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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晨雾弥漫,恢宏肃穆的宫殿上仿佛蒙着一层纱,殿内却是另一番光景。云顶半空浮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照亮了整个太一殿,四壁壁画上姿势各异的飞天被照得活灵活现,簇拥着殿内的仙人。

      玉珥坐在妆镜前,不停地对着自己的发髻来回比划着。听到殿门外传来脚步声,她心口一阵砰砰乱响,急忙站起身手忙脚乱理了理衣裙,转身朝来人开口说道:“年,你看这样好看吗……”

      她声音是娇滴滴的,像一片软绵绵的羽毛在挠心尖尖,也是羞答答的,每个字都是欲语还休的小女儿情致。但待她看清来人,还未说完的话瞬间就卡在了喉咙里。

      来人并不是年,而是她的夫君,上仙璆鸣。

      她马上又反应了过来,挤出一个柔情似水的笑容,扶着发髻的手自然地拂了下来,把簪在头上的桃花挑落到地上,她急急往前走了两步,拿裙摆遮住了,关切地开口:“夫君,你回来了?”

      璆鸣默默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听她唤自己,便慢慢走了过去,抬手轻抚着她的乌发低声道:“好看,夫人怎样都好看。”

      玉珥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她看着璆鸣清冷的脸,在心里思忖着,他到底有没有听清楚她刚刚说的话?他这么突然回来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这边心里打着鼓,那边她又忍不住开始想,璆鸣回来了,所以年肯定是走了。他为什么每次都要冒着这么大风险上天宫,结果最后都要这般不告而别?

      “玉珥。”璆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他低声念着她的名字,想要她全身心的关注都能放在自己身上。

      这一声立马唤回了玉珥的心神,她抬头捕捉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一丝脆弱,连忙发自真心地关怀道:“你这次怎么去了那么久,累吗?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她毕竟与璆鸣做了千万年的夫妻,在她心中,璆鸣绝对是这世间最完美的丈夫。论实力,璆鸣得天地恩宠,矫矫不群,带给她的是无上的尊荣与地位。论面貌,璆鸣丰神如玉,纵使日日相对也觉赏心悦目毫无厌烦。最重要的是,天地混沌初始之时她就遇见了璆鸣,他对自己一心一意,面对这样一个完美无瑕纤尘不染的男人,她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

      收敛了心神,玉珥不自觉地生出了几分愧疚之情,她伸手抚摸着他的衣领,水光盈盈的眸子凝望着他的脸:“你每次都要出门这么久,我很担心你呢。”

      璆鸣看着她的眼神几乎要化得出水来,他握住玉珥的手,心满意足地低喃道:“玉珥……”

      他半拥着玉珥,带她坐在妆台前,伸手解开了她的发髻,拿起小木梳为她梳理着头发。

      玉珥抬头看着青铜镜,镜中璆鸣的倒影专注地注视着她,她禁不住低头轻笑,手指突然不小心碰到了桌上一个簪子,里面蹦出一段传音到她脑海里。

      “玉珥,我不想打断你的睡梦,就只好这样和你告别。我一定还会来找你,不要忘了我,年。”

      是年!玉珥瞪大了眼睛。

      刚听到他念到自己的名字,她就知道这个声音是年。和璆鸣的低沉醇厚不同,年叫她名字的时候声音永远都是上扬的,就像他的人一样朝气蓬勃而有活力。

      她突然感觉到眉心深处有一股隐隐的疼,片刻之后这股疼痛汹涌而来,疼得她伸出手指扣住了桌边。

      与此同时她背后的璆鸣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猛地跪在她身后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声音也有些发颤:“玉珥,玉珥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离开你了,我会时时刻刻待在太一殿,与你相伴。好不好,好不好玉珥?”

      玉珥一愣,疼痛霎时也消除了。在她记忆里璆鸣很少拥有这么激烈的情绪,面对自己的时候他只是一阵和煦的春风,将她细心包裹。若是他离开自己,那他的温柔也会消失,他是高高在上神圣不可接近的神祗。

      玉珥不知所措地任由他抱着,下意识地说了声好。

      璆鸣把头深深地埋在玉珥的乌发里,他仅仅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一幅景象。

      须臾之前,他刚要穿过天眼回到天界时,他看到了一个身影,禁不住停下脚步。

      “哟,璆鸣上仙,别来无恙。”这个在天眼缝隙间摘花的少年正是年,他觉察到璆鸣,眸色晦暗不明,抬头朝他吊儿郎当地打着招呼。

      看到他其实璆鸣并不感到意外,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心平气和再见到年,他袖间的神器感应到他的心境发出咻咻的鸣叫声,他竭力压制住胸口翻腾的气海,最后只是生硬地了发出一个疑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年从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说:“你不是看到了吗,我在摘花,红苞花只开在天眼附近。你知道的,这是玉珥最爱的花。”

      璆鸣眯着眼看着他,听到玉珥的名字的时候他终于忍无可忍,猛地出招攻向年。

      “可是你没办法把它送给玉珥,因为你害怕。”年冷冷地看着他的攻势,一闪身闪到他身后幽幽地开口,“你害怕玉珥想起来!”

      璆鸣侧耳听到他的话,身形一顿,颓然地收回了仙术。

      “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年把一束红苞花捧在胸口,怒目璆鸣道,“我想杀死你的心,并不比你想杀死我的心淡一分。”

      见璆鸣双目猩红,浑身仙力暴涨,年嗤笑道:“怎么,上仙大人,你想和千万年前一样,再抹杀我一次吗?”

      璆鸣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开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只是想亲口和你说几句话,”年的眼神锋利如钉,带着年对璆鸣入骨的恨意和诅咒朝他钉了过去,“你真是卑鄙无耻。”

      璆鸣闻言竟笑了起来,他浩气凛然的脸上也染上了阴鸷之色:“承蒙夸奖,彼此彼此。”

      “还有一句,这世间万事,终究不会件件都顺遂上仙您的心意。”年也淡淡地笑了起来,他的眼底浮着冰冻三尺的湖面上破裂炸出的冰棱,临走前又回身对璆鸣说了句话使他如坠冰窟,“璆鸣,你我走着瞧吧!”

      “璆鸣,璆鸣?”

      恍惚间他听到玉珥甜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抱我太紧了,有些疼。”玉珥的声音娇娇柔柔,听得他心都化了。

      他满足地喟叹了一声,最起码此刻玉珥还在他怀里,而将来无论再发生什么,最起码他都能与玉珥永不分离。

      至于其他的——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他只能认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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