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
第九章
撑开眼皮，入眼的是墨绿的帐幔，佐助诧异了下才回过神。
收回向前伸出的手臂，盯住陌生而又熟悉的掌心，佐助阖上眼。
“梦……吗。”内心微微叹息，每夜不间断的梦境让他不知道会不会终有一日，他连原本的自己都忘记，黑色的眼珠里蕴涵着晦涩，慢慢漾起波澜。
他坐起身倚靠着背后的床板曲起一条腿，难得的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愿想。
耳边传来的陌生的平缓呼吸声让他微微眯起眼，一手扣住枕头下的手里剑，之后突然顿了下，摩挲着铁器冰凉的刃，嘴角勾起一个称不上笑的凉薄弧度。
怎么忘记？怎么会忘记？怎么能忘记？！
那种失去一切的痛苦。
那种源于缺乏力量的憎恨。
那种……注定只能独自前行的未来。
“我是宇智波佐助。”
“我是宇智波末裔。”
“我所有的力量都是源于憎恨。”
“我还存在于世的唯一价值就是杀了宇智波鼬那个血腥的背叛者。”
无比坚定的口吻表达了他的意愿，从始至终便是唯一的目标让他无所动摇地向前独行，即使知道那不过是饮鸩止渴，他也不会在意，只会更加骄傲地挺直背脊直到生命终结。
“唔……”细碎的布料摩擦声清晰地诉说这个房间并不是只有佐助一人的存在，“莎莉……已经，早晨了吗……”迷糊的话语显示说话的人并未清醒。
佐助整理了下腰间的空间忍具袋，然后微不可查地皱皱眉，套上不便大幅度动作的袍子，悄无声息地走进浴室洗漱。
捧起一捧凉水淋到自己头上，水流流动的感觉让他渐渐平复下来，他不再纠结于梦境与现实的交汇，看着镜子里水滴逐渐从顺滑黑发上滴落没入衣领以及那张并不属于宇智波佐助的脸，转身出了寝室走向休息室。
即使有魔法的帮助，位于地窖的斯莱特林还是笼罩在一片昏暗中，佐助到达休息室的时候那里还没有其他人，他随意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翻开前几天在翻倒巷淘到的书。
那也许不能算是书，也许只是与内容并不太符合的薄薄的一本笔记而已，潦草的斜体字记载着一些对黑魔法的体悟，同时也有些奇怪到让人无法理解的疑似实验数据的诡异符号。
佐助百无聊赖地抽出魔杖把玩着，捏捏纤细的杖尖，对这样让他觉得随手一掰就会粉碎的易碎品成了巫师们最重要的半身感到喜感而又悲哀。
在他还没有足够力量的时候他便有所觉悟，无论是匠之国打造出的最坚韧的兵器还是神器草锥剑，都不过是他增幅实力的途径之一，若是脱离武器便什么都剩不下，那只是臣服于武器的废物，不堪一击。
他闭起眼抛开无谓的思绪，再次睁开眼，眸中依旧暗沉空洞。
指尖轻挥，莹绿色的数字一晃而过，发觉时间实在还早的佐助拢了拢袍子把魔杖往暗袋里一塞，走出地窖。
凌晨的霍格沃茨散发着沉重的历史感，第N次踏着灵巧的步伐越过四处乱撞的阶梯，佐助黑着一张脸晃了大半个城堡才终于找到了出去的路。
不要问有某个反派记忆的佐助为什么会逛上一大圈才出得了门。
事实就是，原先佐助即使对方向感的把握不错，但，在以忍者都爱直线前进不走寻常路为基调的世界里——尤其他是还算独当一面的忍者之一，精确的方向感似乎没多大用处。
至于换了身体的现在，他的方向感也许被|干扰了……吧？
至少印象中刚进霍格沃茨两年里的汤姆至少要早起一小时才能找到去礼堂的路线，所以一定是身体上对方向的不敏锐和城堡里总是变幻多端的路线导致了他宇智波佐助对路线的迷惑！
作者乱入无良吐槽：请不要对现实进行粉饰，再遮掩也无法掩盖现在的二少你就是一路痴的事实。
霍格沃茨作为学校而言似乎大的过分，不说那矗立千年的城堡，单单就看那形似守护而围着城堡的空地、黑湖和禁林，就会让人不自觉地对学校的教育质量产生极大的信心。
佐助几步越到黑湖边倚着树干回首望去，空洞的黑眸映射出一闪而过的轻蔑。
在这个攻击魔法被称为黑魔法全都被禁止传授的学校，能给予学生多少攻击手段，又能让多少学生毕业后获得足以保护自己的实力……或者说，这样平和保守的巫师界——还能存在多少年呢？
想到这里，佐助的黑瞳愈渐黯然。
（明明是和我无关的事……只有八分之一的灵魂碎片竟然也会对我有那么大的影响……）
（真是——太弱了！）
佐助无意识地握紧双拳，修剪得妥帖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一抹猩红突兀滴落，对他只能算是轻微的刺痛令他那躁动的心慢慢平和下来。
（我不需要对这个世界有任何牵绊。）
