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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何人黄雀何人蝉 ...

  •   胡儿花这极富创意的解说仿佛已经锤死自家师父白日宣、淫,更让小白想一头撞死的是,跟在胡儿花后面的,除了黎夜,还有个黎望舒!

      原来白钧此行并非只是寻小白,而是来同狐独山谈合作的。黎宸钰将他扣在山上,又召了黎望舒回山,商谈妥当之后才将人放出来。黎望舒知小白也需参与其中,黎夜自然暂时无人照管,便过来接他回山,不想就撞见这么刺激的戏码。

      那贼道士只是从容不迫地穿好衣服,也不帮她解释,反而还用情意绵绵的眼神盯着她瞧,进一步坐实了归鹭岛的开宗祖师思郎心切,话没说上两句就干柴烈火情难自已。

      小白硬着头皮走到“识趣”回避到树丛后的三人面前,两只小的脸红得像糖葫芦,黎望舒却憋着笑:“原来姑娘要去寻的,竟是这样的同伴。恕我冒昧叨扰了。”

      “我……那个……不是……”她只觉得越描越黑。

      黎望舒简单解释了来意,黎夜本不愿回去,却听闻那位道长造访狐独山,竟是同他爹黎崇琰有关,便拧巴地答应暂且先回去。

      二狐一兔离了小岛,小白走回树下,贼道士却悠然自若地托着腮,一双眼睛笑得勾人:“姐姐,伤口疼。”

      “疼疼疼。搞半天你就不是来寻我的。你跟黎宸钰爱谈什么谈什么,别把我扯进去!”小白恶狠狠掐他的胳膊。

      “疼……”白钧不躲,却垂着眼轻喊了一声,那样子实在委屈极了。

      小白也觉得自己下手重了,撇撇嘴道:“先给你看伤。”

      “你不怕被误会了?”白钧转眸一盼,眼中那丝委屈又立刻变为笑。

      “人都走了,该误会都误会了,还能怎么着?”小白没好气儿道,“还要不要我给你看?”

      “要。”白钧麻利儿地又解开上衣,露出后背上好几道新旧不一的伤痕。

      “怎么弄成这样了?”小白一边擦药,一边又忍不住心疼问。

      “少了姐姐作保,自然九死一生。”白钧道。

      “叫你和我赌气不打声招呼就跑了,留书也不说清楚去向,我想找你都找不到。”小白气道。

      “嗯,是我不好,不许生气。”听听,有他这么道歉的?

      “你到底是去做什么了?”小白问。

      “你还记得荒石泽那只尸虞吗?”白钧反问她。

      小白回想一片刻:“你是说吃了你师伯的那只?”

      白钧点头:“我在捕杀蜃蜈的途中,正好得了些尸虞的线索,便一路追踪,后来顺藤摸瓜发现他和狐独山失踪的大殿下都为相柳所操控,所以前来狐独山同黎宸钰商洽。”

      “相柳?”小白不禁蹙起眉,神情复杂。

      难道是她猜错了?相柳不是……

      “怎么了?”感觉到她擦药的动作停下,白钧回头投过来探寻的目光。

      “没什么。”小白摇了摇头,一时不知如何去问。

      “姐姐如今已能引气回元,药材也已寻齐,当初的约定已经达成,不知姐姐可愿再助我一事,同我一起去诛杀尸虞,为师伯报仇?”白钧问。

      小白愣了愣,坐到他面前,正色问:“小道士,她是不是我很重要的人?”

      白钧沉默了一阵,缓缓点头。

      小白低头想了半晌,又道:“从前的事情,你同我说明白好不好?你总不跟我说清楚,我连你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

      白钧望着她笑了片刻:“等这件事办完,再同你说可好?”

