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九穹云歌》影涯雪

46、第 46 章

　　眼看着就要把事情理清，岂料枝节横生，摆在眼前的局更加扑朔迷离，线索看似多但其中的结点却不明朗，叶孤城躺在石榻上叹了口气，悄悄睁开眼睛，石允桐、陆小凤、花满楼和司空摘星都睡了，却不见西门吹雪的身影。想了想，他起身走出了山洞，果不其然就看见那个抱着乌鞘古剑的人。
　　“怎么不睡？”西门吹雪本就耳力极佳，叶孤城又没有刻意放轻脚步，自然被他察觉了。
　　“庄主虽然没有白发，也不该不顾惜身体，何况那些事本不与庄主相干。”
　　“…什么意思？”
　　“庄主不是白云城的人，不必为白云城操心这些事。”叶孤城走到西门吹雪身边，和他并肩而站，“辰息醒来后不久就得知他本名叶孤城，身份是白云城主，他和白云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我是叶孤城，虽然不是白云城主，不是天外飞仙，但只凭我是叶孤城，有些事就是我的分内事，…而不是庄主的分内事。”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如果庄主告诉我，我所想的和庄主所想的不同，方才的那些话就当我没有说吧。”
　　“好，那我就当你没有说。”
　　“……”从未有人能让自己无奈得不知该说什么，叶孤城看着那双似乎与黑夜融为一体又好像被星光点亮的眼睛，心中一时竟说不清是何滋味。有些事他虽然忘记了，但他从石允桐和萧娴口中得知了真相，并且这些真相也在西门吹雪和陆小凤那里被证实。既是如此，他与西门吹雪之间理应是相见即只余剑下流淌的鲜血。
　　一个是只诚于剑的剑仙，一个是要诚于人的剑神。
　　一个是身陷泥淖的弑君罪人，一个是捍卫剑道的神者。
　　一个理当身受千刀万剐之刑，一个出剑只存死亡没有活口。
　　他可以理解西门吹雪来白云城的原因，也不是不明白西门吹雪为什么帮助叶孤鸿，但这一切的发生显然有一个前提，就是叶孤城已死。如果没有这个前提，那么其余的都不会存在。
　　可现在辰息的身份已经暴露，西门吹雪早应离开，甚至出剑。如果他想要一个公平的决战，那也只需等待叶孤城养好身体，而不是陪着他寻找天城，为他动用万梅山庄的力量，和他一起为白云城操心。
　　这是叶孤城才想明白的事，但西门吹雪应该早就明白。
　　可是他不明白其实西门吹雪明白很多事，而那些事还是他所不知道的，比如西门吹雪方才究竟在想什么，比如他究竟为什么收下叶孤城的剑，比如那柄剑带给他的所有。
　　我就当你没说。那不是随口糊弄，而是一句实话，因为叶孤城确实猜错了。
　　“时间很晚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叶孤城站了一会儿才点头，转身时他突然看了西门吹雪一眼。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西门吹雪那时想做些什么，可究竟想做什么，他又看不出来。
　　翌日。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是被一股香气给弄醒的。一睁开眼，他就看见花满楼正在剥一枚茶叶蛋，“哎，这是哪儿来的？好香！”居然不是白水煮蛋，而是茶叶蛋？
　　“自然是西门庄主让人送来的。”花满楼说着把剥好的茶叶蛋给了陆小凤。
　　陆小凤接过来就咬了一口，顺便拍开了司空摘星的手，“老猴子，要吃自己剥去！”
　　司空摘星也不说话，手腕一翻就去抢，一时就和陆小凤比试起了手上的功夫。而那半个剩下的茶叶蛋就在他们二人的比试中变成了飞屑，在地上撒了一片。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从外面走进来时就看见两人吹胡子瞪眼的样子，而夹在两人中间的花满楼摇着头浅笑，旁边的石允桐则只当是没看见，自己埋着头只顾着吃饭。
　　“出发。”冷冷扫了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一眼，西门吹雪留下两个字，转身就走。
　　陆小凤连忙在司空摘星眼皮底下抢了最后一个茶叶蛋，一面走一面剥壳儿，狼吞虎咽地吃了，本来还想喝点水也顾不上了。
　　之后的几天还算顺利，也不知是不是该归功于石允桐，这一路他们走得还很顺，并没有见到刺客，且天气好了用不着不必走那些泥泞的小路更无须使出轻功。
　　可惜好景不长，眼看着还有两天多的路就能到码头，他们突然被告知说是当地出了些乱子，要到沿海坐船既必须绕路走，且这一绕就要多出近十天的路程。
　　这是朝廷的命令不可能违抗，白云城又必须得回，也没有别的路可走，六人只好绕道而行。司空摘星一路都在唉声叹气，这一趟虽然没吃大的苦头，劳累是少不了的，本想着早些回到白云城就有舒服日子，谁知道路却走不通了。为了打发这多出来的时间，他索性就和陆小凤斗嘴，斗得累了就睡，醒来就吃，吃饱了继续斗嘴。
　　他的日子是舒服多了，陆小凤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好在西门吹雪、叶孤城和石允桐都不拿这当回事，实在是觉着不耐了西门吹雪抬头看一眼，两人就会消停一阵。
　　这一天司空摘星难得地没有和陆小凤斗嘴，还不是因为陆小凤昨晚多喝了两壶酒，一睡睡到午时的缘故。
　　陆小凤揉了揉眼睛，一面接过花满楼递来的剥好的水果，清甜的果汁让他神志立时清醒了很多，“老猴子，你是说昨天你又看见上次被你偷了玉玦的人？”
　　司空摘星点了点头，“一定是那个人！”
　　“那你怎么不早说？现在说有什么用？”陆小凤一摊手。昨日他们在近百里外的小镇，赶了这么久的路，在小镇碰见的人今日又要到何处去找？这只老猴子，眼睛不是很好使的么，怎么当时没把人给认出来呢？
　　司空摘星叹了口气。这事确实是他疏忽了，可他也觉着奇怪，明明是同一个人，不过是换了身衣裳，怎么乍一看就会觉着是两个不同的人呢？若不是临睡前脑子里灵光一现，他到现在也没把这两个人联系起来。
　　“竟然有这种事？”这样的事发生在别人身上不足为怪，发生在司空摘星身上就不能轻视了。陆小凤正了神色，“司空，你觉着这‘两个人’之间有何不同？”
　　有何不同？可以说是完全不一样，这种不同甚至能让人忽视那明明一模一样的脸。司空摘星想了想，还是摇头，“说不上来，明明都是富家公子的打扮，却能给人截然相反的印象…”
　　“不如这样，”花满楼插了一言，“司空兄画出那人的画像，再请西门庄主派人查一查，看看此人究竟是何来历，是否是江湖人士，是否和天城有关。”
　　“眼下这确实是一个办法。”陆小凤点了点头，“但愿不是天城的人。”他记得司空摘星曾说此人并不会武功，但一个人不会武功并不意味着他不可怕，一个人会武功也不意味着他一定可怕。而这个人就算不会武功，只要他与天城有关，就无疑会是白云城的威胁。
　　司空摘星很快就画好。他的画功一般，不过还是看得出这人的模样，再加上语言的描述，西门吹雪对这个年约而立，模样俊朗，一副贵公子气派的男子已然勾勒在心。
　　“西门，就拜托你了。”
　　西门吹雪闻言，却是冲叶孤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