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ke（1.三井篇）》暮冰朝雪

30、第 30 章

　　第三十章

　　刚刚在老师的面前发泄了自己的怒火。回到了教室，看到同学们都在收拾东西准备放假，我愤怒的心情便平缓了下来。

　　教室里面已经有三五成群的人离开，而木暮一边收拾一边等着我。

　　“你不用等我，小暮，你先回去吧。我这里东西太多，你先回去收拾寝室，然后打电话给早川，他会接我们回家。”

　　“嗯，好。”木暮背起背包，然后问我：“你这里有收拾好的东西么，我帮你带回去？”

　　“没事，还没有。你先回去的话，就麻烦你帮我收拾一下我那里，如果时间不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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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暮走后我一直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想想现在我有多久没有一个人了。木暮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的确是幸福的，可是老师的话让我觉得，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木暮的爸爸说，他别的孩子也有希望。那么，如果木暮的成绩再次出了问题的话，他的爸爸是不是……是不是不会管他了？

　　唉，我真是个坏蛋！我抱住脑袋颓丧的想。我一开始就知道以后会这样的，为什么我还要让这件事情发生了呢？

　　现在，我是不是应该终止呢？我不希望木暮出现什么问题，如果要我等的话，我也不会介意。

　　于是我机械地将书都塞进书包里，像寝室走去。我很想把这个问题解决，但是我做不到；我很想像鸵鸟一样将这一切都视而不见，但是我不能这么自私。

　　刚要推开寝室的门，我突然听到木暮的声音。

　　“爸爸，这次考试确实出了一点意外，我还会再努力的，希望您能放心。”

　　“我真的有在努力了，爸爸，您不要跟我生气，下学期我一定会加油的。”

　　“爸爸，我不想在暑假参加补习班。我自己自学就可以了，参加补习班也没有必要……”

　　“好吧，爸爸，那就按您说的意思办好了，您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我站在门外听着木暮和家长的对话，忽然觉得心揪疼了起来。木暮对父亲说话，就像在与客人进行交谈，礼貌与客套的话中，甚至还有妥协。

　　我用力地推开寝室的门，然后把书包扔在床上。木暮看到我突然进来，显然是吓了一跳。但是我什么也没有说，摆摆手示意他继续打电话，然后我也拿出手机给早川打个电话。

　　“喂，早川么？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就来接我们吧，我们放假还去你那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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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傻瓜，你爸爸和你说什么了，脸像个苦瓜似的。”我故意将语气放轻松，装作不知道一样跟他说话。

　　“爸爸说，他要我暑假参加补习班……我觉得没有必要，而且这样的话我就要回爷爷奶奶不在的老房子里去住。那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才不要回去呢。”

　　“嘿嘿，那我也把我的东西搬到你的家里，陪你一起住就好咯。”我伸出一只手，搂住他的胳膊说道：“那，问题解决了，你现在笑一个给我看。”

　　“可是……”可是木暮的眼神还是黯淡了一下，我可真是看不下去了。

　　“可是爸爸真的很过分，以前的时候都没有说过这么重的话。还要我去补习班补习，这分明就是在质疑我的能力么……还说弟弟比我更优秀，真是太过分了！”

　　说着说着，木暮的声音便哽咽起来。奋斗以后结果仍然不理想，再加上亲人的不谅解，我想我能了解他的痛苦。

　　“亲爱的，听我说。”我在他的面前坐下，然后把木暮拉进我的怀里。伸出手，我用指肚轻轻抹去他眼角的泪痕。

　　“听我说，你是在为你自己活着，不是为别人。不是为你的父亲，也不是为我，所以你不要把任何人的话都当回事，只要你自己开心，只要你努力过，就好。”

　　“可是，寿……”大概是我的话触到了他脆弱的神经，木暮的眼泪流下来。他把脸埋进我的胸膛，用颤抖的声音说：“寿，可是我多希望我的成绩可以再好一点，这样我的爸爸就会对我再好一些。虽然我知道他现在更喜欢和阿姨的孩子，但是我希望他能知道我也是非常优秀的。我真的……我真的希望他能注意我，可以多看我一眼。而不是每个月只是在我的卡里存钱……”

　　轻拍着木暮的背，我只能说，我知道，我知道。

　　“我知道，亲爱的，这是一个意外，只是你太认真。”轻拍着木暮的背，我说道：“你有很多机会，会证明自己非常优秀。你只是这次出了突发事件，仅此而已。”

