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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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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天靖赶到皇后所在的房间时,门外已经围了许多人,容澜也皱着眉头站在门外,他看了一眼状况,还是先进了屋里去看皇后。
“怎么回事,皇后现在怎么样了。”
白珊正在皇后身边给她诊治,皇后身下的垫子上也已经布满了血迹,听到皇上问话,也顾不得行礼了,一边忙着手头上的事情一边说道:“皇上,方才皇后娘娘摔道动了胎气,龙胎恐怕是保不住了。”
皇上一把抓住白珊的肩膀:“别管孩子了,先救皇后再说,太医呢,去宫里叫太医没有。”
常禄海此时也正好从外面回来,听到之后回话道:“皇上,前去皇宫叫太医实在是耗时,微臣记着这大佛寺附近正好住了一位太医,恰巧今日休沐,已经叫侍卫们去请了,应该马上就能到了。”
云天靖大声说道:“那就再去催,让太医快些来!”
“皇上。”皇后虚弱地喊了一声。
“朕在,皇后你想说什么,同朕讲。”云天靖低下身来,握住了皇后的手。
皇后此时身子虚弱,讲出来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皇,皇上,这孩子臣妾,吃了好多苦,好,好不容易才保下来,开始,开始健康长大了,一定,一定要保住啊。”
说完之后,皇后就疼得晕了过去,白珊从随身的药箱里又拿了些药丸出来先给皇后服下。
“你给皇后喂的什么?”
白珊也是一副被吓傻的样子:“回,回皇上,是一些恢复元气的药,奴才给皇后用些,不然可能撑不到太医过来。”
“看好皇后,不然朕拿你试问!”
云天靖从房间里出来,想着到屋外透一口气,结果刚刚出了门口,几个大臣就从外面迎了上来,一位大臣进谏:“皇上,此事与安嫔娘娘脱不了干系,谋害龙嗣依律例可是大罪,还请陛下圣裁。”
“请陛下圣裁。”其他几位大臣也附和道。
容澜就站在一边,看着云天靖的眼睛说道:“不是我,等皇后醒来你们就会知道。”
云天靖捏了捏眉心:“此事等皇后醒过来再说。”
大臣连忙回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搁置啊,不论真相如何,安嫔之罪,定然不能姑息,想必此女子是个不祥之人,会影响我洪靖国运啊。”
安嫔入皇宫时,就因为曾经是柏朔王朝后裔这一身份而遭到众臣质疑,还是云天靖凭着一己之力保了下来,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大臣们自然要旧事重提。
“朕说了,一切等皇后醒来再说!”云天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直接回了自己方才呆过的禅室,常禄海一路跟着。
“常禄海,你跟朕说,方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常禄海行了一礼之后回道:“回皇上,大佛寺后面有一处,有一株千年的银杏树,寺里的人说昨日刚过一场秋雨,银杏树叶撒满地面,及其地优美壮观,所以两位娘娘都前去观赏,后来不知怎的皇后娘娘就摔倒了。”
“当时在场的都有谁?”
“回皇上,两位娘娘的随从都在身边不远处候着,注意到声响的时候,皇后娘娘已经倒下了,前面发生什么,倒是没有人看到。”
云天靖朝着椅背倒了下去:“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安嫔是不是在外面,叫她进来吧。”
容澜进来的时候,宫裙上还沾了好多泥土,应该是刚才不小心蹭上去的,她进来之后,先是沉默了一阵,然后说道:“皇后娘娘,是自己摔倒的。”
“你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说了些什么。”
容澜扯了扯嘴角说道:“皇后在教导我,说我在后宫里整日没有妃嫔的礼仪规矩,就连出了宫都不顾皇家的礼仪,非要和你同乘。”
“只有争吵吗?”云天靖问道。
容澜听了这话,顿时有点委屈,但还是咬咬嘴唇忍住了:“你不信我?那也是你的孩子,我再怎么样,也是不会伤害的。”
“那你是说,皇后拿龙嗣,来栽赃陷害你吗?这个孩子,宫里人都知道,这一胎,她可是吃了不少苦。”
容澜听到这儿反而笑了出来:“是,臣妾就是说皇后陷害于臣妾,那皇上你信吗?”
“常禄海!给朕进来。”云天靖朝着外面吼了一声。
“奴才在。”常禄海一路小跑了进来。
“差人将安嫔送回承嘉宫,给朕看好了,没有朕的吩咐,不准她出承嘉宫。”
“这……”常禄海有些为难地看了看两人。
容澜直直地看了云天靖片刻,发现他并未给自己任何眼神之后,才轻轻地笑了一声:“我自己能走,回去就是。”
“娘娘,您慢点,这昨夜才下了雨,山上路滑!”
容澜出来之后,一个人在前面走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山下等候的马车上,待过了一会儿,常禄海才从后面气喘吁吁地跟上来。
“娘娘,您可千万当心身体呀!”
把轿子的帘子拉起来,容澜朝着常禄海说道:“你要亲自把我绑回去吗?”
“哪里的话,奴才得跟圣驾同行,来交代一声,便差人送娘娘回去。”常禄海跟一边宫里的侍卫交代了几句。
“那就请娘娘先行回宫了。”
容澜这才回了轿子里,没再说话了。
常禄海又回到禅室的时候,云天靖正拿了茶壶准备倒水,他赶紧上前接过了茶壶,待倒好水之后递给了云天靖。
“皇上,方才明明是在帮安嫔娘娘,怎么不跟娘娘说呢?”
