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西叶]孤风云城》影涯雪

39、第 39 章

　　白云城的信鸽第一次出现在万梅山庄。
　　当白云城主出现在万梅山庄后，白云城的信鸽出现在万梅山庄是很正常的事。
　　的确，能让陆小凤困惑的只是叶孤城为什么会主动提出来万梅山庄，而不是万梅山庄里为何会出现白云城的信鸽。
　　不过此事若是传出去，只怕又会为世人增添茶余饭后的谈资，更不必说叶孤城在万梅山庄住下的事。
　　本来叶孤城未死和西门吹雪安好出现在白云城的事已经在江湖上掀起了风波。
　　所以这些事很好地封锁在万梅山庄，一点儿风声也没有露。
　　陆小凤不舍地放下手里的酒壶，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幸好那只老猴子不在，否则肯定会被西门吹雪追杀。唉，也可惜这场好戏没有了。”
　　“司空兄并非做事不分轻重之人。而西门庄主无事，叶城主无事，司空兄无事，这才是最好。”花满楼用指尖仔细地捻着白梅，正欲沏一壶梅花茶。
　　那只老猴子，让他去给西门吹雪当车夫…“我回想了一下，好像每一次叶孤城出飞仙岛，不管是去南海其它的岛屿还是去中原，都会让江湖震惊一番。紫禁一战不多说，便是之前在南海扬名立威，若不是中原有西门吹雪，只怕所有人就都注意叶孤城去了。”
　　花满楼侧首听了听水声，继而微笑，“你觉着叶城主抢了你的风头？”
　　“我…”陆小凤听了正欲辩解一番，突然发现这番对话的重点根本不合自己之前的想法，便摆了摆手，“我只是想起之前叶孤城未死并且杨云风就是叶孤城的事传遍江湖，大街小巷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事。不过任谁也不敢闯大内，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去万梅山庄，反正最后几十人跑去白云城一探究竟。结果呢凌晟偏偏不接招，又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就让那些人乖乖地离开了白云城。哎，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有人一偿夙愿…”说着陆小凤又摇头，“还是不要的好。”
　　这么说自然是因为“天外飞仙”是杀人的剑，而叶孤城要杀人并不一定需要“天外飞仙”。花满楼听得懂，点了点头，将刚刚倒好的茶水递给陆小凤。
　　一手是万梅山庄的佳酿，一手是花满楼亲自沏的茶。喝酒，还是喝茶？陆小凤一手茶盏一手酒壶，甚是为难。最后他狠狠一咬牙，万梅山庄的酒可以一会儿再喝，花满楼沏的茶可不能辜负。
　　“七童，你于茶道的技艺更精进了，再给我一盏…”
　　一个不懂茶的人会知道他人茶艺的精进么？不用想也知道陆小凤牛饮的样子，花满楼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收回茶盏也不再递过去，又很快收起了笑容，“若白云城有事，叶城主也好，‘天外飞仙’也罢，都是可见的。”
　　连着几日都有白云城的信鸽飞来万梅山庄，其中必定是有凌晟也无法决断的要紧事。会是什么事呢？
　　“其实对这个我不很担心。既然白云城主是叶孤城，谁要想翻盘可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是落个两败俱伤，任谁面对这个结果都得想想要不要动手。再说也不会有人不知道如今得罪白云城，也就是招惹了万梅山庄。剑神剑仙若是联手…”陆小凤说着呆了一下，又很快换上了轻松的神色，“先是万梅山庄的信鸽出现在白云城，现在又是白云城的信鸽出现在万梅山庄，这才是有点意思的事。”
　　“西门庄主担心叶城主，万梅山庄的信鸽自然会出现在白云城。白云城有事，白云城的信鸽自然会出现在万梅山庄。”
　　万梅山庄的信鸽带来的是云重影的消息。白云城的信鸽带来的是什么消息？
　　此刻在辰华轩，叶孤城盘膝坐在窗前的软榻上，双手搁在膝上正在练功。虽是几日没有练剑，修行内功的事倒是一日也没有落下，雄厚的内力在体内游走得十分顺畅。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他缓缓收功，曲臂在胸前平行划过重新放在膝头，这才慢慢睁开了眼。
