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西叶]孤风云城》影涯雪

54、第 54 章

　　“待会儿若非有绝对的必要，我希望定光剑不要出鞘。”
　　“其实该出手的人是我。”
　　“待城主伤愈，且完全逆转功力后，我绝不会阻止城主手刃真凶。”
　　叶孤城转头看了西门吹雪一眼。他明白自己在西门吹雪眼里绝非一个依赖别人需要别人保护的弱者。但这并不影响西门吹雪做出决定，选择在自己情况尚未恢复到最佳时站在自己前面。
　　“不知西门庄主在何时拿定了主意？”
　　“在我决定带城主一起来的时候。”
　　“那么庄主的自信又是源于什么？”叶孤城是百年难出的绝世剑客，就算他现在有伤在身，不能使出全部功力，而西门吹雪是与他齐名的剑客，但这些都并不意味着西门吹雪的计划不会出意外。
　　如果叶孤城执意要亲自为白云城出手，他有的是法子。
　　“两点。我知道城主为了白云城可以毫不顾惜自己，也会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
　　如果可以用自己的死亡换取白云城的安宁，叶孤城绝不会有丝毫犹豫。可也正是因为这种在意，叶孤城会好好保护自己，因为他在一日，白云城的剑就一日不会断。
　　叶孤城又点了点头，“第二点是什么？”
　　“我对自己的点穴手法很有信心。”
　　叶孤城一怔，稍稍吸了口气，“庄主有把握一定能够封住我的穴道？”
　　“若城主想试试，出去之后我一定奉陪。”
　　“…我只想让庄主点自己的穴道。”
　　西门吹雪不语，从袖中取出了一块打火石，点燃了墙上的火把，“请城主小心脚下。”
　　“多谢庄主提醒。不知庄主如今对这个局面有何想法？”
　　“陆小凤告诉我，幕后之人对白云城的情况十分了解。但我告诉他，无论这人知道白云城多少事，都不会比杨云风知道得更多。所以现在叶城主应该是最能猜出此人身份的人。”
　　“地上只是寻常小院，地下的花费不下于万金。我猜得出，方才那间密室里的珍宝，应该只是剩余。且此处应当是他们最大的据点。”
　　“我认同城主的猜测。”
　　而这一路十分平静。两人没有发现任何机关，顺顺利利地就走到了另一间密室前。
　　石门上没有刻任何字，周围也没有布置任何机关。
　　“庄主觉得这里面会是什么？”
　　“绝非金银珠宝。”西门吹雪说着抬手，强大的内力轻松地打开了石门。
　　这是一间陵室，存放着两副棺木。
　　所以这是“死”路的尽头。
　　“莫非你我猜错了，这一次对方仍然‘反其道而行之’？”
　　叶孤城微一沉吟，“如今还难以作出结论。即便是，我想陆小凤和花满楼也能够顺利脱身。”说着他走过去仔细察看了棺木。木材选的是--，可见里面的人绝非寻常百姓，甚至不是一般的官宦之人。叶孤城想着，正要打开棺木再做检查，就感到了一股阻力，“我认为西门庄主过去也从不看这些脏东西。”
　　“是。但今日已破例。”
　　有了第一次，也就无所谓有第二次。
　　“那就劳烦庄主了。”
　　西门吹雪上前一步，叶孤城退开一步。
　　“尸身已完全腐烂，完全看不出身份，至少一年前就已死亡。”西门吹雪阖上了右边的棺木，又打开了左边那一副，扫了一眼就阖上，“两副棺木里都放有不少金银珠宝，两人口中都含有夜明珠。另外左边这副棺木里有一把剑。”
　　剑？叶孤城怔了一下，又迅速在脑海中理清这些新出现的线索。
　　西门吹雪则又在四处细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遗漏任何线索后才起身，“城主现在有何打算？”
　　“离开这里。”
　　能知道的，现在已经都知道了。不能知道，再呆下去也不会知道。
　　“那么原路返回，再走‘生’路。”
　　“…所以我们现在的，的确是一条死路。”
　　这是一条通向墓地的路，这是一条没有出路的路。
　　这也是一条布满死亡险境的路。
　　西门吹雪抽出了寒铁剑，剑锋上闪过了一道冰蓝的光芒。
　　叶孤城握住了定光剑，若有必要，定光剑将随时饮血。
　　来时的平静悉数变为了去时的危机，这才是对方第二次反其道而行之。
　　“以庄主的轻功，能否直接掠过这条路而毫不借力？”
　　“你知道我可以。”
　　“如果带上一个丝毫不会轻功的人呢？”
　　“不但死过一次的人不怕死第二次，从未死过的人也不怕死。”
　　“而死过三次的人已不知道什么叫做死亡。”叶孤城站在了西门吹雪身侧。
　　“…我并不打算在黄泉路上向城主解释。”
　　“我也不打算在黄泉路上听庄主解释。”说着叶孤城就感到那人的手揽在了自己腰上，眨眼间已掠出了一丈之远。
　　西门吹雪的轻功确属上乘。只是他的剑光芒太盛，在世人面前掩盖了其它优势。
　　只要心中有剑，任何物品在西门吹雪手上都是“剑”。只要手中有“剑”，西门吹雪不需要轻功就能够俯视天下。
