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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黑桃皇后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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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我不知道你们抓我来做什么？我想你们是不是弄错人了？”
Q瞪着眼睛，望着眼前的三个看守。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一间四面都是墙壁的房间里，唯一的门也紧紧关闭着。他还记得他抱着膝盖，坐在浴缸里，深呼一口气，将脸埋进水底。他耳边嗡嗡直响，他还以为是水倒流进耳道里。他还在水底慢慢吐气，直到有一只手抓住他的头发，将他拖出水面，一块沾满□□的手绢蒙上他的口鼻，他最后只能看得到浴室天花板上那个凭空出现的缺口。
现在他浑身上下□□，手被绑在身后，蜷缩成一团，冷得嘴唇直打颤。但看起来那些看守们也不知道抓他来做什么，一个守卫忙着检查自己的枪支，一个守卫索性倚在墙上点了烟。只有一个还比较尽职尽责，来回踩他的脚踝，痛得他直抽气。
门开了，有人走进来了，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只是个小喽啰，MI6军需处负责IT技术的新员工，年薪四万二。”
Q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他决定实话实说。最好的演技就是不需要演技，最好的谎言就是全部的真理。
“如果你们要修电脑我倒是可以帮你们一点忙，请问你们是要修电脑吗？”
“原来派个他的搭档去不了，局里临时抽调了我。”
Q闭上眼睛，又睁开。
“我很喜欢他。”
“银行账号？我可以马上告诉你们账号。”
他躺在地板上，浑身疼。他挨了揍，他知道这些只是软组织挫伤，不是什么严重伤口，但还是痛得骨头像散了架。
“但是密码我真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密码，为了防止携款潜逃，我掌握账户，他设计密码。”
“他在哪？不知道。”
“计划？我也不知道，他什么都不会对我说的。”
他摇摇头，喘了一口气。还好那些家伙没有继续殴打他，大概谁都能看出他说的全是实话。确实是，他什么也不知道，他那位Double O Seven先生不会没事找事和他分享这些。那位明星特工只会干一件事情，那就是索取。他需要装备，需要金钱，或者是需要军需官的特殊服务。
“我只是个小角色。”
他喃喃地说，看起来像是头目的男人皱着眉头看着他。他已经把账号一个数字都不漏地说了出去，很快他们就能确定那是完全正确的。那是他这里唯一能提供出来的信息，但这点儿情报实话说意义不太大。男人抬一下手，一位守卫拔出了腰间的枪，对准了Q的额头。Q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策略是另一种错误，一个毫无用处的小喽啰他们固然不会花力气来拷打他，或者用来要挟什么，但他们同时也不会留着一个废物。望着黑洞洞的枪口，Q情不自禁地回忆起档案里那些被那位头牌特工损毁过的女员工，她们都很年轻，很漂亮，很无辜，有的甚至还只是办公室的文职人员。那个男人身边埋伏着巨大的危险，各路死神挥舞着镰刀，谁也躲避不了。
“等等，”当那支冰冷的枪支完全挨上自己的额头，Q打了个寒颤，“如果你们只是想要密码的话，我可以帮你们。”
他这句话让那位头目稍微提起了一点兴致。
“？”
“他设计那种六位密码，只可能来自26个字母和9个阿拉伯数字，也就是说，总共存在35的6次幂，也就是1,838,265,625种组合。”
Q舔了舔嘴唇。
“这个数字不算太大，如果你们有一台性能良好的计算机的话，我可以尝试暴力破解。”
“当然啦，一般银行系统密码输入超过三次错误就无法再继续输入，我的程序可以跨越这个限制，无限制地输入密码进行尝试。”
“给我，”Q偷偷看了一眼那位头目的脸色，在心里计算着对方的耐心，“给我三十分钟，如果我成功了，能放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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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明星特工呆立了几秒钟，接着急忙去摸自己口袋里的手机。但他扑了个空，他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还寄存在蒙特勒赌场的前台，忘了取出来。他急忙抓起客厅里的酒店内线电话，要求服务生替他将寄存在赌场前台的物品送到房间里来。不管是谁，他想，既然抓走了Q，准会和他联络，要从他这里交换点什么。房间里一时静得可怕，Le Chiffre看着那位明星特工脸色完全阴沉了下来，紧抿着嘴唇，将枪支上膛。
“如果要交换你那位同伴，”Le Chiffre突然问，“你的底价是多少？”
“……”
“一亿五千万？”
Le Chiffre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脸色。
“好吧我知道你愿意交换，那么再算上把我交出去怎么样？”
“……”
“我明白了，”Le Chiffre摇摇头，说，“你很为难，但如果不得不如此，你还是愿意成交，啧啧，看不出来你那位同伴对你意义非凡。”
“……”
“他是你最后那位丽莎吗？”
丽莎恐惧地大叫道：『你不是我所认识的盖尔曼，你是个魔鬼！』当盖尔曼在牌桌上一掷千金，丽莎却在缓缓下沉。他得知她的死讯，却仅仅只是轻皱了眉头。即使是杀人的罪恶也不能阻止他在牌桌上继续下注，或者，正是因为如此，他只能继续在牌桌上下注。
