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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多来,其实李绾和窦铠亲热的次数并不多,上一世因为李绾排斥的缘故,两人真正发生关系也是在好几年后,这一世他虽然不介意,但是他父王一再含蓄地交代,他如今年纪还太小,若是过早地同了房,对以后身体不太好,也长不太高。

      再加上窦铠对他虽然十分亲昵,但也没有再进一步的举动,近来有时实在情难自禁,也只是互帮互助,但是这次数都十分克制,一个月也就一两次。

      当窦铠第一次握上他那小东西时,李绾就知道再装聋作哑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他按住了窦铠的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眼角绯红还要强装冷静道,“你、你已经知道我是男儿身了吧?”

      窦铠微微有些愣住了,不知道李绾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说这个事情,他心里自然是清楚的,但是他一直没有点破过,毕竟这是欺君之罪,背后牵扯的人和事太多,而他并没有想得那么麻烦,他觉得他既然娶了李绾,李绾便是他的妻子,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

      过了许久,窦铠也没找到自己该说什么话合适,只讷讷道,“我不介意。”

      即使李绾心里知道,但真正听窦铠说出口,还是忍不住心里一悸,一时热血上头,都想把自个全交到了他手里,只可惜窦铠自制力太好,互帮互助完便拉被子睡觉了。

      李绾不知道的是,窦铠瞧见他那副意乱情迷躺在他身下任他予取予求的模样,只觉像一把野火般早席卷了全身,只差将最后一点理智烧得精光。可他还是觉得现在的李绾太小了,还没到及冠的年纪,过早地同房对他的身体没有好处,尤其是他还是在下面的那个。

      他为了李绾的身体着想,还是偷偷找老大夫做了很多功课。

      却说转眼到了十五,李昱和窦铠便都离京了,临行前李昱亲自到平国公府登门拜访,往自己舅舅周延能对两个儿子照拂一二。

      实际上周延比李昱年纪大不了多少,周皇后也就这么一个胞弟,两人关系一直交好。周家在前朝便是公侯世家,天子能够顺利打下江山,与周家背后的支持莫不相关,当初天子也正是为了得到周家的支持,才委屈了自己的心上人,娶了周家的嫡长女,并许下封后立太子的话。

      当然,最后天子也实现了,只不过时移世转,天子再也不是那个顶着皇族后裔、虽满腹雄才热血却苦无实力的小年轻了,他变成了坐拥天下的天子,背后有一众跟他打下江山的老臣的支持,所以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上几代的恩怨孰是孰非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清,但是李绾早已再清楚不过地认识了一个道理,天家的道理,从来都是强者的道理。

      自大年初一过后,王皇后也的确没忘记给窦铠挑美人的事,天子也算默认了,紧赶慢赶,也比窦铠一行慢了一个月才将一众美人与赏赐送到凉州。

      据传回来的消息,窦母对王皇后的赏赐那叫一个感恩戴德,恨不得拿自己命卖给皇后娘娘以表忠心。不过这个暂且不提,让李绾高兴的是,据说窦铠自回到凉州后基本所有日子都一头扎在了军营里,平日里几乎再没回过窦府。

      窦母虽有不满,她还想着抱孙子呢,可是窦老爷子和窦父都发了话,窦铠这个年纪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孩子有这个志气最好,窦母甭说帮上一把,就更不要扯后腿了。

      窦母再怎么横,窦家还是窦老爷子和窦父说了算,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可惜王皇后赐的一众美人没了发挥作用的余地,整天还在窦父飘来飘去现眼,直让窦母心口疼。

      再说李绾在京城,因着李圆年纪还小,还是请了专门的先生与他授课,为了避人耳目,刺绣女工之类的也学了一些。这样一来,他自己便显得越发闲了。

      在凉州他还能和窦母斗法,捣腾出许多事来瞎折腾,可是在京城,天子脚下,盯着他的耳目实在太多,不能如在凉州那般随性,而且以他现在的位置,怎么做都容易惹来麻烦,最好便只能啥都不做,可啥都不做时间一长就差点都快把他给憋坏了。

      平国公世子周岚时常来找他,他是李昱的表弟,但与窦铠年纪相差不大,按辈分来说算是李绾的表舅。周岚是这京城里远近闻名的纨绔子弟,都到了及冠的年纪,可还没个正形,整日和一众狐朋狗友招猫逗狗的。

