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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   目的地近在眼前。
      那是一座老旧独栋房,深灰色的墙壁,就连门口的“太川”门牌都带着风霜的痕迹。

      自从父母死后,女儿失踪——也有可能是被法理意义上的认定死亡后,住宅就被当地政府收容。而在异能特务科重新启用“某个身份”后,他们雇佣了清理工,匆匆打扫了旧屋。

      毕竟,总不能指望鲜血的暴君自己来打扫吧。

      “中也……”

      中原中也看向少女的侧脸。

      “……要不要到我家来坐坐?”

      啊,这就要见家长了吗?
      会、会不会太早了?
      但对比于昨晚发生的事情,现在才去太川家见见她家里人,又显得太晚了吧。

      中原中也手足无措:“我空手来的,没带什么礼物……”

      “没关系。”
      太川冬美摇摇头:“家里没人。”

      什么叫家里没人?

      中原中也还在琢磨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太川冬美就已经掏出钥匙。中原中也只好猫着腰钻进来,他手脚僵硬,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摆放:“那就……真不好意思,打扰了。”

      太川冬美从鞋柜里拿出两双拖鞋。

      拖鞋是十几年前的款式。

      不仅仅是拖鞋,从装修到家具,都泛着一层都时光的微黄色。但这些家具就像是酒店里的套房,仅仅只提供生活必需,缺乏个性,也感觉不到有活人生活的痕迹。

      “随便坐,不用客气,有喜欢的饮料吗?”

      “……普通的茶就好了。”

      “那可乐呢?”

      “也可以。”

      太川冬美拉开冰箱,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十几包血袋,甚至还贴心的标记了取血时间和血型。

      太川冬美:“……”

      啥玩意儿啊!
      她只是异能控制血,又不是吸血鬼!

      异能特务科,差评!

      太川冬美又打开橱柜,这里应该还剩一盒招待客人的小山正种红茶。然而,茶罐罐底亮闪闪的。

      茶罐:我真的一叶也没有了.jpg

      没有可乐,也没有茶。
      客人还在客厅,也没办法溜出去购买饮品。

      头疼。

      *

      客厅。

      中原中也看着相框发呆。

      那是一张全家福。
      粉发的中年男人穿着警服,手揽着美丽的妻子,表情骄傲。画面中央是看起来顶多才三四岁的女娃娃,她穿着公主裙,头戴闪闪发光的公主头冠,嘟着嘴,显然对拍照兴趣不大。

      这是小时候的冬美吧?

      真可爱。

      中原中也掏出手机,随着一声清晰的咔嚓声后,他做贼般将相册放回原地,心跳如擂鼓。

      太川冬美毫无所觉。

      她端着两杯热开水:“抱歉,没想到茶包刚好用完,我这就去超市,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哦,对,可乐。”

      “白开水就可以。”

      中原中也抿了一口热水,隔着腾升的雾气:“你一个人住,不和父母在一起吗?”

      “……全家就剩我一个人了。”

      “什么叫‘就剩’?”

      太川冬美耸耸肩,曾经心头不断流血、无法愈合的伤痕,现在已经能坦然谈论了:“就是十年前横滨的大爆炸,我父母去世了。”

      中原中也手一抖。

      白水倾倒。

      太川冬美被吓了一跳,急忙用拿手纸来擦中也的外套。当她刚伸手,手腕就被紧紧握住。两人四目相对。

      那双钴蓝色的眼睛,藏着太多的情绪。

      太川冬美不明所以:“你要不要先擦擦?”

      中原中也却不在乎:“……从那以后,你就一直都是一个人了吗?”

      “呃,不然呢?”

      中原中也心头一颤。
      他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只能狼狈地低下头,擦干外套上的水迹。他想问,你究竟是怎么熬过这些孤苦无依的日子呢?

      但他问不出口。

      中原中也不算同情心泛滥的人,但对于身边人,他向来很关注,而走进他世界的太川冬美,又因为多年前的荒霸吐爆炸而失去父母,这让中原中也心底溢满了未知的情绪——
      像怜惜,又像愧疚。

      太川冬美了然,只要谈及过往,她总会收获一些多余的同情:“中也,你在同情我吗?”

