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有蔓草》林子大了

23、捉奸

　　话说小妖这日挽着母亲的胳膊亲亲热热地去东方商厦购物。现如今有钱了，得瑟得慌，买起衣服，但凡好看，价格标签瞄也不瞄，往柜台一扔：“包起来。”豪气十足。到中午的时候两个女人手里便左三袋右三包的了，满载而归。
　　刚下电梯，杜妈妈突然停住了，脸色凝重地看着一个方向。小妖疑惑地顺着她的眼光看，心里一阵哀叹，这世界真小，好巧不巧，今儿看怎么收场。
　　她连忙拉过母亲的胳膊：“咱赶紧回去吧，爸等着咱回去做饭呢。”
　　杜妈妈用力甩掉她的手，不解气地瞥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这么窝囊了！”
　　小妖直吐血，用手按着额头，正想该怎么解释。杜妈妈已经大步气势汹汹地朝目标迈去。
　　于天浩这次新交的女朋友挺合他胃口，是X市报社的新闻记者崔如雅。因为刚毕业不久，青春热情，朝气蓬勃，知性美丽。两人在一次特警行动中认识，采访中崔如雅青睐有加，一个眼神，于天浩就领略到了。要了电话，一来二往，便交往上了。于天浩干一行，爱一行，职业操守很好。今日便陪着崔如雅逛商场来了。
　　他一手搂着崔如雅的小蛮腰，一手拿着个手机讲着电话。还未讲完，脑袋便被什么东西砸中，劈头盖脸打了下来。火冒三丈地回过头，一愣，是杜妈妈。不明所里的皱皱眉，再一看不远处的小妖，心里一个了悟，原来是捉奸来了。
　　小妖很想拔腿就跑，这种场面她实在不擅长面对。这事和她无关，她这样安慰自己。但还是没出息地走上前去，总不能把母亲一人扔在那里，回去肯定会被揪着头发一顿痛骂。还是要把局面控制在可控制的范围内。她同情地看了于天浩一眼，心里念叨，自作孽不可活，谁让你当初撒这个谎。
　　这点没心没肺她和王清扬有的一拼，浑然忘了人家当初是为了帮她。
　　于天浩识相地放开搂在美女腰间的手，讪讪地讨好称呼：“杜姨。”
　　杜妈妈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刀子般的眼神再转到崔如雅身上，似乎要剐一个洞出来。崔如雅被她看得毛骨耸然，柳眉一蹙，询问于天浩。于天浩看看旁边一副事不关已，看好戏一样的小妖，深深后悔那日掺一腿做了的好事，这不是没事找事砸自己的脚嘛。
　　他咳了一下，润了润喉咙，补了一句：“好巧。”
　　杜妈妈指着于天浩的鼻子不分青红皂白一顿痛骂：“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本份的人，没想到是个捻花惹草的坏坯子！”
　　于天浩很无辜，他虽然捻花惹草，但他自认本性不坏，和众女友相交和和乐乐，好聚好散，还从没有人指着鼻子这样骂过他。更何况对于这个杜瑶，他更是连根手指都没有染指过，这黑锅背得实在是冤。
　　他讪讪地想解释：“杜姨，你误会了……”
　　杜妈妈轻蔑地扫了一眼崔如雅，恨恨地说：“这种女人哪里比得上我家瑶瑶。”
　　崔如雅火了，她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凭什么平白无故被人瞪被人骂。她秀目一瞪，冷冷回视：“你这么大把年纪了，说话客气点。”
　　杜妈妈火了，指着她鼻子骂：“我对你有什么好客气的，狐狸精！”
　　小妖一个踉跄，连忙拉过母亲想走路，被杜妈妈恨恨地甩掉：“你是我女儿吗！男朋友被人抢了还这样忍气吞声！”小妖无语问苍天。
　　崔如雅气得发抖，一把扯过于天浩，大声问：“这是怎么回事！她是谁！”
　　于天浩心中叫苦连天，这三个女人一台戏。他朝那个一直不发言站在一边的女人大喊：“杜瑶！”
　　小妖叹口气，安抚母亲的情绪：“妈妈，这种男人朝三暮四，咱也不要了，咱回家吧。”她想明白了，趁这个机会刚好可以顺理成章说两人分手了，省得往后还要为这事找借口。
　　于天浩气得胸口血气上涌。崔如雅面色苍白，转过脸，嘴唇哆索地问：“她是你女朋友？”
　　小妖心中惭愧，连忙补上：“分手了。”
　　杜妈妈一把拍掉小妖的手，大声怒斥：“什么时候分手了！”
　　崔如雅抬起手，狠狠扇了于天浩一把掌，眼泪流了出来，吐出一句：“你这个骗子！”捂着嘴跑走了。
　　于天浩几曾时被女人打过，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他百口莫辩地看着崔如雅伤心欲绝的背影，恼羞成怒地转向小妖。小妖同情地朝于天浩摇摇头：“总在河边走，难免不湿鞋。”
　　于天浩气极反笑：“我什么时候走到你这条河边，湿了我这双脚！”
