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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忠伯侯府 ...

  •   江家的马车,顾恒之曲指叩几下桌面,听小厮来报说那日的马车是江家的。就是他未过门妻子的那个江家。

      在门口等候却不入内,他们是要来他家看他死了没,还是看他能不能胜任江家的女婿?

      顾恒之轻嗤笑,这位从小与他定下婚约的姑娘,他们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那几次还是小时候祖母在时见到,他想到车里那抹莹白的下巴,她看了他,他却还不知长大的她变成什么样。

      江涵月慌张逃离,她上辈子和沈玉倾成亲三个月,沈玉倾不曾接近过她,那夜是她第一次和外男离得这么近,那张脸,脸上的疤,暗哑的声音,让她回想起来满脸通红。

      以前飘着跟他没有这样过,那时候知道他看不见自己,她脸红心跳的回了房,春枝在后头摸不着自家小姐怎么了,针线也没买,说是见人也没见她看过谁。

      春花见她们回来赶紧上前:“姑娘,夫人说今晚家宴,让姑娘收拾好了过去。”

      江涵月听了这话一脸热气即时散去,家宴,沈氏真是恨不得立马就叫她嫁给沈玉倾,想尽办法让他们接触,这家宴,她没想错,沈玉倾应该也在。

      总是逃避不是办法,她唤春枝,重新梳洗换了衣裳,刚刚她紧张得一身薄汗,黏湿的贴在肌肤上。

      果如她所料,沈玉倾端坐于沈氏下方,江涵雪坐在他身旁,天真烂漫的同他不知说什么,那个冷绷着脸,露出和煦春风微笑,这般男有情妹有意,她前世瞎了眼居然没看出来。

      “大姑娘来了。先来吃个果子,等老爷回来就开席,今日你爹同僚送了篮螃蟹,这蟹正肥美,趁着今儿个老爷会早些回来,我们一起吃。”沈清韵拉着江婉亲热的坐在旁边,刚好正对面就是沈玉倾。

      “你玉倾表哥也是见过的,都是一家人。”

      “沈公子。”江涵月这辈子都不会叫他表哥,她望着屋里那三人,她上辈子惨全拜她们所赐,咬紧了后槽牙,生生忍住要把桌子掀翻的冲动。

      “涵月妹妹。”沈玉倾想死姑母的谋划,他掩去眼底一抹厌恶,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同她打招呼,他喜欢天真烂漫的雪儿表妹,而不是这个木讷又无趣的大姑娘。

      江涵月面无表情,她实在懒得和她们周旋,还是她段数不够,看着这些人自己气的胸口沉闷,恨不得撕了他们,可这世所有的事情还未发生,她这样别人还以为她发疯。

      “月儿身上还不舒爽吗?母亲也想着一家人好好吃顿饭。”沈清韵见她恹恹,平日里见到了侄儿那是羞中带笑。

      “嗯,下午出去吹了风,头有些晕。”江涵月顺着沈氏的话,她见他们就头晕。

      “老爷回来了。”

      沈氏听见门口丫头声音,笑着站起身来迎接。

      “爹”江涵月见自己父亲,前世她执意退婚,气得他不认她这个女儿,他本就最看重规则礼仪,女儿退婚让他颜面无存。他听闻她身死,一夜白了发。

      “听你母亲说你感了风寒,可有吃药?”江明德看着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大女儿,孩子越长大越与他生疏。

      “月儿好多了。”江涵月看着父亲仍旧乌黑的发鬓垂泪。

      “这孩子怎么哭了。”沈清韵压下心中怪异情绪,这江涵月太奇怪。

      “被风迷了眼,这会好了。”江涵月忍住眼泪,恨自己本末倒置,自己的亲生父亲不亲近,亲近一个蛇蝎继母,难怪她落得那样的下场。

      “好了,老爷我们先吃饭。”沈清韵待江涵雪和沈玉倾拜见过江父后张罗着开席,今日她可是给江涵月和沈玉倾制造见面机会,不是让她们父女情深。

      食不言寝不语,只听见碗筷细碎的轻碰声,江涵月净了手,吃蟹她在行,沉默安静的性子让她能专注的细细挑出蟹肉,不一会,眼前的小碟子上堆了满满一盘蟹肉。

      沈清韵看江涵月安静的挑蟹肉,不知是不是为侄儿挑的,沈玉倾自小没这样细致的吃过螃蟹,她也是嫁过来多年才学会用这蟹针,别人面前堆了蟹壳,只有沈玉倾面前空空。

      还没等沈清韵露出心中明了的笑容,江涵月把小碟子让丫头端过去给父亲。

      “爹爹,你试试女儿挑的肉。”

