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重逢》盐焗泡芙

7、chapter7

　　祁言是年级第二？

　　原来，当初在图书馆，叶萱悦说祁言这个成绩不需要补课，是这个意思。

　　可祁言上课睡觉、逃课出去玩，怎么会是年级第二？

　　对于许青怀，池喃就不意外了，他也是高二一班的学生，是个干干净净的学霸，平时两人交流不多，但许青怀在班里的存在感并不弱。

　　“你是年级第二啊？这水平还骗我你不会做高一的阅读理解？”池喃发自内心为祁言高兴，只要自己有能力，终有一天能脱离祁家。

　　“那，你是不是可以答应哥的追求了？”祁言暂时没解释自己成绩的事，“行吗？可以吗？”

　　池喃看了祁言好几眼 ，点了点头。

　　祁言笑得很灿烂，这种笑容是阿厌脸上从未出现过的。

　　池喃立刻和张梦妍回教室，不留给祁言一点说话的机会。

　　教室里，程玫拿着教案，一脸轻松地进来：“这次期中考，我们班上的成绩不错，特别表扬插班生池喃同学，作为理科前三里唯一一个女生，胜过祁言同学和许青怀同学，断层年级第一。”

　　祁言难得的没有睡觉，虽然自己的年级第一被池喃拿了，他也心甘情愿。

　　池喃领先祁言三十多分，是目前这一届总分最高的学生。

　　程玫看过池喃的资料，知道她的成绩一直优异，却没想到优异到这个程度。

　　“这节课就上到这里，池喃来我办公室一趟。”程玫合上教案，布置好作业之后离开教室。

　　池喃跟在程玫身后去了办公室。

　　“池喃，你的成绩很可观。”程玫说，“尤其是理综成绩，有没有考虑过读哪所大学？”

　　“清北吧。”池喃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上大学的年龄，她现在的日子在倒计时。

　　程玫颔首：“你的成绩去读清北没问题，以后想从事的职业想好了吗？”

　　“暂时没有，但应该是理科类专业。”池喃说。

　　“想过走竞赛吗？”程玫指着池喃的成绩单，“你的理科成绩很不错，任何一科走竞赛都可以稳上。”

　　池喃毕恭毕敬地说：“程老师，我的打算是正常高考完就好，走竞赛太累了，而且风险大。”

　　程玫点点头：“行，回去上课吧，那老师就不帮你考虑这些事了，你继续保持就好。”

　　池喃回到教室，她刚拉凳子坐下，后座的祁言就从自己的臂弯里探出头：“我的学霸女友回来了？”

　　“嗯。”池喃觉得害臊，“你下次不要这么说话。”

　　“成。”祁言睡眼惺忪地坐起来，“想知道我为什么上课睡觉还能考第二不？”

　　池喃没转头，只是点头。

　　“那你转过来。”祁言揉了揉眼睛，“你要是没在我们年级，我能考第一的。”

　　池喃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快上课了，下节课下课你给我讲。”

　　祁言懒洋洋地“嗯”了一声，又趴下去睡觉。

　　一节课结束，池喃做好下节课的课前准备，便转身问祁言：“所以是为什么？”

　　刚才的课是生物，祁言觉得简单，真真正正睡着了，此时他的声音有些低哑：“我慢慢跟你讲，这可是我的独家秘籍，不能泄露出去。”

　　见池喃同意，祁言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首先难的课我没睡着，不懂的地方有在听。”

　　“其次，因为我想逃离我以前的……家，所以我初中发疯图强，基础不错。”

　　“我上课这么困，是因为晚上没怎么睡，如果不出去玩，一般会自学数理化，所以基本没在房子里睡过完整的觉。”

　　池喃其实也觉得祁言能有这个成绩，不可能上课真睡，但没想到他晚上回去还要学。

　　“那……你的梦想是什么？以后想去哪里工作定居？”池喃猜，不会在北临。

　　“哟，问我这个，是想为我们的以后做打算吗？”祁言调笑了两句，“我想做飞行员，去京都生活。”

