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相似的路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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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迈进大门，掌柜的在柜台内看到，立刻小跑着出来：“少主。”
“嗯，路过，来吃个便饭，不用麻烦，四个小菜。”
“奴才这就去办，请少主和夫人先到摇星阁休息。”
弦瞪眼看着那掌柜，问敛止：“他认识你？”
“嗯。”
“你认识的人还真多。”弦撇撇嘴。
“我们上楼。”敛止把她拉到楼上一间名作“摇星阁”的雅间。
说是雅间还真是不错，文房四宝一一俱全，墙上挂着一幅不知名，看着颇高远的古画，屋内墨香缭绕，屏风后安置了一张圆桌，四把椅子。
弦好奇地动动这儿，动动那儿：“你很会选地方。”
“这地方是你选的。”
“如果不是你拉我来楼上，我也不会知道还有这么个地方。”
敛止温柔地看着她：“觉得这里怎么样？”
“宁静安闲，墨香醉人，像是书房，摆在饭庄里，可惜了。”
敛止但笑不语。
“少主，饭菜现在送进来吗？”
“好。”
掌柜推门而入，向敛止行了礼，身后跟着的小二一言不发，低着头转进屏风内，摆放饭菜去了。
“做了少主平时喜欢的两个菜式，另根据府内送来的单子，给夫人也选了两个菜。”
“做的不错。”
那掌柜没为这表扬给出多大表情：“少主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出去吧。”
敛止挥手把弦叫过来，用桌上的毛巾仔细给她净了手。
“这饭庄还挺先进。”弦坐到他对面。
“怎么说？”
“居然给客人毛巾擦手，我以为只有我们那个时代才会有这样的服务。”
“不是每个人都有的。看看，这些菜你可喜欢？”
弦伸头向桌上望了一下：“西湖醋鱼。北方的厨子会做南方的菜？”
“呵呵，再看看别的。”
“辣子鸡丁。”弦彻底傻眼了，明朝的商业难道已经发达到如此程度？遥远的北地，浙菜，川菜俱齐。
“送你来的时候，听二哥说过，你喜欢这些。”
“司空霁？你什么时候问他的，我怎么不知道。”
“吃饭吧。”敛止递了双筷子给她。
他修养极好，连吃饭时都是优雅无比，不发一点声音，只偶尔听到筷子碰到瓷碗上的叮当声。
弦咬着竹筷的一头，傻乎乎地盯着眼前的人，微微敛下的睫毛盖住深邃的眼眸，随着咀嚼，额头搭下的一缕碎发颤动着，谪仙一般。
“弦儿，你这么盯着我，我会吃不下去的。”
“啊？谁盯你了。”弦收回眼神，扒着碗里的饭：“我看风景。”
“哦？”敛止回头看了看紧闭着的窗户，挑唇一笑。
饭罢，弦揉了揉肚子：“好饱。”随即扯着嗓子向外喊了一声：“小二。”
应声进来一个矮个子的年轻人：“少夫人有何吩咐。”
“结账。”
那人愣住：“少夫人和小的开玩笑呢吧。”
“嗯？”弦掏荷包的手停住，这里吃饭是不需要付钱的吗？
小二看了看敛止，后者似乎对剩菜的兴趣更大一些，目不转睛地研究着盘中的虾仁。
“呵呵。”小二挠了挠后脑勺：“听雨楼是少主名下产业，结了帐，给自己吗？”
“啊？”片刻的卡壳，弦随即便回忆起进楼前他阴晴不定的表情和跟掌柜的熟稔：“你先出去吧。”
红着脸的小二忐忑不安的带上房门，少夫人的表情好吓人，自己说错话了吗？他仔细回忆着刚才说过的每一个字……也没什么啊，还是让掌柜上来看看吧。
一脚刚踏上楼梯，雅间内传出震耳欲聋的吼声：“易敛止！”
另一脚来不及收回，骨碌碌，身量不高的小二球一般滚下了楼。
“上面出什么事了？”掌柜的扶起他，询问着。
“少夫人好像生气了。”
“啊？为什么？和我们有关吗？”
小二揉揉屁股，回想了一下：“我觉得没关系，好像是少主……”
“嘘，这话能随便说吗？”堵了他的嘴，灵活的手指又重新和算盘较上了劲，和听雨楼没关系就行了，人家夫妻俩的事，他掺和个啥。
“你又没问过我。”雅间内的敛止松松仰在椅子内，耸了耸肩膀做无辜状。
“进楼的时候怎么不说。”
“我记得我有问过你‘你要在听雨楼请我吃饭？’当时你回答的很坚决，我就没多说什么。”
“说不过你！”弦朝他呲了呲牙，郁闷地推开窗户，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