　　“寿，谢谢你，你总是对我这么好。我发现，现在有你在我身边，我变得脆弱多了，可是也比以前快乐多了。”木暮从我的怀里探出头，然后把他的眼泪在我胸口的衣服上蹭了蹭：“你以后一定不可以离开我，不然我一定讨厌死你，我一定讨厌死你了。”

　　“小暮。”听到他的话，我觉得全身升起一阵暖意。

　　“我的小傻瓜，其实，我只是和你玩玩而已。”再次伸出手指，我轻轻为他抹去眼角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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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12日是木暮的生日，还有一个多星期就要到了，我在心里悄悄地数着。

　　今天我骗木暮我要和早川一起研究一种鸡尾酒的调制，所以就暂时不让木暮去酒店了。我告诉他我第二天早上只要下班就会回到他的老房子里来，木暮同意了。

　　“早川，12号就是木暮的生日了，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现在吧台没有人，我看着早川胸有成竹地将各种颜色的酒倒在一个杯子里，连忙问他这个问题。

　　“12号你们可以出去玩啊，或者你做一顿好吃的饭菜给他咯。你有没有听过，想要抓住一个男人，就要先抓住他的胃。不仅你是男人，小暮也是啊。”

　　我点点头。早川的话说的也对，这几天我们在木暮的老房子里面都没有怎么正经吃饭。早川没课的时候我们还能饱饱口福，但是早川不在的时候，我们一般都使用方便面解决的。

　　“你说的也对啊，早川，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哎。唉，真是的，昨天我们做方便面的时候，我还把它给煮成了面汤，真是太逊了。”

　　早川听了我的话以后，皱了皱眉，然后又耸耸肩，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然后说道：“我早就知道你是烂泥扶不上墙，所以我只有爱莫能助咯。”

　　早川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眼都没有看我，倒是闭上眼睛细细的品尝了一口他刚刚调制出来的上等鸡尾酒，然后做出一个陶醉的表情。

　　哼！我很不满地拿起一瓶酒精度数极高的白酒灌进早川的鸡尾酒里。

　　“啊呀，我的‘雪国天使’！小寿，你真是一个不乖的孩子，哥哥可一点都不喜欢你了！”

　　“少肉麻，快说，怎么样才能迅速地提高自己的厨艺？你说不说，你要是不说，我就把这杯酒全都灌下去，让你好好享受一把！”

　　“……”

　　“你说不说！”我把加了料的上等鸡尾酒逼近他的嘴巴，看他还敢不说！

　　“唉，我说小寿，哥哥说你想不开你还真的想不开了。你可以这样啊，叫几个朋友到小暮的家里开一个PARTY，之前的准备工作我来做就好了，毕竟让我对牛弹琴还是困难了点儿。”

　　哼！我白了早川一眼。那个家伙逃到摆了一堆果酒的地方开始调制，避免扫到台风尾。

　　而我也懒得与他说话，最近小暮的心情总是不太好呢，我要想个办法，让他开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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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寿啊，最近我看小暮心情好像不太好的样子，那天我去你们家，他都不愿意说话呢。”早川递给我一杯柳橙汁，他自己却拿起一杯鸡尾酒，小口小口地啜饮起来。

　　“是啊，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小暮的成绩又下降了，看到他的样子，我真的很心疼。我知道他已经努力了，但是却改变不了事实。”

　　“早川，你说我这么做是不是错了？我明明想要给他幸福的，可是他自从遇见了我以后，失去的东西似乎要比得到的多很多很多倍。”

　　“也许木暮并不会这么想呢。”早川直视着我的眼睛，他的眼睛深邃而又有神。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啊，我耽误了木暮。虽然木暮没有说什么，没有后悔和我在一起，但是我还是觉得心里很难过。一想到他因为我，就不会有一个好的前途，我真的很讨厌我自己。”

　　“别这样，小寿。这一切都不是你造成的，你们互相在一起支持彼此，是你们的幸福。”

　　其实我知道这一切确实是这样，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责怪自己。自从拥有小暮以后，我不能不为他设想，也不能不为了我们的未来设想。我忽然发现我一下子变得脆弱了，我似乎在担心很多，有太多的事情放不开，也许是我根本不想放开。

　　可是我的执念，已经影响到了小暮。

　　“小寿，我们来安排一下好不好。木暮的生日快到了，我们要好好准备才好。”把一杯柳橙汁推进我的怀里，早川走进一对饮料中间。

　　点点头，我走到早川身边忙碌。我知道他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我知道他是我的好朋友，但是我真的很……

　　我承认，我真的很不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