的问题，而是她的问题。每次在小妖面前受挫，他都会找些莺莺燕燕宽慰自己。等自信满满了，又跑到小妖跟前自虐，周而复始。这对心脏也是一种劳益结合。
　　小妖将车直接驶入车库，走上二楼，训练馆居然一改往日的热闹，静悄悄地异常诡异。她推开门，季子坤笑容满面地转过身：“没想到这么快就重逢了吧。真是有缘。”
　　他的身后笔直站立着四个黑色西装西裤的精壮男人，颇有骇客帝国的造型。王清扬被捆在一把椅子上，嘴上被贴了一张胶布。她愤怒地嗯嗯，四肢挣扎，眼神不停示意小妖快走。孩子和老师早在这帮人进来时被她悉数放回了家。
　　季子坤性格虽然恶劣，但有一点值得称道，信奉冤有头债有主。倒是放过了那群老师孩子，至于王清扬他还是不敢拿他怎么样，毕竟这女人是孙晓博心坎上的，若真伤了她，孙晓博定饶不了自己。他等的，只是小妖。
　　小妖心中先是一惊，随即不露声色地笑了笑，施施然走了进来：“照片我可是洗了好几百张哪。明儿个包你一炮而红。”
　　季子坤像听到一个笑话，哈哈大笑起来：“放心，到时候你的照片肯定更精彩。”
　　小妖脸一僵，看着这一行五个男人，自己明显脱身不了。这男人根本不把照片当一回事，自己押错了宝。唯今之计，走一个算一个，还能寻个办法，否则就死定了。
　　她冷冷直视着季子坤：“放了我朋友，我跟你走。”
　　这其实正中季子坤下怀，留着个王清扬，打不得是个烫手山芋。想着她踩在自己脸上的几脚，他恨得牙痒痒，但忌讳着孙晓博还真不敢在这女人脸上动刀子。目光凶狠地朝小妖狰狞一笑，好吧，把帐全结在你身上，看你是否能经受了。
　　他眯着眼走上前，轻佻地伸出手企图捏小妖下巴，小妖眼睛妖媚地眨了眨，突然猛起一脚，狠狠击中季子坤下身。季子坤一声哀嚎，蹲了下去，指着小妖痛苦地喊：“打，给我狠狠打！”
　　四名黑衣男子不消片刻便抓住了小妖，一个人揪住她头发，制住她胳膊将她押到季子坤面前。季子坤恨恨地起身，噼啪甩了几个大巴掌，狠狠地说：“臭XX，等会叫你生不如死！”
　　小妖脸颊立刻肿了起来，她轻蔑地看了季子坤一眼：“上次饶了你，这回该断子绝孙了吧。”
　　季子坤气得咬牙切齿，不过随即放荡一笑，凑过去捏住小妖的脸：“是不是断子绝孙，等会保证让你知道。”
　　小妖唾了他一口，季子坤反手又是一巴掌，喊了一句：“带上车。”一个人气急败坏地走了出去。一行人随即走远。
　　空荡荡的训练馆只剩下王清扬一个人。她急得嗯嗯唔唔，拼命挣扎。一个身影从门外溜了进来，是这里的保洁阿姨。她小跑着走上前，将王清扬解开，嘴里碎碎念：“作孽哦，这群流氓，真是吓死人了。”
　　王清扬一个挣扎松开绳子，撕下嘴上的胶布。慌慌张张地拿出电话，却六神无主。找谁，找谁，毅哥吗？不，他自身难保。于天浩吗？他能帮上什么忙。她发抖地拨通电话。
　　第三声铃声后，温煦的声音久违地再一次响起在耳边：“清扬？”
　　王清扬眼泪刷刷流下：“孙晓博……季子坤把小妖抓走了，你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