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蛇不收徒强按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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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悠悠然转醒，眼前的场景却和英雄救美衔接不上。
头顶是一方小小的窗户，拦着密密的铁栅栏，窗外的夜空中几点寒星，微光之下，隐隐可见逼仄的小黑屋里铺着些稻草，混杂的兽骚味直往她鼻子里钻。
她慢慢回过神来，只觉得全身都疼，偏不知道哪个缺德的，还给她上了捆妖索，万幸身上被五长老咬的几个血洞还是被仔细包扎过的。
难不成最后冲出来逞英雄的那位七长老，也被一同擒了？侄儿丢了，又折了左膀右臂，黎宸钰怕是会打输吧？黎夜和胡儿花还活着吗？白钧那贼道士为什么不来救她？他不是能得很吗？就这？就这？
她脑子里各种念头混成一锅粥，天亮的时候，小黑屋的门终于开了，进来两只小狐狸，没轻没重地给她换药。
怂蛇向来娇气，疼得脸色煞白，求饶道：“两位狐仙，麻烦和五长老解释解释，我真的就只是路过而已啊。”
小狐狸压根不搭话，换完药就出去了。
小白被捆着不能动弹，只能望着那方窄窄的窗户，看着阳光在地面和墙壁上缓缓移动，愣是想不出脱身的办法，肠子都悔青了。
果真话本子里的套路都是前人血泪的总结，赌气出走必然遇险，接下来不外乎两种结果：一个把自己作死了，另一个黯然伤神一番，再遇真命红颜；千钧一发及时相救，危难之中真情告白，皆大欢喜。
就那损了修为的贼道士，一条尾巴都要骗来骗去，单枪匹马杀上狐独山救美这种豪横的戏码，他就别想了。更何况他现在有没有回盛京城看到她的留书都另说。
看来只能是第一种结果了。
罢了罢了，世事无常，既然如此，也只能看开点啦。运气好的话，那贼道士念着交情，每年还能给她上柱香，死也不算是孤魂野鬼了。
她脑中这些念头绕来绕去，昏昏沉沉了半夜，一股杀气蓦地从门外传来，接着木门“砰”的一声被重重推开，一股寒风贯了进来，然后就是一道寒光比在她脖子上。
“那道士呢？镜子呢？我阿姐呢？”黎宸钰怒气冲天地连声质问。
“三……三殿下！”小白只觉得比见了亲人还亲，可转念之间又蔫了下去：好像落到黎宸钰手里也没比落到那群长老手里好多少啊？
“三哥，你先去疗伤。这条蛇关在这里，日后再慢慢盘问就是了。”一个温润清越的声音传来，却是跟在黎宸钰身后的七长老。
“望舒，我阿姐不见了！”黎宸钰悲愤喊道。
小白就着火把的亮光，这才看清黎宸钰一只眼睛缠着绷带，浑身浴血，身上数道伤口触目惊心。
“三哥，先疗伤。”七长老黎望舒轻轻按住他的肩膀，摇了摇头，“如今红雉岭的大营虽被攻破，二长老带着残兵仍旧逃离在外，狐独山还需三哥主持大局，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黎宸钰拧着眉，眼中愤怒不甘之情不断翻涌，过了好一阵才沉声道：“好，那就劳烦望舒替我看紧她。”
说罢他恶狠狠瞪了小白一眼，提着偃月刀脚步沉重地出去了。
黎望舒带着余下的人一同离开，过了小半日又领着两只小狐狸回来给小白换药。
小白怂兮兮地套近乎：“多谢七长老救命之恩。我还以为你跟我都被那五长老给捉了，白担心了这么久，哈哈。”
黎望舒将那两只小狐狸遣了出去，蹲下来平视着小白：“委屈姑娘了。那日我亲眼见到姑娘为了保护夜殿下拼死相搏，只是三哥定要将你关起来，我也劝不住。”
小白连忙道：“没关系没关系，我一只外来的蛇妖，三殿下谨慎些也是应该的。只是得麻烦你等他气消了替我说几句好话，不然这误会可就大了。”
黎望舒点点头：“自当为姑娘作证。只是姑娘得同我交个底，我才好同三哥解释。姑娘为何要到狐独山来？”
