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荣耀》鬼**生

26、深陷危机

　　阿伐塔沉吟：“我说的你也不会相信，正好你在这里，有机会接触到米安玛人和绿星人，你可以亲眼判断他们是不是你想的这样。你接收的是提摩星的教育，你所接收到的信息，是提摩星政府希望你接受到的。”
　　“我不了解他们，但我了解提摩星，”兰斯洛打断了父亲的话，“您在用整个星系的安全打赌。即使他们不会随意使用寂灭，侵害其他星球。提摩星就不会因为你们的脱离而震怒吗？以您现在的兵力可以撑多久？可以撑得到您制造出寂灭吗？您在把三颗星球的平民驾于战争之上。您为何认为您有这样的权力？”

　　阿伐塔的目光严厉了起来。
　　“即使死亡，也要战斗。”他站了起来，“让我来告诉你提摩星对我们做了什么。当尼利亚被淹没在战火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你从未见过我们的母星繁荣和平的样子。65%的房屋，被污染的水源，空气，三分之一的人口，军队，经济自主权，还有尼利亚这个名字，是谁剥夺了它们！对提摩星来说，我们只是一个富矿带，对几亿尼利亚人来说，那里是我们的家！我们不叫提莫γ号殖民星，我们叫尼利亚！”

　　兰斯洛不买账地瞪着他：“这不是您挑起战火的理由！没有人有权这样做。您必须交出寂灭。”
　　“你怎么不明白！”父亲失去了耐心，对兰斯洛大声道，“那是我们的家！”
　　“您要相信阿瑞斯，他将改变这一切。”兰斯洛握紧了他的拳头，“而且您不得不相信他。如果您坚持要用错误的方式寻找自由，我将是第一个阻止您的人。”
　　“阿瑞斯·古尔德只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你指望他？”
　　“那妈妈呢？为什么我没有看到她？昨晚和她联系的时候，她还表现得一无所知。”
　　“兰斯洛，”阿伐塔沉声说，“你的母亲是提摩星人。”

　　“什么……”兰斯洛难以置信地小声说，“提摩星人就可以被放弃吗？！”
　　他简直不敢相信父亲说出了这么残忍的话。被压抑的愤怒又在瞬间被点燃，他扑上去一拳将阿伐塔揍到地上：“畜生！妈妈她那么爱你！”

　　门被人踢开，外面冲进个人来拼命拉住兰斯洛。阿伐塔被揍得半天起不来，艰难地支起身体，啐了口血在地上。
　　“我是说，没有关于反叛的记忆，提摩星政府就不会为难她。”他嘶地抽了口冷气，小心摸了摸被打肿的脸，“你太激动了。你先休息一天。杰伊，带他去房间。”
　　那抓着兰斯洛的胳膊不敢松手的，正是那长发的尼利亚少女。

　　阿伐塔离开后，杰伊从兰斯洛的肩膀后面冒出了头：“兰斯洛？我带你去房间。”兰斯洛甩掉了她的手，自己朝门口走去。经过桌子时顺走了一样东西，藏在手里。

　　杰伊追上去，她穿着及踝的长裙，走起路来裙摆像波浪一样飘。她小心翼翼地不想惹兰斯洛生气：“你的房间在这里……”指指另一个方向。兰斯洛一言不发地跟着她走。杰伊将他带到基地边缘的生活区，那里有非常密集的房间，他们穿过走廊，走到其中一间。
　　杰伊按了四位密码，房间的移门打开。突然，兰斯洛一把将她推入房内，从后面捂住嘴。杰伊感到脖子冰凉，被一把手术刀抵住了颈动脉。

　　“别出声。”兰斯洛冷冷地说。杰伊目中闪过一瞬的惊讶，但镇定地点头。兰斯洛捂着她的嘴，小心关上了移门。
　　“带我去你的飞行器。”兰斯洛压低声音说，“你说你是个机师。”
　　杰伊唔了两声，兰斯洛才放开她的嘴，但仍然用刀抵着她。
　　“你要逃走吗？”杰伊试探地问。
　　“不要多问。”

　　杰伊眨眨她浅金色的眼，收紧的瞳孔慢慢扩大。她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你不会杀我。”她好似想起了美好的回忆，面色变得温柔，“我听总司令说起过你。你是善良的人。”
　　兰斯洛：“……”
　　杰伊：“既然你不会杀我，就把刀放下吧。”
　　兰斯洛：“……”
　　兰斯洛缓缓放下了手术刀。杰伊转过身来，仰视着兰斯洛，朝他微微一笑。

　　杰伊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微深的肤色，和一双金子一般的眼睛。她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拥有两只可爱小巧的尖耳朵。她漂亮得十分清澈，好似你清晨呼吸到的第一口空气。没有人忍心对她使用暴力。兰斯洛对着她看了一会儿，把刀丢到了桌上。

