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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四章 冰释 ...

  •   见知画神秘兮兮,小燕子迫不及待地追问:“从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说,快说啊。”

      知画有心耍弄她,打算磨一磨她,于是说:“姐姐还是不知为好,姐姐知道太多了于你于我们都不利。”

      之后小燕子无论怎么哀求,知画依然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肯吐露。小燕子以为从前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弄得自己好几天寝食难安。她又怕惹祸上身,不敢去问别人,只好等着知画亲自告诉。

      绵忆将小燕子留给知画“照顾”,永璂又怕绵忆卷入朝廷政治的是非地,因此除了每天陪自己看折子,没有给他派任何职务。这样一来,除了晚间回府,绵忆和永璂几乎日日待在一处。

      那天两人正坐着看折子,王喜领着福伦进来。福伦依照最末等官员的礼节给永璂磕头。永璂看他一眼,对王喜说:“真是没眼色,宫里是什么地儿,怎么把街巷老叟都带进宫来了。”

      王喜上前一步,在永璂耳边轻声说:“回皇上,他是从前的福大学士,前几日在宫外等了个把时辰要求见皇上的。”

      “哦。”永璂恍然大悟,说道:“你要不提醒,朕早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给忘了。”永璂特地咬着“无关紧要”不放,福伦面色难看,有些后悔自己厚着脸皮进宫来,但是在皇帝面前又实在不敢发作。

      永璂从位子上走下来,说道:“还不快搬张椅子给从前的福大学士。”

      一字一句都戳着他的心窝,福伦谢过永璂,然后拜了拜说:“草民进宫别无他事,只为给新皇叩首请安,愿皇上龙体安康。”咬了咬唇,又说:“既已请过安,恳请皇上恩准草民告退。”

      永璂笑得温和,点点头说:“宫里不比其他地儿,你有这份心就行,以后无事还是留在宅子里静养吧,到底年纪大了,来回奔波也够你受的。若是旁人知情倒也罢了,不知情者还以为朕欺负从前的老臣呢。”

      福伦吃了憋,不情不愿应了个“喳”,然后躬着身子退出去,本想为尔康说个情,没想到世态炎凉到这地步。

      永璂装作一切都未发生过,让王喜出去准备午膳,然后继续和绵忆坐下来看折子。王喜刚走出去,绵忆把层层叠叠的折子收起来,下面露出一盘残棋。绵忆推乱了棋子说:“每次到我快要破阵的节骨眼上,总有人进来捣乱。”

      “嘘,你小声一点,王喜还没走远。”永璂拿了几颗棋子在手里抛,说,“甭怪别人,恐怕你这辈子都要是败在我的阵下了。”

      “怕什么,咱们折子都批完了,王喜管得再宽,也管不到你这个万岁爷的头上来。”

      永璂神在在地笑:“哎,听清楚没有,你这辈子都要败在我的阵下。”

      “谁败在谁的阵下还不一定呢。”绵忆一把将永璂撂倒,永璂没坐稳,被绵忆用力一拉扯就直接往他身上扑过去。绵忆所坐的椅子承不住力,椅子往左偏移了一截,永璂恰好倒在绵忆身上,两人姿势极为暧昧。

      王喜正好进来问永璂午膳时该上的汤菜,见两人倒在地上,不识趣地凑上去,还一边喊人一边扶他们起来,问:“皇上可有伤者龙体?”

      “龙体倒没伤者,可是你这……”永璂收口,朝绵忆吐吐舌头,绵忆眨眼回应,也由王喜扶着起来,说:“以后进门可得知会一声,皇上都被你吓着了。”

      王喜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子,说:“皇上恕罪,是奴才无状。”王喜还未问永璂要准备什么汤菜,绵忆又说:“皇上用膳向来不拘什么,你随意备些就好。”

      永璂还未说话,绵忆就吩咐了一大堆,王喜觉得奇怪,目光在两个人身上逡巡,点点头,合了门出去。他开了一条缝,又悄悄窥了一眼,见两人端坐着对弈,也就没再多想。

      王喜的身影一消失,永璂就忍不住想要报复,手刚勾上绵忆的脖子,外面又有人求见,尖着嗓门说:“奴才乃养心殿的管事太监,斗胆求见皇上。”

      永璂扫兴地放了手,吭了一声示意他进来。那小太监一进来就给两人殷勤地行礼,说着奉承话。永璂不耐烦,说:“有话就快禀报。”

      那太监看看绵忆,一副为难的样子。永璂窝火,一个茶盖砸过去,说:“有什么就只管说,难不成连荣亲王都要避忌了。”

      “喳。”那太监壮壮胆子往永璂靠近几步,绵忆十分警觉,一只手已经按在腰间的剑柄上。那太监见了绵忆的举动,连忙停住脚,说道:“恳求皇上允许奴才进前说话,这事关乎重大,不可令旁人听到。”