      “你这孩子,好。”江明德看着这碟蟹肉,哪怕他不喜螃蟹,也眉开眼笑的把肉全吃光,他这女儿肯和他亲近了。

      桌上余下的人剩下的饭吃得心思各异,饭后丫头们端上茶解腻。

      “月儿有一事要求母亲应允。”江涵月抿了一口茶水,故意当着父亲的面说。

      “你这孩子今日怎么和母亲这般客气,母亲哪件事没有依你的。”沈清柔猜不到这奇怪的江涵月又要做什么,只能按耐住继续装慈母。

      “就是我房里的春花,那丫头岁数多了,总爱在我跟前说什么才子佳人,女儿虽爱看两本闲书,也知道有些话不当说,可丫头大了,女儿也不好拘着人。”

      江涵月话一落,江明德气得把茶碗重重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丫头,也敢在未出阁的姑娘面前胡言乱语,家生子的你去给她寻个人家,不是的早早打发了出去,莫得带坏我江家名声。”

      “这个妾身不知,那丫头平时看起来机灵,姑娘用了几年也没差错,到不想整日胡说八道,妾身这就差人绑了她,莫得污了大姑娘的耳。”

      沈清韵握紧折断的指甲,这白眼狼,自己疼爱她这些年,尽给自己挖坑,这丫头婆子都是她在安排,这是明晃晃打她的脸。

      “爹爹别气,母亲一人操持家务,哪有事事都去过问,女儿也只是想着小丫头年纪大了,听了外头婆子胡扯跟着说几句,没想到这些时日她说的越来越狂,女儿听不下去才来求母亲。”江涵月笑着看她失了方寸的好继母。

      沈清韵转头一看江涵月这笑容,心中又是一突,她莫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可能,她只和沈玉倾说过这个计谋,连雪儿都不知道,她又如何会知晓。定了定心,叫仆妇去带春花前来。

      沈玉倾见状告退要去温书,江涵雪如今满眼都是晴郎,不一会也借口溜了。

      江涵月才不想看沈清韵演戏,她一直跟着父亲,父亲要去书房她也跟着去。

      这种小跟班江明德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多年前,那个还没到他腰间的小姑娘也总爱跟在他身后,转眼,小姑娘已经亭亭玉立,等着顾府下聘定下婚期,小姑娘长大要嫁做人妇了。

      “爹,月儿帮您研墨。”

      “月儿长大了,日后过了顾府,要事孝姑婆,不可妄性。”江明德还是忍不住嘱咐女儿。

      “嗯。”说到顾府,她不自觉红了脸,低下头掩饰,上辈子父亲好像也有这般嘱咐她,她听了只是更加惧怕。

      “你莫听外面那些流言,顾家小儿如今好好的,爹前几日有去拜访长平侯爷,顾家三郎爹见他活蹦乱跳,可见这世间流言可畏。”

      “女儿知道。”听自己父亲说那人活蹦乱跳,怎么都觉得可笑。

      “爹,月儿想去外祖家,好些时候未去,外祖母送了信说想念月儿。”江涵月想起前些日子忠伯侯府送来的信,她上辈子一心一意要多接近沈玉倾,巴不得待在家里,外祖母邀她去小住她也回绝了。

      “正该如此,你日后为人妇也难过去,为父这就写信,你去多住几日,帮我问你外祖安。”江明德想起那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人,月儿生母早逝,他们明大义,要他继娶,只一个对月儿好就可以。

      当年季婉容嫁与他,十里红妆,可见忠伯侯府对这个女儿的疼爱,容儿病逝,侯府也没来收回嫁妆,只全部留给月儿,要他代为保管。

      江涵月实在不想看那几人,住在府里每日避免不了见面,下次那沈清韵又不知用何借口叫沈玉倾与她见面,她想着避开出去,等沈玉倾中了探花,自会搬出去。

      她也好久未见外祖父外祖母,上辈子为讨沈清韵欢心,她远离生母的一切。如今看来,上辈子她是死有余辜,这么蠢,难怪为人刀下鱼肉。

      等沈清韵得知江涵月要去忠伯侯府小住,江明德送出去的信已到了侯府,侯府派人过来接她。

      望着侯府来接人的王婆子,沈清韵再怎么不愿也得笑着叫人奉上茶。

      这婆子几个月便过来江府,说是给江老爷请安,其实就是来探视她这个继母有没有苛待江涵月,侯府这么多眼睛盯着,她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季婉容的嫁妆。

      “母亲,王婆婆,月儿收拾好了,这就可以启程了。”