      “现在说不行吗?”小白不满抗议,“你总不说实话,我很不高兴。”

      “从前的事情,说上七天七夜也说不完,可眼下得着手准备去伏杀尸虞。听话,事情办完我再同你好好讲。”白钧道。

      “你拣要紧的说不就好了?”小白嘟囔道。

      白钧望着她,桃花眼里尽是狡黠的笑:“从前伴了姐姐二十余年,你却不肯看我一眼,不肯过问一句,我心中的委屈,怕是七天七夜都说不完。”

      小白看不透他这笑容,迟疑片刻还待追问,他却握起她的手,轻轻按到胸口上,玩笑的眼神逐渐深邃,潮湿得如同归鹭湖幽深的水:“姐姐,从前你在这里扎了一根刺,动得急了,是很疼的。等这些杂事了结,姐姐再替我轻轻拔下来,可好?”

      火修的体温总是烫的,眼神也是热的,小白不敢和他对视,低头道:“好。你同我生气也好,拌嘴也好,就是不许再对我说谎。”

      白钧的眼眸又复明亮:“好。我从来不对姐姐说谎的。”

      小白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拿他没辙。

      接下来的几日,白钧同小白一起试验他研究出来的新术法。

      尸虞与小白同属水,她那点三脚猫功夫显然杀伤力有限。白钧琢磨了一种符,将巨量的火灵与水灵灌入同一张符中,中间用风灵隔开。启用符纸之时,将风灵迅速抽出,水灵与火灵剧烈碰撞的瞬间,整张符纸就爆炸成一大团极烫的蒸汽,不管是属水的尸虞还是别的什么,都得烫得面目全非。

      白钧给这符起名为金风玉露符,小白琢磨了一阵,问:“这名字不好,风有了,水有了,火呢?”

      白钧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笑意深沉:“一腔真情,炽烈如火,都在这里。”

      小白嘁了一声。就他花花肠子多,真当她不知道这名字是化用了哪句诗?

      小白怕这金风玉露符得很,一开始死活都不愿意揣身上。毕竟试验的时候就炸过好几回,虽然贼道士都是隔得远远地灌入灵气,又设了重重防护的阵法,就这样她归鹭岛半数的草木都烫枯了,好生生的宝地如今面目全非,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

      好在她睡觉的那株山梨树还留着。这贼道士也好笑,小白叫他去镇子里住,他不去,叫他在山洞里凑合休息,他也不去,就拣了她旁边的一根树枝,自在地靠着睡觉。

      “小心掉下去。”小白一晚上担忧地睁了好几回眼,终于忍不住开口。

      白钧原本怡然自得地侧卧小憩,听她出言提醒,微微睁开眼对着她懒懒地笑。

      “你又不是蛇,爬树上哪里睡得安稳?去洞里睡吧,小夜在那里留了个草窝。”小白又劝。

      他又笑着望了她几眼,然后闭目轻喃:“不去。姐姐是蛇,我是狸奴,都在树上。”

      小白无奈地叹了叹气:“掉下去了我可不管你。”

      “假蛇才会掉下去……”他迷迷糊糊的声音被夜风吹散。

      还真别说,一连几日,这没长尾巴的贼道士,真是稳稳当当没掉下去过。倒是小白这长了尾巴的,在五绝山的时候掉过一回,在陈家村又掉过一回。

      ========

      又过了几日,狐独山的两只狐狸正在密谈。

      此前白钧造访狐独山,声称应黎璎姬所托,前去寻找黎崇琰的下落,追踪到相柳以其妻子的魂魄为要挟,将他化为不生不死的妖物。白钧依据蛛丝马迹推断,相柳操控他人,依靠的是一种特殊的魂器,他为不断壮大势力,自然需要打造更多的魂器。其中一种名为厄孽砂的材料最为难得,是轮回井中的亡魂长年侵蚀井壁而成,百年方得一捧,于旁人无益,但对以魂魄为修行根本的妖物则是炼制法器的绝佳灵宝。

      四百年前相柳祸乱地府,损毁轮回井,撞塌罗酆山,最终为雷霆都司重亥诛杀。一些妖物趁乱涌入抢夺了些许厄孽砂,有些已炼制成法宝,有些还尚未来得及使用便被天界和地府追回,剩下的辗转于世多年,不知去向。

