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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荒石迷踪故人影 ...

  •   “小道士,我看你那本《妖兽志》,横公鱼不是什么凶狠的灵兽,你师伯应不会在那里遇险吧?”小白一边御气而行一边问。

      “横公鱼性情温和,同它们生在一处的天虞却不好对付。”白钧回道。

      “天虞?这大家伙我俩搞不定吧?”小白瞪大眼睛,“你也不说回门派搬点救兵?你这位师伯既然有女儿,那她的道侣呢?他一个长辈,为何不亲自来寻?”

      “他是我爹爹。”白钧沉默了一阵,回道。

      小白想起他说过他爹爹早已自尽,连忙闭嘴,忽然又觉得不对:“唉?你师伯的道侣是你爹爹,那他们的女儿不就是你姐姐吗?我好像有点绕晕了。”

      “我是养子,师伯不认我。”白钧平静地看向她,“她,也不肯认我。”

      “为何?”小白大奇。

      白钧看了她半晌,低声笑道:“许是我不讨她喜欢吧。”

      小白耸耸眉,心想:这小道士生得好看,对人体贴细致到挑不出错处,更绝的是性子丝毫不温吞怯懦,反倒狡猾得让人摸不透底,这般有意思的妙人,竟还会讨不到人的喜欢?

      “呃……你也不必在意,兴许有的人就是你对她越好,她越觉得没劲,偏喜欢欺负她的,哈哈。”小白尬笑着安慰。

      “是么?”白钧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我可能讨你喜欢?”

      “呃……”他这话问的,小白哪里好回答个是或不是,连忙往前一指,“前面是不是荒石泽?好像……不大对劲啊?”

      远处的荒石泽倒真的是一片荒石泽,除了荒石,四周的草木皆尽枯萎,憧憧枯枝仿若鬼影,幽幽湖水混浊不清,整片大泽弥漫着浓浓死气,哪里像是能栖居灵兽的地方?

      白钧皱眉远观片刻,嘱咐道:“事有古怪,小心些。”

      二人放缓了速度,警惕地落到湖边,白钧四顾细看一圈,又俯下身去,将手掌轻触在水面上,神情难得的有些凝重。

      “这里……还有鱼吗?”小白警惕着四周,见他久未有其他动作,问道。

      白钧站起身来,将手净了,摇头道:“不似还有活物。”

      “那怎么办?”小白问,“之前看到上游有个小村子,我们要不要去那里问一下?”

      “也只好如此了。”白钧仍旧蹙着眉,又神色凝重地看了许久湖水。

      漳州地近南荒,山高林深,地广人稀。这座小村位于荒石泽上游,九泉河的一道分支从山谷间流过,狭长的梯田一层一层往山丘上累去。如今秋收时节早已过了,田地荒芜,也弥漫着些许死气。破败的房屋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山丘上,不少都已空置,天气寒凉,屋外也未见有人影。

      小白与白钧分头去问了问,除了问到大约五六十年前,河水就开始变得古怪,庄稼也生长不好,也问不到别的信息了。

      “那怎么办?别的地方还有横公鱼吗?你师伯也未必就来过这里,我们不如先去别的地方找找?”小白问。

      白钧若有所思地看着脚下的河水:“她未必来过,只是那荒石泽……”

      小白见他似乎时分在意那片古怪的沼泽,便提议道:“那我们回去再仔细察看察看吧。”

      白钧又沉思良久,神情复杂地点点头。

      “这位道长……请问……请问你可会治病?”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二人回过头去,却见到一个颤巍巍的老妇人,拄着拐杖既害怕又期待地看着他们。

      “老妇的孙子从秋天起就一直病着,已经两个月下不来床了。求道长救救他吧!”老妇人眼眶含泪,竟是要跪下去。

      白钧连忙扶了她一下:“老人家无须多礼,小道略通医术,不过得先看过病人才好定夺。”

      老妇人又连声道谢,白钧示意她带路。二人跟在后面走着,小白见他这道貌岸然的样子,悄悄打趣:“你这是良心发现了?”

