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章 药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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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太医在夜里的时候悄悄前去额附府找了尔康，胡太医告知尔康：“我知近日额附同艾先生正在查万岁爷久病不愈之事，然我知其中缘由，只是不知当说不当说。”
尔康闻此激动万分，心急着说道：“胡太医不妨先说来听听。”
“皇上原本只是怒火攻心，若调理得当，不日便可去疾。可是我诊断出皇上初在病期之时依然招幸后宫嫔妃，导致气血上涌不下，因劳力过度，从而半身不遂。”胡太医又说，“此事只有太医院几位经验资深的太医诊断出，毕竟事关皇上之私，我等不敢随意外道。”
尔康问道：“那现在可还有办法治好皇上？”
“办法是有，只是有些冒险。”太医一副为难的样子。
“太医不妨先说来听听。”
胡太医摸着胡子，在书房里踱来踱去，似乎极难开口。过来许久，知道尔康快等不及的时候，胡太医才说：“皇上的病需要一味猛药来激化，如果运用得当，皇上不日便可如昔。只是此药乃宫中禁物，太医院中无人敢用，且太医院也不敢进此药。”
尔康颇似犯难，抚着额头踟蹰难定，他试探着问道：“太医不妨先说说是何药。”
胡太医摸着脑袋说道：“是……是五石散。不过额附还是听过就算了，毕竟这是宫里的禁药，虽有效，但断断用不得。”
“此药究竟为何而禁，可是对身体有所伤害？”
“并非伤害，而是……”胡太医难以启齿，吞吞吐吐说道，“而是服用此药会令人欲望大增，若是能过挨过这一阵，倒是必定能够保证身体无恙，可是前提是必须熬过去才行。”
“我知道了。”尔康将胡太医打发走，一个人来回踱步，踟蹰不定。一直到晚上，尔康终于作下决定，他命管家进来，说道：“去将艾先生找来，记得不许声张。”
大半夜的去找人，管家心头纳闷，不过还是照着吩咐去了。
夜半时分，十二阿哥府门前落下一只鸽子，守门的侍卫抽走缠在鸽子足上的笺子，赶紧掩上门，将笺子交到十二阿哥手里。
十二阿哥看后，默不作声，纸条在手里婆娑蹂躏着。明天一搏决定了今后的命运，如果赌赢了，那乾隆手中所有的权利将会归入自己手中。如果赌输了，不仅是他，保不住连绵忆也会全无葬身之地。
这一夜，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睡。
十二阿哥将旗下所有的兵都秘密调集到宫外一隐蔽处，不过为了绵忆的安全，也是怕他陷入两难的境地，十二阿哥并未将这事告知绵忆。
额附府中灯火通明，永琪和尔康翻阅大量医书，确信胡太医所说非假之后，命人快马出京城，在附近各处商贩中打听五石散。经过了一夜的找寻，总算得了一小包。
毕竟五石散是宫中禁药，永琪和尔康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给乾隆服用。永琪将药粉掺进乾隆平日所服用的药丸里，并商计着由紫薇和自己一同进宫令乾隆服下。
紫薇起先并不同意，到底是有损龙体的药物，更何况如果被人发现，他们所有人必定身首异处。后来经永琪和尔康多次劝说，并且再三保证不会伤害到乾隆，紫薇这才答应下来。
第二日早上，紫薇跟着永琪入宫。一路上，紫薇都心神不宁，手里紧紧拽着尔康交给她的玉瓶子。紫薇咬了咬唇，说道：“永琪，我们还是放弃吧，这五石散三个字就听得我心慌，万一皇阿玛服下后支持不住，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你放心，我和尔康查了一夜的医书，确信不会有事。你等会儿只要照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不出一个时辰，皇阿玛必定能够猛键如昔。”永琪安慰道。
紫薇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马车进了宫，侍卫们稍稍盘查之后立即放行。等到马车消失在乾清门外，其中一名守门的侍卫轻轻吹响了口哨。草丛间传来簌簌声，以作回应。