　　“我需要离开，你能帮我吗？”
　　这话令杰伊清澈的眼中浮起忧虑：“你不愿意加入我们吗？”
　　兰斯洛诚实地说：“不。我父亲的想法是错误的。”

　　杰伊的表情变得严肃，仿佛听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话。许久，她问：“兰斯洛，你有亲眼见过人活活被饿死吗？“
　　兰斯洛难以置信地摇头。
　　杰伊：“我从小流浪街头，我听说我的父母在战争中死了，但我从来没见过他们。像我一样的孩子到处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多丽丝，她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孩。在她七岁的时候，因为极度缺乏食物，她被活活饿死了。她死之前还在问我，爸爸妈妈还会回来吗？七岁的时候你还在好好地上学，你一直生活在提摩星，不知道作为一颗殖民星的我们过着怎样的生活。在你没有了解这些之前，有什么资格说总司令的判断是错误的呢。”

　　兰斯洛同情地看着杰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遭遇。”
　　杰伊轻轻拉起兰斯洛的手：“我一直在期待着你的到来，兰斯洛。请和我们一起战斗。总司令和我们都需要你。”
　　兰斯洛不明白：“期待着我？”

　　“我总是听总司令说起你。”杰伊说认真地说，“你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这话将兰斯洛脸说得有点红。他有点受不住这面对面的倾慕，不自在地走了几步。

　　杰伊：“你一直忠心耿耿地为提摩星的军队服务，突然让你加入联盟，一定是个艰难的决定。你可以选择慢慢了解我们，再做出决定。但是我真心希望你留下。”
　　杰伊就好像是会读取兰斯洛的心事，提起他的忠心，兰斯洛心里又有些焦虑起来。他在床沿坐了下来，埋着头，一语不发。

　　事情变得糟糕透顶，他想。
　　现在他已经在叛军基地里了。如果他想方设法联络阿瑞斯，他必须要交代他所知道的。然后他和艾琳娜将失去父亲，他的母亲将失去丈夫。基地里的男女老少会被一锅端走。
　　如果他选择沉默，他的任务将失败。他没能阻止一场可以阻止的战争。

　　距离他上次联络阿瑞斯已经过去了5个小时。留给他思考的时间还有不到19个小时。24小时的时限一到，阿瑞斯就会放弃他这条线。

　　第二天凌晨。

　　“简直难以置信您做了这样的事，古尔德先生！”
　　议会大楼会议室中，震惊的长老们瞪着主席座上，阿瑞斯的全息影像。
　　“难以想象您一个人在没有和我们任何人商量的情况下自行决定了这么重要的计划！”长老梅林愤怒地说，“您信任了一名混血人，还故意放任殖民星人带着寂灭主机离开提摩星……”

　　“是主机的雏形。”阿瑞斯纠正道，“真正的主机还在领土安全局好好的。”
　　“您的擅作主张直接导致了二十名护卫队员的牺牲，”梅林愤怒地提高了声音，“您这样做实在很不稳重。如果兰斯洛真的叛变，请您做好自行辞职的准备！”

　　阿瑞斯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色冷峻地盯着那名说话的官员看。其他官员并没有附和，但从他们的脸上可以看出对阿瑞斯私自行动的不满和惊恐。一个脱离议会控制的元首是危险的。

　　“好的，”阿瑞斯回应了她狡猾的趁机，“如果在追捕叛党过程中，寂灭的秘密被泄露，我将引咎辞职。”
　　“那仍需要一个时限，”另一名长老更进一步，“当机密被泄露的时候就太晚了。今晚结束前，是最后的时限，如果您还没有取得任何进展，我们就要出动军队，直到他们交出叛党！”

　　离今晚结束还有16小时。
　　阿瑞斯沉吟：“可以。相反的，如果我获得了任何进展，我要获得充分的军权。希望你们能够配合。”他的口吻在说，即使你们不能理解也无可挽回。

　　元首的手竟伸向了军队，这个要求令长老们的脸上浮现了被冒犯的震惊。然而元首在外的声望愈高，再也不是可以随口对他说“不”的情况。
　　长老们私下商量片刻，又安静了下来。梅林肃然说：“还是先取得进展再说，古尔德先生。所有的军队将整装待发，明晚如果还抓不到叛党，我们将再次踏平提摩γ星！”

　　面前的全息影像消失。阿瑞斯叹了口气。
　　“如果元首拥有军权，就不会陷入这样被动的局面。”阿瑞斯的声音中不乏恼怒。
　　“你正是要改变这一切。”出火认真地鼓励他。

　　然而说起来轻松，他们都清楚如果兰斯洛真的叛变，维持了二十年和平的星系将再次不可避免地陷入战火纷争。而阿瑞斯将不得不履行承诺从星球元首的位置上下台。留给他们的时间只剩下十六个小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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