小白可怜兮兮地卖惨：“七长老能先替我松松绑不？我本来就受了伤，这样绑着不能动弹，全身都疼得很。”
黎望舒思量片刻，竟又拿出两条捆妖索，把她的手和脚分别束紧了，这才解了她身上缠着的那根，歉疚笑道：“姑娘化烟为雨的术法实在高深，我不敢将绳子彻底解开，得罪了。”
小白心中暗骂一声，面上谄笑：“这就很好了，多谢七长老体恤。我就是听闻三尾玄狐有秘法可化妖为仙，我一心向善，不愿意做妖食人，之前堕入妖道也是造化弄人，所以想来狐独山求你们帮忙。”
她这可不是假话，就是真话没说全而已。
黎望舒认真听她说完，又轻言细语问：“我之前略听三哥提起过，你在盛京城同他有过一面之缘，你的同伴与他约定替他劝回二殿下，如今失约，又是为何？”
小白也不知这狐狸知道多少，只能拣不要紧的说：“我们本来是去西州捉蜃蜈的，结果被两个修士暗算，命都差点丢了，所以承诺三殿下的东西也没拿到。我们真不是故意坏三殿下的事啊。”
“原来如此。”黎望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既然未取到蜃蜈妖丹，为何你们不及时和三哥报信，偏还要一直逗留盛京？我听打探消息的小狐狸说，二殿下似乎还和你们有些交往。”
小白恍然大悟，这狐狸哪里是要来给她作证，分明是来套她的话呢！
“她……那个……就是……”她一时编不出来。
“姑娘有话直言，不然我如何替你同三哥说情？”黎望舒见她心虚，也不生气，继续温和相问。
“她就是走之前放心不下，让我们转告三殿下，她心中有愧，但实在是两难，之前同他冷言相对，也是怕牵连狐独山，还请三殿下谅解。还有就是……托我们帮忙，云游的时候留意留意失踪的大殿下的下落。”小白终于勉强把话圆了回来。
“她连大殿下的事也告诉你们了？”黎望舒略微蹙眉。
“呃……我也不赞同她的做法。可有时候一入情障，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其实她还是念着狐独山的……”小白只听黎璎姬没头没脑地提提过一句，怕露了馅，连忙把话题岔开。
黎望舒敛眉沉思了片刻，点头轻声道：“我明白了。那就委屈姑娘在此处暂住两日，等外面的乱局收拾停当，我替你同三哥说情。”
说罢他起身出了门，小白隐隐听到他同外面的守卫吩咐要看守严实，哭丧着脸看着手脚上的捆妖索：一根换两根，使扇的心眼怎么都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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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宸钰独自坐在院中，解下头上的绷带，露出左眼结痂的黑洞，然后打开一盒药膏，正待自己上药。
别的伤他都可让手下处理，唯独这只瞎掉的眼睛，他不愿让人看到。
如今他是狐独山唯一的狐王，不能再让人看到一丝狼狈，不然这样的祸乱，还会重演。
狐独山，已经流了太多血了。
他的手停在眼前许久，不知为何，却突然扶住额头，颓然地闭目长叹。
大哥失踪了，阿姐也不知去向，阿夜那孩子却总是胡闹，他全然不知要如何管教。而狐独山如今满目疮痍，他又该如何重振？
他一个人，真的扛不动。
阿姐，为何那般绝情？
“三哥。”一个和雅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却是黎望舒捧着一串葡萄走进来。
“望舒……你来做什么？”黎宸钰有些尴尬地别过脸，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的失态。
