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九穹云歌》影涯雪

9、第 9 章

　　直至回到客栈，辰息看石允桐的脸色仍有些苍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少翊，我没事，不必担心。”
　　石允桐叹了口气，“辰兄，我看…要不我们先离开飞仙岛吧？”
　　“离开？为何要离开？”辰息不以为然地反问，“我们做了什么事，一定要离开？而且在这种时候走，先不说走不走得成，走了反倒招人怀疑，我们明明什么事也没做，到时候还不知要给什么样的人背多少黑锅，我不走，你也不能走。对了，前来观礼的客人已有好些离开了，让小娴回去吧，免得又招人疑心，翀灵岛也必得有个人才是。”
　　辰息的话在理，石允桐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也无从反驳，默然答应了，“我也刚收到了小娴那边传来的消息，一会儿再和辰兄细说。请辰兄先告诉我，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问，辰息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石允桐，从他在禁地发现了叶孤鸿，到一路跟踪叶孤鸿到城主府前，直至最后和西门吹雪几人交手。
　　“辰兄又去了禁地？”
　　“今儿是叶孤鸿的继任大典，禁地里又是前任城主的衣冠冢，我就想去看看，可没想到会有后面这些事。”辰息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说不清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很可能是坏事。”
　　“怎么？”
　　“小娴送来了一些关于威胁望辰宫的人的消息。”石允桐的眼中含了杀意，“果不其然，他们的算盘不止打了望辰宫，还有白云城。现在我很担心白云城会认为我们就是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要给别人背黑锅。”
　　辰息亦是眼神一寒，屈指轻轻叩了叩桌面，“那些人是谁？”
　　石允桐没有说话，只是从袖中摸出了一封文书递过去。辰息打开看了看，又看了石允桐一眼，见他点了点头，又将文书仔细看了一遍，“的确很可能是坏事。”
　　“前番还好，毕竟知晓的也就这么几个人，城主府的人也是信得过的。这一次事情很可能会传开，若是传到了这些人耳朵里，他们八成会打这个主意。”
　　“所以现在更不可离开，否则到时岂不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辰息轻轻冷笑了一声，将文书在烛火上点了，“一箭双雕，这个梦未免也太美了。”
　　“天底下总有这么些爱做美梦的人，若是哪天没有了那反而奇怪了。不管怎样我们见招拆招，等时机成熟了再一举将他们除掉。只有一点，辰兄，千万不可让外人看见你的真面目。”
　　辰息伸手摸了摸面具。千万不可让外人看见你的真面目。叶孤城当真对白云城，对南海，乃至对整个天下都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如果让其他人知道叶孤城还活着，是不是整个棋局都会因此而改变？曾经的自己，当真有这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辰息郑重地点了点头，用“传音入密”的功夫说道，“少翊，我有事问你，你实话跟我说。”
　　“是，君上。”石允桐同样以“传音入密”回道。
　　“你有十成的把握，翀灵岛和望辰宫没有落人把柄。”
　　“是。”虽然翀灵岛的主人是前朝皇族之后，望辰宫亦是为复国而建，但真要说起来，翀灵岛和望辰宫并不曾为此真正做过什么。
　　“叶孤城曾说过，参与南王谋逆的只有他一人，与白云城无关。”
　　“是。”此事天下皆知，无论是朝廷还是南海。
　　“那对叶孤城而言，复国到底算什么？”
　　石允桐愣了一愣，“君上何有此问？”
　　“如果叶孤城真的想要这个天下，为什么不动用白云城的力量？”
　　石允桐又觉意外，想了想才说道，“君上如今还记得复国的使命。那么敢问君上，您想要这个天下吗？”
　　一句话倒是让辰息一时不知该说怎么说，各种疑惑和回答在脑海中闪过，却不知道真正的问题和答案是什么。揉了揉太阳穴，他不想再想下去，“我有点乏了，叫小二送些点心来吧。”
　　石允桐答应了，亲自去端了两碟子点心进来。辰息拣了一块栗子糕吃了，轻轻叹了口气。本是想借此让自己分一分心思，静一静，结果却是徒劳，索性一手推开盘子，“既然他们要打白云城的主意，我们就多了一条可走的路。少翊，你会选择哪一条？”
　　“说句实话，哪一条路都不好走。”石允桐微微苦笑，“现在白云城大约还没有发觉此事，若是我们说了，且不论他们信不信，如果幕后真凶知道了，他们极可能会来个离间计。而且若和白云城走得近了，我也担心他们会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如果陆小凤和西门吹雪知道了叶孤城还活着，他们会怎么做？辰息、石允桐和萧娴都没有把握，这也是他们最冒不起的险，不敢冒的险。
　　看来自己这张脸是永无再见天日之时了，辰息向窗外看了一眼，又很果断地收回了目光，“这确实是一条不好走的路。”
　　“如果走之前选择的那条路，则要冒被白云城误解的风险，与西门吹雪几人真正意义上的交手只怕也在所难免。一旦这种事情发生，必将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自相残杀么？辰息又揉了揉太阳穴，“现在的白云城并没有人知道望辰宫和白云城的关系？”
　　“是的，没有人知道此事。”
　　“那我们就没得选了。”沉默了很久，辰息突然轻轻笑了笑，“走第一条路吧。不过少翊，如果事实证明我的选择不对，你也不要怨我。”再聪明的人，在选择的时候也顶多看到九成的结果，所以人们才会说“人算不如天算”，就像那时在两条小路前，辰息怎么也不会想到走这一条路会遇见西门吹雪。
　　“不可以，君上！”石允桐一时脱口而出，“君上，请您三思！”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两害相权取其轻，这就是正确的选择。辰息平静地说道，“如果必须要选择，白云城和望辰宫应该联手，而不是他人做嫁衣。选择第一条路，我们手中的筹码会更多，就算有离间计，起码我们还能说话，不至于太被动，搞得不是哑巴却和哑巴没个两样。你不必担心，我不会轻易暴露身份。”
　　说得倒是简单。石允桐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他是清楚辰息的言下之意的，真正让叶孤城答应帮助南王父子的是白云城这些百姓的安危，既是如此辰息怎么可能让白云城在望辰宫的剑下流血？望辰宫又不能坐以待毙，到时不但白白便宜了别人，连翻盘的机会也不会有。而若选择第一条路，最坏的结果就是叶孤城作为辰息，再为白云城死一次罢了。
　　“君上，既然君上已经决定了，我自不会反对。但我把话说在前头，如果真的发生那种事，不等西门吹雪动手，我会先动手。君上的命是我救回来的，君上要死就死在我手上好了，我来当这个罪人，再拿自己的命向君上赎罪。”
　　辰息怔了怔，慢慢点了点头，“我记住你的话了。你大可放心，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不畏惧死亡，更不会随便选择死亡。西门吹雪的剑…未必一定胜过‘九穹’，辰息不见得会输给西门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