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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番外]先结婚，后恋爱(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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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室友望着我，说：
“当然不需要，John，我可好不容易才把它弄松的。”
“好吧，随便你。”
我摇摇头，视线避开我的室友，从他的身后找到那份被揉成一团的报纸，将它捋平，重新放回到书报夹上。我从杂志堆里翻出一本最新出版的《nature》，封面上关于帕金森综合症的最新研究进展也许能够帮助我打发打发无聊的夜间时光。
而我的室友哼了一声，我注意到他终于从我的面前走开了。他从沙发底下将自己的小提琴箱拖出来，提着小提琴走到起居室的另一边制造噪音去了。我对我的室友特有的锯木头的音乐声已经习以为常，甚至几乎可以充耳不闻而继续专心看我的杂志。
可是没过一会儿，一阵新的声音响起来，并且愈来愈大，几乎快要把我室友的提琴声给淹没啦。
我放下杂志，大声喊道：
“你的手机响了，Sherlock！”
我的室友的琴弓在小提琴上发出一阵绵长的颤音，他保持着拉小提琴的姿势，转过身来对我说：
“你能帮我拿一下手机吗，John？”
我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四周。
“手机在哪儿？”
“它当然在我身上，”我的室友说，紧接着他倾身拉了一段急遽的音符，接着说，“猜猜看我把它放在哪儿了，你可以在我身上找找看。”
我把杂志扔到一边，走到他面前，抬起眼睛来看他。他手机的铃声盘旋在我们之间，响个不停。
“我不喜欢这样的方式，Sherlock。”
我的室友放下琴弦，将提琴提在手里。他望着我，问：
“为什么？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我以为你会喜欢。”
“但我不喜欢。”
我说，我也望着他。我们的起居室里只点了一盏台灯，而我的室友的浅色瞳孔在阴影中闪闪发亮。他那不知道放在哪儿的该死的手机还在响，好像永远也不会停止似的。
我伸手，拽住他敞开的衣领，将他的头拉了下来。接着我不得不稍微踮起脚，吻了他的嘴唇。他的嘴唇是冷冰冰的，而他在我手指下的身体僵硬得像得了肌肉强直症。
这个过程持续了大约两三分钟，并且可怕地是我们俩都睁着眼睛，以极近的距离望着彼此。
我听到他的手机的铃声终于停止了，而他左手提着的小提琴则落在了地板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我松开手，这样我们俩的脖子都终于得到了释放，而不必继续保持着一种僵直的姿势。我语气平静地问他：
“这是你的初吻吗，先生？”
他盯着我看，我感觉到他的浅色瞳孔无法聚焦。有那末几分钟过去了，他的眼睛里才恢复了神志。他坦然地告诉我：
“实际上不是，先生。”
“那还……还挺出人意料的，先生。”
“那个姑娘好像叫埃斯科特，或者别的什么名字。她是米尔沃顿的厨子，你要是从我的手提电脑里搜M开头的资料，就能找到这个名字。他是伦敦最危险的恶棍，没有之一。我装扮成管道工程师，和她……呃，约会。她什么都告诉我了，我还和她差点儿订了婚，还好我一转身，就有个情敌将我挤了出去。”（注：见《米尔沃顿》）
“谢谢你告诉我。”
我冲着我的室友微笑了一下，接着弯腰将我室友扔在地上的提琴捡起来递给他。我起身走到玄关，拿起我的外套，穿在身上，我告诉我的室友：
“我打算出去买罐冰啤酒，你要吗？”
我的室友唉了一声，重新将自己扔回到沙发上。他躺在沙发上，背对着我，我还以为他不打算搭理我。但是停了一会儿，他又翻过身来。
“你最好带上伞，一定要下雨了，John。”
但我并没有听从我的室友的劝告，虽然我也认为一定是要下雨了。自动贩售机在贝克街的街角就有一个，我跑过去花不了十分钟。我只是突然觉得很渴，非常渴，一罐冰冻啤酒会是我目前最好的甘泉。
我站在自动贩售机前面，街道上没太多行人。我从口袋里掏出零钱，刚刚塞进投币口，我就听到一阵汽车引擎缓缓熄灭的声音。我扭头一看，一辆黑色的轿车稳稳地停在了我面前，打开的车门像是怪兽张开的嘴一样。
我在心里哀叹了一声，眼睛则盯着自动贩售机，一罐冰冻啤酒正在朝出货口倒下。可是我只好扔下它，坐进了车里。
望着车窗外一幕幕倒退的景色，我不禁在心里后悔没有带把伞出来。好在Anthea注意到我的无聊，主动邀请我和她一起玩手机，让我顿时觉得这条路短了许多。这次这辆车直接开进了修车厂里，而等待我的人正背对着我站着，他的前面是一辆巨大的叉车，阴影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给覆盖住了。
我跳下车，快步朝对方走过去。注意到我的靠近，Mycroft才缓缓地转过身来。
“他现在为你的事情很困扰，what a poor boy！”Mycroft撑着小黑伞，和蔼可亲地看着我，“但我不明白的是，你难道真不觉得我弟弟很性感吗？”
我满脑子想的是我那罐花了钱却不得不静静滚落到街角的冰啤酒，因此我没好气地回答他。
“我想那不关你的事，先生。”