“前些年从镇元仙君那里求的葡萄籽，我一直用灵气润养着，今年好容易结了果，没顾得上打理，就剩这一串了。”黎望舒轻轻将果盘放到他面前，“好在今后它月月都可结果，三哥也不怕馋得慌了。”
黎宸钰怔怔地看着水灵饱满的葡萄：“望舒有心了。”
黎望舒含笑道：“三哥喜欢就好。我来替你上药吧。”
黎宸钰犹豫了片刻，点头道：“好。”
黎望舒取出一张帕子，将黎宸钰手指和额前沾上的药膏擦了，接着拿起裹了棉纱的竹签挑起一小块药膏，轻柔地擦着药，见黎宸钰的脸颊疼得忍不住抽了两下，笑道：“三哥还和小时候一样怕疼。从前跟着大殿下习武，每回受了伤就躲起来哭。”
黎宸钰神色尴尬：“惯会取笑我。”
黎望舒继续耐心地涂着药：“三哥从小不也喜欢拿我取乐？欺我分不清你和二殿下，叫我闹了不少笑话。”
“阿姐她……”黎宸钰黯然地垂下眼。
“我问过那只白蛇了，他们并非有意欺骗。捉拿蜃蜈本就不易，又不幸遇人暗算，所以未曾取到妖丹。”黎宸钰顿了顿，轻声劝道，“其实三哥也不愿用那些旁门左道去操控二殿下的意志。如此结果，也是天意。”
“可那皇帝的寿数是天定的，这件事根本瞒不过去，她就算能躲一时，又能有多长久？届时天庭问责，她……她为何这么傻？”黎宸钰唯一的那只眼睛微微发红，声音也忍不住发抖。
黎望舒安抚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狐族至情至性，一旦认准一人，便至死不渝。大殿下如此，二殿下亦如此。她不是无知孩童，这既是她心中所求，个人自有个人的机缘，三哥不如就由她去吧。”
黎宸钰皱紧眉，愤愤道：“我真是恨毒了狐族这痴傻的天性！不过区区一段情缘，散了就散了，如何就值得以身相殉？”
黎望舒却突然笑了一声，黎宸钰尴尬问：“你笑什么？”
黎望舒看着黎宸钰黑洞洞的眼眶，轻笑道：“大长老那颗西海五太子送的夜明珠，藏着掖着三百年，如今正好叫她拿出来，替三哥做一颗义眼。她定然不好不答应。”
“就你坏主意多。”黎宸钰略微别过脸，“别盯着看，丑死了。”
“丑一些，不也正好遂了三哥的心意？省得哪个姑娘对三哥芳心倾许，连累三哥一入情障误终身？”黎望舒一双狐狸眼笑得眯起来。
“望舒！”黎宸钰窘然轻斥道。
“别生气，我替三哥遮遮丑。”黎望舒取了干净的绷带，细致地替他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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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黎宸钰终于收拾好狐独山的乱局，这才将小白放出来问话。
小白原本打的注意是救出黎夜卖他个人情，转换妖丹的事也有得商量。如今人只救了一半，狐独山又百废待兴，黎宸钰又瞎了一只眼，自然没好意思提这事。
就在黎宸钰没好气儿地打发她下山的时候，屋外却一阵骚乱，接着就是黎夜怒气冲冲地跑了进来：“小白姐姐救了我，三叔关她这么多天，现在就这样赶人家走，连个赔礼都没有，实在太不讲道理！”
“阿夜！”黎宸钰看到这个成天和他对着干的侄儿就头疼。
“我们狐独山就这样子对待恩人？也不怕被人笑话！”黎夜怕他爹，却不怕这个三叔。
黎宸钰皱眉敛住怒气：“狐独山的宝物，让她挑一件就是了。”
“不用不用……”小白连忙摆手。
“小白姐姐缺你那些宝物吗？我听七长老说了，小白姐姐是上山来寻化妖为仙的法门的！”黎夜不忿道，“你们就是瞧不起妖！我也不用你们报恩，我自己的恩人，我自己报！”
黎宸钰不解地看向黎望舒，黎望舒还未做解释，小白也还在那里尴尬地拒绝，黎夜却噗通一声对小白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这闹剧惊得小白下巴都快掉了，黎夜却自顾自站起来，对黎宸钰道：“今后我就跟着师父去云游。师父在哪儿，徒弟就在哪儿，天经地义，三叔你可再没理由把我关在山上！”