      “……”

      “早就过去了。”
      太川冬美满不在乎地说:“灾难刚发生时,当然也质疑过,为什么只有我活下来——他们为什么就能毫不犹豫地以命换命呢?”

      这份不知所措逗笑了太川冬美:“我当然有好好照顾自己了,都说了,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真的?”

      “……我看起来像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吗?”

      但她话还没说完,中原中也就抓着她的手,走进了厨房里,他打开冰箱,里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这是你的好好生活吗?”

      万幸。
      她刚刚把血浆都藏起来了。

      说这只是个意外,行吗?

      迎着中原中也谴责的眼神,太川冬美违心说:“……我有时候在外面吃。”

      “是吃外卖,和垃圾食品吧!”
      中原中也将橱柜上调味料的盖子全部打开,好整以暇地挑挑眉,大有一副“我看你要怎么解释”的模样:“盐、糖、酱油这些根本没用过,你不会平时都不下厨吧?”

      “……”

      “那你平时吃什么?”

      太川冬美硬着头皮:“呃,外卖?”

      中原中也扬眉。
      看吧,他说的没错。

      看着太川冬美的小脑袋一点点低垂下来,中原中也不自然地咳嗽一声:“我没有指责你,你可以对自己好一点。”

      明明猎犬部队的营养餐就没有断过。

      中原中也努力回忆:“我知道有很不错的食堂,支持外送,都是用的新鲜干净的食材,可以提前预定,口味比较清淡,如果你不喜欢,也有一些能够自己在家快速做的食谱……”

      “你为什么会这么了解?”

      “啊……”

      话题怎么突然跳跃了。

      太川冬美若有所思:“中也,你该不会也是一个人住吧?”

      “……”

      “所以,才这么了解细节?”

      中原中也有些恼怒,她都关注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别打断我,就算我一个人住,那也有好好地照顾自己,每天一杯牛奶……”

      “没有父母,没有朋友?”

      “……”
      中原中也一时茫然。
      刚刚明明他还占据了上风,忽然就变成了少女对他人生的拷问。他确实没有家人,而朋友……现在,也不算有了。

      他涨红着脸:“那……那又怎么样?”

      人又不是非得有家人,有朋友,才能活下去。
      中原中也没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什么不对,但听着对方一条条地数,他又觉得莫名狼狈。

      太川冬美眼睛微亮:“那就是,也没有女朋友咯?”

      中原中也干脆背过脸。

      打人不打脸。
      懂吗?

      “我只是暂时不想找女朋友,而已。”

      “懂的,懂的!”

      中原中也恼怒地瞪了太川冬美一眼。他可是港口Mafia灼手可热的新晋干部,不知道有多少性感女人想爬他的床……

      “那你现在呢?依然不想找女朋友吗?”

      “……”
      中原中也咬住了下唇。

      他说不出拒绝的话,但一肯定,没准会让对方的气焰更加嚣张,他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甘心。

      太川冬美叹息着:“真可怜啊,中也。”

      “……”
      谁敢说重力使可怜——
      就不怕被重力碾碎吗?

      但眼前这个女人就是敢,嘲笑了身高还嘲笑了独居,最后甚至还嘲笑他没有女人爱,而中原中也除了恼火,竟然做不出任何反抗。

      太川冬美吐字清晰地说:“让我来照顾你吧,中也!”

      中原中也忽然心跳漏了一拍。

      这一定是距离太近了的过错,不,不对,明明这是他刚刚想好的台词,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被对方抢走了?

      太川冬美不等中原中也纠正,她单膝跪地,握紧中原中也的手,亢奋中带着雀跃,雀跃里又藏着庄重。她咳嗽一声,灿烂的笑颜几乎晃到了中原中也的眼睛。

      她说:
      “要不要嫁给我,中也?”
      “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中原中也:“……”

      等等!
      等等——!!

      这不是男人对女人说的台词吗?
      你又抢他的台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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