　　杜妈妈忿忿盯着他：“刚刚打你难道打错了吗！”
　　小妖气定神闲地拉过杜妈妈的手，软声软语地说：“妈，咱不跟他一般见识，咱回家吧。就当不认识这么一个人。”
　　于天浩气得牙齿发痒，这就是传说中农夫与蛇的故事吗？这天底下有像他那样做了好事，不仅不被领情，咬了一口再笑着洒把盐的吗。美女蛇，美女蛇，果然没错。
　　杜妈妈捡起地上的包，瞪了于天浩一眼，和小妖转身离开。
　　“你就这样走了吗？”于天浩懒懒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小妖转过身，皱眉，你想怎样，打回来？
　　于天浩摸摸被打的左脸，好整以暇地说：“你怎么赔我？”
　　小妖巧笑倩兮地走上前，眉目弯弯：“在你右脸再打一巴掌？”
　　于天浩不客气地将右脸凑过去，十足无赖相：“好啊，打是亲，骂是爱，我也不枉了这虚名。”小妖脸一僵，掉头就走。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瑶瑶。”于天浩深情的声音在身后又一次响起，小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不可思义地转过头，危险地皱皱眉，你开什么玩笑，再玩下去有意思吗？
　　于天浩一脸正经，惆怅地说：“你一直不理我，一直要和我分手，我才一时受了诱惑。我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了，你给我一次机会吧，瑶瑶。”
　　小妖头皮发麻，僵着脸问：“你果然想再挨一巴掌吗？”
　　于天浩走上前，深情款款地说：“你打我吧，只要别不理我。”
　　小妖一口血吐不出来，走上前冷着声问：“你搞什么鬼，有完没完，我没兴趣陪你玩。”
　　于天浩附耳过去轻轻地说：“我白担了这恶名，白挨了这巴掌，白湿了这双鞋，怎么着，也得捞点本回来呀。”
　　小妖沉呤半刻：“你想怎样？”
　　于天浩不露痕迹地弯弯唇：“你把我女朋友气跑了，怎么赔我一个呢？”
　　小妖泛起一抹讥笑，拿出钱包，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往他手里一放：“去金碧辉煌随便找几个小姐，多下来的还可以找个少爷。”
　　话毕，看也不看于天浩，拉起母亲的手便走。杜妈妈听不明白他们后来在说什么，以为于天浩一直在道歉。她嘟嘟喃喃道：“虽然他犯了错，但也不能一次机会也不给吧。”刚刚气归气，但这个于天浩总体条件还是不错的。如果能浪子回头，知错能改，那还是金不换的。
　　于天浩后阴魂不散的声音在身后又不合时宜地响起：“我追定你了，杜瑶。”
　　小妖脚步一滞，嘴唇抽了抽，就当那个人抽风了，甩甩头，拉着母亲走了。
　　事实证明，于天浩果然抽风了。当天晚上，他笑吟吟一脸诚恳地拎着两瓶酒上门负荆请罪了。当然，只是做给杜家二老看而已。他至诚至恳地检讨，自我批评，自我反省，自我保证。成功地重新赢得了杜妈妈的老芳心。杜爸爸在一番教诲后，看这年轻人孺子可教，对酌几盏后，也就既往不咎了。小妖冷眼旁观，看他在那里自我表演，自说自话，好不热闹。
　　她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话也懒得说一句，吃完饭，把碗一搁，回房将门锁上，不理会外面一室热闹。
　　接下来的几天，于天浩居然真的像模像样地扮演起男朋友的角色，成天两头往她家跑。小妖是可忍，孰不可忍，到最后忍无可忍对着他一阵咆哮：“你玩够了没有！”
　　于天浩摸摸下巴，微微笑：“没有，追到你为止。”
　　小妖抬起一脚，高跟鞋狠狠踢中他膝盖骨。于天浩触不及防，痛得连忙跳开。
　　小妖眉毛一扬，冷冷地说：“不要命的就尽管玩吧。”
　　“舍命追佳人。”于天浩摸摸膝盖，乌青了一大块，摇摇头回答。
　　在新年的爆竹声中，王清扬捧着电话甜蜜蜜地煲着粥，眉飞色舞，神彩飞扬，浓情蜜意，幸福之至。
　　小妖打开门，一看左手烟右手酒的生人，太阳穴嗡嗡作响，直觉将门关上。奈何于天浩一只狗腿伸了进来，小妖毫不客气地用力关门，狗腿被夹在中间，于天浩痛得吡牙咧嘴朝屋里喊：“杜叔，杜姨，新年好！”
　　这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姐妹们，到这里为止，卷一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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