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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一章 结发 ...

  •   两人四目相对,托着腰气喘吁吁,但是不敢有太大的动静,深怕发出的声响惊动了在周遭搜寻的侍卫。容恒原本还一路紧随,之后为了撇开侍卫的追寻,也就与他们走散了。侍卫们大概猜到绵忆永璂躲在附近,一直来来回回不肯离开,但碍着两人身份尊贵,始终不敢大张旗鼓的搜。

      就在永璂蹲得腿脚发麻,正要出来命侍卫们撤退之时,容恒从拐角处闪过,轻轻喊了一句:“王爷等等。”侍卫们立即将注意力转移,纷纷往街角追过去。好在容恒反应迅速,不等侍卫们追上来,早已经闪得没影了。

      好一出调虎离山计,永璂趁着人都走远了,赶紧带着绵忆出来,为他拍了拍头上的草灰,揶揄道:“敢问荣妃是想接着玩呢,还是回宫里去呢?”

      “自然是回宫里去了,否则今后几天那些折子可要把你压得喘不过气来了。”虽然一直不想陪着永璂回宫里去,但是怕别人借出宫之事自已发挥,又怕永璂真的被折子压死,只好悻悻然回宫去。

      永璂在暗地里偷笑,绵忆心里担心什么他自然知道,但是那些担心都是多余的。两人回到养心殿时,绵泽命太监将一大摞折子捧到他们面前,指着厚厚的一重折子说道:“回十二叔,折子已经批完了,这是礼部的,这是兵部的,这是户部的,还有这些是大臣们的私折,请十二叔过目。”

      折子已经被分门别类。

      永璂拿起几本折子仔细检查一番,发觉绵泽的朱批有条有理,清晰分明,只是缺了些果断和霸气。永璂在心里笑开了花,绵泽果然是个不错的苗子,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够有这样的成就,已经十分了得了。

      “不错,想要什么只管说,十二叔尽赏。”他在心里乐开了花,摸了摸绵泽的小脑袋,挤一挤眼神,又说:“不过还有件事你可还记得?”

      绵泽“哦”一声,赶紧拍了拍手。养心殿的门被拉开,走进来几名十三四岁的女子,个个清纯伶俐,一齐向在座的三人行了跪礼。永璂命她们起身抬头,仔细观察了这些女子,因着皆是出自世家贵族,举手投足均无俗气。

      永璂十分满意,令她们退下后扭头问绵忆:“这些女子你可喜欢。”

      绵忆心一颤,难不成这些女子是永璂为他选的,既然自己执意不肯选后,又为何要为他劳心费神呢。他动了动嘴皮子,不想开口。永璂嗤地一笑,说道:“你想多了,这些姑娘都是为绵怀选的。改天命他入宫,让他放出眼光去挑,选一个合心意的纳为正妃,其余的都封为侧福晋。”

      绵忆总算舒一口气,幸好永璂没有那意思,否则自己铁定要与他翻脸了。他想了想,好像还未见过永璂吃醋的样子,于是笑着说道:“这些女子都是出自世家,样貌气质皆是上乘的,要是许给绵怀做侧福晋,未免太过委屈她们了。”

      “那么以你的意思呢?”永璂收了笑容,忽然严肃起来。

      绵忆见永璂有些恼了,但是并没有显现醋意,又在火上浇了一勺油:“以我的意思,自然是由皇上亲自指婚,将她们派给亲王世子了。”

      永璂强压着火气,对绵泽说道:“这两日你也乏了,今天不必去书房,准你一日假。”

      绵泽听到不用赶课,忙谢了恩欢欢喜喜往外跑。绵泽前脚一走,永璂就忍不住爆发,他冷着脸说道:“你是要我将她们指派给亲王世子还是你呢,不妨直说,你要是喜欢哪个,我成全了你如何。”

      对于永璂的恼火,绵忆一时慌了神,他在自己面前素来好脾气,头一回见他有这样冰冷的表情。不过看着他吃醋的样子,心里倒是满足得很,原来永璂吃醋的样子还是挺有意思的。

      永璂蓄着一口气,等着绵忆如何回答。绵忆停了一会儿,忍不住笑出来:“怎么样,只许你每次将我耍得团团转,就不允许我捉弄你一次。”

      “自然不许,你永远只有被我欺负的份。”永璂将他一推,推倒在太师椅上,整个人扑上去,恶狠狠说道:“你要再敢捉弄我,我明天就下一道圣旨,选立后妃。”

      永璂渐渐低下头,在嘴唇即将贴上绵忆脖子的一刹那,绵忆拿手一档,说道:“等等,我有件正经事要同你说,而且非说不可。”

      “什么事这么要紧?”