      “这是何意?”白钧不解。

      “我就没见你干过一件好事,这会子倒想起来自己是修仙的了?”小白揶揄道。

      白钧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姐姐这话好生没理。许巍城与山蜘蛛勾结,我将之正法。鹊山狌狌作乱,我将之灭杀。恭州那老贼鱼肉一方,我小惩大诫,哪件不是好事?”

      这贼道士向来歪理一套一套的,小白才不接他的话茬,只满面嘲讽地笑而不语。

      二人在老妇人的带领下进了一处破旧农舍,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正躺在木板床上,骨瘦如柴,面容枯黄,天气虽寒,却只盖着两张满是破洞的薄被。

      老妇人满面忧色地站在一旁,门外有个小一些的女孩子正扒着门框好奇地朝里瞧。

      白钧替那孩子细细地把了脉,不禁眉头深锁。

      “还……能救吗?”老妇人见他神色沉重,焦急地问。

      白钧随即面色舒展,温和微笑道:“自然能救,这孩子只是先天孱弱,又受了些寒气,累下了病根。”

      说罢,他拿出一瓶丹药给老妇人,仔细嘱咐几句,又贴了几张温火符在四周。

      老妇人感恩戴德地又要拜他,被他扶了起来,仍不住感谢:“多谢道长!多谢道长!老妇就是看道长同那位红衣仙人穿得相像,这才大着胆子问了问,原来你们真的也是仙人!”

      白钧自得鹊山之行以后,一直身着红衣,小白听他讲过丹元宗尚火尚红,此时听那老妇人所言,心有所感,望向白钧。

      白钧也略感惊讶地抬头看她一眼,随即又慈眉善目地问那老妇人:“老人家,您说的那位仙人是男是女,何时来过此地,可否详说?”

      老妇人见恩人相问,自然有问必答。

      这村子名为陈家村,陈氏先祖为躲避兵祸而逃难定居在此。此地虽然荒远,九泉河也年年泛滥,他们居在山丘上,开垦梯田,倒也无大碍。更有下游的荒石泽,水草丰美,虽有怪鱼的传言,但抵不过泽中鱼类肥美,村中人时常捕捞,日子活得尚算温饱。

      可不知从哪年起,捕鱼的村民就开始频频失踪,更有人见到八只怪手的巨虎在那泽畔不知是在吸食什么东西,场面十分阴森恐怖,后来便也无人再敢去荒石泽了。

      四五十年前,九泉河虽不再泛滥,这河水却发了古怪,水草逐渐枯萎,连带着用水浇灌的庄稼也长势渐弱,孩童老人的身体也变得越发孱弱。

      彼时这位老妇人尚且年幼,一病不起了小半年,家里人皆以为无药可救,村里却突然来了一位红衣的女仙人,替村民们治好了病,便往荒石泽的方向去了,此后再也无人见过。

      再后来,这河里的水草鱼类都消失无踪,庄稼长势也更为萎靡,村人的身体也日渐衰弱,许多人便搬离了村子。剩下的,大都是些不便搬迁的老弱病残。

      听完老妇人讲述,白钧神情严肃地思索了好一阵,这才对老妇人微笑道:“多谢老人家相告,我们这就告辞了。”

      说罢他行了一礼,示意小白一同出去。这时老妇人又追出门来,急声问:“二位仙人可是要去那荒石泽?”

      白钧点点头:“既有古怪,自然应当仔细查看。”

      “仙人可要当心啊,他们说那荒石泽里——”老妇人顿了顿,满脸惧色,“有鬼!”

      白钧微笑道:“老人家不必忧心,修仙之辈,自当以驱逐邪祟,庇护苍生为己任。”

      白钧带着小白离开农舍,小白忍不住在背后损他:“你丹元宗修仙,难道不是为了卖丹赚钱?”

