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ke（1.三井篇）》暮冰朝雪

31、第 31 章

　　第三十一章

　　哼哼！我终于计划好了木暮生日的那天应该怎么过。我准备早晨在家里以给他一个惊喜为由骗他到图书馆，然后告诉他惊喜在家里。啃啃，我已经计划好了，当然，我要把它们偷偷写在纸上，好好计划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不足之处。这是我木暮亲亲的第一个生日，我当然不能怠慢咯！

　　仔细算算，还有五天时间就到了十二号，时间仍然很紧张。而早川的期末考试十号之后才结束，我自己还要做很多事情。

　　嗯，首先我要挑选两个蛋糕。一个大的，在我们游戏的时候分给大家；还有一个小的，留着晚上我和小暮……

　　嗯，然后还要准备漂亮的蜡烛，就在朋友们都离开以后，我们还可以来一个浪漫的烛光晚餐。我要让木暮看到我把他的名字写在漂亮的蛋糕上面，也许我最爱的木暮亲亲一高兴之下……嘿嘿。

　　啊，我不能再想了，我的上帝，木暮既感动又害羞的样子真是折磨死我了！感觉到鼻孔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流动，我感觉木暮就是上帝派来折磨我的人！

　　天啊，我不能再想了，我是在想什么！我看到木暮因为害羞而被染成绯红的皮肤，我感觉我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我的胸膛了！

　　“三井寿，你要淡定，要淡定。”我连忙狠狠地拍了我的心口一下，借由疼痛让我转回现实：“小暮的生日你还没有准备好，就开始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你一定要好好准备，小暮最近一段时间心情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当然，如果我的小暮心情好了的话，晚上我就可以……”

　　胸口的疼痛刚刚散去，我便马上开始继续自己的想法，尽管我时刻都能感觉到鼻孔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流动，似乎有点儿危险。

　　……

　　迈着大大的步子，我美美地回了家。回到木暮的老房子，我掏出了钥匙。

　　现在的小暮一定正在屋子里认真地学习，我想道。虽然现在是早晨，可这个紧张的家伙就是不肯放松。唉，真是的，他这个样子连带着我都担心，真应该跟这个家伙好好谈谈。

　　对，好好谈谈！如果谈不拢，我也要适当地使用一下家庭暴力。怎么说我也是一家之主对不对？而且嘛，家庭暴力该用就要用嘛！嘿嘿。

　　“快说，你到底跟不跟我回美国！”还没把钥匙放进锁孔，我便被一个粗鲁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到底跟不跟我回美国！我真不知道你在神奈川是怎么念书的，当初就是怕你到了美国不适应以后学习成绩下降，所以才让你留在神奈川。可是我才没管你半年，你的成绩就下降成这个样子，你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子放你在这里，是让你在这里念书，不是让你在这里胡混！你连重点大学都考不上的话，你有什么脸做我的儿子！不行，你必须要跟我回去，你的成绩居然下降成这个样子，我必须要在你的身边看着你。你要是下学期还敢这个样子的话，你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从这愤怒的声音中我知道现在正在发火的人应该是木暮的爸爸，这让我又回到了当年父亲陪在我身边的情景。我记得父亲那个时候从来都不会这样粗鲁地对我讲话，相反我总是在生气的时候对他吼。

　　我记得我一年级的时候，那个时候还不明白考试应该怎么答卷，便拿起笔在卷子上乱画一番。后来在全班同学都得了九十多分的情况下，老师青着脸让我把这张五十多分的卷子拿回去让家长签字。

　　然后我就傻呆呆地将都是红色叉叉的卷子拿给爸爸。

　　不过爸爸看了卷子以后，反倒摸摸我的头，说道，小寿如果把字写得再好看一点，爸爸就更高兴了。

　　直到几年以后渐渐懂事的我才知道，当时自己的那张卷子，答的有多么“智障”。现在我不记得那张卷子究竟错了多少道题，但是我记得那时候父亲的笑容分外好看。

　　“爸爸，我不能回去，下学期我一定会进步的，这次只是一个意外。我不想回美国，也不想去补习班，我这个夏天会好好努力，一定会赶上的！”

　　“你不跟我回去，你要在这里干什么，难道留在这里鬼混吗，你真是比你的弟弟还要不省心！你看看你的弟弟，我和你妈从来没操过什么心，就能次次考满分！你再看看你，你真是丢尽了我的脸，你让班主任把电话都打到了美国，你让我的脸放哪里摆！”

　　……

　　静静地在门口停着木暮爸爸的责骂，我没有听到木暮的声音。我知道他现在一定很难过，是的，我不在他身旁，他一定很难过。

　　我在迟疑我该不该进去。我希望我能给他依靠，但是我却害怕我的到来给木暮增加新的麻烦。

　　“快说，你快说你到底回不回去，你妈和你弟弟还在美国等着我，我就在这里住三天！真是的，原本以为你大一点了能让我省省心，没想到你这么会给我找麻烦！”

　　想到这里，我真的恨不得推开门去，指着那个过分的男人问他到底配不配当公延的爸爸。有这么一个懂事听话的儿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刚要去撞门，我的心突然狠狠地疼了一下。其实伤害他的，不是那个不称职的爸爸，而是我。我想，木暮今天一切的痛苦都是我造成的。如果不是我的出现，木暮现在依然是那个神奈川县全县第一的好学生。而他现在也不会在我的身边，而是在飘着十里书香的图书馆里！是我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是我的任性，夺走了所有属于木暮的幸福。

　　……

　　如今，我还能怪谁呢？罪魁祸首，是我一个人啊！

　　我笑了，感觉眼泪缓缓地从眼角流出来。摸摸瘪下去的裤兜，我才发现，自从我和木暮交往以来，我就再也没有抽过一根烟。我很想笑，我想笑这个无知的自己，我想笑这个狂妄又自己为是的自己，他曾经握紧拳头对全世界呐喊要给最爱的人最完美的幸福，却不知道只要自己不在他就可以拥有最完美的幸福！

　　我笑了，感觉我的眼前模糊了。我才发现，自从我和木暮交往开始，我的眼前看到的就都是幻象。我一直很傻地以为，只要我努力，我就不会离他太远；只要我们共同努力，美丽的世界就仍然是我们的。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在我踏入地狱这一刻，我们就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好孩子和魔鬼在一起，这个世界会大乱的。

　　是的，这个世界大乱了，我却还是那个满身污秽的恶魔，玷污了天堂最纯洁的天使。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呵呵，都是我的错，哈哈！

　　我是如何爱上你的我已经不知道了，在我知道的时候，我只能选择爱你，或者是更爱你。而你呢，你会选择爱我，还是不爱我？

　　可是，你却和我一样傻。我知道，你会对我说，这两个我哪个都不选，我只选我会更爱你。

　　于是我笑了，眼泪再次流下来。伸出手，想去握一只手来温暖自己，可是却握到的是漫无止境的虚空。

　　这还是我们一直追求的爱情么，这不就是我一个人任性的自私么？它什么都没有带给你，却将你推入了寒冷的深渊。你一直都用阳光温暖着我的冰冷，一直微笑着包容我的自私。最后，你的温暖消失了，却还是苍白地微笑着。

　　可是我，却不能这么自私了。

　　于是……

　　是的，分手。

　　-------------Part One，finish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