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狸猫换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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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时五十五分，住宅楼中黑暗寂静。
对庙宇中发生的事毫不知情，夏油杰安静的坐在虹龙上，等待着午夜十二点的到来。
喜食噩梦，是伏黑甚尔从禅院家的藏书阁顺来的古书中所阐述的食梦貘的喜好。
按照室町时期的古言记载，同一人若是连做七日噩梦，第七日午夜十二时食梦貘便会寻梦而来。
山本太郎就是夏油杰准备的鱼饵。
借着资助孤儿院的名义，为所欲为的炼铜……
恶心的猴子死不足惜。
又无意想起自己查到的那些消息和照片，夏油杰不由的感到反胃。
也正因如此，在夏油杰想要抓食梦貘这只咒灵时，第一时间就想到山本太郎。
就连对方做几日噩梦的事，也是夏油杰派在对方身上的咒灵搞得鬼。
要不是昨天夏油杰放在山本太郎的咒灵被山本太郎的好友摘下，夏油杰早该得手……
这样也就不会碰上五条悟了。
夏油杰微微叹了口气。
寒冷的夜晚，夏油杰时不时哈出的热气化作一团团白雾，却又转瞬即逝。
“呖呖呖——”
清脆又诡异的鸣声从黑暗的住宅楼传出，夏油杰正准备上前查看时，手机铃声不适时宜的响起。
看着屏幕上显示是菅田真奈美的来电，以及那转为零点的数字，夏油杰没有选择接下电话。
驱使虹龙靠近山本太郎的房间，透过白蒙蒙的玻璃，夏油杰看见了一只幼小的鸟儿站在山本太郎的床头。
一簇簇烟雾状的不可言说从山本太郎的大脑飘出，被那只奇怪的幼鸟悉数吸入嘴中。
回忆起书中对食梦貘的描述——似猪与犀牛的结合体，再看眼前明显与之不符的幼鸟，夏油杰顿感事情超出自己的预料，迅速打碎玻璃，闯进了屋内。
将最后一缕白烟吸入腹中，幼鸟挥舞着翅膀向着窗外飞去，就这么消失在了夏油杰的视线中。
本以为幼鸟是一个普通的咒灵，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将幼鸟转换为咒灵玉。
夏油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紫眸先是看了眼山本太郎的现状——脑袋沿着额头被划缝切开，脑花不住的往外掉落。
噫——
自动忽视血淋淋的画面，移开视线，夏油杰转而打量起屋内的陈设。
环视一周，视线不偏不倚的停留在了床头柜上的一副画上。
昨天来的时候明明还没有这幅画的……
心中困惑着，夏油杰迅速将那副画撕下。
握在手心里的画纸光滑细腻，并不像看起来的那样粗糙磨人。
在又一次揉搓画纸后，像是意识到什么，夏油杰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这种手感越摸越像——人皮。
尽力抛开这样的想法，忍下心中排斥的念头，夏油杰努力集中注意力想看看这画上究竟有什么问题。
模糊不清的图案，让夏油杰完全看不清画上究竟画的是什么。
夏油杰转而翻看起画纸的背面，却意外发现了这张画的名字竟然被画家用红章印在了画的背面。
勉强辨认出鲜红的字迹，夏油杰轻声念道：“伯……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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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片白雾，茫茫如滔水将五条悟淹没其中。
被突如其来的白雾蒙脸，五条悟迅速闭上眼睛，却还是有白雾飘入了他的眼中。
刺痛感瞬间从眼中的神经涌进全身，原本因为寒冷的天气而变得苍白的唇瓣，被牙齿咬出血渍染红。
五条悟安静的站在原地，像是布娃娃般一动不动。
不知道就这样过了多久，一道声音在距离五条悟身形的不远处响起。
“悟，你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带着担忧的语气，五条悟瞬间向声音传来的方位望去。
原本紧闭的眼眸缓缓睁开，墨镜下的瞳孔，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从透亮的湛蓝色变成暗淡的灰白色。
只看见那一闪而过的模糊身影与伸出的手掌，五条悟的眼睛就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悟，你的眼睛怎么了！快过来让我看看！”
顺着声音的安排，五条悟向着声音传出处走去。
一步两步……
听着整个空间中，唯一跳动着的心跳声，五条悟的唇角不禁微微扬起。
而，发出声音的人像是终于得逞般，发出诡异的笑声，修长的手指则向着五条悟的眼眸探去。
“对对对，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它的手指还没触碰到五条悟的眼皮，手腕就被五条悟突然抓住。
“你不会真的以为老子信了你的鬼话了呢？！”
五条悟不屑的说着，手上的力道却是越来越重，看起来像是要将对方的整只手臂扯下。
“悟，你在说什么呢？”
再次伪装出温柔的声线，它试图蒙混过这个眼睛看不见的少年。
但——它显然失败了。
“谁允许你叫老子悟的?这个称呼是你能叫的吗？”
像是被激怒般，五条悟硬生生的将手中抓着的手臂扯下。
不顾身旁的哀嚎，五条悟抓住试图逃走的“人”，无下限的发动，瘫坐在地上的不可言说在瞬间被五条悟挤压成血水。
这一系列流畅的操作，让人完全猜不到五条悟的眼睛是看不见的。
不想再等下去的五条悟，烦躁的想要用苍的威力，将这片白雾驱散。
这么想着，五条悟也就这么做了。
手上苍的姿势已经摆好，不等五条悟发出，一直躲在暗处的咒灵却是按耐不住的率先出手了。