“在我弟弟六岁以前，他每次都是和我一起洗澡的。他虽然现在很苗条，但他那时可是个圆滚滚的好孩子。我会将小鸭子绑在他头上，并且强迫他在浴缸里学游泳。上帝！他那时满脸通红却无法抵抗的样子是多么的性感，那是他最性感的时候了。”
mycroft视线朝上，望着屋顶上垂下来的挂钩。实话说，我觉得Mycroft描述这场景时，眼神梦幻得闪闪发亮。但我疑心这可能是我的错觉，因为他是站在阴影里的。并且当他说完上面那几句话后，他重新将视线投向我，完全恢复了平时的腔调。
“我只是想确信你们之间发生的问题，boy。我弟弟很喜欢你，而且是相当。”
“确信？”
“当然，我确信。”
Mycroft望向我的时候，会让我相信他确实跟我那位室友具有血缘关系。他们审视人类时的视线让人浑身难受，好像我是生物课上被用大头钉钉住四肢的青蛙似的。
“我弟弟本来计划今天晚上解决掉你的，可是很明显你拒绝了他。我得说他很久没有这么挫败过了，真遗憾这次的挫败感不是我送给他的。”
我感觉到我被激怒了，我决定毫不犹豫地瞪回去，将Mycroft那聪明得发亮的脑门同样幻想成一只躺在解剖盘中青蛙的白肚皮。
“我原以为你会比你那个弟弟聪明一丁点儿，先生，”我语气坚决地说，“没想到你跟他一样蠢。”
“噢，那末让我们从一切的可能性开始吧。当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剩下的就是真理。”
Mycroft并没有介意我对他的评价，他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继续撑着伞站着。我差点以为他要讲很久，因此也决定换个舒服点的站姿来听，但实际上他说的很少。
“我弟弟认为自己是嫁给了工作，而现在他跟你结了婚，因此你就等于工作。我怀疑我弟弟一切都是为了工作。”
“那倒没有特别这样想过，我的大前提、小前提和逻辑学没有你学得那末好，”我诚实地告诉他，“不过我相信如果这是他的工作的话，他很可能会表现得好一点。就好像一个演员能将某个角色表演得活灵活现，可是他在生活中照样是个蠢货。”
“第二个可能性，你还不能完全接受我弟弟，你可能……呃，还不够喜欢他。”
“有一丁点儿，”我说，“但我认为我还是比较喜欢他的，先生，不然我不会蠢到答应跟他结婚。”
“好吧，”Mycroft将伞举起来，指着我晃了晃，“至于第三个可能性，你能自己开口吗，boy？”
“为什么？这是口语考试吗？”
“对，题目是‘跟我弟弟上床你又不会少块肉，并且你们又不可能多制造出一块肉出来，干嘛要拒绝他呢？’”
“简单得很，先生。”
我望着这位脸上始终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的军情五处的头儿，决定将话讲得直白些。我有时候相信我姐姐Harry所说的，文化、学位和教养什么都算个屁。
“你弟弟亲口告诉我他在我床上观察了我三周，发现我对他毫无兴趣。但同样地，我也在观察他。不管我是什么样子，你弟弟的身体同样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欲望。因此我担心你弟弟把上床当成婚姻的内容物，把它当成一个Puzzle、一个Task来完成，甚至是为了满足我的需要。我不想跟一个充气娃娃上床，那对我、对你弟弟都不公平。”
“但如果你最后发现我弟弟仍然是个asexuallity，你会跟他离婚。”
“对，”我说，“你不是他的阿拉丁神灯，先生。同样，我也不是。他要什么就得靠他自己去得到，并且有些是他得不到，超出他支付范围内的。我会和他保持brother-romance，只有romance才需要婚姻。”
我停了停，大声说：
“但是在那之前，我决定要试一试。我希望你弟弟从□□上展现出需要和我亲热，而不是精神上。我跟你弟弟还有很多时间去尝试，因为我已经和那个家伙结婚了。”
Mycroft依旧撑着他的伞，他没有说话，脸上维持着先前的表情，一丁点儿变化也没有，好像我先前说的话都不过是一阵青烟似的。
我舔了舔嘴唇，鼓起勇气大声说下去。因为我又在想念我那罐冰冻啤酒了，该死！
“另外，我想我和你弟弟的婚姻里有两个人就足够了，不需要一个没有执照的蹩脚的婚姻咨询师。并且，一旦我拒绝和你弟弟上床，你就要把我拉出来训话的话，我认为最后准得逼得我跟你弟弟离婚，这是早晚的事情。”
这句话终于对Mycroft产生了点效用，他挑起眉头，依旧和蔼可亲地看着我。
“你试图威胁我，嗯？”
“噢，我只是实话实话，我这人心直口快。贝克街221号B住我跟你弟弟两个人已经够拥挤了，不受欢迎的客人最好自动绕着走。”
这位一直站在叉车阴影中的军情五处的头儿终于往前走了一步，这使得他的脑门更加发亮了。他那常年不变的“和蔼可亲”的表情似乎露出了一点儿裂缝，我注意到他嘴角的弧度比之前上扬了。
“你介意和我握一下手吗，作为我的弟媳。”
我上前走了几步，主动向他伸出了手。
“作为你的妹夫，或者brother-in-law也成。”
我们俩都忍不住笑了，我猜那是因为我们同时想到了那个还呆在贝克街221号B等着我带冰冻啤酒回去的咨询侦探，如果在场听到这句话时的表情，那确实足够好笑。Mycroft的手和他本人一样胖乎乎的，而且很温暖。这时我突然意识到，他并非表示我和他是brother-in-law，而是在庆祝他给我准备的口语考试，我合格通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