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复仇》云彦卿

2、同学相逢

　　逛街真不是男人做的事，乔浅看着橱窗里展列的各式各样的衣服如是想。

　　叶以默从国外回来的时候没有带太多衣服，乔妈就让乔浅带他去买几件换洗，本来乔妈也想跟来，但是女人一逛起街来，不逛个半天就没完，所以乔浅拒绝了。对于这个决定，乔浅还是有些后悔的，因为他发现跟叶以默单独相处还不如跟乔妈逛半天街呢。

　　他在叶以默身边，总有点不自在，他看不透叶以默的心思，不知道叶以默的用意，这种未知令他茫然。毕竟从他睁开眼睛重新开始，他就习惯提前知道在他有限生命里的每一件事。

　　而叶以默则打破定律，成了他重新开始的生命里的唯一变数。

　　“好像，又绕回来了？”叶以默停下脚步说。

　　乔浅望着眼前熟悉的景物，局促地搓搓手，他们已经绕了好几圈了，除了乔浅有些心不在焉外，另一个原因其实是乔浅也是最近才回来，自从叶以默出国之后，乔浅也转学到了另一个城市，直到读完大学才回到这里，对周边环境的熟悉程度跟叶以默差不了多少。

　　乔浅怕叶以默会不耐烦，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在意起叶以默的感受来。这些天，叶以默给他的感觉很特别，似乎与之前的叶以默很不一样，乔浅一方面觉得别扭，一方面又乐于接受，这种行为真是太矫情。

　　主要还是叶以默的原因，他时常做出一些……暧昧的动作来，乔浅本身就是个害羞内向的人，从未与人这般亲昵过，多少会不好意思，而且他不理解叶以默为什么要对他做这样的事，可能是在外国呆久了，性格变得比较热情奔放？

　　“发什么呆呢？”叶以默笑道。

　　不知道叶以默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他的古怪行为会是什么表情，他挺期待叶以默那张万年不变，就算微笑都显得冷酷的脸出现别的表情，乔浅摸摸鼻子，轻笑了一声，“我走累了，去休息一会儿？”

　　叶以默点点头，他从来都顺从乔浅的意见。

　　两个人在商场里随意找了家奶茶店坐下，乔浅喜欢吃甜腻的东西，喝奶茶会选偏甜的香芋味，然后给叶以默点一杯橙汁。

　　叶以默把外套脱下来挂在椅子上，他里面穿了件圆领毛线衫，端着一杯奶茶，侧过头向乔浅微笑，这场景和他们八年以前的相处景象意外地重叠在一起。

　　乔浅看的走神了。

　　叶以默喝了一口奶茶，不免一怔，他疑惑地望着乔浅。

　　乔浅同样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你不爱喝咖啡味的？”

　　“不，”叶以默耸耸肩，“是受宠若惊，你竟然还记得我爱喝的口味。”

　　乔浅嗤笑一声，他挑着眉尖，得意洋洋地像个孩子。

　　叶以默很想去捏捏他的脸，终究还是忍住了，他怕看到乔浅露出抗拒的神情来，按照乔浅这不开化的心性，他不能操之过急。而且现在的乔浅跟以前的乔浅有些不一样，虽然依旧内向少语，给人的感觉差异却很大。叶以默目前的首要任务，就是先了解乔浅的全部。

　　这是个漫长的过程，不过叶以默有的是耐心，他就是因此而来的。

　　“你什么时候变成左撇子了？”乔浅嘴里塞了个章鱼丸子，嘟囔着问。

　　叶以默把左手拿着的章鱼丸子塞到嘴里，没觉得这玩意儿有多好吃，但是乔浅却吃的很开心，他漫不经心地说：“还不是因为我哥哥，他是左撇子，我跟他坐一起吃饭老是打架，我不得已也换成左手，于是习惯成自然了。”

　　叶以默观察着乔浅的表情，企图从中看到那么一点点关注，而乔浅只是淡淡地吃着东西，似乎叶以恒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叶以默搓着手中的奶茶杯，敛下长睫，不知道这样的情形是好是坏。

　　乔浅吃饱喝足，再次带着叶以默各家商场地逛，他发现叶以默整就是一衣架，细腰长腿穿什么都好看，再加上身高高骨架匀称，能撑的住衣服，不像乔浅，身高二等残废，身材瘦小干巴。

　　叶以默从试衣间里出来，看到乔浅又在发呆，除了讲话的时候，不，就连讲话的时候，乔浅都会神游天外，不知哪有那么多事情让他思考。他在店里转悠了一圈，挑了两件衣服，拎着乔浅往试衣间走。