一股奇怪的烟雾从咒灵的手中飘入五条悟的鼻中，少年的思绪瞬间变得昏昏沉沉，身体不自觉的跪坐而下，眼神呆滞的看向前方。
那双仿佛与周边白雪融为一体的眼眸，在此刻空洞无光。
……
“五条悟！起床了！你怎么又赖床，快给我起来啊！”
五条福看着一直赖在床上不起身的五条悟，气的拳头都握紧了，要不是知道肯定打不过对方，此时他都说不定已经下手了。
“嗨嗨嗨！起这么早干嘛啊——小孩子睡眠不足可是会长不高的。”
被喊起身的五条悟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起身向洗手间走去，嘴里还不忘调侃着穿戴整齐坐在床榻上的五条福。
“哈——你这个无良教师！你是忘了你今天还有课吗！你这样迟早会被你的学生和夜蛾老师揍死的！”
“而且——我才不会长不高呢！我也会长到190的！”
听到五条悟的话，五条福立刻不服气的跟到五条悟的身后，小脑袋对着五条悟的大腿撞去。
突如其来的撞击，五条悟不由向前踉跄一下，好不容易站稳身子，他就发现嘴里的牙膏被自己吃进了肚子里。
毫不客气的将手掌放在五条福的脑袋上摩擦，五条悟咬牙切齿道：“好的，现在连一米四都不到的小鬼。”
“啊——混蛋！”
……
手里拿着刚买来的喜久福，五条悟慢悠悠的向高专走去。
一时逃课一时爽，一直逃课一直爽！
开心的吃着新品毛豆奶油味喜久福，眼罩下的眼睛像是注意到什么，五条悟抬头看到了笔直站在不远处的五条福。
莫名的心慌感涌上心头，五条悟大步走上前，想要将对方拉入自己的触手可及的范围内。
在这一刻，五条悟都忘记了自己的瞬移，脑中只想着，他要快点抓住这个身形单薄的孩子。
愈加靠近，那张苍白的小脸就愈加刺眼，指尖还没来得及碰到五条福的衣角，血雾就率先落在五条悟的手指。
脸上，地上，全是血，全是五条福流出的血……
苍蓝的眼眸麻木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小人。
五条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抱起浑身鲜血的五条福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五条福送到硝子的医务室，只知道自己回过神时，五条福已经躺在病床上，微弱的呼吸声，在五条悟的耳中异常清晰。
早上还在跟自己吵闹的孩子，下午就声息淡然的躺在病床上，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
就像是——
就像是——
小巷中，血水里的夏油杰，一只手捂着断臂的一边，脆弱的向着他露出最后的微笑。
血——
视线中都是血——
谁的血——
为什么擦不掉，为什么擦不掉，为什么擦不掉……
仿佛梦魇了般，五条悟的右手不自觉的将一只匕首插入自己的大腿。
在疼痛的作用下，五条悟从梦境中回神。
眼眶不自觉的落泪，滚烫的温度让五条悟有些愣神。
他为什么突然觉得好难过?
胸口有点喘不过气了……
拔出大腿中的匕首，五条悟恍惚的站起身子，准确的将匕首扔向角落里的罪魁祸首，五条悟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白雾渐渐散去，露出了被它掩盖住的人与雾，长着翅膀的似犀牛似猪的咒灵被五条悟扔出的咒具钉在角落。
从白雾中苏醒，看见被束缚住的咒灵，夏油杰下意识的向四周看去。
浑身血渍的白发少年背对着夏油杰，孤伶伶的站在空地中央，地面上也是一滩血水。
不知何时升起的太阳直直照在少年的面前，却不见他有任何闪躲。
“悟……?”
夏油杰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颤颤巍巍的喊道。
听到夏油杰的声音，五条悟缓缓转过了身，流血的大腿，灰白的眼眸全部展示在了夏油杰的眼中。
少年却还是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开心的笑道：“杰，老子帮你抓到那只咒灵了。”
一步一步走到五条悟的身前，夏油杰轻轻捧起五条悟的脸，手还有些颤抖，五条悟将手掌覆到夏油杰的手背上，这才好了些。
“悟，你的眼睛怎么了?”
听到夏油杰哽咽的声音，五条悟连连解释道：“没事的，就是一短时间看不见了，给硝子看了就好了，杰别难过……”
说着，五条悟蹭了蹭夏油杰的手掌，像极了温顺的小猫咪。
“是吗……”
炽热的泪珠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间，感受到温度的五条悟迅速撒娇道：“欸——不知道那个咒灵做了什么，老子醒来就一直在掉眼泪，杰别看了。”
说完，将脑袋埋进夏油杰的颈间，俨然一副掩耳盗铃的做派。
失神的看着手上的血水，夏油杰想说，那不是眼泪，那是血，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悟，我们去找硝子，对——回高专找硝子，找硝子治你的眼睛，走……”
夏油杰心乱如麻，也不管自己的身份能不能进高专，手心紧紧拽着怀里人的袖口，拉着人坐上虹龙就要往高专赶去。
感受着身边温暖的体温，五条悟有些昏昏欲睡，嘴唇迷迷糊糊的凑到夏油杰的耳边，喃喃细语道：
“杰，我好像看见你安静的坐在小巷里，浑身血渍朝老子微笑的样子了……”
“老子这里好难受啊……”
说着，五条悟拉起夏油杰的左手，摸向自己的心口。
“这里好难受哦……”
五条悟嘴里嘟囔着，唇瓣总是不经意的触碰到夏油杰的耳垂，夏油杰安静的听着五条悟抱怨，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一道声音才顺着风声而去。
他说：“悟，对不起……”
泪珠随着这道不知向谁的道歉，一同消失在日出的天空中。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狸猫换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