他们已经在赌桌上输掉了太多东西，灵魂，□□，朋友们，最爱的女人，早已经千疮百孔，心灵和面孔一样，只剩下贫瘠沙漠。人生是什么？善恶都一样。要到何处去？当然是赌场。他们都是牌桌上的盖尔曼，被欲望和恐惧双重折磨，箭一经离弦，再不能回头。唯有不断的增筹加码，越陷越深，直到赌输性命。
服务生来敲门了，那位明星特工慌忙站起身。他只等待了几分钟，但他觉得已经漫长得足有一个世纪。他接过纸袋，慌慌张张地倒过来，手机滑落到沙发上。他拣起来，翻来覆去地看自己的手机，感到有点迷惑。他的手机是指纹锁，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够打开。但是界面显示没有任何未接来电，短消息信箱里倒是有好几条未读信息。
他点开了，那居然是Q发给他的消息，是用电脑软件对接手机发送来的消息。
他一条条地读着那些短信，Q详尽地告诉了他所能知道的一切，周围有几个人，他们想要什么，以及他正拖住时间，借口帮对方解开银行账户的密码。他没有受严重的外伤，但是左脚脚踝很痛，可能被踢伤了脚腱。
快来，James，我会一直等你。
最近的一条消息是五分钟前，那位明星特工抬腕看了看手表，从Q说他争取到了三十分钟到现在已经浪费了足足十五分钟，他只有不到十五分钟剩下了。他浑身发冷。
“是White先生，”站在他身边的Le Chiffre再度开口了，“从你那位同伴的描述来看，只可能是White先生，一点没错。而且，White先生恐怕还没有意识到那个小朋友对你有多么重要。”
“我想你这里应该有这位White先生的联络方式？”
那位明星特工抬起眼睛，望着他面前的银行家。
“别和White先生谈交易，我求你，别把我交换到他手里，他是这群人里最坏的一个。那些恐怖组织的杀手好歹会给我一个痛快，White先生可不会。”
但是那位银行家叹了口气，坐回到沙发上。
“White先生现在应该还不知道他手上拿到了最大一张牌，从10到A的一套皇家同花顺，他大概以为他只抓了张无关紧要的小牌。不然以他的行事风格，他早就主动联络你了。”
那位明星特工紧紧盯着银行家，对方还在继续说下去。
“别妄图和White先生谈交易，他是最坏的一个，不择手段，贪得无厌。他要是一旦知道他捏着一张大牌，他会逼迫你一直下赌注，最后让你一无所有，人财两空。”
“所以呢，”那位明星特工哼了一声，勾起嘴角冷酷地微笑了一下，“你是想说，假装我手里捏着大牌，先诈牌逼迫他下赌注吗？现在所有人都只知道我手上拿着最大的两张牌，一亿五千万，还有你，不是吗？”
“除了我，”那位银行家说，“我知道有一张秘密的黑桃皇后，能让你弃牌认输，如果我说出去的话……”
那位明星特工紧紧盯着那位银行家看，但是Le Chiffre并不惧怕这种威胁眼神，反而情不自禁微笑了起来。
“Bond先生，”他俯身过去，附在那位明星特工耳边，“我们来做个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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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White先生放下电话，踱到窗边。电话是MI6的那位头牌特工打来的，那位头牌特工能弄到他的联系方式并不奇怪，但内容却出乎意料。
“White先生，”那位头牌特工在电话线路这样说着，“我知道Le Chiffre逃到你那里去了，是不是？”
White先生不置可否，那位头牌特工继续说下去。
“你为Le Chiffre开个价码，如何？我要活的。”
White先生在电话里态度强硬地哼了一声。
“一亿五千万。”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再度传来那位头牌特工的声音。
“……成交，地点是？”
那位White先生留下来的地址从地图上看，是一处废弃仓库。当然啦，White先生早就布置好狙击手，他拿着电话，无所谓地想，就算他手上并没有Le Chiffre，也不妨碍他拿走这自动送上门来的一亿五千万。电话即将挂断，那位头牌特工才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最后说：
“还有我那个小同伴，把他也还回来，活的。”
那位头牌特工挂断电话时，才发觉自己手心全是汗。从来没有哪一次诈牌，能让他这样紧张。他下的赌注太大了，他心里明白。现在浮现在他面前的，是新一轮桌上牌，他必须得小心翼翼。
White先生提供的地址他牢牢地记在脑海里，离酒店还有一段车程。他利用MI6的卫星地图系统查过这间废弃仓库的平面图，基本上和Q提供给他的信息重合，Q应该还关在里面。White先生这种贪得无厌的家伙，即使手上没有牌，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吸干人血的机会。他准是假模假样地和自己做交易，却在仓库里准备了狙击手等着自己。从平面图上那位头牌特工能推测得出对方可能安排的狙击手站位，而Q已经告诉自己White先生的人手所拥有的武器装备。
Q已经竭尽全力做得很好了，他痛苦地想。他还开着车，放在腿间的手机滴滴作响，是短信挤进来的声音。他低头去看，还是Q发给他的短消息。
——快来，James，快来。
他浑身僵硬，几乎快撑不起自己掌握方向盘的手臂。他深吸了一口气，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他只能竭力踩下油门，将车开得更快些。这是一场两难的博弈，他若是承认了Q是一张大牌，White先生不一定真的会保存Q，反而会借此来要挟他，他若是刻意将Q当做一张小牌，White先生仍然随时都可能清除掉这张无关紧要的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