　　飞行员大概从初中就开始海选过，以祁言初中的状况，他绝对不可能在那时候被选上，而且被选上之后，要去专业的飞行员学校培训，北临中学没有飞行员班。

　　“我想考清华大学飞行学员班，你知道，我没从初中开始被培训的可能。”祁言说，“大学最后一年从部队出来，就可以去做机长，满世界飞，祁禄丰不好找我。”

　　池喃点头：“我支持你。”

　　“口头上的支持没用啊，喃喃。”祁言又恢复了他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不来点儿实际的？”

　　“实际的……你要什么？”池喃猜到了祁言要说的话，“不要……不要太过分。”

　　祁言轻嗤一声：“亲我一口行不行？”

　　“亲？”池喃顷刻间又脸红了，“我……”

　　祁言“唉”了一声：“开玩笑的。”

　　恰好上课，这个话题就此终止。

　　今天晚上的食堂并不好吃，祁言不舒服，也不想去校外的小吃街，他这两天晚上都去喝酒，有点胃疼。

　　晚饭时间，大多数人都去食堂了，教室里基本没人。

　　池喃想起自己还有一个饭团，早餐没来得及吃，便没吃饭独自回来，一回教室就看到祁言趴在桌上，整个教室只有他一人。

　　池喃以为祁言又在睡觉，却发现祁言一手垫着脑袋，一手压着腹部，一动不动地僵硬着。

　　“阿厌，阿厌。”池喃发觉不对劲，立刻跑到祁言身边，“醒醒！阿厌！”

　　祁言艰难地抬起头：“喃喃……”他脸色白得不像话。

　　“你怎么了？”池喃碰到祁言冰冷的身体，“是不是胃病犯了？”

　　祁言趴了回去，点点头。

　　池喃一直轻微摇晃祁言的身体，尽量让他不要睡着：“有没有胃药？在哪？”

　　“不吃……”祁言虽然声音虚弱，但回答得毫不犹疑。

　　池喃听到他的回答，猜他其实有胃药，便在无奈之下打开他的包翻找，果然找到一瓶治胃药的颗粒。

　　她按上面的指示，取出一颗喂到祁言嘴边，祁言不要，他一直念叨说“不吃”。

　　祁言以前从没吃过饱饭，而且爱借酒消愁，所以把自己折磨出胃病，现在祁言被疼得神志不清，肯定是以为自己还在吃不饱饭的日子。

　　“不吃就分手！你不想活了吗！”池喃强行把药喂给祁言，“祁言！你现在在北临，不在南榆！”

　　祁言吃了胃药，胃中感受好多了，他勉强回答道：“我知道，我就是……刚才太难受了，以前都没人管我。”

　　池喃拍拍胸脯：“我管你。”

　　晚上放学，池承良和陈秋遥出差回来了，给池喃做了饭。

　　“小喃，妈妈知道，你这次期中考试考了年级第一，太棒了。”陈秋遥给池喃夹了一个鸡腿，“想要什么奖励？”

　　池喃迟疑道：“爸，妈，我报道那一天，有个男生帮了我，你们还记得吗？”

　　池承良点头：“记得，有机会要请人家来家里吃顿饭。”

　　“他是我现在同学。”池喃说，“我想要的奖励是，请他来家里吃饭。”

　　“这哪里能算奖励呀，要是人家不嫌弃，是应该的。”陈秋遥说，“你们现在关系不错？”

　　关系……

　　池喃一想到这个，不禁脸颊红润。

　　“嗯，是……朋友。”池喃小心翼翼地补充道，“那个……在南榆，我们东楼的邻居，那个祁厌，你们有印象吗？”

　　“那个阴郁的男孩子啊，怎么忽然提起他了？”池承良对祁言的印象就是“阴郁”，“不是听说他被有钱的亲生父亲接走了吗，怎么了？”

　　池喃见父母都没有对祁言有成见，送了一口气：“他就是帮我的那个男生，他的亲生父亲就在北临。”

　　池喃简单和父母讲了祁言的事，二人都叹息：“这孩子命苦，总算日子要好过点了。”

　　“那有空请他来家里吧。”陈秋遥不讨厌祁言，“毕竟那孩子的确可怜。”