      “既是做生意,自然要广结善缘,口碑载道方能财源广进,姐姐这般聪慧,岂能不知这个道理?”贼道士大义凛然的面具立马摘了。

      “你师长若知道你这样说,怕是要扔你到丹炉里去,把你这贼道士烤成个道士干,串在架子上暴晒个十年八年。”小白嬉笑道。

      白钧笑了笑,示意她停下来,又施了个隐身术同她藏在路边。小白不明就里:“她说的那个红衣仙人就是你师伯吧?既然荒石泽现在还是那副鬼样子,未得治理,想来她应该就是在此处遇害了。下落既已寻到,如今那里也没鱼给你抓,不如我们去下一个地方,赶紧把你那方子上炼制解药的东西凑全吧?”

      白钧沉默着摇了摇头。

      “你是想把她的尸骨寻回去吗?”小白试探着问。

      “年岁久远,尸骨自然是寻不回的。”白钧看着她,思忖道,“不过,兴许能替你寻些别的。”

      “啊?”小白正全然摸不着头脑,白钧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小白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朦胧月色下,方才门外那个小些的女孩子正顺着河岸往下游走去,怀里似乎还揣着什么东西。

      二人远远地尾随着,小白又忍不住低声问:“我们跟着她做什么?这就是个普通孩子吧?”

      “她身上的死气比旁人略重,她的哥哥受死气侵染,一病不起,大抵也是受了她的牵连。”白钧蹙眉道。

      “啊?你不是说他只是受了寒气吗?”小白问。

      “服过丹药自可驱除,何必同那老人家说明,徒惹她担忧?”白钧回道。

      “哦。”小白点点头,心想这人虽然说话总是真假参半,倒也未必都是坏心。

      小女孩轻手轻脚地出了村子,又独行许久,越近下游,河水中的死气便越发浓重。她行至一处水湾,终于停了下来,对着河面上一片倒塌的断树乱枝轻声喊道:“阿泷,你睡了没有呀?”

      似乎有什么东西浮出水面,接着是枝叶窸窸窣窣的声音。小白借着月光远远瞧去,仿佛是一个人正从河面上的乱枝间钻出来,半截身子还泡在水里。

      “我给你带了吃的。”女孩蹲在水边,将怀里的馒头递给那人,“今天有两个仙人来给哥哥看病,我偷偷拿了一颗仙丹出来。”

      “小汕子,你怎么能偷哥哥的药呢?”那是个人嘶哑虚弱的男声,“快拿回去吧。”

      “没有关系的呀,有好多颗呢,你吃吃看嘛。”小女孩央求道,“再不吃药,你的尾巴都快烂了!”

      “都是命数。这两年若不是你时常送些吃食,我也早该魂归湖泽,同亲人团聚了。”那人嘶哑的声音分外温柔,“只是我现在这副模样,嗓子也坏了,不然还能唱支曲子报答你的恩情。”

      小白看了白钧一眼,做了个“横公鱼”的口型。白钧点了点头。

      “我不要你死!”小女孩仍旧执着地求着,“这是仙人留下的药,奶奶说她以前生病就是仙人治好的,你就吃吃看嘛!”

      小姑娘满腔真诚地又哭又求,那条被称作“阿泷”的横公鱼不忍见她掉泪,到底拧不过,只能将她偷来的丹药服了。小姑娘脸上立马阴雨转晴,拖着半丝亮晶晶的鼻涕笑嘻嘻地看着他:“阿泷呀,要是你的病治好了,一定是条最漂亮的鱼。”

      横公鱼苦笑着替她擦掉了鼻涕,柔声道:“要是小汕子早生几十年,一定能见到我好看时的样子。我的亲人们也同我一样好看,我带你到水底下去做客,我们一起唱歌给你听。”

      “我也可以去到水底下吗?”小汕子睁着大眼睛问。

      横公鱼点点头:“我会仙法呀。嗯……小汕子老喜欢在外头疯跑,在日头地下晒得这样黑,都不好看了。我们一起去摘些水草,给你编一顶小帽子可好?帽檐上再挂一些五彩的小螺壳,小汕子满山跑起来的时候,叮叮咚咚的,一定很好听。”

      “好呀!好呀!”小汕子欢乐地拍着手,“那我也要送阿泷一个东西。我送什么呢?嗯……我送你一只稻草编的小鸟,好不好?”