紫薇坐在马车内，颦着眉头说道：“今天进来怎么这么顺利，他们几乎都细查就放我们进来了。”
“我这个样子，他们还用查吗？”永琪指了指脸上的铁面罩，半是玩笑，半是无奈。
紫薇觉得永琪的话有几分道理，也没再往深处追究。等到了乾清宫，紫薇看到病榻上的乾隆，一个激动就跪倒在床前：“皇阿玛总算肯见紫薇了。”
“万岁爷，您该服药了。”正好王喜端着水进来，打着千儿讨巧道，“难得格格入宫，就劳烦格格伺候皇上用药吧。”
紫薇趁机将手探进袖口，轻轻一斜，将玉瓶子里的药丸倒了出来。然后不动声色地接过王喜手里的水和药丸，手指一转，已经将药掉了包。紫薇略微犹豫了一阵，见永琪正用眼神示意。紫薇索性心一横，将药丸放到乾隆唇下，说道：“皇阿玛，您该用药了。”
这时，殿外一片喧哗声，乾隆推开紫薇的手，问道：“外边什么事这么吵？”
“皇阿玛，儿臣有事禀奏！”十二阿哥一个箭步冲进来，跪倒在乾隆面前，说道，“皇阿玛容禀，艾先生与紫薇格格合伙，企图残害皇阿玛龙体。”
乾隆瞠目结舌：“你说什么？你……你岂可随意诬陷。”
对于此三人立于自己面前，乾隆无疑是相信永琪和紫薇的。十二阿哥自然也清楚这一点，他并不心急，慢悠悠说道：“劳烦皇姐将药丸掰开。”
砰！紫薇手里的碗跌落在地，当即碎裂。乾隆起了疑心，说道：“掰开来！”
“皇……上，请皇上相信臣和紫薇格格，我们绝对不会害您。”永琪一急，赶紧跪下来，额头上冷汗直冒。
乾隆用力捶榻，瞪着紫薇说道：“朕命你掰开！”
紫薇抖着手，将药丸掰开，里面露出一小团白色的粉末。乾隆一把夺过，厉声喝道：“宣太医！”
“皇阿玛，您要相信紫薇，紫薇绝对不会害您，您一定要相信紫薇。”紫薇跪倒在乾隆跟前，连连磕头。
十二阿哥踱到一边，并不说话，直只等着看永琪如何收场。乾隆神色冷淡，对紫薇说道：“你先起来，等查清楚了再做论断。”
太医院全体太医几乎都到了，黑压压跪了一地，乾隆也没心思听他们说些套话，直接命他们起身：“你们过来瞧瞧，这药丸里的是什么东西。”
胡太医站着不动，其他几名太医先凑上前闻了闻，随即变了面色，俯身跪下：“臣……臣等绝对不敢陷害皇上，望皇上明察。”
“朕问你们里面是什么！”乾隆将药丸甩到太医身边，太医们似躲瘟疫一般纷纷往后挪了挪。
胡太医拾起地上的药丸，假意闻了闻，看向紫薇：“若是臣没记错，事先已经提醒过额附大人，为何格格还要将此它给皇上服用。”
乾隆看向胡太医：“什么意思，从实说来！”
“皇上容禀，昨日额附大人问老臣讨要五石散，五石散乃宫中禁药，太医院定无此药。当时老臣提醒额附不可胡乱用此药，额附并不听老臣劝告，之后又向其他太医讨要。老臣见事有蹊跷，便将此事告知了十二阿哥。”
乾隆复又看向十二阿哥：“真有此事？”
十二阿哥点头：“回皇阿玛，确有此事，儿臣已经问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额附的确向他们秘密讨要过五石散。儿臣恐他们对皇阿玛不利，便派人连夜守在额附府外，夜半之时，额附府内派了一批人马出城，儿臣的人也跟着出城，发觉他们在城外各处打听五石散。”
乾隆依然不大相信，试探道：“那你为何昨日不报，偏要等到今日来报。”
十二阿哥从容回答：“一则，昨日夜已深，皇阿玛已经睡下，儿臣不敢惊扰。二则，在无任何证据之前，儿臣不可随意冤枉他人。其实再次之前确实无任何证据，儿臣之所以斗胆进来阻止，也是为了不令任何人有任何机会伤害皇阿玛。”
紫薇和永琪听后皆磕着头想解释，乾隆被搅得心乱如麻，他们的解释一句也听不进去。他闭了闭眼，问道：“朕只想知道，永璂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朕要你们亲口说。”
“皇阿玛，这一切都是误会，昨夜尔康确实同儿臣出城找五石散，但是我们都是为了皇阿玛的龙体啊。”永琪磕着头，脸上的铁面罩发出铿锵的金属声。
太医们窃窃私语：“这艾先生怎么称皇上为阿玛，他莫不是吓糊涂了吧。”
乾隆听到永琪的解释，垮了面色：“难不成你不知道五石散乃禁药，你们居然敢拿虎狼之药来糊弄朕，究竟是何居心。”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章 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