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语》芥末兔子

122、第一一七章 暗香盈盈清歌近

　　你到底要被过去牵绊到什么时候？

　　她曾经无数次的这样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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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楸瑛可以说是急坏了。
　　玲珑忽然晕倒，接着就是失踪，硬是拉着绛攸找了一下午，直到清水小榭的前面，才发现那金发少女一脸无趣的坐在门廊的边上，打着哈欠，望着天。
　　“你跑到哪里去了！？”他怒气冲冲的走上前去，被吓了一跳的玲珑险些摔进池塘。
　　“呀！”
　　“你就不能小心点吗？”看到她失措的表情，楸瑛的神色稍稍平缓了一些，他低头握紧她的手，轻声道，“你就不能小心点吗，吓死我了。”
　　“堂堂的蓝楸瑛居然被我吓到，”她眼眸微微扬起，“真是受宠若惊啊。”
　　“少来这套！”楸瑛不冷不热的瞪了她一眼，看到她手上一条条细细的红痕，担忧道，“你受伤了？”
　　“不是啊，大概是不喜欢贵阳的天气，有点过敏什么的。”快速的将话题一笔带过，玲珑浅笑，“对了，怎么没看到和你在一起的那个李绛攸呐？”
　　“……”忽然想起自己拖着他一道出来找玲珑，找着找着，那吏部侍郎就不知所踪了。
　　楸瑛的表情瞬间微妙起来。
　　“我……好像把他弄丢了。”他小声道。
　　“唉，果然楸瑛没有我一天也活不下去啊。”她笑着摇了摇头，“我这就去帮你找他。”

　　绛攸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在皇宫中迷路而死。
　　虽然歌弦就跟在自己的身侧，但是凭借他的自尊心，是怎么都不可能去问路的。
　　早知道就像平时那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跟在别人身后就好了。
　　站在梁柱上的少女神色迥然，忽然脑后轻轻一痒，接着被吓了一跳的歌弦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哈哈。”笑得前仰后合的玲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脸惊恐的李绛攸，随着时间的推移，脸上的温度也越升越高。
　　“玲珑大人。”红家少女一脸羞愧，似乎在下一秒就要冲出去切腹自尽。
　　“抱歉抱歉，你们两个太认真了，让我实在忍不住了……”她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看着绛攸，“楸瑛在找你呢，要不要我带你过去？”
　　“……”
　　她转头看看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还有啊，你这么鬼鬼祟祟的真的让人觉得很别扭呐，就算藏也要藏好一点吧。”
　　“我……小人实在是……小人……”
　　“还是一个小孩子，不过很可爱就是了。”玲珑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毫不客气的拽着绛攸的胳膊，“走啦，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
　　手足无措的歌弦呆呆的站在原地。

　　“别拉着我啊！”绛攸挣开了玲珑，冷漠的视线在她的脸上轻轻扫过。
　　那个眼神让玲珑一愣，竟然忘了要跟上去。
　　“怎么了？不是说蓝楸瑛在找我？”绛攸奇怪的回过头去。
　　“没什么……”她笑了笑，走上前去。
　　“……”

　　绛攸不知道的是，她的思绪早已飞到了许多年前，那个俊朗冷傲的少年，站在风里，漠然的蓝色双眼，有些火爆的脾气，时不时嘴角边一抹淡淡的微笑。
　　黑暗地牢，那男子眉眼的温柔成了她一生的痛楚，可是，眼前站着的青年，却不是那时的胭玥。
　　李绛攸和蓝胭玥的感觉很相似，到底哪里像，玲珑始终说不上来。
　　胭玥和明昊有八九分的相似，却没什么书生气，这和李绛攸简直是南辕北辙。

　　出神了老半天，才发觉自己被李绛攸带去了后宫。

　　当然状元是不会分辨出这到底是哪里的，对玲珑而言，她忽然也没有了说笑的心思。
　　“你那个小随从看上去挺喜欢你的。”她笑意盈盈的瞥了一眼绛攸，却未在状元的脸上看到任何变化。
　　“你在说什么啊？”他一脸无辜。
　　又是一个迟钝的家伙，难道这是红家的特质吗？
　　玲珑抓了抓脑袋，叹了一口气，“跟我来就好了啦。”

