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九穹云歌》影涯雪

8、第 8 章

　　翌日。继任大典结束已近午时，陪着这些贵客们用过了午膳，并送了一些人离开白云城后叶孤鸿悄悄离开了城主府，也没带一个人，就去了城郊的禁地。
　　继任大典结束就意味着他已是真正的白云城主，而他的兄长只是前任白云城主，只是一个永远留在这片土地上的名字。在这种时候他很想见一见兄长，哪怕只是对着冰冷石碑上的几个字。远远地就下了马，他将缰绳交给迎来的侍卫，“我去看看大哥，你们都不必跟来。”
　　“是，属下明白。城主请。”
　　轻轻弹了弹衣角，叶孤鸿独自进到禁地。一眼看见那随风而动的白绫，他心中就是一紧，连忙加快了脚步走到石碑前。每日都有下人在这里打扫，石碑上干干净净的，没有半点尘埃。不过叶孤鸿还是用衣袖轻轻拭了拭，方才恭恭敬敬地在墓前跪下，凝视着眼前“叶孤城”三个字，半天也没有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
　　也是幸好他没有将所思所想说出口，因为这里并不只有他一个人，哪怕这里是白云城最重要的禁地。
　　辰息隐身在茂密的树叶下，看着这个跪在墓前一动不动又沉默不语的青年人，也不知这个人在想什么。他比叶孤鸿来得稍早一些，走的是和上次一样的路，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这个禁地。在叶孤城墓前站了一会儿，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他身形一掠就藏身在树上，屏住呼吸看着一个身着素服的青年走到墓碑前，一丝不苟地擦拭了石碑又跪在墓前。
　　辰息自是不认识叶孤鸿，更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但他知道昨儿夜里在海边看见的那个华服男子就是这个青年。看见自己的又是城主府的人？面具下的眉毛轻轻一挑，辰息仍是留神看着他，心思飞转。白云城主驾鹤西去，按理说白云城的所有人都要为他服素，但在这种时候会服素来到墓前的人绝不是一般的白云城子民。叶孤鸿？辰息脑中闪过了一个名字，叶孤鸿，如今的白云城主，也是叶孤城的堂弟，叶氏最后的血脉。
　　和叶孤鸿走得近是只有陆小凤、西门吹雪、花满楼和司空摘星，昨儿另一个看见自己的人不是西门吹雪，脸上也没有留着两撇胡子，应是花满楼和司空摘星中的一人。而叶孤鸿，辰息打量了他一番，石允桐和萧娴曾说叶孤鸿一心模仿西门吹雪，可现在倒和西门吹雪并无相似，也并不像自己，那张脸上还留有一丝稚气，又夹杂着初成的倔强。这样一个人，还没有资格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想起石允桐之前讽刺叶孤鸿的话，辰息暗暗皱了一下眉，就看见叶孤鸿站起身来，双手合十闭上眼动了动嘴唇，方才转身离开。
　　而这一次辰息尾随着他也离开了禁地，一路遥遥跟着。辰息的轻功极佳，动作间别说声响了，连丝儿风也没有，就真的好像幽灵似的，叶孤鸿全然没有想到身后竟然有人跟踪自己。
　　直到叶孤鸿回到城主府。
　　藏身在暗处，辰息打量着匾额上的三个工整的大字，看着叶孤鸿从正门而入了，他才从小巷中走了出来。来白云城几天了，也四下转了几次，却是头一回看见白云城主府。眼前的府邸和翀灵岛、望辰宫都不一样，翀灵岛和望辰宫都讲究“精巧别致”，而白云城主的府邸则明显大气磅礴。如果说翀灵岛和望辰宫的建筑有着江南水乡的清新雅致，那么这一座则是大内宫廷的风范。
　　曾经那一个自己是这里的主人？辰息穿过小巷，一路走着微微皱起眉头，突然右手往袖中一拢，五指已经握住了“九穹”的剑柄，只要他的手腕再动一下，宝剑便会出鞘。
　　他没有动，也没有转身，静静站在那里，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他很清楚，一股强大的剑气铺天盖地地向他袭来，在这种时候轻举妄动绝对是自寻死路，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待，等待一个适合“动”的时机。
