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后宫当健身教练》斯通先生

77、七十七块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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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文冉都想明白了。

　　瑞王想当皇帝，自然是最着急的就是他。
　　之前他折腾来折腾去，就是为了让天下人信服，齐旻并非有福之人，所以继任以来才使国家命途多舛。
　　现在齐旻“病危”，又过继了侄子做皇儿，这样齐旻一死，江山就会落入唯一的合法继承人手里。
　　齐旻是怕瑞王太过于谨慎，不会轻易上当。所以下了剂猛药，让瑞王以为齐旻果真命如悬丝，朝不保夕，甚至不惜把姜家也拉出来，做出一个马上要被外戚专权的假象。
　　年龄尚幼的齐琮会落入姜皇后的手里。
　　届时姜家独大，外戚一旦专权，齐氏宗族都得靠边站。
　　因此瑞王必须抢占先机，把齐琮把握在自己手中，免得夜长梦多。
　　这样一来，就算瑞王疑心再大，也会有大动作。
　　齐琮成为皇储，就代表他成了众矢之的。

　　“你想让琮儿去送死？”他忽然很生气，语气也变得冷冰冰的。
　　他不是不理解齐旻这么做的原因，但他实在不喜欢齐琮冷血的那一面。
　　齐旻噎了一下，然后无奈地说：“怎么可能叫他去送死？琮儿已经是我的儿子，这有目共睹。瑞王不会想落人口实，即使把他掳走，也不会害他的性命。”
　　“既然没有生命危险，那我为什么去不得？”
　　横竖瑞王的目的就是要个人质，加一个他，姜家权柄的象征，诱惑力还更强。
　　齐旻：“……”
　　皇帝没说话，姜文冉却知道了他的言外之意——万一呢？

　　姜文冉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受。自从齐琮变成了他的孩子，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的心态已经完全改变了。
　　他做不到就这么看着齐琮冒险。
　　就算齐琮这次有惊无险，日后他长大了，难道会猜不到齐旻的意图？到时候他会怎么想？
　　这些当皇帝的人永远是这样，自己遭受过的不甘和委屈，都要让后辈尝一遍。
　　“我要和琮儿一起去。”他说。
　　齐旻表情无奈，好像他是在添乱：“不行。”
　　“我要去，”姜文冉难得这么坚持，“我也是个大男人，真碰上事了，我也是可以打架的，我练拳击七八年，指不定谁揍谁呢！”
　　齐旻：“……”
　　姜文冉看见齐旻敲指头，就猜他在想什么，“陛下，你该不会在想之后把我锁在宫里，不让我出去吧？”
　　齐旻：“……”
　　被人了解太多也不是件好事。是他给了姜文冉太多筹码，现在这家伙反而回过头来束缚起他来。
　　顺从的样子看得多了，姜文冉这样忽然的反抗让齐旻想起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
　　只是让齐琮去经历一点波折，并且，瑞王要是不上当，也未必是波折。怎么就让他显得像个大恶人？
　　齐旻着恼，也真的生气了，冷笑道：“那就随你便吧！”
　　说完甩袖而去，又被姜文冉叫回来：“齐公公，你上哪儿去？”
　　齐旻：“…………”

　　姜文冉本以为齐旻这么生气，至少一个晚上不会理他。没想到入睡前，齐旻打了热水来给他洗脚。
　　他有点怕，缩着脚问：“最后的洗脚水？”
　　齐旻长长叹气，强行摁着他的脚进水盆。“就依你的。”
　　姜文冉：“嗯？”
　　“九月初五，按你的仪仗过去祭祖，带上琮儿，我让钟擎护送你们。”
　　姜文冉：“陛下……”
　　这人转性怎么这么快？难道真的气消了？
　　他正偷偷打量着齐旻的表情，齐旻就用力地摁着他的脚掌，问：“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人？”
　　姜文冉觉得痛，但更觉得痒，于是想躲，可齐旻用的劲是真大啊，他竟然一下抽不出来，只好求饶。
　　“不是，陛下我错了，我真错了……”
　　“错哪里了？”
　　姜文冉：“我不该说陛下不好……”
　　“真心这么觉得？”齐旻抬起眼睛，明亮的眸子牢牢锁定他。
　　姜文冉点头：“嗯嗯，当然是真的，保真。”
　　其实这些事都可以商量，只是齐旻做决定太果断，完全不给他劝说的机会。
　　齐旻放轻了力道，低声说：“我知道，你觉得朕冷血，无情，利用一个孩子。”
　　姜文冉又摇头：“我，我也是知道陛下的难处的……”