　　“做什么？”乔浅冷不防被他拉住胳膊，骇了一跳。

　　叶以默沉默不语，他的劲儿大，乔浅拧不过他，只能乖乖地跟着他走到试衣间锁上门。

　　“脱衣服。”叶以默说，并没有出去的打算。

　　乔浅还处在不明所以的阶段，叶以默已经自己动手给乔浅脱了。

　　原本裹得严实的秋衣被撩开来，温暖细腻的皮肤猛地跟寒冷的空气接触，立即激起一层细密的寒毛。叶以默的手停在乔浅的腰间，慢慢地将他的衣服往上撩，冰冷的手指时不时地触碰着乔浅的皮肤。

　　乔浅怕痒，腰间的皮肤本来就敏感，他扭腰想要避开叶以默的手，叶以默双手一收，两个人的身体就严严实实地贴在一起了。试衣间的空间本就不大，叶以默把身体往乔浅身上压，乔浅就自然而然地靠在墙壁上。空气好像升温了一般，乔浅快要透不过气，叶以默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唇边，低垂着的长睫毛刮蹭着他的脸颊，很痒。

　　叶以默的手绕过他的腰，一点点地往背上蹭，那种像羽毛刮过一般不真实的触感快要令乔浅窒息了，他浑身无力，只能微微前倾，把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叶以默身上，双手攀着叶以默的脖子，搁在他的肩上，叶以默的气息从他的脸颊缓缓移到他的脖颈处，却并没有真的吻下去。

　　然而若有似无的触碰却更诱、惑人，更要命。乔浅口干舌燥，咽了咽口水，心脏怦怦跳个不停。

　　“自己换，还是我给你换？”叶以默的声音喑哑低沉。

　　乔浅拉开门，毫不犹豫地把叶以默推出去，他看到叶以默嘴边挂着的灿烂笑容，郁闷透了。如果叶以默这算开玩笑，未免开过头了，而更奇怪的是他自己，竟然就这么傻呆呆地站着，甚至有点投入，还有一点期待。

　　着魔了，乔浅套上衣服，想起叶以默刚才的笑容，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不过他来不及细想，叶以默已经在外头喊他了。

　　他换好衣服走出去，叶以默围着他绕了一圈。乔浅跟叶以默比起来，稍显逊色，但是单个拎出来，在人群里也算出挑的，他有南方男孩子特有的清秀，五官比较柔和，眉清目秀眼神干净，再加上性子温吞，给人一种亲切易亲近的感觉。

　　乔浅不安地搓着衣角，时不时地抬眼看看叶以默的神情，在叶以默满意地点头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叶以默很干脆地买下乔浅试穿过的几套衣服，到最后他们出商场的时候，反而是乔浅的衣服买的比较多。

　　乔浅摸摸自己干瘪的口袋，他还是个学生，平时爸妈给的多余的生活费都被他用来买书看了，他没有太多的钱，而且这些衣服看起来挺贵的，“钱我会慢慢还你的。”

　　“别跟我见外，”叶以默略有些不悦，“小浅，我想要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可我不知道你要什么。”

　　他的眼神认真坚定，乔浅在他琥珀色的眼瞳里看到自己的身影。

　　“谢谢。”乔浅轻声说，他双手插在兜里，兀自走在前头。

　　如果上一次，叶以默也在这个时候出现，或许很多事都不会发生，他可能可以做个快快乐乐的普通人。

　　然而没有那么多如果。

　　乔浅抬起头，阴沉沉的天终于落起雨，冰冷的雨水正巧滴在他眼睛里，刺地眼睛生疼。

　　叶以默把乔浅拉到旁边的咖啡店里躲雨，他拍掉乔浅衣服上溅上的水珠，笑道：“小浅，你怎么总是在发呆，这么大的雨落在身上一点感觉都没有么？”

　　乔浅抿抿唇，没有回答，他搓搓冻的冰冷的手，喝了口咖啡暖身体。

　　叶以默倒也不介意，坐在乔浅对面翻杂志，既然乔浅不愿意说话，他就安静地陪着，无论怎样，只要乔浅就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乔浅……”

　　蓦地一个声音响起，乔浅偏过头，瞳孔骤然一缩，他看到一张记忆里时常浮现出来的熟悉的脸。

　　“真的是乔浅呀！”那个青年笑嘻嘻地走过来打招呼，还亲昵地拍拍乔浅的肩。

　　叶以默微微眯起眼眸。

　　青年见乔浅没反应，索性自我介绍，“我是周即晨呀，初中同学，你还记不记得？”

　　乔浅笑了，那双黑色的眼瞳却不带一丝笑意。

　　“当然记得，我怎么能忘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