　　辰息有足够的耐心去等这个机会，也有足够的能力去发现这个机会。
　　而这个剑气他也很熟悉，因为几天前他才见识过。
　　西门吹雪。
　　又见面了么？怪自己刚刚一时失神，错失了脱身的最好机会。辰息定了定神，不动声色地听着身后传来的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
　　果然，一个白衣如雪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但出乎辰息意料的，是来的并不只有西门吹雪。
　　还有三个人，一个穿着蓝色的衣裳仗着轻功而来，嘴上有两撇胡子，是陆小凤；一个穿着白色滚银边的衣裳，含着温和的笑意，是走着来的，是花满楼；还有一个一身短打，辰息看清了却说不清他究竟是怎么来的，那样子就像猴子翻过树枝，是司空摘星。
　　今儿可真是全来齐了么，果真不枉自己来白云城一趟…辰息一一看过眼前的几个人，握着九穹剑的手又加了一分力。
　　陆小凤也将辰息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翻，不过因为西门吹雪丝毫没有收回他的剑气，陆小凤并没有多前进一步。白头发，白衣裳，还带着银制面具，正是那晚和西门吹雪交手的人。
　　“在下陆小凤，敢问阁下高姓大名？”陆小凤笑着问，脸上两条眉毛动了动。不愧是让西门吹雪在意的高手，面对如此强大的剑气竟能如此平静，真是不可低估。
　　“……”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西门吹雪，这是花满楼，这是司空摘星，你可以叫他老猴子。”
　　“陆小鸡！”司空摘星立马打断了陆小凤的话，指着陆小凤对辰息说道，“这可不是什么陆小凤，他叫陆小鸡，你也可以叫他陆三蛋！”
　　“……”老猴子？陆小鸡？陆三蛋？
　　“称呼而已，随便怎么叫。”陆小凤难得大方地摆了摆手，转头冲司空摘星“嘿嘿”一笑，又看向辰息，“我想和阁下交个朋友，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
　　“阁下…”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来白云城？又为何要去白云城的禁地？”
　　听到西门吹雪开口，辰息看了他一眼。他为何来白云城？这四个人，连上叶孤鸿就是他的目的所在。不过解释是无用的，他不认为自己需要解释，也不认为这些人当真需要他的解释。
　　他现在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在这四位名副其实的高手眼皮底下脱身。
　　这是一个不小的挑战，也让辰息心里有了一些兴致。
　　西门吹雪，你杀了叶孤城，也能困住辰息么？
　　袖中的手腕轻轻动了一下，九穹剑出鞘，同样强大的剑气如同海潮般席卷而来，和西门吹雪的剑气硬碰硬地相撞。西门吹雪侧身一转，辰息的剑气让他的眼睛一亮，再次印证了他的猜测。果然是一个让人期待的高手，西门吹雪抽出了乌鞘古剑，剑尖指向辰息。
　　但是这次交手又是无果而终。
　　辰息匆匆看了西门吹雪的剑，也没见识到陆小凤的“灵犀一指”便离开了。
　　“辰兄，你没事吧？”石允桐紧张地看着他。天知道他刚刚看见了什么，虽然辰息的武功高强，可他要面对的是西门吹雪、陆小凤、花满楼和司空摘星四个同样出色的高手，手中还没有“天外飞仙”，石允桐脑子里瞬间空白，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手上蓝光一闪，挡住了陆小凤和司空摘星。辰息自也无心恋战，抓住时机反手一剑，与石允桐一道飞身离开。
　　陆小凤看着很快消失的身影，玩味地笑道，“两个都是高手啊。”
　　而西门吹雪同样看着那个方向，半晌沉默着回了城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