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九穹云歌》影涯雪

47、第 47 章

　　第二天清晨出发时六人换坐了马车，三辆马车，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坐在前面，陆小凤和花满楼坐第二辆，司空摘星和石允桐坐一辆。看着车架上雕了一朵梅花的马车，陆小凤脸上满是笑容，虽然和西门吹雪一道须冒着被刮掉胡子的风险，不过吃住行要方便得多，且还不用花自己的银子，这是一大乐事！他又想起花家的泉鸣马车，其实他和花满楼同乘一辆车已经很多次了，不过两人一起坐万梅山庄的马车倒不经常，想着他便拉着花满楼坐了上去。
　　而这一次最热闹的当属第三辆马车。以前石允桐还不觉得司空摘星是个多话的人，顶多是和陆小凤斗嘴的时候说个不停，平日也不算太聒噪，可这一路上他还真是说个不停，弄得石允桐耳边竟没他清静的时候，简直让他怀疑是不是车上备了足够的清水让司空摘星没了解渴不便的担忧，才这样滔滔不绝。不过他也不大在意，司空摘星和他说的大都是有关陆小凤的事，而他对陆小凤的了解大多来自传闻，有机会听一听司空摘星口中的陆小凤也是一件好事。
　　第一辆马车中是最为安静的，车上两人相对而坐，闭着眼睛好像是在养神，一个多时辰里都没人说话。自然两个都是好静的主儿，谁也不会觉着尴尬，因而直到叶孤城很自然地睁开眼前，车中唯闻呼吸声、车轮声、马蹄声和车夫挥动马鞭吆喝马匹的声音。
　　“西门庄主？”一睁开眼就看见西门吹雪向他伸出一只手，叶孤城眼中有一丝不解。
　　“旧事重提，冒昧借你的剑。”
　　“我说过了，此事不劳庄主费心，我自己处理就好。”
　　“……”
　　“……”
　　“这柄剑于你有何特别的意义？”
　　“此事与庄主无关，庄主何必如此执着？”
　　“因为我想知道在这之前你为何没有用过这柄剑。”据西门吹雪所知，起码在叶孤城得到“天外飞仙”后便一直用那柄寒铁剑，并没有换过别的剑，可现在突然出现了一柄对叶孤城很重要的九穹剑，西门吹雪不能不问个明白。
　　“因为之前并不曾得到这柄剑。”
　　“那你是如何得到的？它的前主人是谁？”西门吹雪毫不停歇地追问。
　　刹那间叶孤城的眼中有寒光闪过，一纵即逝后他平静地抬眼，直视着西门吹雪的眼睛，“它是前朝历代皇帝的佩剑，我的高祖父曾是它的主人，可惜在战乱中遗失，所幸被舍妹寻回，这才交到了我手上。”
　　难怪剑鞘上有九颗名贵的蓝宝石，还雕刻了龙的图案，西门吹雪定了定神，突然说了一声“对不起”。
　　“庄主为何致歉？”叶孤城收回目光，看似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这声“对不起”，是因为西门吹雪毁了剑上的宝石，还是因为逼问叶孤城？
　　西门吹雪又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儿，他手腕一转，掌中多了两块色泽纯粹的蓝宝石，“虽然意义不同，倒还能用。如果你愿意，我想将这两块宝石嵌在九穹剑的剑鞘上。”
　　找两块蓝宝石不难，难的是找两块如此纯粹澄净的宝石，但叶孤城并没有接过宝石，而是从袖中取出了九穹剑，目光落在剑鞘上，他的脑中回想起的是他为萧娴挡下十八剑，九穹剑的剑鞘在强大的剑气中从他袖中脱出，而他紧握着剑柄委顿在地的一幕。那场景一遍又一遍在脑海中重现，他蓦地抬起头，“我有一个问题，请庄主如实回答我。”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叶孤城，或者辰息。”
　　“希望这次不会例外。”