      趁永璂起来,绵忆一个转身,跳起来说道:“我说正经的,要是想要一碗水端平,倒不如为所有的世子郡王都选立正福晋,免得厚此薄彼。”

      永璂将他拉回来,再次推倒:“厚此薄彼自然不会,但是你可就免了。”

      他想要接着机会试试绵泽的能力,遂决定将这事交给绵泽去办。

      三日后,一次大选,绵泽将此事办得极为妥当,凡适龄贵胄世子皆被指配了正福晋,且大肆赏下重礼,永璂对绵泽能够如此上道十分满意。

      而后的日子里,永璂皆带着绵泽上朝,且慢慢的开始让他参与议政,偶尔还能提出一些颇有建树的主意。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大臣们显然对绵泽极为钦佩,甚至有人上书提议令永璂昭告天下,将绵泽收为义子。

      然而,永璂并未如此做,毕竟绵泽乃十一的长子,且绵泽父母健在,实在不合常理。因此,大臣上书后的半个月,永璂下旨将绵泽收为代子,即代十一抚养,收在宫中。如此,绵泽虽是十一的嫡子,但是名义上也算是永璂的半个儿子了。

      绵泽的风斗正盛,朝臣们自然而然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绵泽身上,永璂趁此机会推脱身子不适,将一些朝中琐事交由绵泽去处理。且假称宫中太医不若民间游医,令绵泽瞒下他出宫之事。

      绵忆等在先前的茅屋里,大概等了半个时辰,才瞧见一名农夫装扮的人推门进来。“你倒是让我好等,既然迟了,便自罚三杯。”绵忆已经事先倒下三杯酒,永璂正气喘吁吁,见桌上有酒,当下一口喝下。

      也不知是否喝得太猛,一时间从脸颊红到了脖子根:“这酒带劲!”他一碰上烈酒便难自抑,又倒了一杯,这次喝得缓些,细细品后说道:“不像是你府里的,也不像是酒肆里卖的,这是哪儿寻来的?”

      绵忆抿着嘴笑:“你只管喝就是了。”

      见绵忆笑得神秘兮兮,永璂还以为这酒里有什么古怪,一口酒含在嘴里想吐又舍不得吐,十分滑稽。绵忆拿腿蹬他一脚:“哎,你可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吗?”

      永璂摇头:“什么日子?”他想了想,随后一拍脑门,“哦,想起来了,明日是立冬。”

      绵忆本还带着满腔期望,听他这般没头没脑的一句,恨不得对他拳脚相向。见绵忆恶狠狠瞪着自己,永璂愈加茫然:“难不成我说错了,今儿是立冬?”

      “冬,冬你个大头鬼。”绵忆抢了他手里的酒,“今天要是什么破立冬,我何必不会费尽心思邀你出来,你真是枉费人家一番好意。”

      话音刚落,就看到眼前闪过一件东西,绵忆抬眼,看到永璂手上正托着一只小荷包。他笑得温和灿烂:“可认得荷包上的不出自哪儿。”

      绵忆结果,仔细研究一番,再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原来衣袍一角已经缺了一块,不仅如此,连永璂的一角上也缺了类似打小的一块。托在手里的正是由两块补拼接在一起的,针脚歪歪扭扭,一看就知道不会是出自姑娘家之手。

      “我前些日子偶然听说汉哀帝断袖之癖,断的不是袖,而是袍,如今我效仿古人,斩袍绣荷包,希望王爷莫嫌弃这份生辰礼寒碜才是。”说着,永璂学着儒生的样子一揖倒底。

      听说这只荷包竟是永璂亲手绣的,又是尊了汉哀帝的典故,顿时托在手上有了千斤分量。荷包鼓鼓的,里面似乎还有东西,他取出来一瞧,竟是一束头发。不对,应该是两束,被一根红绳绑在一起,让他想起了“结发”二字。

      用割下的“断袖”装载结发,以断袖为证,以结发为盟,自然是最好的生辰礼了。绵忆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喜滋滋的,他举着那缺了口的袍脚,说道:“这样缺了口要是让不该见的人见着了,保不准会滋事。”

      永璂摇头:“这衣服又没让你穿去宫里,以后只在这儿穿,谁瞧得见。”

      听永璂的意思是要在这儿常住了,并非长期住在此处,而是常常往这儿跑。虽有不妥,但是要真能经常在这儿过两个人的生活,倒也不错。永璂将绵忆拥进身前,小声说道:“以后这儿才是咱两的居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五十一章 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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