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西叶]孤风云城》影涯雪

57、第 57 章

　　事情似乎就此陷入了僵局。或者说在一番风雨交加后短暂的平静终于来临。谁也不会愚蠢地在这种时候放下戒备。在这种按兵不动的表象后，是双方在做好最充分的准备等待着不知会在何时何地出现的明枪暗箭。
　　待与陆小凤和花满楼商议后，四人都认为如今在中原，能够继续利用的线索已无。若要扭转局面，由白云城掌控主动权，往南海走一趟便是势在必行。细细斟酌了一番后，叶孤城修书凌晟，安排好了白云城内的事。陆小凤和花满楼则留在原处。毕竟这里是风雨阁主绝对不会舍弃的据点，到最后关头极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另外，除其余八处的天一教弟子外，白云城的人都留守在京城，以防万一。而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将于翌日起程前往南海。
　　而当晚西门吹雪收到了一封没有落款的书信。这封信，也将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指向了南海。
　　无论是客栈还是铺子，万梅山庄名下的产业有的摆在明处，有的摆在暗处。这一点与白云城有些不同。除了叶孤城和城主府里的一些人，天下没有别的人知道哪一家客栈、哪一家铺子被打上了白云城的标记，就连在那里做事的掌柜、小二也不清楚自己真正的主人是谁。
　　信便是由万梅山庄名下一家客栈的掌柜送来的，说有个孩子受人所托送来这封信，让他转交给西门吹雪。
　　“那个孩子是从何人手中得到了这封信？”
　　“那孩子是个乞丐，说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这封信、一个五十两重的银元宝和一张字条一起放在他的住处。他就照着字条上面写的地址送来了。”
　　令掌柜退下，西门吹雪迅速将信看了一遍，看后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但叶孤城知道，信里绝对没有好话，并且说的事必和自己有关。
　　他决定等西门吹雪开口。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他拿起了那个信封，轻轻嗅了嗅，然后转手递向花满楼，“可否请花公子帮忙？”
　　“城主但说无妨。”
　　“我想请花公子辨认一下这信封内的香气。”
　　陆小凤好奇，就先凑过去闻了闻，但什么也没有闻到，“这信封里有香气？”四人之中以花满楼的嗅觉最灵。陆小凤说着看了看叶孤城，又看了看花满楼。
　　“我本也有些疑惑，只是未能确定，所以没有提起。”花满楼接过信封，先用指尖感受了材质，然后嗅了一下，皱了皱眉后又嗅了一下，“的确有一种十分微弱的香气，应该是从信纸上沾染。”
　　信纸？西门吹雪也嗅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香气，便交给了花满楼，“如何？”
　　经过仔细辨认，花满楼最终点了点头，“的确有一种十分微弱的香气。只是有人在信纸上涂抹了另一种东西，从而掩盖了这种气味。”
　　“原来叶城主的鼻子也很灵啊。”花满楼对自己的鼻子很自信。陆小凤对花满楼的鼻子就更不会怀疑，花满楼说有香味就一定有香味。所以对叶孤城能够发觉信纸信封上的香气，陆小凤感到很惊诧。
　　“我曾经闻过这种味道，所以对这种味道比较敏感。”
　　“可既然这人想到用别的东西来掩饰这种香味，为什么不另外换一张信纸呢？该不会是碰巧他手边就只有一张纸吧？”陆小凤想了想，“这其中必有缘故。”
　　叶孤城拿回信封，眼中杀机一现，“若我没有发现这个香气就算了，若发现了…于我而言，这就会是一封来自幽冥的书信。写信的人打的便是这个如意算盘。”
　　“来自幽冥的书信？”西门吹雪盯着叶孤城，重复了一遍。
　　“这种香料叫‘陵香’，天底下只有一个地方出产，就是南海的昙石岛。”
　　“南海上的事自然叶城主最清楚。这个昙石岛有什么特别之处？”陆小凤好奇地问，“那里不是一个好地方么？”
　　“那里是天音堂的所在之地。”
　　而天音堂已在十余年前覆灭，从此再无一人踏足昙石岛。
　　如今这封沾染了陵香气味的书信可不就是天音堂的人自幽冥写来的？