      “好呀。”横公鱼也学着她的样子,微笑着轻轻拍了拍手,“小汕子送过我稻草编的小蜻蜓、小蝴蝶、小蚂蚱、小蝉,还没有送过我小鸟呢。编小鸟好难呀,小汕子会不会编得很丑呀?”

      “才不会,我编得可好了,奶奶和哥哥都夸我呢!”小汕子不服气。

      横公鱼同小汕子又轻言轻语地聊了一会儿,然后让她回去早些睡觉。小姑娘不高兴地撇着嘴,横公鱼轻柔地拍了拍她的头:“小孩子不好好睡觉,是会长不大的,早些回去吧。”

      小汕子不情不愿地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回村子去了。

      见小汕子走远,白钧往前走了过去。小白在一旁看着不免生出恻隐之心,知他要取横公鱼的眼珠,连忙拉住他的袖子:“这条鱼不是坏妖,你还是……”

      白钧微微一笑:“姐姐无需为难,我自有计较。”

      小白跟在他身后往那处水湾走了过去,那鱼却并未入水,待得二人走近,竟平静地问:“二位可是来诛我的?”

      小白暗吃一惊,借着月色仔细看去,更为诧异。那条横公鱼半截身子从漂浮的断枝间探出,虽是个瘦弱男子的模样,身上的皮肤却已溃烂大半,半边脸颊腐烂得隐隐可见白骨,一只眼睛如同白色的浓球嵌在腐肉中,另一只完好的眼睛中,青碧色的眸子正倒映着澄净的月光。

      “并非是要赶尽杀绝,不过小道需取阁下的眼珠一用。”白钧客客气气道。

      横公鱼看了他片刻,莫名微笑:“我如今也是苟延残喘,自然无力反抗。你们既是仙门修士,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这时,横公鱼忽然抬起右手,用尖锐的指甲对准完好的那只眼睛:“如若不然,我现在就把这颗眼珠毁了!”

      白钧气定神闲微微一笑:“阁下有何需求,不如详说?”

      横公鱼又警惕地看了二人许久,见他们暂无其他动作,右手仍扣在眼珠上,将前因后果缓缓道来。

      荒石泽远离人境,山灵水秀,横公鱼自古便栖息在此。他一族性情温和,不善争斗,但与天虞比邻而居,借他威势,也过得十分平静。

      这天虞乃是一只八足猛虎,性情虽略微急躁,却并不凶暴,长年来护着这一方安宁,也算得半个水伯。

      随着天虞日渐老去,他的身体日衰,神志也渐渐昏聩不清,竟开始极度贪恋起人世,不愿就此化归天地。后来,他从路过的小妖口中打探到妖市的存在,跟着小妖的指引一路寻去,在那妖市之上抢了一块能使人长生不死的宝物,似是大妖相柳的脑髓。

      天虞服了脑髓,身体却没有重复健壮,反而受到死灵怨气的侵染,日日哀嚎不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渐渐的,天虞迷失了神志,为了缓解这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的痛楚,竟然开始捕杀起自己守护多年的横公鱼。他不止掠食他们的肉、体,甚至还掌控了吸食魂魄的邪法。而那些被他吸食的魂魄,虽可一时缓解他的痛楚,却又不断增强着他对魂魄的渴求,反过来加倍折磨于他。

      横公鱼被他当做禽畜圈养起来,而这只叫做泷泫的横公鱼,同几只健壮的同伴逃了出来。其他同伴都沿着九泉河逃难远离,泷泫却不忍抛下亲人,一直躲藏在附近的水系,亲眼见到山明水秀的家园,一日一日变成漂浮着残魂怨气的死泽。