      可即使如此,这京城倾慕周大公子的少男少女也能排满整整一条长街了,无他,只因周岚生得好看、家世又好,随随便便一身白衣打马过市,便能收到无数香囊手帕,偏偏周岚还来者不拒,眉眼斜飞,一副风流不羁的模样,让满京城的少男少女越发倾慕了。

      李绾知道自己这个小舅舅其实是很有几分才干的,只是平国公府作为周皇后的娘家,被王皇后和太子一系所不喜,他便也没有什么经世理国的想法,当一个优哉游哉的纨绔子弟,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在上一世,李绾去世时他这个小舅舅也还是好好地活着,而他也一直对他挺好的。

      这天李圆也不用上课,周岚来寻两人,说要带他们去京城里耍。李绾没有换上男装,只是带了一顶纱笠,李圆扎了两个童子髻,穿的也是女童装,不过看着也十分可爱。

      却说周皇后一家的模子就是好,不管是李昱还是周岚的父亲,当初都是京城出了名的美男子,如今周岚和李绾,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不过,李绾在京城露面少,京城百姓很少有人没有见过,但是以李昱的模样和凉州来的传言,都道这凤阳公主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周岚骑着一匹白马,李绾和李圆坐在后面跟着的装饰华美的马车里。李绾也不知道周岚是什么喜好,特意给他们的马车装了许多鲜花和流苏珠宝之类,而且只要每天出去,这鲜花必定都是新换的新鲜的。

      用周岚的话来说,漂亮的女孩子就是要用这些漂漂亮亮的东西,这样看起来十分的赏心悦目。不知道是不是放飞自我的缘故,李绾觉得他这个小舅舅对美有种特别的执念,而且特别喜欢将这种执念放到他自己和他们两兄弟身上。

      周岚将两人带到了来仪酒楼。来仪酒楼不算京城最大的酒楼,但是位置好,位于金水河畔,河两旁杨柳依依,一座汉白玉拱桥连着河对岸,河岸路边鲜花似锦,河里不时能看到白鹭水鸭。

      而且这来仪酒楼不仅仅是酒楼,酒楼一层的大堂有个台子,每天中午都有说书的,晚上有唱戏或者歌舞节目,再加上环境风雅,酒水也特别出色,向来都是京中一众纨绔子弟爱来的地方。

      只要找个位置好的包间,拉上门扇环境清静,打开又能看些热闹,包间还有软塌,有吃能睡有酒,时不时还能叫人弹个小曲,那些纨绔子弟们向来一混就能混个整日,周岚就是其中翘楚。

      而这桥对面就是花街杨柳、秦楼楚馆之地,每到晚上,丝竹弦乐之声不绝于耳,河上也会有很多划船,灯火灿烂,热闹得紧。

      酒楼的伙计明显对周岚熟得很,瞧见他立马将他们引到了早定好的雅间,到时里面早有两人散漫地喝酒候着,小厮在一旁伺候。

      两人瞧见周岚,也是熟得很,都没起身道,“子游,你又来晚了,得先自罚三杯——”

      周岚也没推辞,潇洒地自罚三杯,才与两人引荐了李绾兄妹。这两人其中一人身着云白锦纹长衫,容貌清雅俊秀,是安阳侯世子谢允,另一人则艳若桃李,尤其一双桃花眼风流多情,身着云蓝长衫,则是司徒幼子杨玦。

      李绾觉得周岚交友倒真是物以类聚,一个个莫不都是按脸来凑的,不过在他看来,这些人都带着一副贵族子弟华而不实的感觉,压根不及常年在战场上磨砺的窦铠英俊。

      他心知周岚能带他和李圆见这两人,定都是他的知交好友,再加上他本就不是女子,也不是太讲究男女大防,进来后便除了斗笠。

      两人不由愣怔,很快回过神来,杨玦笑道,“坊间传闻公主风采,不及真人十之一二。”

      李绾对自己容貌倒没有太大自觉,毕竟他又不是真正的女子,对容貌也不是那么在乎,而且也不喜欢对他的外貌评头论足的,因而不禁蹙了蹙眉。

      这些人虽然都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但也个个都是人精,几人很快便发现了李绾的不喜,杨玦也不在意,没有太大诚意地笑着道,“在下僭越了。”话虽如此说,但一双风流的桃花眼瞧着李绾的眼神越发灼热,让李绾越发有些不喜。

      周岚知道自己这大外甥的脾气,再加上人又是自己带出来的,只好出来打圆场,又是喝酒又是让众人听大堂评书的,恰好这评书讲的正是窦家边疆杀敌卫国的故事,一时倒缓解了尴尬。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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