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朔》黑白双拼

37、第 37 章

　　常禄海听了这话就跪了下来：“回皇上，老奴不懂，也实在不敢猜测。”

　　“你放心说，朕让你说。”

　　“皇上，您就别折煞老奴了，这事情，哪里是老奴敢议论的啊。”

　　一时间殿内极是安静，云天靖又拿起了账本翻阅，就只能过个片刻就听见翻页的声音。

　　“皇上，臣妾有罪。”皇后的声音悠悠地从外面传过来，殿里的两个人都是听得清楚。

　　常禄海又硬着头皮上前：“陛下，娘娘的病情尚未完全根治，又在殿外跪了这些时辰，您看……”

　　“那也是她自作自受，你出去告诉她，赶紧回她的启兴宫去，不愿的话就差人送她回去，该怎么做让她自己去选。”

　　“老奴遵旨。”常禄海出去之后，自是按照云天靖的话全数转述给皇后。

　　皇后看着紧闭的宫门，思索片刻之后还是让白珊扶了自己起来，转头回了自己的寝宫。

　　到了启兴宫之后，白珊就差了人去叫太医来给皇后看病，又叫了两个宫人过来，想给皇后捶一捶腿，却被皇后拦住了。

　　“算了，让她们退下吧，出宫去找哥哥的人，回来了吗？”

　　白珊吩咐了一声之后，被派出宫的小太监就小步子跑了进来，跪在大殿里：“皇后娘娘，奴才到了丞相府之后，没有见到丞相大人。”

　　“怎么会，跟看守的人说了，是本宫要你去的吗？”

　　“奴才当然说了，那看守之前也是认识奴才的，在门口就给奴才拦住了，说大人有要事，不便相见，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了！”

　　“那看守还说，丞相大人交代了，以后也，也不必再来了。”

　　皇后一把把桌上的茶盏推翻在地上，瓷杯破碎的声音让那小太监身子一抖，吓得直接伏在了地上：“娘娘饶命。”

　　白珊赶紧上前去查看：“娘娘，小心别伤了您的手！”

　　皇后端坐在凤椅上，深呼吸了几次之后，淡淡笑着说道：“没关系，既然丞相大人不帮忙，本宫也总有办法，宫外的事情本宫帮不上忙，这后宫里，至少还是本宫的天下。太医还没到吗？本宫现在可不能病着。”

　　白珊点点头：“好，奴婢这就去催。”

　　承嘉宫，黎安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就赶紧回着宫里去告诉了安嫔这个消息。

　　“这下云慕暄可是没人能帮忙了，只能自求多福，皇后应该也没辙了吧。”

　　安嫔饮了口茶：“现在，皇后才正要开始谋划呢，既然没人助她，那她肯定是要自己出面的，马上，她就会有所行动了。”

　　皇上一早在朝上震怒的消息自然在后宫也是传遍了，再加上后来皇后去求情时皇上的不闻不问，现在皇后宫里的一些宫人们，心里已经有了别的打算。

　　眼见着云慕暄就要失势，皇后的地位自然肯定会大不如前这个时候还是未雨绸缪，先找些别的宫里的一些更好的差事才最重要。

　　这些小动作自然也是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皇后此时刚刚喝完了药，白珊把药碗接过去，又递上了蜜饯：“娘娘，那些净想着寻差事的工人，要不要奴婢派人去整治一下？”

　　“不必了，这些人留在身边也是强求，随他们去吧，对了，今日再去备上一锅羊肉汤，再给皇上送一碗过去。”

　　“娘娘，昨日您送过去的参茶，皇上也未曾用，今日还要……”

　　身后的宫婢正按摩着皇后的头部，她舒服地眯了眯眼：“嗯，用不用是皇上的事情，本宫自然要尽自己的一点心意，让小厨房备好。”

　　皇后接连几天都给皇上送膳食过去，云天靖自然是看都不看一眼，任凭着东西放冷，然后常禄海再差人拿出去倒掉。

　　这一日，云初然去了明光殿：“父皇，先生今日教了我一首词，还夸我背得极好，比其他孩子背得都快呢，旁人见了肯定会夸赞，我背给你听啊！”

　　云天靖招招手让她过来，拍了拍云初然的头：“好，那你背给父皇听。”

　　云初然摇头晃脑的把诗背完的时候，福志正端了一碗甜汤进来，端到皇上的面前：“皇上，这是皇后娘娘派人送来的。”

　　云天靖本来开心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常禄海见状往旁边看了一眼，福志会意把甜汤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就退了出去。

　　初然倒是看了好几眼那边的甜汤，问道：“父皇，皇后娘娘送来的甜汤，再不喝就要凉了！”因为嫣贵人一直对初然有限制，平日里不让她吃太多甜食，所以她这一问，云天靖就知道孩子是馋了。

　　他含着笑意说道：“那你去看看。”

　　初然走到桌边，把盖子掀开之后哇了一声：“父皇，里面有初然最爱吃的糯米丸子！”

　　“朕可是记得，嫣儿说过让你少吃些甜食的，是不是前些日子才坏了一颗牙齿啊。”

　　“父皇~那初然只吃一口，你不告诉母亲，她就不会知道的呀”，初然还往旁边瞥了一眼，“还有常公公，常公公也要帮初然保密！”

　　云天靖听了这话才开怀地笑了出来，常禄海也在一旁捂着嘴低低地笑了起来。

　　“好好好，你去吧！”

