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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封赏 ...

  •   大殿之上,绵忆和南儿二人俯身跪听诏书,接下此诏书,绵忆才是名副其实的简郡王。三呼万岁之后,乾隆怒目扫向绵忆,凛然道:“领旨受封乃关乎国体,岂可儿戏了。就凭你今日草率对待,朕便可以治你大不敬之罪。”

      绵忆口称惶恐,却是从容而道:“皇玛法所言极是,领旨受封虽为大事,绵忆能得皇玛法器重,心中必定感激不尽。只是自先皇起,大清朝历来崇尚节俭,绵忆既身为皇室宗亲,必当牢记先祖遗训,断不可有违背之处。绵忆简装受封,也是为尊先皇之德。”

      绵忆说得头头是道,居然将先皇搬了出来,乾隆自是无话可说。然而,绵忆并未就此作罢,理了理思绪后又说:“更何况,今日绵忆不过是受封郡王,又岂可铺张高调。绵忆听说当日十五叔受封亲王之时,亦是身着简装,并无过分奢侈之处。绵忆不知当日阿玛受封之时是为何,只得效仿十五叔。”

      乾隆的表情瞬息万变,他轻轻捏了捏拳,幽幽道:“听你的意思是不服朕晋封你为郡王了?”

      绵忆忙解释道:“皇玛法明鉴,绵忆能得皇玛法器重已是感激涕零。绵忆不才,唯有借着阿玛的阴翳才得以受封,阿玛远在边塞,绵忆不得在其身前尽孝已是万分遗憾。所以绵忆在此盟誓,从今日起,绵忆定当肝脑涂地以为远在边塞的阿玛祈福。”

      乾隆灼热的目光扫向绵忆那从容不迫的小脸,以往的绵忆总以一分怯弱示人,竟不想今日的绵忆竟能将自己心中的不服解释得如此毫无破绽可寻。此次的“较量”已然是乾隆落了下风,不仅搬出了先皇,还将永琪搬了出来,这无疑是触到了乾隆的软肋。

      思索了许久,乾隆方说道:“难得绵忆小小年纪有如此雄心,从今日起,简郡王绵忆享亲王之俸禄,令授翰林院副学士一职。”

      “谢皇玛法恩典。”绵忆缓缓叩拜谢恩,嘴角浅露得意之色。

      一番象征性的训示之后,乾隆以身子倦乏为由现行离了交泰殿。方才的一番对话令南儿陷入茫然之中,本以为绵忆会因此而被治罪,没想到靠着几句说辞却全然改变了局面。“好险。”南儿吁了口气,还有些惊魂未定。

      “全在我意料之中。”绵忆自言一句,对南儿报以一笑,说道,“恭喜归宁格格了!”

      “哼!”南儿翻脸倒快,想起当日绵忆无顾捉弄她,直到今天,心里的气愤还是没有完全消去。她起身理了理裙子,自顾自出了大殿。

      绵忆当日为了求得真相,设计利用了她,的确是有错在先。他起身追上去,说道:“好格格,是我错了还不行吗?那天我以为只要你失踪了,你的阿玛和额娘得了消息必定会来寻你,我并非有意捉弄你。”

      绵忆此番认错只是不想无顾得罪人罢了,更何况乾隆如此厚待南儿,想来南儿的身份必定非同寻常。不管她是否真与自己有关联,绵忆总有预感这位“归宁格格”对自己的前途必定会有莫大的帮助。

      南儿心思浅,自然信了绵忆的解释。她嘟了嘟嘴,任性道:“不管怎么说,都算你骗了我一回。我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只是我暂时未想到,不过你必须保证将来哪一日我要你履行了,你一定毫不犹豫。”

      绵忆有一瞬间的迟疑,可转念一想单纯如南儿又怎会提出过分的要求来,便欣然应下了。

      绵忆虽凭借如簧巧舌博得了翰林院副学士一职,然而,绵忆还未来得及将此事告知知画,乾隆又派人前来传了旨意:“简郡王绵忆恪守孝道,严忌骄奢,深悦朕心。今朕特赐简郡王府宅一座,以彰其德。钦此。”

      知画脸色即变,绵忆微微咋舌,谢恩之后从容接下圣旨。绵忆狠狠咬牙,没想到乾隆动作极快,才刚委以重任,就等不及要给他力下马威了。象征性地打赏了宫里的人,绵忆命府里的奴才快速收拾了府第。只是带走了一些衣物和奉银,其余的东西皆留在了荣王府。

      “额娘,绵忆向您保证,用不了多久,额娘会重新回到荣王府的。不仅如此,我还要令额娘成为荣王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绵忆扶着知画上了马车,对知画抚慰道。