　　“那写这封信的人是不是风雨阁主？他究竟只是利用天音堂做掩护，还是他其实也是天音堂的人？”陆小凤发现这封信带来了一堆问题，而他急于知晓答案。
　　“是不是天音堂的人还不清楚，不过写信的应该就是风雨阁主。即便不是，写信的人也必是受其指使。风雨阁能买通海盗余孽，自然也能去昙石岛拿陵香。”叶孤城说着就看向西门吹雪。
　　信中的内容或许能够让他们确定写信的人是否是风雨阁主。而知道信中所写的人现在只有西门吹雪。
　　“我们当中无人见过风雨阁主的字。即使见过，他也可以掩饰。至于信的内容，江湖中任何人都可以写这封信。”知道叶孤城为何看向自己，但西门吹雪现在并不想直言这封信的内容。
　　不管何事，只要西门吹雪不想说，那谁都不能迫使他开口。陆小凤耸了耸肩。不过他知道西门吹雪做事极有分寸，不说那封信的事不会影响大局。只是他突然好奇起来，想知道如果是叶孤城逼西门吹雪开口，西门吹雪又会不会说。
　　叶孤城会强迫西门吹雪说不想说的事么？他只会尊重西门吹雪的决定。
　　陆小凤发觉这一次自己的好奇没有意义。
　　“那还是依照原定计划，白云城交给凌晟，白云城的人留在京城，这里交给我和七童，西门吹雪和叶城主就去南海昙石岛。”陆小凤说着还是忍不住偷偷去瞄西门吹雪手里的信纸，可惜一个字也没有看清。
　　最终知道信中内容的，除了西门吹雪，还是只有叶孤城。
　　那时叶孤城靠坐在软榻上休息，西门吹雪则坐在桌旁。
　　已进亥时三刻。
　　但西门吹雪仍就着烛光，拿着白丝巾擦拭寒铁剑。
　　这件事，他已经做了一个多时辰。
　　终于他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放下了白巾和寒铁剑，转头看着在闭目养神的叶孤城，“今生我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有两件，一是侮辱剑，二是侮辱你。”
　　叶孤城慢慢睁开眼。对他来说，对剑不敬或对他不敬的人都该死。若是有人在他面前侮辱西门吹雪呢？叶孤城知道，自己也会拔剑。
　　“写信之人侮辱了剑，还是我？”
　　“都有。所以，他必须死。”
　　“若写信之人便是风雨阁主，那他应该死在你手上，还是我手上？”
　　世上并没有人值得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联手去杀。但若真是同一人，那么寒铁剑和定光剑都应该见血。
　　“你我一起。”
　　“好。”
　　那么一个侮辱了叶孤城的人，究竟是应该死在西门吹雪手上，还是死在叶孤城手上？
　　叶孤城没有问。问与不问，他都知道西门吹雪的答案是“你我一起”，而这也是一个为叶孤城所接受的答案。
　　“我并不在意他人的评价。对于当日决战一事，我不想说一个字，任由他人评说猜测，结果怎样都与我无关。”
　　这一次西门吹雪为何又抱走叶孤城？叶孤城是否身亡？若当真已死，叶孤城如今又埋身何处？白云城的人为何不找西门吹雪报仇？若叶孤城依然未死，西门吹雪的剑便已不是生死无情剑。西门吹雪的剑道已毁，已担不起“剑神”之名。
　　统统这些，西门吹雪都没有放在心上，更不会向别人解释一星半点。
　　他只会拔剑，然后每一次都吹落一朵血花。
　　然后在江湖中人的眼里，西门吹雪的剑又是将他人送上黄泉路的无情剑，西门吹雪又是顶着“剑神”名衔的无情人。
　　“其实我并非没有后悔做这件事。”
　　“其实我也很惊讶，没有想到庄主会一口答应。”
　　“我后悔却未反悔，也是要告诉城主这种事只有我能做，而我也是最后一次做。”
　　“那他们要庄主做什么？”
　　“我不知道。”西门吹雪说着就将那封信用烛火烧掉，“我只知道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过这封信只是一个开始，很快江湖中就会有新一波风雨，而且大多非议只怕会对准白云城。城主还是通知凌晟，让他早做准备为好。”
　　看着飘落的飞烬，叶孤城的眼神微微一动，“白云城很少有不处在风浪尖上的时候。无论有多少非议，白云城的人都只会做自己该做的事。而我要做的事情，和庄主要做的事情一样。”
　　西门吹雪的眼中有光亮一闪即逝。
　　“不过在最后一颗棋子落下前，城主还是尽可能不要出现在外人面前。”
　　“这顶笠帽挺好。可是庄主吩咐以珍珠为饰？”
　　“据我所知，天底下戴檀木珠冠的人只有白云城主。我命人比着檀木珠冠上的珍珠选材，令城主满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