　　“谢谢父皇”，云初然去了桌边，打开甜汤的盖子，还记着刚刚的话，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勺满满的料，吃了一口就乖乖地回来了，嘴里一边嚼着还一边说道：“父皇，初，初然只吃了一口哦，这样子牙齿是不会坏掉的，放心吧。”

　　云初然又陪着云天靖说了一会儿话，然后突然捂起了肚子：“父皇，初然肚子痛。”

　　皇帝和常禄海两个人赶紧上前来查看，云初然此刻小脸已经发白，再怎么看都知道是出问题了，常禄海赶紧跑到门口：“快去，快去叫太医，初然公主出事了。”

　　云天靖把初然抱到寝殿的榻上，初然这时已经没了意识，晕了过去，不过太医倒是来得极快，提着医箱已经从门口赶了进来。

　　“王太医，快看看，初然这是怎么了。”

　　王太医是太医院的副院使，在宫中做事多年，自然是医术精湛，瞧了一眼便知道大抵是中了毒，先差着助手给喂了大碗的生牛乳进去，又喂了几颗解毒的药丸，然后把手搭上了云初然的细小的手腕。

　　静待片刻之后说道：“回皇上，初然公主这是中了毒，不过还好摄入的量不多，方才用牛乳也抵消了些，臣开些药，好生调养着，再多些时日就能痊愈了，不知道公主方才是否有进食过什么食物？”

　　云天靖想到了刚才那一碗甜汤，现在仍然心有余悸，看了常禄海一眼，常禄海会意，将甜汤端了过来递给王太医：“王副院使，初然公主方才只用了这个，本来是要给皇上用的，因此送进来之前曾用银针测过，并未有何不妥。”

　　“那微臣就先带回去，仔细查看一番，等查出什么毒性，再向皇上禀报。皇上放心，此番初然公主的药臣会亲自煎药，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云天靖还心疼地看着初然：“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药快些送来，孩子还小，可别落下什么病根。”

　　“微臣遵旨。”

　　王太医刚走不就，嫣贵人听了陪着初然的宫婢禀报之后，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刚刚进殿，就发现初然紧闭着眼躺在床上，脸色蜡黄。

　　“初然，你快醒醒，跟母妃说说话呀。”嫣贵人此时脸上挂满了泪珠，轻轻摇了两下之后，又担心手太重，悻悻地把手收了回来，转头问道：“皇上，初然这是，这是怎么了。”

　　“中了毒，不过太医来看过，已经无碍了。”

　　嫣贵人听说身体无碍了才将将把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又想起了中毒这事问道：“皇上，可知道是谁给初然下了毒，臣妾定然不会放过，还请皇上加重责罚。”

　　云天靖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踱了几步之后说道：“初然是吃了给朕的食物。”

　　嫣贵人惊呼一声，连忙用手帕捂住了嘴巴：“那是，那是有人要对皇上不利！”

　　云天靖沉思片刻，把常禄海叫了进来：“去查，从那碗甜汤制作的食材开始，到送进明光殿的人，每一个有关系的人都不要放过，严加拷问。”

　　常禄海问道：“那皇后娘娘宫里……”

　　“无需顾及，照着朕的命令来做。”

　　“奴才遵旨。”

　　后宫里事情传得快，到了晚上，宫里的人就已经都知道了这个事情，宫人们都议论纷纷，传言也越来越离谱，还有的人说是皇后因为皇上如此对待四殿下，所以对皇上失望了，脑子已经不清醒，要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皇后听着白珊报上来的事情，抬起双手看着自己新染的指甲，这次这颜色调得极好，让人看了心里舒畅，这颜色应该也可以保存上一两个月。

　　“恩，本宫知道了。”

　　“娘娘，皇上已经派了人将咱们启兴宫的外面都围了起来，说是事情查明前，任何人都不能私自出去。”

　　“那本宫也就只能谨遵圣旨，在这宫里好好待着了，人都抓走了？”

　　白珊回道：“是，您吩咐去安排甜汤的宫婢，小厨房里掌勺的人，去宫外采买的人，所有有关系的，全都被抓了起来，今夜会连夜审理。”

　　皇后笑了笑：“倒是没有人来提审本宫，看来皇上也是留了情面的，本宫也有些乏了，吩咐人安排沐浴，之后本宫就准备就寝了。”

　　承嘉宫里，晴思正拉着黎安偷偷从门口往外面探着头看：“黎安，今天晚上宫里可真热闹，你说，真的是皇后想要下毒害皇上吗？”

　　黎安手里正拿着几颗松子在剥：“谁知道呢，反正没我们的事情，初然公主也没事，管它做什么。”

　　晴思回道：“说得也是，不过我觉得，肯定不是皇后娘娘，那么明显的事情，所有人都会先怀疑到她头上，怕是傻了才会这么做吧。”

　　黎安拍拍她的肩膀：“你慢慢想吧，我先去侍奉娘娘了。”

　　进到殿里的时候，容澜正拿着草叶在折一只雏鸟，旁边的桌架上已经摆了好几只她做好的，正是她兄长编制的款式。

　　黎安也站到她身边，拿了一些草叶三俩下就折了一个丑陋的蚂蚱出来，放在容澜折好的雏鸟旁边，对比起来更是有碍观赏。

　　“娘娘，你说皇后这把火，最后会烧到谁身上。”

　　容澜手里的动作没停：“九殿下正在查案，自然不会做出推给婉贵妃这种明目张胆的事情来，想想后宫里和她有嫌隙的人，可能会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