      知画一脚才刚踏上马车,又缩了回来,对彩霞道:“等等,佛堂的画像可收起了?”彩霞答道:“郡王爷吩咐,荣王府的一切摆设均不可带走,所以……”

      “可那不是摆设,那是……”知画欲言又止,绕开绵忆和彩霞,匆匆往佛堂跑去。绵忆目视着知画离去,心中百转千回,有疑惑,有不忍,更蕴含着矛盾。

      今日是绵忆受封翰林院副学士后第一日任职,书案前,十二阿哥伏在桌上专心致志地修表书稿。绵忆拱手揖礼道:“绵忆见过十二叔。”

      十二阿哥停下手上的活,笑道:“你这可折杀我了,好歹你是郡王,我不过是区区贝勒,岂敢受你大礼。”看似玩笑话,可任谁都品味得出话语里的酸涩和讽刺。

      绵忆笑容一僵,想了想后说道:“十二叔说笑了,论资排辈,绵忆终究是晚辈。更何况十二叔身居翰林院学士一职,绵忆不过是在十二叔手下,于情于理十二叔都当受绵忆一礼。”

      十二阿哥淡笑开去:“比起荣亲王来,你倒是更能说会道些。”说及自己的阿玛,绵忆不禁来了兴致,试探道:“十二叔同阿玛弟兄情深,必然知晓阿玛的兴趣爱好,阿玛在边关十余年,绵忆却对阿玛无一所知,实在惭愧。”

      “哼,你真以为……”十二阿哥欲说还休,蹙了蹙眉不再多加言语。他复又低下头去,继续修表手里的书稿。

      绵忆见其言辞异样,表情不屑,似乎与自己的阿玛有所嫌隙,遂不再追问。绵忆早有听闻,十二阿哥自小性格孤僻,少言寡语,与诸位阿哥甚是不合。对于这样的人若是耐着性子旁敲侧击,反倒容易成为其心腹,至于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自然也就轻而易得了。

      “绵忆初次入翰林院,对于一切事务全然不知,还请十二叔多多提点。”

      见绵忆一副谦逊之态,十二阿哥轻扯了扯嘴角,说:“翰林院内的事务不过是些文差,只需在旁观学几日便可上手。平日里修表写字画,偶尔编书立传,其枯燥乏味只有自己知晓,能有何可学。”

      原来乾隆所谓的委以重任不过是派给自己一个毫无实权可言的文职,绵忆在心里暗道委屈的同时也不得不感叹乾隆的狠心。绵忆听出了十二阿哥话语里的不满,小心试探道:“十二叔在翰林院以有数年,可曾想过同皇阿玛讨一武职,以施展自己的报复。”

      十二阿哥苦笑道:“呵,讨一武职,我今日能得翰林院学士一职已是皇恩浩荡,哪里还敢奢求武职。别人都等着看我笑话,我宁愿委身于此,也不想遂了别人的愿。莫不是觉得翰林院副学士太过委屈你了,想要替了我的位子去。”

      绵忆连忙解释:“十二叔误会了,绵忆只是为十二叔叫屈,十二叔的才学和武略并不在其他叔伯之下,屈居翰林院实在是埋没了十二叔的才华。”

      十二阿哥不屑一顾,说道:“你为一旁人叫屈,何不为自己叫屈,荣亲王遗孤只封得郡王之衔,真不知皇阿玛心里究竟打得什么主意。”

      “什么?十二叔说的遗孤是何意思?”绵忆瞠目结舌。

      十二阿哥自知失言,可此言一出却如覆水难收。绵忆一个劲追问,却再也撬不开十二阿哥的口。得知这样一个令人震惊的秘密,绵忆犹如晴天霹雳。可细想来,十二阿哥的话却有着另一层深意,的确,既然是“遗孤”那为何只得郡王之衔,即便乾隆不待见自己的额娘,也大可不必做得如此直白,徒留荣亲王一位究竟要授予何人?

      眼前如蒙着层层迷雾,越想拨开天雾一睹真相,却只会令自己越加迷茫。旁敲侧击已然奏效,只是十二阿哥孤冷,若要从他口中得知一切,定不可急于一时。

      越要逼迫自己静下心来,却越是心乱如麻。佛堂内的画像在眼前频频浮现,那人明明在世,自己的额娘却称此人已故。而自己的阿玛已故,却被告知在边关戍守了十余年,这中间究竟有着怎样的关联。永琪、艾琪、缅怀、绵怀,爱新觉罗……脑中越来越乱,绵忆已经完全理不清思绪。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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