      这位复生的相柳行迹神出鬼没,白钧将线索拼接起来,他的确抢夺过几样厄孽砂锻造的法宝。而三界之中,亦有地下黑市,名曰妖市,鱼龙混杂,不论仙妖人兽,如有不方便亲自出面的,都在妖市上匿名交易。此次拍卖中竟有一捧纯净的厄孽砂,为了抬价,消息造势颇盛。若相柳确需此物锻造魂器,那么他很可能会出现在妖市上,至于是买还是抢,就不得而知了。

      白钧用调查的结果与黎宸钰交涉,由狐独山出力伏杀相柳,一来可解救被控制的狐王黎崇琰,二来凭借捉拿相柳的功绩,日后黎璎姬逆天之行若是东窗事发,也好将功抵过。而白钧所求,则是借狐独山之力,诛杀相柳及其麾下的尸虞,替他师伯报仇。

      这几天狐独山遣百兽去核实他所提供的线索,也证实丹元宗确有一位鸩青长老,长年在外云游寻找意外殒命的师伯下落。而之前黎宸钰在雨师庙抓回来的三个丹元宗修士,也证实了白钧的身份。白钧凭师叔的身份压人,又以三寸不烂之舌一通忽悠,那三人发了毒誓不得泄露与此事有关的分毫消息,黎宸钰也已放人。

      而他所谓的“应黎璎姬所托”,也恰好同之前小白声称黎璎姬与他们在盛京会面,是托他们留意黎崇琰的下落相符。不得不说这两人沆瀣一气坑蒙拐骗多时,已经心有灵犀不谋而合了。

      “三哥,此去你定要多留心那位鸩青道长。”黎望舒将所得的消息再三思虑,心中总是难安。

      “你是说那两人又在算计?”黎宸钰自然对白钧毫无信任可言。

      “小白姑娘应是没有这样的心机。”黎望舒微蹙着眉,不自觉地在手中轻拍着折扇,“可那位道长,明知此去伏杀相柳十分凶险,却不回丹元宗求助,反倒要我们出力帮他报仇,偏偏我们还无从拒绝,当真是好算计了。”

      那贼道士向来歪理一筐,他分明是要借别人的力,可说起来反倒像送了狐独山天大的人情。黎宸钰心中早憋着不爽,听黎望舒如此一言,忍不住冷哼一声:“各取所需。他要是以为就这样可以卖我狐独山一个人情,就是痴人说梦。”

      黎望舒摇摇头:“我总觉得他还在谋划什么……”

      “你是说他和相柳勾结,想引狐独山入瓮?”黎宸钰问。

      黎望舒又细思良久:“可我实在想不出他这样做的理由。”

      “那不如就把白蛇扣在山上做人质,也不怕他耍什么诡计。”黎宸钰向来喜欢单刀直入。

      黎望舒想了想,摇头一笑:“凭小白姑娘的本事,寻常法子困不住她,除非撕破脸皮用捆妖索将她绑起来,可那样就无从再谈合作了。”

      两只狐狸又沉默对坐许久,最后黎望舒忧心忡忡道:“总之三哥此去定要多留心。”

      黎宸钰点头:“好,那就劳烦望舒替我守好狐独山。”

      ========

      数日后黎宸钰亲率狐独山所剩不多的一半精锐,与白钧和小白一同前往妖市。

      妖市三年一开,地点不定,神仙鬼怪汇聚一市,有私底下交易的,也有托万宝阁拍卖的。

      这万宝阁由来已久,据说背景复杂,故而敢承托各种来历不明的宝物。当然也有个别豪横硬抢的,不过总的来说,还算稳妥。

      这次拍卖的厄孽砂本是烫手山芋,它于寻常妖物无益,正适合那类连普通妖物都惧怕的以魂为食的极恶之妖,这类妖物中最为臭名昭著的,就是那只四百年前祸乱地府的相柳。

      但是阁主摩罗却毫不担忧会引来相柳抢夺。

      摩罗到底所属何族,他自己也说不清。他父亲是巡守天宫的神兽貔貅,母亲却是即翼泽的赤鱬鱼妖,他外貌随母似鱼,性子却随父贪财。

      摩罗因为父亲的缘故,隐隐知道些内幕。四百年前重亥授命只是将相柳擒回,可他却不听号令彻底诛杀,因此他受那五世轮回的惩罚硬生生给加到了十世,且每世皆不得善终。而那相柳末路穷途爆丹而亡,的确是死透了的。

