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有蔓草》林子大了

19、工作

　　出乎王清扬意料，小妖第二天居然精神气爽地准时上班了。
　　王清扬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来了？杜叔叔没问题吗？”
　　小妖睨了她一眼：“没有我，你顾得过来吗？”神情嚣张之极。
　　王清扬在确保不会出问题后，放下心中的石头。两人又开始了为师传道的生活。这个学期马上就要结束，面临着下一学期生源的问题。他们这种培训机构不像学校能够保证生源，一级一级往下读。每一学期都要自主招生，针对人数排列班级和教程。
　　王清扬请教了父亲，然后埋头和小妖商讨起来。小妖野心勃勃，袖子一撩，大有大干一番的势头。用她的话来说：“不干则已，一干就得惊人。”
　　王清扬小小宇宙也被点燃了，突然觉得自己或者有朝女强人方向迈步的可能，她为这点小小可能亢奋不已。王爸爸拿出一笔钱来，一部份付给小妖当工资，一部分给王清扬做筹备费用。
　　小妖拿到第一笔劳动的报酬，甚是激动。那些年跟着张一苇，除了吃喝玩乐无所事事便是一个人出去游荡。张一苇从不在她面前提及自己的工作，每天早出晚归，不管她，不束缚她，不要求她。只会隔段时间往家里扔一些钱，还有一张她从来没有用过的卡。她的生活日夜颠倒，学会了浓妆艳抹，厮混夜店，学会了和人插科打诨，学会了抽烟，学会了喝酒。只是希望惹怒他，多一点点关注。那时的自己，可曾有想过，也能重新过回正常人的生活，也能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
　　小妖下班后逛了两个小时的商场，给杜妈妈选了一条鄂尔多斯紫色羊绒围巾，给杜爸爸买了件综色羊绒衫，给自己置办了一套美美的行头。喜滋滋地拎着礼物回家，非常满意地看到杜妈妈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以及杜爸爸强作淡然却爱不释手的表情。
　　大人的要求其实也很简单，他们是如此容易满足。
　　杜爸爸当即把衣服穿上，大小正好，非常保暖。他心情大好，松口说：“既然你对这份工作有兴趣，就好好做下去，努力做好。我不求你做什么大事业，只希望你有份正当的工作，不至于往后被别人看不起。”
　　小妖第一次听父亲如此坦诚置腹的交待。她信心十足地保证：“我一定会做得很好。”
　　杜爸爸对这个回答很满意，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今天和老于钓鱼，他怎么根本不知道你和于天浩的事？你们没有告诉他家里吗？”
　　小妖傻掉了，她压根忘了这事。心里暗骂这个于天浩好事做一半。她眨眨眼，看了看杜爸爸的脸色，迟疑地回答：“我和他，其实也不是他说的那样。”
　　杜爸爸立刻皱眉，一脸严肃地问：“你又骗我什么事情了？”
　　小妖一惊，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唉，家里有现在这般和睦光景相当不易，她可是一点也不敢再触父亲的雷。
　　她咽咽口水：“我是说，我们只是刚刚开始相处，还没到那种见彼此父母的程度。”
　　杜爸爸眉目舒展开了：“于天浩我看不错。我侧面了解过，工作业绩很出色。两家大人都熟悉，早点见见也没什么不好。”
　　小妖心里那个惊，居然还侧面了解，事情可闹大了。
　　“有空让于天浩多到家里坐坐。”杜爸爸关照。
　　小妖含糊其辞地点点头应允，悔不当初于天浩想的什么馊主意，结果现在骑虎难下。若没有他的自作主张，自己大不了挨一顿打，过去也就过去了。现在倒好，坦白了罪加一等，又成一道欺骗，而且父母现在这样殷切希望，若让他们失望更是罪无可恕。
　　只能过几天找个理由说两个人不合，彼此分手。小妖叹口气，想着只有这个方法了。
　　隔日穿戴一新，青春艳丽地上班去了。
　　这阵子王清扬绝对使出拼命十三妹的劲，誓要将这个训练馆办好。登报发广告，上网做宣传，逐个询问这学期的孩子是否要继续练下学期，不敢威逼，只能利诱。满头大汗下来，效果平平。办公室的电话一天就响了寥寥几声，报名表上，星星点点几个名字，让她无比失落。
　　难道果真不是当女强人的材料吗？
　　小妖穿着新衣服，风姿妖娆，心情相当不错。看到王清扬苦着脸的样子，她眉毛一挑：“咱们发传单去。”
　　王清扬不解。
　　小妖得意一笑：“不是寒假要到了吗。我们针对这个假期开一个特效班，放学的时候到校门口发传单，效果绝对好。”
　　王清扬眼睛一亮，果然好主意。
　　说到做到，王清扬立刻上网做了一份书面宣传，针对小孩子争强好胜的心理，言语骟动之极。
　　中午便拿到印刷店做了排版，绘声绘色地加了色彩和图案，打印了一百份出来。下午下课前，和小妖人手五十份，各跑到两个小学门口，蹲起点来。
　　一个小时后，两人两手空空地会合，开心地抱在一起哈哈大笑。
　　这一招的效果果然很好。后面一个星期便陆陆续续有询问的电话进来，报名的人数渐渐多了起来。最后居然足足收满了两个班。
　　王爸爸将王清扬交上来的学费还给了王清扬说：“这个训练馆往后就交给你们俩个。收到的钱你们俩自己安排，我相信你们会做得比我好。”
　　王清扬和小妖一商量，两人请了一个兼职财务，做最简单的审核报税，明细开支。
　　小妖最近一回到家就对着片子苦练技术，她意识到自己实在太烂芋充数，再这样教下去会误人子弟，经过努力研究，已在不断进步中。
　　这个寒假，两人成功地多收了两个暑假班。并且列出了一大条长期计划，将训练馆分成儿童班，少年班，青年班，逐一在报纸登广告，请了人在各个校门口发传单。杜爸爸对女儿的工作给予了强大的支持。看着小妖每天辛苦忙碌，绞尽脑汁，他轻轻松松地拨了几个电话。几个关系熟络的校长连声应允，于是乎，生源爆涨。两人一合计，一不干二不休，多请了两个教练，一个财务。
　　训练馆在两个胆大妄为的女孩手里居然日益壮大，成了一条五个人的队伍。
　　摇身一跃成为合伙人的小妖，面对着这生机勃勃的人生，更是日复一日英姿焕发。王清扬也越来越真心喜欢上这份工作，这份让自己的人生显得更加充实的工作。她一门心思扑在这个训练馆上，看着它一日日壮大，一日日成长，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她喜悦，更让她有成就感了。
　　她开心地围绕着王爸爸，得意地说：“你看着，我明年一定将它扩展成十个人的队伍。”
　　王爸爸欣慰地哈哈大笑。
　　耿毅来看过她们几次，他周末有空便来客串教练，深受孩子们拥戴。
　　当王清扬将喜欢分一部分到工作后，她发觉自己站在一个远一点的距离看耿毅，反而坦然了。
　　她的目光不再围绕耿毅，她的神情不再依赖，她快乐地工作，开心地忙碌，灿烂地对他微笑，喊一声：“毅哥。”
　　耿毅有一瞬的怔忡，仿佛看到一颗小苗，慢慢发芽，最后结成了花。

作者有话说

　　这文太冷了，没花没砖，没个响声，冷得俺浑身无力哪～～～这数九寒天，天寒地冻也不足以形容俺滴心。。。。JMM。。给俺点热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