      “姑娘又长高了,老夫人见到不知有多欢喜,老爷和老夫人一直念叨着你,那江小夫人,老奴带姑娘先走了。”王婆婆不敢拉江涵月,见人娇滴滴的过来,心想这姑娘真是女大十八变。

      “劳烦王婆婆,我们家大姑娘身子弱,路上颠簸多照看她。”沈清韵一方帕子搅得皱巴巴,脸上带笑送她们出去。

      “江小夫人放心,老夫人早交代马车里铺上厚毛毯,让姑娘躺着舒服些,车上备好了果子点心茶水。”

      又是江小夫人,哪怕沈清韵在外如何被尊称一声夫人,在季家,她永远是小夫人。

      江涵月才不理沈清韵如何,现在只要它自己不作死,沈氏完全拿捏不了自己。

      已是深秋,路边树叶落满一地,马车驶过,车轮碾碎枯黄落叶,发出卡擦声,车里江涵月闭目,春枝在收拾给季老侯爷老夫人的礼物,都是江涵月亲自绣的香囊,巾帕,她练手了一堆绣样给,为给沈玉倾绣个完美的锦囊,好在她回来了,这么辛苦一针一线绣出来的,那个人不配。

      忠伯侯府早有管家在外候着她,她走进这熟悉又陌生的庭院,哪怕侯府不如以前风光,这百年基业也不是江家可比,当年若不是江明德才学过人,外祖父也不会同意爱女下嫁于他。

      可惜自己母亲红颜薄命,对于亲生母亲的印象,江涵月已经模糊记不清,只知道那是个温婉的女子,会唱着歌谣哄自己入睡。

      一进前厅,早有一老者颤巍着站起身。

      “你这丫头好狠心,终于舍得来看外祖母了。”季老夫人见江涵月几年未见,这眉目越来越像她那苦命的女儿,不禁触动丧女之痛,抱着人哭起来。

      一旁的季老侯爷也忍不住掩面擦拭泪花,那样心肝宝贝疼爱的女儿就这么香消玉损,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想起就难受。

      还是季成理劝开了哭得泪汪汪的老母亲,见外甥女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舅母余氏递上毛巾。

      “母亲,姑娘没来你又早晚念叨,这来了又这般伤心,莫要吓了姑娘。”余氏轻拍婆婆帮她止泪,又转头对江涵月劝道。

      “好姑娘,今日见面是高兴的事,把脸擦擦,你表哥表妹听你要来,硬不去学堂,被你舅舅瞪了好几眼才不情不愿过去,他们快回来了,你们几年没见,他们可想念你。”

      江涵月忍住了眼泪,见自己的确失态了,哭得太过,像要把上辈子的悲痛都哭出来。

      “母亲,表妹来了吗?”门外人未见先闻声,竹帘掀起,进来一个身着墨白劲衣少年,少年一进来就看见江涵月,顿时笑的开心。

      “妹妹来了,妹妹长大了。”季泽阳想起他们已经长大,不好再上前拉着表妹。

      “你这泼猴样不要吓到你妹妹。小锦呢,你又把你妹妹丢下自己跑回来?”季老夫人擦干了泪问道。

      “小锦说要给表妹准备份见面礼,是她把我丢下。”季泽阳笑嘻嘻说道。还是这个安安静静的表妹好看,和他那个男儿见了都得绕道的亲妹妹一比,他妹妹季泽锦简直不像女孩。

      “祖母,哥哥又说我坏话。”季泽锦一踏进门就听见哥哥的话,不过今日有表姐过来她先不和他置气。

      “月姐姐,你看这个彩衣阁最新出的百花裙,知道你要来,我特意提前去定的,你看喜不喜欢?”季泽锦跑的小脸红红。

      “喜欢喜欢,阿锦送的姐姐都喜欢。”江涵月最喜欢这个表妹,虽大大咧咧不似闺阁女子般娇弱,不像江涵雪九曲玲珑心,满肚子都是坏水。往日侯府送去江家的节礼都有她例外送自己的小玩意,这次她能重新回来真好。

      “明日我们家就热闹了,雪起明日要过来家中借住,太子殿下为他寻了个神医就在我们府附近,雪起脚伤不宜来回奔波。
      他要去另寻住处刚好被我知晓,便邀请他来家中住,祖父,祖母,孙儿这样做可好?”季泽阳趁着大家高兴把一早应承的事禀报,本来这是小事,偏偏涵月妹妹也在,雪起是他未婚夫婿,怕祖父祖母要避嫌。

      江涵月只听那人也要过来,两耳嗡嗡响,一时听不清外祖父外祖母应许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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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下一本《死对头要娶我》《春山秀色》,感兴趣的宝们动动小手点个收,爱你们哟~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