      十三年前重亥归位,天界也未遣其再度擒拿相柳,反而由得他下界报恩去了。由此可见近年再传的相柳复生,不过又是小妖借其名号造势。这种事情四百年间就没消停过。

      所以贪财的摩罗承接了这笔买卖,并且造势抬价。毕竟卖价越高,他的抽成就越多。反正地府某些中饱私囊的家伙偷挖厄孽砂拿出来卖,也不是头一回,至于那位卖家到底还有没有别的目的,他就懒得关心了。

      这次的妖市开在一处地缝废墟。

      四百年前这里本是一座城镇,因地裂而陷入地底,四周是断壁颓垣,头顶是刺天层崖,一线夜空之中,星月微光被遮挡在外,唯有谷底憧憧鬼火,森森阴气中透着群魔乱舞的喧闹,倒真不愧妖市之名。

      小白原以为从前同白钧游历山川,探险妖穴,已然见识过世间各种奇景异色,万没想到妖市竟又是另番光景,新奇得要命。

      黎宸钰带着手下已在拍卖场附近埋伏妥当,白钧这贼道士仿佛因为有人替他卖力,悠闲得很,见她兴致盎然,干脆就撺掇她一同闲逛。

      妖市热闹非凡,交易灵宝的,流通消息的,贩卖人口的,甚至还有将废墟中的陈年枯骨妆点起来挂上牌子当门童招揽生意的,魑魅魍魉熙熙攘攘,比盛京城的街市纷乱百倍。小白四处乱看,白钧只说是怕她走丢了,也不问她的意见,就一直牵着她的手。

      街口有一只双头猪妖说书讲笑话,两个头相互拆台斗嘴,引得围观的人不住捧腹,丢下奇奇怪怪的小物什打赏。

      小白乐呵呵地听了一阵,丢了颗在西州军营里偷的红宝石,转头对白钧试探着玩笑:“你说他这两个头都吵翻了天,相柳长了九个头,那得是什么感觉?”

      “兴许,会疯吧。”白钧毫无破绽地笑,“姐姐这般好奇,过会儿等黎宸钰捉住了相柳,你仔细瞧便是。”

      两人又逛了会儿,小白虽知有大事要办,可有这贼道士在身边,他风轻云淡的,她自然安心。反正她纳戒里可是揣了一大把金风玉露符的。

      她转悠着买了一串糖葫芦,兴致勃勃地就着幽幽鬼火一看,糖里裹的哪里是山楂,居然是眼珠子,吓得忙抛了出去,差点砸到人。

      白钧忍住笑,说是要安抚她,便带她到街边一处卖磷火灯的铺子前,正待挑一盏,却忽然顿住。

      小白牵着他的手,明显感觉到他微颤了一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头去看灯。那一排八盏青磷鬼火灯上题了些似乎是字的符号,每盏一字,字大如斗,她却一个字都看不懂。

      “这写的是什么?”小白好奇问。

      白钧看了看灯,又疑惑地瞟了眼卖灯的小妖,摇了摇头,正待牵着她离开。

      “救命——接住我!”一个惊恐而清脆的女声从头顶传来。

      二人抬头一看,却见残破的屋顶上有一位娇小的紫衣少女,正往他们中间掉下来。

      白钧立刻将小白的手放开,略往后撤步,那少女“咚”的一声就掉到地上,从那声短促的“啊”听来,摔得不轻。

      小白目瞪口呆,那少女却一骨碌坐了起来,抬头用一双妖俏的大眼睛望着白钧,娇嗔地埋怨:“这位哥哥好狠的心,竟然都不接住我,还往后躲!”

      白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家有悍妻,自当避嫌。”

      玲珑小巧的少女眼珠子一转,看了看小白,轻盈地腾起来,仿佛水雾一样悬在空中围着二人转了一圈,又凑近白钧问:“哥哥分明是个道士,哪里来的悍妻?”