　　但若西门吹雪放弃了所有的“剑”，仅凭轻功他仍然能在江湖中生活得很好。
　　“城主在想什么？”点足落地，西门吹雪松开手，看着明显陷入沉思的人问道。
　　被西门吹雪的话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叶孤城回头看了看，“庄主轻功甚佳。那些人必定后悔，没有预知来此的人是西门庄主。”
　　“若论‘灵动’二字，城主更胜一筹。”西门吹雪的剑法和轻功一样，讲求的都是“实用”二字。而叶孤城的剑法和轻功，却是将“实用”与“美感”完美结合。
　　两人重新回到了那间藏宝的密室。这一次他们推开了“生”门。
　　“城主方才没有出手，目的在于给自己一个思考的时间。我能否问问，城主在想什么？”
　　“我不过是听从大夫的安排。”
　　“但是大夫的安排并不是让叶城主随时思考。”
　　叶孤城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在想西门庄主未卜先知，一言成谶。”
　　西门吹雪挑了挑眉，“城主心中已有了论断？”
　　“还须等待庄主认同。”
　　“不必。”当面对一盘凌乱的棋和未知的棋手，如果叶孤城能够从棋局中看出对面坐的人是谁，西门吹雪必不会否认这个论断。
　　因为西门吹雪知道，能够从目前的线索中推断出真凶的人，只有现在的叶孤城。
　　“那么城主能否告诉我，此人是谁？”
　　“我可以告诉庄主。但我想先听听庄主向我解释的话。”叶孤城说着推开了面前最后一道石门，拾级而上，在冬日的阳光下微微眯了眯眼，“你我都已顺利脱身，庄主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西门吹雪走过去与他并肩站着，指尖轻轻触到对方的五指，“当日若非陆小凤插手，南王世子也许已经顺利成为皇帝。”
　　“也许吧，虽然之后的计划几乎是一张白纸。”叶孤城淡淡地说。依照原本的计划，叶孤城只负责取走皇帝的性命，之后他便与南王父子不再有任何关系。当然，没有了叶孤城的参与，朱有珩的境况并不让人看好。叶孤城说着又看了看西门吹雪，并不明白他为何在这个时候提起那事。
　　“但陆小凤并不会做伤害白云城的事。花满楼也不会。他们都当城主是朋友。”
　　“我以为庄主知道我对他们并无怨恨之意，无论我现在是在人间还是九泉。”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向城主解释，我将我与城主以决战演戏的事告诉他们二人，绝非贸然行事，也绝不是拿城主的性命和白云城的未来玩笑。”
　　叶孤城一怔，“原来庄主还惦记着这事。”
　　“是。”
　　“这些话若不能在生前亲口说出，庄主会以为憾事？”
　　“我本应亲自告诉城主，我已将一些安排告知了陆小凤，结果我一时疏忽没有做到。那么我岂能再不向城主解释？”
　　叶孤城点点头，眼中蕴了一点笑意，“我接受庄主的解释。不过庄主所说的一时疏忽也是为我的缘故，庄主不必心有歉意。我尊重庄主所做的任何决定，所以无论庄主认为自己应当做什么，都可以放手去做。”
　　“我对城主亦然。”西门吹雪的眼中也含了一缕笑，“现在回客栈？”
　　“好。”叶孤城说着放下了笠帽的白纱。
　　两匹照夜玉狮子还乖巧地等候在原处。两人翻身上马，一路急驰回到客栈。才刚刚上楼，西门吹雪就看到一个人影向他掠来。
　　止住陆小凤的是花满楼，而非西门吹雪或叶孤城。
　　“陆小凤，虽说这里是万梅山庄名下的客栈，你的动静还是小些为好。”花满楼拉住陆小凤，又转头对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说道，“西门庄主与叶城主无事便好。”
　　“西门吹雪，叶孤城，你们可算回来了！我和花满楼走了一半，发现没有任何机关，就知道这回‘生’门就是生路，‘死’门就是死路，可担心你们了！”陆小凤说着拍了拍胸口，长长地舒了口气，“你们回来就好了！”
　　“我与叶城主都安然无恙。”西门吹雪说着进到房间里，先给叶孤城倒了一杯水，这才自己拿起一杯抿了一口，“城主方才沉思，可是知道真凶是谁了？”
　　“真凶？叶城主你知道这些事都是谁做的了？”陆小凤连忙问道。
　　“我曾见过此人。但我见到的未必是他的真实面目，听见的未必是他的真实声音，知道的未必是他的真实名字。”
　　“叶城主你见过？”陆小凤又马上追问，“何时？何地？”
　　“两年前，在白云城主府。”
　　两年前，在白云城主府…“西门吹雪，你说得对，杨云风知道的果然更多。”
　　西门吹雪没有理会陆小凤，只看着叶孤城，“他的身份，城主知道的是什么？”
　　“风雨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