　　入夜，一个银白色的酒瓶，里面装着月总是会给她送来的清酒。

　　就是这一点，是只有她才有的特权，玲珑没有告诉楸瑛或者其他的蓝家三兄弟。

　　贵阳的天气似乎总是让玲珑觉得很不舒服。
　　她怀念天池山的风，她怀念玉龙城中的歌声轻语，她怀念九彩江温暖的江水。
　　轻轻哼起那熟悉的歌谣，玲珑惬意的闭上了眼睛。
　　这歌声是望月教给她的，她很喜欢那悲伤中充斥着温柔的曲调，听到身后瓦片轻轻的响动，她无奈轻叹，微微侧过脸，眉宇间掠过一丝轻笑。
　　“睡不着？”
　　本想偷偷走过去的男子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流露出警惕的神色来。
　　“堂堂的清苑太子，难道会怕我这样一个区区的女流之辈？”
　　这样的话让静兰淡定的站立在原地，他有些好奇的微微挑起眉梢，“我听说北方边境的狐妖会用自己的歌声来安抚野兽和树木，你的歌声就好像它们一样。”
　　玲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这么晚了不回去，就在这里坐坐吧。”
　　她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静兰当然没有过去。

　　玲珑继续轻轻哼唱着那首歌谣，月夜下的男子眼神带着微微的怔愣，清秀的容颜之上，明亮的眼睛，静静地注视。
　　“那歌词是什么意思？”
　　终于，静兰忍不住问道。
　　“传说妖狐中最强的一个，曾经爱上了一个人类，从此，他所爱的便不再是蔚蓝的天空，璀璨的繁星……他选择追随那人类女子的歌声与足迹，一直走到很远的地方。”
　　玲珑的眼睛很亮，带着憧憬，仿若天际的明星。
　　“可是，狐妖和人类的爱情确是永远无法被应允的，那个狐妖的族人却不能放过他……他们追杀他一直到天涯海角，在那里，狐妖用自己的生命见证了一生的承诺。”
　　“他们被埋葬在雪原的冰川深处，永远沉睡，直到再次遇见彼此的那一天。”
　　她的声音轻若清风，静兰不觉得出神了。
　　玲珑却回首一笑，“不过，也不过只是一个传说故事而已。”
　　静兰静静地看着她，忽然道，“我知道你对刘辉做了什么。”
　　她没有说话。
　　“艾草似乎并不让你感到很舒服。”他的声音很低，“我也听说了一些事情。”
　　“如果你真的对这一切都很清楚，你就不应该这么上来，太子殿下。”
　　“我早已不是清苑了。”静兰握上干将的瞬间，感觉到它轻微的鸣叫。
　　“他们相信你的程度，远远要比相信紫刘辉的部分来的深得多，所以……”她忽然收住了语声。
　　“能问一个问题吗？”
　　“你可以问，答不答在我。”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她笑了，“为什么问这个？”
　　“你并没有自己的理由出现在这里，”他神色凝重，“而且，蓝楸瑛他似乎也并不希望你在这里。”
　　“你以为我是谁？”玲珑瞪了他一眼。
　　“……”
　　“其实我挺喜欢你弟弟的，他并不讨厌，但是……你似乎最近和十三姬走得很近呐，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
　　静兰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奇怪，他别扭的转过了脸去。
　　“不想说就算了。”
　　玲珑嘟哝了一句，眯起眼睛，望着远方的星辰。

　　“对了，有件事情要你看一下。”
　　静兰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瓶，“你是上官家的出身吧，能分辨出这是什么吗？”
　　“让我闻这个……”
　　拔出瓶塞嗅了嗅，玲珑皱眉，“这个你从哪里弄来的？”
　　“这个你就别管了，你能分辨出这是什么吗？”
　　“我见过这种药，不过不是在上官家……”她敛去了笑意，“这是红邵可给你的吗？”
　　“老爷？”静兰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这是前些日子想要谋害小姐的刺客武器上用的。”
　　玲珑神色一紧，正色道，“这是红•影家族惯用的毒药，我也只是见过一两次而已。”
　　静兰无心问她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这种毒药，他将小瓶在手中握紧。

　　“那个叫做歌弦的女孩子是怎么回事？红家用这么小的女孩子来做杀手，未免有些可笑了吧。”
　　玲珑瞥了他一眼，好像在深思什么的静兰脸上并未看到任何奇异的神色。

　　“我们做个交易吧，玲珑小姐。”静兰忽然开口了。
　　“交易？”
　　昔日太子的眼神悠然，“我保证蓝楸瑛会回到玉龙，十三姬也不用继续呆在这里，如何？”
　　玲珑瞥了他一眼，“你在拿我开心吗？”
　　“你知道那些幽灵刺客吧？”静兰淡淡的道，“保护刘辉，解决掉那些人的首领，我就实践我的诺言，如何？”
　　她吃惊的看着他，“你相信我？”
　　“你暂时还没有给我太多理由让我不要相信你。”
　　远处的星空，启明星在远处闪烁不定。

　　——好，我答应你。

　　她听见自己这样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