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有蔓草》林子大了

4、订单

　　公司设在繁华的商业道一幢新式的办公楼里，麻雀虽小，却也五脏俱全。王清扬推开玻璃门，屏风隔成了八张办公桌，六个人围坐着一张小小的会议桌在那里交头接耳，侃侃而谈。
　　苏雷看到她来，笑：“剪彩的来了。”
　　众人朝她看了过来，耿毅停住讲到一半的话，抬起头，微微笑。
　　王清扬把‘十个花篮’放在会议桌的中间，不客气地坐下来，笑眯眯地说：“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六个人三男三女，除了这两个男人，其它人都不认识。
　　苏雷看到红纸上写着的‘十个花篮’字样，笑叉了气，直嚷嚷：“也亏你想得出来。”
　　耿毅收回眼神，继续刚刚的话题：“归根到底还是客户的问题。现在进出口贸易形势很好，只有找到两三家优质的外贸公司拿下物流的代理，公司就完全可以运作了。我这里列了几个销售方案，大家讨论讨论。”
　　然后把手里的几张纸发给众人。刚好六张，王清扬便也把头凑到旁边一小姑娘身边，一起看了起来。她一看这密密麻麻蝌蚪字，虽然很用心很用力想看出点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众人就这些方案展开了一轮讨论，七嘴八舌。最后拍下板来，有条不紊地进行逐个分配，具体落实到个人。
　　半小时后大家散回自己的位置。耿毅还在继续和苏雷讨论着正在接触的一家公司的进程。万事开头难，两个男人把这当成自己的事业，非常努力，非常用心。
　　王清扬有些着迷地看着耿毅一副认真工作的表情，如此刚毅，如此英俊。她不由自主心呯呯地跳着，脸有些讪红，慌忙把头转到别处，看起办公室的摆设。
　　“你今天怎么想到到这里来了。”耿毅笑着问她。那天晚上看到她惊慌失措伤心地离去，他一直很担忧。今日看到她笑容靥靥地过来，他放下了心。他觉得她是想明白了，并且毫无芥蒂地接受了。
　　这一问可把王清扬问住了，她只想着跑过来，却不知道过来干什么，尤其人家还是工作时间，这不是影响人家工作嘛。
　　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来看看我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心虚，她能帮上什么呀。
　　苏雷一听笑着说：“你有没有朋友同学在外贸公司工厂之类的，帮我们介绍介绍。”
　　他叔叔在马士基中国区任销售主管，可以给他提供最低的价格。就是钻了这个便利，他才和耿毅商量着把这个物流公司做起来。
　　王清扬挠挠头，她的那些朋友同学实在都不怎么登大雅之堂。刚想很不好意思地说没有，突然眼睛一亮，灵光一现。
　　她哈哈笑了起来，拍着胸脯说：“有一个，而且肯定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苏雷一听很是开心：“是嘛，是怎么样的公司，你朋友是什么职位。要不大家约出来吃个饭，长期合作，我们也会给她提成。”
　　王清扬笑着摇摇头：“不用吃饭，不用提成。他们自己家的公司，公司名字叫什么。。。。”
　　她挠着头想了想，想不出来，嘿嘿笑着：“忘了，不过好像挺大的。你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
　　想到就做，她立刻和两位告了辞，兴冲冲地办正事去了。
　　一出门她便直接拨了通电话，那边立刻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男人扔下整个会议室面面相觑的众人，拿着电话快步走到面外。
　　“你在哪呢。”王清扬大大咧咧地问。
　　“在荷兰给你挖豆。”男人温和地笑。
　　王清扬早忘记了自己开玩笑说什么荷兰豆的事，一听他在国外，急了：“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男人很奇怪：“有什么事吗？”
　　“有事！有事！天大的事！”王清扬夸张地嚷嚷。
　　男人呵呵地笑了：“想来不是天大的事你也不会这么热情地打电话给我。说来听听。”
　　王清扬继续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一定要你回来才行。”
　　男人看了看手表上的日期，略略一思索，利落地回答：“明天下午的航班，凌晨能到。早上我来找你。”
　　“不用不用，你把你们公司的地址给我，我到你办公室谈。”王清扬想着，这毕竟是公事，一定要在正式场合才显得正规。
　　男人颇为不解：“到底什么事？”
　　王清扬不耐烦地打断：“罗嗦这么多干什么，到时候不就告诉你了。快把地址给我。”
　　男人很配合地把详细地址告诉她，还想再说几句，王清扬便直接说了后天见，把电话给切了。
　　男人对着嘟嘟嘟的电话，发了一会怔。然后定了定神，严肃了下表情，重新走进会议室，继续刚刚中止的会议。
　　王清扬一刻也不得闲，她又蹬蹬跑回耿毅的办公室，让他们赶紧把合同交给她，她后天签了带回来。
　　苏雷和耿毅目瞪口呆。你连人家是什么公司也不知道，人家连我们是什么公司都不知道，更不要提了解我们的价格了。你就拿合同，你也太开玩笑了吧。两人对她的可信度表示了严重的怀疑。
　　王清扬皱皱鼻子，不屑道：“你们只管给我，价格往高了写，我肯定帮你拿回一个大单子。”
　　她信心十足。
　　苏雷眼睛一眯，略有深意地问：“请问，你那朋友是男的吧。和你关系非浅？”
　　如果不是开玩笑，那便只剩下这个可能了。
　　王清扬立刻急了，连忙撇清：“你胡说些什么!就一普通朋友，小时候我救过他的命，他一直对我感激来着。这点小事能拒绝吗！”
　　上升到救过命的高度，苏雷恍然大悟：“原来是救命恩人，怪不得，怪不得。”
　　耿毅犹疑地皱皱眉，他怎么没听说过王清扬还救过人。
　　王清扬立场坚定，旗帜鲜明地说：“你再胡说，我就不帮了！”
　　苏雷犯难了：“公司名字也不知道，怎么做合同。你不会连他们公司做什么也不知道吧，到时候瞎忙和。”
　　王清扬连忙又打了通电话，直接问：“你们公司叫什么名字？”
　　那边的人莫名其妙一头雾水还是老实地说了。
　　得到答案后，她立马切断了电话，告诉苏雷：“东海国际。”
　　苏雷和耿毅彼此一个对视。这可是X市的纳税大户，集团大公司，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签下来，何况是他们这种私人小企业。
　　苏雷不抱希望地说：“算了，不可能做下来的。”
　　王清扬被他们这婆婆妈妈惹火了，一拍桌子定乾坤：“罗嗦这么多！只管把合同给我，剩下的交给我就是了！”
　　苏雷被这气场震住了，还是让下面的员工做了一份详细的合同，并且附了洋洋洒洒五页的报价单，把能涉及到的港口全部报了个遍。
　　王清扬兴致满满地收好文件夹，一脸讨好地看着耿毅：“毅哥，我做成了这个，你奖我什么呀。”
　　耿毅对此根本不抱希望，看到王清扬这么一副表情，忍不住笑了，开着玩笑问：“你想要什么？”
　　王清扬歪着头想了想，说：“请我看场电影吧。”
　　耿毅一愣。
　　苏雷哈哈大笑：“如果真能成，十场都没问题。”
　　王清扬心花怒放，拽着耿毅的袖子求证：“说好了，说好了，不能反悔，要看满十场的！”
　　耿毅看到她这么开心的样子，摇摇头回答：“好，就十场！”
　　这十场电影，王清扬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