云天靖饮了一口茶:“罢了,容儿本就是个倔强的人,以后她就会明白的。”
有人来报皇后已经苏醒,云天靖便就先过去探望,到了屋子时,皇后正侧身躺着,脸上还挂着泪珠,看见皇上进来之后,让白珊慢慢把自己扶着坐了起来。
“皇后,还是先躺下吧。”
“陛下,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云天靖把皇后揽在了怀里,轻声问道:“皇后,你摔倒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臣妾当时正跟,正跟安嫔妹妹在树下聊天,也不知怎的,突然就觉着一阵心悸,脚下也不慎打了滑,是臣妾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皇后这样说着,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此事你也不要太过自责,想要孩子的话,以后我们两个也还会有的。”云天靖沉默片刻又继续说道,“当时只有你和安嫔两人,此事还需你向外人解释一下。”
“应当如此。”皇后把头埋在云天靖的怀里,叫人也看不清她说话的表情。
大佛寺条件毕竟简陋,所以当天一行人便都赶回了皇宫,皇后滑胎的事情早已经传进了后宫中,刚一回到宫内不久,六皇子生母冉妃就过来探望。
“姐姐,我听说你今日摔倒全都是因为安嫔那狐媚子,可不能轻饶了她。素日里就从来不把您放在眼里,这次倒好,还伤了皇嗣,任凭陛下对她再好,这次也没法袖手旁观了吧。”
皇后回道:“摔倒也是我自己的事,和她却是无关。”
“皇后,这个时候你就别为她说话了,我知道身为后宫之主,为了后宫和平,总是要舍弃掉一些东西,但是,您也还是一个母亲啊,这次事情怎么说也多多少少和安嫔有点关系,而且,也总要有一个负责的人啊。”
皇后把手轻轻搭在小腹上,这里早上还曾经有个鲜活的小生命:“这孩子,和我怎么也有个三个月的母子情分,现在突然失去了,我也实在是没有心思再去想别的事情了,冉妃妹妹,我有些乏了,想休息一下。”
“那妹妹就先回去了,我带来了补身体的药参,就放在外面的隔间上。”
冉妃娘娘退下之后,皇后挥退了左右,只留下白珊一个人在近前,朝着她说道:“昨夜差你去做的事情,办得不错,我身边还缺一个大宫女,以后就跟着我吧。”
白珊自然是露出喜色:“多谢娘娘。”
自两日前,皇后知道要去大佛寺一事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盘算,这些时日腹痛地越发厉害,她心里也清楚孩子应当是保不了几天了,便想出了这样一个计策。
白珊因为明面上是太医院的医女,自是可以每日出入宫外,皇后便让她去了丞相哥哥的府上,将自己的一封亲笔信交给哥哥,请哥哥安排几个信得过的大臣同去大佛寺,等事情发生之时添油加醋,将事情闹大。
之前容澜刚刚进宫时,那些提出异议的老臣们,虽然因为三皇子的出声,已经多年未再提及此事。但是今日再发生了皇后没了待出声的嫡子,在那些老古板看来,自然会是一件影响国家气运的事情。
只要有些人再在朝堂上煽风点火一把,肯定安嫔作为柏朔王朝后人一事会再被提起来,到时候皇上想要保住她向没事发生一样可就难了。而且安嫔的性子皇后这些年来也看的清楚。
皇上为了国体,势必会向百官妥协些许,而这些妥协自然也是心高气傲的安嫔所不能容忍的,到时候两个人之间一定会发生嫌隙,自己要做的,就是加把火。
皇后想到今日,自己醒来之后皇帝对自己的关心不过如此,却老是想着要怎么帮安嫔减轻罪名,不禁冷冷地笑了起来,既然如此,她也要为自己打算起来了。
皇后出行后流产一事,自然在朝堂上也有着不小的风波,当时正式陆铭锋刚刚被封为宰相,权势正盛的时候,追随者也是众多。
都不用许铭锋亲自开口,众位臣子们就都纷纷上奏,又将几年前安嫔刚刚入宫时的旧事重提起来,云天靖看着座下这些臣子,思绪万千。
当时容澜初进宫时,为了能让她顺利地进入后宫,他确实曾经向朝臣们妥协,就是在那时将皇后的兄长提拔起来的,也对一些其他妃嫔的本家加以重用。
所以短短几年间,许铭锋才能坐到丞相的位置,其他朝臣也是,也才会在今天,更有底气地在朝堂上说出这些话。
对于朝臣们的上奏,云天靖并未回答,朝上陷入了一阵静默,正当有大臣又走到殿中间要说话时,云天靖摆了摆手制止他:“行了,此事朕会处理,皇后也说了此事与安嫔无关,不过当时安嫔确实在场,未有尽好保护之责,朕会让她自省,跟皇后道歉。”
说完之后,云天靖也没管殿中的议论声,就退了朝,直接去了承嘉宫。
自昨日在大佛寺,云天靖让安嫔一个人回宫之后,他还未过来见过安嫔,云天靖看着承嘉宫门前的护卫,是他昨天吩咐要看好,不让人出入的,他对常禄海说道:“门口这些人都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