      绵忆将那剑柄抓得更紧,还特意抽出了一小截,明晃晃露在外面。只要那太监敢靠近永璂,绵忆手中的利剑足可以令他血溅三尺。

      永璂见绵忆行为警觉,又好气那太监究竟有何不可告人之事,于是对绵忆摇了摇头。又对太监说:“你进前两步。”

      他依言挪了两步,然后吞吞吐吐地说:“太上皇走前……走前留了遗言给十一阿哥,哦不,是……是成亲王。另外,养心殿内有太上皇留下的传召密旨,奴才今日打扫养心殿时不当心瞧见了从前太上皇摆下的金匣子。”然后又赶紧跪下来重重磕头:“奴才并非故意,请皇上恕罪。”

      永璂是歹人存心派他来挑拨,于是故意和颜悦色道:“回头去内务府领赏。”

      他一听领赏立即乐呵起来,磕了头连忙跪安。永璂说:“出去记得将守殿内监宣进来回话。”他也没多想,道了声“遵旨”就急着请那守在殿门口的太监进来了。

      绵忆趁着间隙问:“可要将他?”绵忆做了个砍头的动作。

      “你以为他还能去内务府领赏吗?刚才的事你就当不曾听过,不到万不得已,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把你牵扯进去。”

      守殿的太监一进门,永璂就改换了面色,对守殿太监说:“你传令至各宫,两日后朕班居养心殿。记得传口谕至各位大臣,从后日起所有的折子都递往养心殿。”

      绵忆知道永璂的意图,于是再补充了一句:“皇上喜静,养心殿外的侍卫都撤到远百外。”

      当天传出口谕之后,永璂就将自己的心腹侍卫派到养心殿各处密密守卫,原以为十一会趁早将养心殿内的圣旨悄悄取走,但是侍卫秘密守卫了一日一夜,都未见任何动静。唯一的可能就是圣旨早在乾隆驾崩那日就已经被带走了,私带圣旨是死罪,十一若是敢带出宫,那必定是皇位攸关的折子了。

      永璂早与十一达成协议,要是十一到现在还沉不住气,就怪不得骨肉相残了。永璂正计划着,那天晚上听值夜太监通报说是十一请求永璂移驾养心殿。永璂不知十一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又心急着想要弄清圣旨背后的秘密,于是只好安排了一大群侍卫扮作太监尾随去了养心殿。

      十一还没给永璂请安,见他带着近百名太监进来,当时就懵了。他问:“十二弟可否请他们去外边候着?”

      他听十一称自己“十二弟”,心里忽然有些不痛快,但是毕竟作了精密守卫,谅十一也不敢有任何动作,索性令他们侯在外边。

      所有的人退下后,十一从袖子里抽出一卷东西,双手奉上:“请十二弟过目。”

      手上的东西闪着明晃晃的金色,乍一看是向上一面是三分之一条金丝绣成的团龙,永璂见是圣旨,一把取过,快速展开来,看到上面的黑子,不由瞠目。乾隆果然留了一手,字里行间无不是宣告永璂篡位,要将权位重归十一。

      十一郑重跪下来,说:“请十二弟亲自烧了传位遗诏。”

      永璂原本强压着猜忌和震怒,听他这么说更加摸不着边,十一解释道:“先朝夺位风云仍由余悸,我实在不忍其再现,更何况,我私心更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稳稳当当,安安心心坐下江山,而不是今后被朝臣指着鼻子骂夺位。”

      “你有这道圣旨,天命所归,今后即便我不传位于你长子,他也可以坐稳江山。”

      “种因得果,太后生前于我有教养之恩。”十一言辞恳切,尽管永璂心有猜疑,但是看他的眼神却是不忍心再怀疑。永璂顺手将圣旨扔进火盆里,十一从案上拔了支蜡烛投进去,这一场火烧尽了兄弟两最后一层隔阂,也烧尽了永璂最后一点担忧。

      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怀疑,永璂让人送来了香烛,称是为了避免冲撞先皇而先行拜祭。两人在里面磨蹭了好一会儿,永璂隐约听到梁柱上有动静,悄悄抬头看了看,赶紧对十一说:“宫门就要落锁,你是时候该回去了。”

      等十一走后,绵忆终于支持不住,从梁柱上跳下来,浑身酸痛,垂着腰说:“你存心的吧,居然还在里边拜祭,我都快撑不住了。”

      永璂板起脸,一副紧张像:“我说了让你不要卷进实非地里头来,你居然还一个人跑进来养心殿。”

      绵忆嬉皮笑脸:“还不是担心你,今儿我不出宫了,要不把养心殿让给我住吧。”

      “你想得美,今天还是跟我住,我这就让王喜搬榻去。”永璂一勾他的脖子,说:“前几天我是压了谁来着,嗯?要不今天咱继续,也好给你治一治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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