　　毕竟现在这个情形，打仗劳民伤财，不打又遭不住瑞王三番五次搞小动作。姜文冉暗暗怪自己当时怎么脑子那么轴，就这么伤了齐旻的心。
　　可是齐旻怎么又同意他去了？难道是笃定瑞王不会对他们下手？
　　齐旻却没有多解释，替他擦干脚，塞进被窝里，然后起身。
　　“睡吧，你今天也累了。”

　　九月初五。
　　皇后的仪仗已经安排好，姜文冉正装打扮，携带着齐琮，准备去让他迎接他的新身份。
　　习惯了起大早，对着朦胧的晨光，他倒是很有精神。
　　再一看领队的侍卫，竟然是钟擎。
　　他双眼放光，大饱了一番眼福，才惊喜地问：“钟统领，真的是你？”
　　和他不一样，钟擎的视线非常规矩，半寸都不敢往上抬。
　　“回娘娘的话，下官是为保护娘娘与小王子安全而来。”
　　按传来的情报，瑞王的人马今天就要进京了。
　　姜文冉的手不自觉把齐琮搂紧了点。
　　钟擎担心他紧张，宽慰道：“陛下智者千虑，防个万一罢了。请娘娘放心，下官以性命担保，定能护佑娘娘与大皇子的安全。”
　　帅哥的微笑缓解了一些焦虑感，姜文冉好像是松快了些。
　　他点头：“……嗯。”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也早就做好了打算。假如瑞王抓了他们，他们就乖乖服从，自动当诱饵，最好是能假装被套话，彻底把瑞王引进宫去。
　　唯一担心的，只有齐琮。
　　可齐旻说的不无道理，齐琮未来要做皇帝，就得经历些大风大浪。

　　齐琮抬起头，问道：“娘娘，我们是会有危险吗？”

　　他年纪小，却并非什么都不懂。
　　他明白母亲的心愿，也知道自己将迎来什么样的身份，更清楚他被牵扯进了什么样的局面。纵使不安，他也只是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角，并不展现出来怯懦。
　　该说不说，姜文冉觉得，就冲着这份心态，就挺适合当齐旻的儿子。
　　所以他拍拍这个便宜儿子的头：“不会，陛下不会让咱们有危险的。”
　　齐琮“嗯”了一声。
　　“有娘娘在，我什么都不怕。”
　　好小子，真会说话。

　　姜文冉很满意。他就喜欢齐琮这样懂事上道的，成长速度超过全天下百分之九十九的娃娃，省心省事。
　　东西置备齐全，车队就准备上路了。
　　姜文冉随手喊了个小太监上车随驾。因为觉得可能有危险，所以他一个侍女都没带。路上有些小差事，还是来个太监比较方便。
　　本以为来的是刘公公带的徒弟，却没想到来人的帽檐下，却长了张眼熟的脸。
　　贴了假下巴，浓眉毛，眼睛也故意眯着，不是齐旻又是谁？
　　姜文冉差点咬到舌头，强忍着才没叫出声。
　　“你怎么来了？”他压着声音问。
　　齐旻装模作样地给齐琮请了安，才笑着说：“自然是为了不被皇后看不起。”
　　姜文冉知道他一定是那天晚上就改了主意，不然不会亲自跟过来。
　　一想到齐旻是因为他的坚持才会更换思路，他心里暖烘烘的。
　　有齐旻在，就宛如有了主心骨。
　　俗话说，夫夫同心，其利断金。
　　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哪怕是天掉下来，他都不觉得自己会怕了。

　　皇后的车队平稳地走了快半个时辰，将要经过西山时，速度渐渐放缓。
　　从这里过去，道路会变窄。
　　走在最前头的钟擎忽然停了马，做手势叫停了队伍，眼神左右扫了扫，侧耳屏息。

作者有话说

　　不改了，改够了，不想再修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