　　“你想我问什么？”不知为何，西门吹雪心中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庄主如此执着，是因为我，还是因为剑，或者是因为‘天外飞仙’？”
　　“……”
　　“庄主能回答我吗？”这一次，咄咄逼人的一方换成了叶孤城。
　　“我不知道答案，因为答案在你心里。…如果你认为有朝一日你会成为手握‘天外飞仙’的叶孤城，成为那个过去的你，那么我的执着就是因为你，因为你的剑，因为你的‘天外飞仙’。如果你认为那一个永远都只是过去，那么我的执着只是因为你，因为你的剑。”难得说这么长的话，西门吹雪说完心平气和地看着叶孤城，“如果你要答案，这就是我的答案。”
　　眼中波澜不起，心中泛起的涟漪却不能否认，叶孤城默然了良久，又将剑放回了袖中，不过收下了西门吹雪掌中的宝石。
　　掌中一空，虽不明白叶孤城的意图，西门吹雪也没细问。马车中就此又安静下来，车中唯闻呼吸声、车轮声、马蹄声和车夫挥动马鞭吆喝马匹的声音。
　　走了约一个时辰，一行人住进了万梅山庄名下的客栈，六人每人一间房，晚膳都是小二送到房里，为的就是不引人注意。司空摘星遇见的那人如今尚不知底细，若是再次见到而司空摘星又未曾发现，怕是又会生事，又浪费不起时间，不如就在房里自用。
　　晚膳后石允桐敲响了叶孤城房间的门，看着摘下面具的人坐在桌前，手里正拿着那本名册，他紧走了几步，“君上可有吩咐？”
　　“你来得正好。”叶孤城说着起身，让石允桐坐下，又指了指桌上的纸笔，“将这本名册誊抄一遍，交给望辰宫的人，查清楚上面所有的人，包括身世、家室以及如今在何处。所有查出来的事情你都要记在心里，因为随时可能用上。”
　　石允桐了然地点了点头，一面抄写一面在心里默念每一个名字。这些名字中十有八九都是江湖中有名的人，竟然会委身在天城，石允桐的心中从一开始就有一丝恐惧。天城的主人竟能让这些人甘于俯首，他究竟是谁？手中究竟有怎样的实力？他是不是能号令整个江湖？不过写着写着，他又觉得释然了些。天城本就是为着“复国”二字来挑衅白云城、望辰宫和翀灵岛，若是没有些手段，难不成还是来求死的？如今白云城、翀灵岛和望辰宫拧成了一股绳，见招拆招，伺机反击，总不至于在灭顶之灾下灰飞烟灭，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局面。
　　抄写完搁下笔，他轻轻吹了吹墨汁，“君上，这些人极为分散，南海、中原、西域都有。我有一个主意，到南海后让陆小凤他们去探了探这些人的消息。陆小凤的朋友极多，说不定这些人就在其中，而若陆小凤出面，既能让他们心生疑虑，也能让他们心存侥幸，身在迷雾之中就猜不出咱们的意图。”石允桐之所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还得归功于司空摘星，他一路上说的关于陆小凤的事大致弥补了石允桐脑海中的空白。
　　有了石允桐的提议，在码头上船的时候陆小凤、花满楼与司空摘星就另上了一艘船，并没有和叶孤城、西门吹雪及石允桐一起回白云城。临别的时候陆小凤想起一件事来，叮嘱叶孤城要派人在那山谷周围盯着，不管是白云城的人还是望辰宫的人都好。
　　叶孤城恍若未闻地转身离开，石允桐倒是看了陆小凤一眼，目光中有一丝讥诮。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要派人盯着？若真是这样，那还真不必派人了，早为时晚矣。因为这事，石允桐又想起下属飞鸽传书来的信上说他们离开之后并无一人再进到那个山谷，也没有一个人从里面出来，就像那些人就是在谷里等着他们前去。
　　这究竟会不会是一个陷阱？压下去的疑惑一时又占了上风，石允桐连忙摇了摇头，静下心来等陆小凤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