“胡闹！”黎宸钰脸都黑了。
小白简直想把这小崽子的嘴给缝上。黎望舒从中说和，黎宸钰好容易才不深究，如今他闹这一出，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我就是妖血的杂种，我拜妖为师，再不碍你们的眼，不是正合了你们的意吗？”黎夜却仍旧不断顶撞。
“何人说过你是……回屋去，别胡闹！”黎宸钰往外一指，气得手抖。
“就不！”黎夜梗着脖子，“回回你说不过就叫我回屋，比父亲还不讲道理！我现在有师父了，不归你管！”
“那个……我……”小白直想哭：你们叔侄俩闹矛盾，别把我架在中间烤啊！
“三哥。”黎望舒轻声叫住发怒的黎宸钰，“随我过来。”
二人走远了些，黎宸钰忍不住斥责道：“望舒，你为何要同他说这些？”
“三哥先别急着生气。”黎望舒不急不缓问，“夜殿下离家出走，这是第几回？”
“第七……八回。”黎宸钰蹙眉回忆道，“算上大哥失踪前，这是第十一回了。”
黎望舒道：“大殿下与夜殿下父子隔阂，并非一朝一夕。你代行父职，他自然将不满投射到你身上。况且夜殿下幼年时，也的确受过他人欺辱，心中留下症结。他正是气盛的年纪，与你性子又相冲，越发难管。如今狐独山诸事繁杂，不如让他遂了心愿下山去，等他气撒够了，再回过头好好想想，未尝不是个解决问题的法子。”
“你可知那条蛇所求不止由妖化仙，当初那道士是要换我一尾的！你让她带走阿夜，不是送羊入虎口吗？”黎宸钰急道。
“我知道。”黎望舒从容点头，“我观白蛇言行，全然不在意狐尾，想来，这一尾二殿下已同他们换过了。”
“他们……怎么敢！”黎宸钰捏紧拳头。
“三哥勿急。”黎望舒耐心分析，“前不久盛京城乱象四起，却在短短时间破乱立稳，如果不是那位帝王亲自布局隐退，那二殿下应是得了旁人相助。可三哥说过，那位帝王全靠二殿下勉强吊住一命，再加上二殿下屡次造访白蛇和那位道长，想来就是他们替二殿下扫清乱局，并以此交换狐尾。”
“我就知道是他们捣鬼！先来骗我，东西取不回，转头就去骗阿姐，无耻小人！”黎宸钰气得差点把刀拿出来。
“三哥，你听我说完。”黎望舒拽住就要去揍人的黎宸钰，“二殿下打定主意要与爱侣双宿双飞，如果不是他们帮忙稳住局面，届时凡间大乱，不管是二殿下还是狐独山，都必然受到重罚。细论起来，他们的确对狐独山有恩。”
黎宸钰并非不听劝告之人，低头将他的话在心中过了两遍，不甘道：“我就是气不过。阿姐她……”
黎望舒拍拍他的肩：“此事的关键还系在二殿下身上。你苦劝多年无果，又如何能指望旁人？最终能得如此结果，也算差强人意。再者说，那条白蛇牵涉其中，也难独善其身，今后再有什么岔子，还怕他们不出力么？如今不就正好有事能用得上她？”
黎宸钰又想了想：“此事我觉得不妥，二长老毕竟逃离在外，我如何能放心让她带走阿夜？”
黎望舒胸有成竹道：“不让他们走远就是了。狐独山三十里外有一处归鹭湖，不如让他们暂时待在那里，由我暗中看护。”
“不成，大长老年迈体弱，望舒若是不在，我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黎宸钰不同意。
“区区三十里，三哥有事随时召我便是。”黎望舒看了看尴尬地立在不远处的小白，修长的狐眼中泛起一丝计谋得逞的笑意，“夜殿下的娘亲是属寒的白狐，他又不愿跟着你习武，不如让他跟着白蛇学习术法。我看她化烟为雨的法门很是厉害，若能学成归来，为我狐独山所用，倒也不错。”
黎宸钰哭笑不得：“那小子本就不服管，你还让他学这些，以后哪里还关得住？”
黎望舒笑道：“他总是要长大的，三哥还能关他一辈子？他若是学成此法，今后就算乱闯遇险，好歹也能全身而退。”
黎宸钰又认真思量了片刻：“那就依望舒的法子吧。她若存了歹心，你不必手软。”
“自然。”黎望舒微微点头。