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弦不敢相信，趴在床边，向那方向看了许久。
是他，那冷冽不会错，未及和敛止打招呼她便转身跑下楼。
敛止惊问：“弦儿，我错了行不行，你要去哪里？”
“在这儿等我，马上回来。”司空弦回头喊了一句，顺着那影子离去的方向追去。
“掌柜的，刚才少主好像是说‘我错了’。”小二发现新大陆般趴在柜台上跟掌柜说。
“哦？我怎么没听见。”噼里啪啦算账的人头都没抬。
“我刚才听得真真的，少夫人跑出去，少主就在后面说他错了。”
翻过一页账簿，年过半百的老人扫了眼一脸兴奋的年轻人，叹了口气：“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是掌柜，你是跑堂的原因了。”
“什么原因啊？”
“多做，少言。”
年轻人吐吐舌头，给壶中加了些水，招呼客人去了。
黑衣的身影在人群中极为抢眼，弦追着那影子急速向前奔着，敛止跟在她身后，提心吊胆看着她穿梭在人群中间。
“言错。”那人近在眼前，弦伸手抓住他的袖子。
黑衣慢慢回头，陌生的脸庞呈现在眼前：“……姑娘有事吗？”
“对不起，认错人了。”弦黯淡垂下眼眸，收回了手。
那人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欠了欠身，转身离去。
“弦儿，怎么了，刚才那个人你认识？”
“不是，我认错人了。”弦不死心地看着他远走的方向：“一样的气质，一样的身影，为什么是不一样的脸呢？”
敛止给她披上外衣：“回家吧。”
弦拽住披风的带子，走在前面。敛止向那黑影消失的方向又看了几眼，才快走几步，追上弦，陪她往回走。
夜晚，司空弦将自己包裹在棉被中，脸冲着墙，克制着痛哭的欲望。
敛止皱眉看着她颤动的肩膀，硬把她翻转过来，心疼地给她擦掉挂在腮边的泪：“弦儿，今天在街上看到的那个人是谁？”
“言错，是言错。”弦哭着往后靠了靠：“我以为是他，没想到只是个相似的路人。是啊，我那么坏，他永远都不会再见我了。”
“言错……”敛止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他……可是姓封？”
“你怎么知道？”
“有所耳闻。”敛止淡淡回了一句。天字阁主，孤身一人闯过帐楼，他如何会不知。
“敛止，我不管你们如何，将来，若是你赢了，我求你，放过言错和凌辰，还不好？”弦几乎恳求的说。
“好，我不会动他们，但我也不会赢。”敛止把她抱在怀里：“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你只需要安心的待在家里，每天等我回家就好，剩下的全交给我。”
“你……”
敛止吻吻她的鼻尖：“把所有的烦恼交给我，我要你快乐的生活。”
“你为什么说你不会赢？”
“过够了这样的生活，想换个环境啊，比如，和心爱的人浪迹天涯，看夕阳西下，也未尝不是件美事。”
“言错是莫名其妙掉在我家的。”弦没有深究他的回答，梦呓般说：“晚上被爹罚不许吃饭，饿的我实在受不了，便到厨房去偷吃的，顺手就救下了他。然后就开始了我们的故事，我是一个自私的小人，我希望他永远陪着我，所以，我明知道他喜欢我，而我不能给他任何回应，还从来不阻止他，直到你到我们家提亲。”
“来的路上，他一直跟在我们车队的后面，我告诉了他所有，他一定恨透了我，再也不想见我。”
“怎么会，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只要看着她幸福就好。怎还会计较其他。”
“可你看那天凌辰，他们是一样的，所以，言错必然跟凌辰那样，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人方式，他会理解你。”
“不会……”低低的呜咽从胸口传来，敛止紧了紧环着她的手臂，潮湿的感觉从外衣一直弥漫到胸口，棉花般堵得他喘不过起来。
敛止暗叹一口长气，弦儿，我真的想把所有的美好都给你，可我常常不知道要怎样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相似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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