（我只要找到回原先世界的路，然后回去，完成我的……野心！）
像是对自己进行暗示般地不停在心中重复，压下内心中隐隐的不安与焦躁，他双手结印，直径不小的火球从口中喷吐而出，掠过黑湖带起一层白雾。
透过朦胧的水面，佐助毫无光亮的黑眸淡淡地瞥过远处微微摇晃的枝叶，然后转身离开。
找到礼堂的时候，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大多都已就位，有些学生带着的清浅笑意也掩盖不了自己对佐助的不满，更有些微眯眼似乎在盘算着什么计划。
目不斜视地走近斯莱特林长桌，他并不介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与前一夜一般，坐在斯莱特林长桌的末位等首席们动了餐刀才开始进食。
虽然穿着统一的被称为不华丽的校袍却在细节处精雕细琢，整个人只差没用金加隆标上此人身怀巨款的铂金少年姿态优雅地晃了晃盛满南瓜汁的玻璃杯，“里德尔……真的，很努力呢……”
他坐在一年级首位勾起一个让旁人怦然心动且满含深意的笑，目光直直地盯住端着南瓜汁一饮而尽连眉毛都没颤一下的佐助，然后不怎么符合他心意地抽抽嘴角然后举起杯子遮住破坏他形象的唇部曲线。
即使离得不近，但近乎呢喃的话语和轻笑还是传入佐助的耳朵。
佐助对这个不知为什么总是关注自己的人并无太大兴趣，所以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放下手中的餐具，回忆了一下一会需要上的课程，环抱手臂挺直腰杆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一年级跟我来。”铂金少年见大家基本都已经停下手边的动作，便站起身，微昂下颚勾出一个假笑，“第一堂课，是草药学，由于是和那些……共处一室。”他鄙夷地瞄了眼刚开始三三两两冲进礼堂恨不得一口塞完早餐的格兰芬多们，“希望大家能注意自身仪表修养，以及……保持理智——为了斯莱特林的荣耀。”
如先前预料一般，第一堂草药课简直就是一场闹剧，格兰芬多的狮子们总是不动用大脑，简单的照料曼德拉草都能让那些尖叫充斥他们的耳朵，然后……昏了过去。
即使有耳套的保护，尖锐的曼德拉草尖叫还是折磨着众人的耳膜，斯莱特林的小蛇们眼里冒出绿油油的光芒，而几条小蛇更是摸上了自己的魔杖。
佐助垂眸看着眼前乱糟糟扭动的植物，附着查克拉的指尖轻轻抚过花盆，那株不安分的曼德拉草微微颤抖着跳进了它将被换到的花盆里。
看来巫师界的东西都有危险感知能力，佐助摩挲了下带着微不可查的电流的手指若有所思。
“看来，里德尔先生已经成功了。”温和的老人弯起眉眼给人的感觉十分惬意，“斯莱特林加两分。”
————
草药课并不是斯莱特林的长项，毕竟要一个高傲的纯血贵族摆弄会让他们的身体沾染上泥土的课程并不会受到他们的欢迎。
第一天的学习不算太忙碌，除了上午的草药学也就只有下午仍然与格兰芬多同时间授课的变形学。
一身金红色巫师袍的邓布利多站在讲台边等待学生的到来，眼见斯莱特林全体进门而格兰芬多那边仍然三三两两冒冒失失，不禁皱了皱眉，但随即他的目光被佐助吸引。
他会注意佐助是因为一个在孤儿院得知的流言，据说那个孤儿院失踪的男孩是被杀死的，而杀死他的就是总是一脸阴沉黑发瘦弱男孩，对普通人来说也许是无稽之谈，但这对一个预备役巫师，却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只是这需要极高的天分。
汤姆的确是个有着极大天赋和潜力的孩子，但是只怪他太像……盖勒特了。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泯起唇任那个让他挂念的现任敌人闪过他的脑海。
他恨着麻瓜，甚至在这样的年纪就利用自己的力量威慑别人，还杀了人……邓布利多把自己的目光从佐助身上移开，明明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却有那样像是大贵族出身的孩子的气质礼仪……
回忆起用火焰魔法逼迫他道歉时他那如蛇一般阴冷的笑，邓布利多稍稍柔软的心突然坚定起来。
黑魔王有一个就够了……要是再出现一个黑魔王，巫师界……会被毁掉。
邓布利多眯起眼露出和蔼的笑掩盖住内心的担忧，开始了授课。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