      这期间,有一位红衣的女修到来此处,她原本见到天虞此番光景,自知不敌,却不愿就此离去,潜伏在附近许久,最后竟偷偷潜入水底想要接近被囚的横公鱼。可她是火修,在水底行动不便,不慎被天虞擒住。

      天虞彼时还残存些理智,见她是丹修,便将她一同囚禁起来,强迫她炼制化解死气的丹药。可是那丹药对他几乎毫无用处,几个月后,天虞终于在死气的折磨下,化作了不生不死的尸虞,狂性大发,吃掉了所有的横公鱼和那个女修,之后便不知去向。

      尸虞离去后,整个荒石泽的残魂久久不散,最终竟然聚合成一团巨大的怨灵。因他们生前被一直囚禁,死后也不可离开,便一直困在水底。但是这团扭曲的怨灵身上浓重的死气,却依然不断侵蚀着周围的水泽山林。

      泷泫知道亲人的几片残魂就在这怨灵之中,却也无能为力,只能每夜在泽畔不断地唱着族中流传的安魂古曲,徒劳地想要度化他们。

      随着水泽死气愈发浓重,泷泫的身体也开始腐化,一日,他受不了水中死气的侵染,慌不择路地逃进岸边的一处雨洼中。那雨洼很快便干涸了,就在他仅剩的鱼皮也快干裂溃烂的时候,小汕子发现了他。

      小姑娘心地纯善,也不惧他半人半鱼浑身溃烂的模样,只当是山中一个受伤的动物,便跑回家里取了小桶,一桶一桶河水往雨洼里倒去。

      泷泫被小汕子救活,虽知那死水会逐渐腐蚀他的身体,却也无计可施,只能重新回了河里。小汕子发现这条大鱼不见了,急得日日在附近哭泣寻找。

      泷泫心中不忍,便自河中现身相见。泷泫目睹亲人受困惨死,小汕子自幼父母双亡,两人皆心有缺憾,小汕子时常带着简陋的食物来探看,泷泫便陪着她说些有趣的事情,日子久了,二人就渐渐结下了深厚的感情。

      可泷泫深知自己命不久矣,一来不忍亲人的残魂仍困在水底,二来也担忧死气继续蔓延下去,小汕子和陈家村里的人会深受其害,体弱命短。所以,他只有一个要求,不论是度化也好,驱除也罢,只要白钧能让那荒石泽的怨灵解脱了,他就把唯一的这颗眼珠奉上。

      白钧听完泷泫的讲述,久久不言语。小白已经习惯听他定计施策,便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暗自唏嘘。

      过了许久,白钧仍未说话,小白正犹豫着要不要问问他该怎么办,他却忽然冷笑一声:“腾蛇的脑髓是个宝物,相柳身上的东西可不能乱吃,当真蠢得可笑。”

      “如何,二位可愿意同我做这个交易?”泷泫问。

      “我若不愿呢?阁下可能一直扣着这颗眼珠?”白钧反问。

      “那我现在就毁了我的眼睛。”泷泫一脸决绝。

      “那你也不过是白白失去眼睛,于我并未有何损失。”白钧平静地回道,“你既有同伴逃脱,我去寻他们便是,总比镇压怨灵来得稳妥。”

      泷泫瞬间面色如土,小白不忍道:“小道士……”

      白钧转头对她柔柔一笑,又看向泷泫:“不过我姐姐心慈,她既有意相帮,那我就应了你的请求。”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白支支吾吾道,“如果太危险了,我们还是……”

      “可以一试。”白钧又对她一笑,然后对泷泫道,“阁下需知,我若要强取,你未必就能留得住这颗眼珠。记得我姐姐的恩情便是。”

      泷泫正色道:“二位若能化了那怨灵,莫说一颗眼珠,便是拿了我这条命,我也绝无怨言。”

      白钧淡淡一笑:“荒石泽附近的山川地势,阁下自然最为熟悉,这些时日还请劳烦多多指引。”

      “自当效劳。”泷泫顿了顿,恭敬伏身一拜,“多谢二位涉险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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