      白钧似乎求助一般看向小白,可小白被他那句“悍妻”给噎住了,尴尬地杵在原地,也不替他解围。他立刻有些不高兴,沉着脸一展玉扇将少女越凑越近的脸挡开。

      少女仍旧越过扇子盯着他贪婪地上下打量,那眼神直勾勾的全是媚意,甚至还轻浮地嗅了好几下。见白钧不为所动,她又围着小白飘了两圈,笑嘻嘻道:“原来哥哥是姐姐的禁脔,怪不得身上都被蛇气浸透了。”

      一句“悍妻”已然把小白噎得够呛,这句“禁脔”更是把她好容易组织起来的语言给噎了回去。

      少女促狭地攀在她肩上:“蛇姐姐,道士哥哥虽然好看,但是玩久了也会腻的。我拿我的相好同你换,好不好?”

      小白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她知道别的妖大都比她纵性,不想竟然放浪形骸到这种程度?

      “这可不成!”小白连忙拒绝。听到这话,白钧才似乎高兴了些。

      “有什么不成?我的相好也很好看的!”少女嘟着嘴撒娇。

      “嫣儿,眨眼不见,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一个青衣男子从人群中走了过来,玉质金相,俊美狭长的眼尾挑出一抹妖冶的邪魅,分明是一副十足的妖孽相,眼神却过分温吞而缺了风情,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

      少女见了那青衣男子,欢快轻盈地腾飞到他身边,坐在他臂弯里,抱着他的脖子转头对小白天真烂漫地笑:“蛇姐姐你看,我的相好真的很好看。都说淫蛇、浪狐,你跟他都是蛇妖,一定能玩得尽兴,这个道士哥哥你就换给我嘛!”

      说罢,她又贪婪地盯着白钧瞧。

      “开什么玩笑!”小白简直要被这突破尺度的对话给吓哭了。她从前接触过的女妖,也就是红蕊和天养,人家在这方面是比较随意些,但也不至于这般淫言浪语。

      “嫣儿!”那青衣男子也无可奈何地轻喊了她一声,又对他们颔首致歉,“二位见谅。”

      “柳哥哥,你就让我换几天。等我玩够了,再把你换回来,好不好嘛?”少女抱着男子的脖子娇痴地央求。

      “我们走。”小白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拉起白钧扭头就走。

      白钧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几眼青衣男子,便跟着小白一同走开,那少女在他们背后嘤嘤地撒痴,所幸没有再纠缠,反而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然后看向手中的一物,似乎是一片骨头。

      “我……那个……呃……”小白真是悔极了出来乱逛,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贼道士却一直不说话,似乎因为被当街调戏很是不悦。

      二人走回拍卖场附近,那场地在一处倒塌的废墟中央,四周有一些残破的建筑,黎宸钰和他的手下就藏匿在那些建筑里。此时拍卖已然开始,但还未轮到那捧厄孽沙,台上台下喊价抬价的很是热闹。

      小白组织了半天语言,终于支支吾吾道:“你别不高兴了,我刚才不是不帮你解围,我不知道妖是这样的……有些吓懵了。”

      “无事。”白钧心事重重地摇了摇头,“姐姐玉魄冰心,自然没听过这样的污言秽语。”

      这时,厄孽砂终于被几只小兽捧上了场,拍卖师是只五彩斑斓的鹦鹉,八面玲珑将气氛调动得高涨,更有专门助兴敲锣打鼓的,四周乱哄哄的全是叫喊声。小白紧张地环顾四周,既怕那相柳来,又怕他不来。

      “我们先走。”白钧忽然抓紧她的手,逆着人潮往外走去。

      “你不管黎宸钰他们了?”小白大惑,一时不知他临阵脱逃,是否是一早就算计好要给狐独山挖坑。

      “有些不对劲。”白钧沉着脸,拽住她往外急走。

      这时,空中传来隆隆噪音,如百车狂奔,小白抬头一望,窄如一线的天空中,出现一大群乌压压的鬼车鸟,鸣叫着往拍卖场俯冲而下。

      在人群的惊叫声中,那群鬼车鸟却突然折转方向,往小白和白钧的方向扑来,其中最大的那只有如一栋小楼,贴着人群挥动巨翼,疾风压倒了一大片人,伸长脖子张口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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