　　又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叶孤城拿起身边的定光剑，正要抽剑出鞘，便听见了房外传来的轻微的脚步声。来人在门外略站了站，叩了一下房门，接着又敲了两下。
　　“庄主请进。”利落地还剑入鞘，叶孤城一偏头，就看见了一抹拂开纱帘而来的白影。
　　“城主为何知道是我？”西门吹雪在榻前的檀木椅中坐下。
　　“…习武之人，为何不知？”叶孤城微感不解地反问。以他的身手，又在万梅山庄住了这么些日子，岂会辨别不出西门吹雪的脚步声？也是事后他才想起来，其实自己从未留心过西门吹雪的脚步声，起码没有刻意这样做过。大概当时是觉着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辰华轩的人只有西门吹雪吧。
　　“……”
　　“庄主有事找我？”
　　“……”
　　见西门吹雪并不言语，叶孤城也不再说话，神色无动地看着自己的剑。
　　许是察觉到了叶孤城的动作，西门吹雪也将目光投向定光剑，除微微皱着眉外神色倒也平静。
　　两人便这样静静地坐了近半个时辰后西门吹雪起身，道了一声“打搅了”后推门离去。
　　接连几日这样的一幕都会出现在辰华轩，让叶孤城甚感莫名其妙。
　　这一日他刚刚放飞信鸽，还未转身就听见了西门吹雪的脚步声，挑了挑眉，拂袖间打开了房门。
　　扫了一眼站在窗边的叶孤城，西门吹雪在椅中落座，“可是打搅了城主？”
　　“不妨。”突然想起一事来，叶孤城微一欠身，“这几日有白云城的信鸽往来传递消息，不知是否坏了万梅山庄的规矩？若是，还请庄主…”
　　“不必在意。”
　　区区四个字，口吻中却莫名带上了一丝不悦，这是怎样的缘故？叶孤城抬眼一扫，想到之前出现在白云城的信鸽，又念及这次的事，一时默然。
　　叶孤城不说话，西门吹雪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叶孤城来万梅山庄还不到二十日，就为着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三番四次向他道歉，这让西门吹雪的心里颇觉得不是滋味。偏偏这些理由在叶孤城看来甚是冠冕堂皇，让他一时还找不出反驳的借口。
　　不想再就这事说下去，西门吹雪似是沉吟了一番，“有件事，若是问得唐突，还请叶城主不要介意。”
　　一闻此言，叶孤城便明白西门吹雪言下所指，也想到了那日为云重影入府自己说的话，一时失笑，心里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西门吹雪似乎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
　　但在疑心白云城有危险时，这人没有在意自己说的话。
　　是无论如何都要问个明白吗？
　　那又是为什么？白云城与万梅山庄没有交情，自己与西门吹雪不但非亲非故，只怕还有过节。西门吹雪应该不会为白云城费心才对。
　　叶孤城不禁又在想知道西门吹雪为何肯淌这趟浑水。
　　“与我而言，白云城重于一切。”
　　西门吹雪闻言一怔，定定将目光直直投向叶孤城平静的眼中。
　　叶孤城的话很好理解，不过是说若白云城有事，自己自然不会还在这里。可听在西门吹雪耳里，就多了好几重意思。
　　第一，白云城有事，但叶孤城不愿告诉西门吹雪。
　　第二，对叶孤城来说，白云城比剑更重要。
　　第三，同样，性命与白云城，叶孤城一定选择后者。
　　其实对这三点，西门吹雪或是早就明白，或是已有心理准备，但这一刻他的心里仍然不是滋味。
　　为什么那时他会认为杨云风之所以会视白云城为性命是因为叶孤城的托付，而不是因为这本就是一个人呢？
　　看着沉默不语的西门吹雪，叶孤城在心底一叹。他不知道西门吹雪有没有相信自己的话。
　　这是真话，虽然话未言尽。
　　白云城的确无事，或者说暂且无事。那些突然出现的神秘人全都在叶孤城离开白云城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云重影也一如既往地安分守己。
　　双方都在进行耐心的较量，就好比正在比试的剑客静静等待拔剑的一刻。
　　他们其中一位是举世无双的剑仙。另一位呢？
　　若是在从前，叶孤城不会做这个选择，而会直接拔剑。
　　欲犯白云城者，杀无赦。来多少人，寒铁剑下就有多少亡魂。
　　可这一次寒铁剑不在自己手里，而且失忆不说身边还多了一些人，叶孤城便决定另施一计。
　　鱼，可以一条一条捕捞，也可以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