　　……

　　次日，上午第三节课祁言才来，来了也继续睡觉。

　　下课后，池喃转过去问：“阿厌，你这周末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吃饭？”祁言睡眼惺忪地坐起来，“为什么突然要请我去你家吃饭？”

　　“之前我没认出你的时候，你帮了我，后来我回去告诉我父母，他们都说有机会请你吃饭。”池喃说，“昨天晚上我告诉他们你就是祁厌的事，他们说这周末邀请你。”

　　祁言颔首：“好，谢谢叔叔阿姨。”

　　周六晚上，池喃去巷口接祁言回家吃饭。

　　祁言穿着黑色卫衣，没戴任何配饰，一副干干净净的模样，早已在巷口等待多时。

　　“阿厌！”池喃远远向祁言挥手。

　　正在踱步的祁言就像看到了救星，疾步向池喃走来。

　　“在。”祁言与池喃并肩而行，“我这样不像坏学生吧？”

　　池喃看出祁言的紧张，努力忍住笑意：“不像，可像学霸了。”

　　祁言清了清嗓子：“那就好，我知道我帅。”

　　池喃带祁言上楼，门虚掩着没关，隐隐约约飘来了饭菜的香味。

　　“爸妈，我们回来了。”池喃向厨房喊了声，“还有多久开饭呀？”

　　池承良和陈秋遥都在厨房忙活，陈秋遥在厨房里大声说：“十分钟！你先带小祁坐坐！”

　　池喃让祁言在沙发坐下，不一会儿，池承良和陈秋遥便端菜出来。

　　“小祁来啦？”陈秋遥招呼道，“来，过来坐。”

　　祁言谦恭有礼地向池承良和陈秋遥问好：“叔叔好，阿姨好。”

　　一桌都是热腾腾的家常菜，种类丰富，看上去就很有食欲。

　　“你好你好。”池承良应道，“当自己家一样，多谢你帮了我们小喃。”

　　一顿饭吃完，祁言吃了不少，临走前，祁言站在门口：“谢谢叔叔阿姨的款待，您们的手艺真好。”

　　“哪里哪里，小祁要是不嫌弃，以后可以常来阿姨这儿吃饭。”陈秋遥笑着说，“小喃，送小祁出去。”

　　祁言和池承良以及陈秋遥告别后，跟着池喃下楼。

　　“喃喃，我好羡慕你，真的真的，好羡慕你。”祁言望着夜幕，“你有和谐轻松的家庭氛围，有家，有家人，有家人的爱。”

　　池喃主动牵起祁言的手：“阿厌，我爸妈不是热情客气的人，他们再次邀请你，不是假的，是真的喜欢你。”

　　“我……不会这么讨人喜欢的。”祁言声音越发低沉，“以前没钱的时候，他们都讨厌我。”

　　“不是的，不是的。”池喃连忙安慰道，“那个时候，是因为街坊邻居肆意造谣，谣言流传久了，就会变成真的。”

　　“你很好的，真的，阿厌。”池喃想了想，“你知道当初在便利店，我为什么不会抵触接近你吗？”

　　这也是祁言想问很久的问题：“为什么？”

　　“因为……在我遇到你之前，我被一个很像你的人救过。”池喃回忆道，“她也是穿着黑色的卫衣，当时我没有看清他的脸，但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相信这样的人不一定全是坏人。”

　　在南榆，池喃家住的小巷周围开了许多酒吧网吧，原本这里是安安静静的，但后来这里作为开发地，改善了居民的居住环境，可也让这里喧闹不安。

　　池喃太清纯，被几个小混混跟踪，一个身着黑色卫衣的少年，把那几个小混混打跑，受了点皮外伤，池喃向他道谢，可少年并未搭理。

　　他戴着卫衣帽子，所以只留下一个背影。

　　祁言笑笑，“嗯”了一声。

　　他没有告诉她，那个救她的人，是他。

　　那时候的祁言很自卑，他也只是看不惯少女被欺负，告诉少女他的名字——大可不必。

　　他的名字令他难以启齿，若是少女知道他就是祁厌，一定会躲他远远的。

　　祁厌想，救谁不救谁都一样，只是一个过客而已，没有人会在意他，没有人会喜欢他，只会有无数的人讨厌他，想让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