两只狐狸定好了诡计，便走回来。黎宸钰对黎夜道：“阿夜，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既然下定决心报恩，那就言出必行，今后跟着师父好好修行。”
黎夜大为诧异：“你不关我了？”
“狐独山是家，不是牢笼。之前不让你出去，是怕你遇险，如今既然拜了师，自然有师父保护。男孩子，自当多出门历练。”黎宸钰板着脸道。
“不是，我还没同意……”小白小声抗议道。
黎宸钰不动声色地给了她一个满是杀气的眼神：“阿夜就托付给你了，还请你用心教导，尽心保护，不然……”
“师父，你不要嫌弃我。你不是想要化妖为仙么？那法门我能修习，我帮你就是了。”黎夜生怕黎宸钰反悔，连忙插嘴。
“别开玩笑了，我知道那法门是要化百年修为的。”他当着黎宸钰的面说这事，小白简直想哭。
“这有什么难的，你等我七十年就好了。反正师父救了我，我报你百年修为又算什么？”黎夜非常积极地表忠心。
“那个……三殿下，你看这个事怎么办才好啊……”小白为难地看向黎宸钰。
不待黎宸钰开口，一直不出声的黎望舒却劝道：“小白姑娘，夜殿下既然有心报恩，三殿下也应允了，你就带他下山吧。今后你同狐独山也算一脉连枝，有任何难处，狐独山自会庇护。”
“你既然受了他三个响头，那就算应了。不然你给他磕回去。”有人唱白脸，黎宸钰自然就默契地唱红脸。
小白倒是不介意磕回去，可如今整个狐独山合起伙来给她下套儿，她又怕得罪黎宸钰，实在不敢再拒绝了，黎望舒又适时道：“夜殿下，你去收拾行李吧，过会儿我送你们下山。”
“好！”黎宸钰立刻答应，又对小白道，“师父你等我，千万不要走！”
说罢他拔腿就往外面跑，刚跑出门口，又突然停下来，别扭地对黎宸钰道：“三……三叔，那我就走了。”
“去吧。”黎宸钰皱着眉，暗叹一声，看着黎夜一溜烟跑没影了，又横了小白一个眼刀，负手走开了。
“七长老，这事情是你的意思吧？”小白回过味儿来。
“自然是三殿下的意思。”贼狐狸微眯起狐眼，“三殿下答应不再深究二殿下之事，不过小白姑娘若想化妖为仙，自然还需做些别的事情交换。”
“我还真养他七十年啊？”小白无语。
“七十年倒用不上。小白姑娘心思机敏通透，又身为妖族，不如寻机开导开导夜殿下。若能化了他的心结，说不准三哥一高兴，就允了让我帮这个忙呢？”黎望舒道。
小白真是厌极了同使扇的打交道，摆手道：“别给我画饼了。你都断了一尾，三殿下哪里舍得再让你丢百年修为？徒弟我先收着，等这孩子在外头玩腻了我再给你们送回来。化仙的事情我自己想别的办法吧。”
“好，我也替姑娘留意留意。”黎望舒本来就是客气客气，小白既然讲客气，那他就不客气了，“姑娘伤还未愈，二长老如今又逃离在外，我担忧你们的安危，不如你们就在三十里外的归鹭湖暂且歇脚，我在暗中保护，绝不干扰分毫。”
呵呵，她就知道这贼狐狸在给她下套儿。她如今人还在狐独山上，耍心眼又耍不过这贼狐狸，也只好先听他的安排，等贼道士找过来亲自和他过招。
又过了一阵，黎夜收拾好行李回来了。行李收在纳戒里，也看不出带了多少，但旁边多出来一个人，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那个……小白姐姐，我本来就是为了报夜殿下的恩才来的狐独山，现在夜殿下要走，我自然就得跟着走，还……还请你不要嫌弃我。”胡儿花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看着黎望舒一本正经的脸上藏不住的幸灾乐祸，小白真想跳起来骂人：前几天一根捆妖索变两根，如今一个孩子变两个，你们使扇的不坑人会死是不是？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蛇不收徒强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