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九穹云歌》影涯雪

64、第 64 章

　　而虽说那时能够置若罔闻，这两个字在心中掀起的涟漪却是叶孤城无法否认的，更何况之后的几日西门吹雪仍是这样称呼他，叶孤城终是在一个不留心之下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西门庄主为何这样称呼我？”
　　“因为我想这样叫你，叫你的名字。你不高兴？”
　　说不上不高兴，事实上叶孤城很少有情绪，尤其是做了白云城主之后。若说他不知道什么叫高兴，什么叫生气，这都不算说错。只是他总觉得不应该这样，如果说天底下所有人都有资格叫他的名字，那其中也不应该包括西门吹雪。
　　叶孤城与西门吹雪，不应该如此亲近，不是么？西门吹雪应该比他更明白这个道理，不对么？
　　因为这种命运的安排，他只能称呼西门吹雪为“西门庄主”，反之亦然。
　　但他不会强迫西门吹雪这样做，那不是他管得了的事，哪怕他就是西门吹雪口中的“孤城”。他摇了摇头，“无妨，我随口问一问，庄主不要放在心上。”
　　西门吹雪挑了一下眉，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反是眼中闪过了一抹温和的笑意。虽然转瞬即逝，叶孤城看得很是分明，并不会让他误以为是错觉。
　　“庄主在笑什么？”他说的话引人发笑？
　　“想到了一件事。孤城可愿无万梅山庄看看？”
　　“我不会去万梅山庄。”叶孤城毫不迟疑地说，看西门吹雪眼中又闪过一丝不悦的疑惑，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庄主心里很清楚，这世上根本没有那么多殊途同归。我不会去万梅山庄，我想庄主也不会希望我去万梅山庄。”
　　“…我若不愿你去，又何必向你提起？”
　　“是啊，庄主何必与我提起？”叶孤城仍就看着窗外，说着又轻轻叹了口气，“我已想好，待此事结束，无论我能想起多少，我都会离开飞仙岛。白云城的事就是我的事，但我不会做回白云城主。庄主是想留在白云城或是去别的地方，我都不会有异议。”
　　“你做这个决定，真的有为白云城想过吗？”
　　“这是我如今所能想到的全部。…自然，也许事情并不能如我所愿。”
　　西门吹雪脸上忽然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神色，慢慢地点了点头，“孤城。”
　　“庄主唤我何事？”
　　“你应知晓，陆小凤与司空摘星酷爱打赌。”
　　“庄主想与我赌什么？”打赌，叶孤城对这两个字并不陌生，甚至比陆小凤和司空摘星还要熟悉。陆小凤与司空摘星的打赌不过是玩笑，与自己的性命、他人的性命毫无关系。而叶孤城打的赌可让风起云涌，天地变色，岂是那些玩笑可比？
　　“就赌我们方才说的事，你是否可以如愿离开白云城。”
　　叶孤城怔了一下。西门吹雪想让他留在白云城？想让他成为昔日那个白云城主？以叶孤城对西门吹雪的了解，他应该不会有这样的念头才对。不过打这个赌却不要紧，毕竟能不能离开白云城，这不由西门吹雪说了算，而是叶孤城说了算。就算叶孤城说了不算，那也该是天意说了算。
　　只是赌注是什么呢？要知道一个赌之所以能够吸引人，最关键的就是赌注。他以何为注？西门吹雪又以何为注？
　　“如果你没有离开白云城，就要与我一道回万梅山庄，无论你认为我的邀请是真心还是假意。”
　　“…西门庄主不必如此在意我的话。”叶孤城皱起了眉头。西门吹雪为何执意要他去万梅山庄？莫非他确是真心，因遭自己误会，更是有了执念？或是说西门吹雪邀请自己去万梅山庄的背后另有目的？
　　“你不要管我在不在意。你只要想清楚，你，敢不敢赌？”
　　“若是我离开了白云城呢？庄主又拿什么给我？
　　“若是我输了，那么除非你愿意，否则我绝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更不会要求你做任何事。”
　　叶孤城慢慢吐出口气，转过头来盯着西门吹雪的眼睛，“那么，一言为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听了这话，叶孤城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讥诮。这话用在西门吹雪身上的确合适，但他不是君子。他不是小人，也不是君子。不过既是答应了西门吹雪，他不会食言。
　　这时一只信鸽在窗台上扑腾着收起了翅膀。叶孤城看了一眼，知道是万梅山庄的信鸽，便只看着西门吹雪。西门吹雪取下鸽子腿上的文书，展开一看，“地都的人已开始行动。”
　　“很好。”叶孤城眼神一动。只要地都的人有所动作，不必取姚夫人的性命，就能让姚丛景甚至黄楠坐立不安，且这件事永远怪罪不到白云城头上，就算姚府握有证据，也必定会落个死无对证的结局。
　　西门吹雪看着他也点了点头。仅仅是眼神在瞬间的变化就让西门吹雪又看到了那个白云城主叶孤城，西门吹雪心中亦是一动。利用黄均打乱地都，这虽是西门吹雪的提议，真正布局的人其实是叶孤城。对于白云城主的能耐，西门吹雪心中早有一个谱。没有人可以小觑白云城主，哪怕这个人是西门吹雪。然而叶孤城的城府、手腕仍是超出了西门吹雪的预想，他这也才明白，自己见过了“天外飞仙”叶孤城，见过了名为辰息的叶孤城，这一次才算是见识了白云城主叶孤城。面对叶孤城，白云城也好，望辰宫、翀灵岛也罢，乃至整个南海，甚至于天下，臣服于他都是理所应当的。
　　“信上说三日后姚夫人将去庙里上香，到时就是动手的机会。”
　　“每月都要上香，姚夫人果然是诚心。”叶孤城倒了两杯清水，一杯给了西门吹雪，忽而口吻中有了一点犹疑，“都说人心隔肚皮，姚丛景虽然娶了黄家的小姐，这些年对黄楠也是忠心耿耿，在黄楠眼中仍是算不得自家人，所以才时常暗中派人交代姚夫人。可黄楠难道对这个侄女就如此信任？虽然一生平顺，身在宦海黄楠看过的事实在太多，也不是没遭人算计过。会不会有什么事，是连姚家上下都毫不知情的？”
　　这番话听在耳里，也是给西门吹雪敲了警钟。论血缘是叔侄，论情分是父女，要说黄楠不在意姚夫人，那定然是假的。可黄楠究竟有多在意呢？于他而言，这些人统统都是棋子，只是舍弃的时间不同罢了。想了想他眼神一凝，“如果能够证明黄楠就是天城、地都的真正主人，那么他掌握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他威胁望辰宫和白云城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些都是眼下最大的问题。”
　　叶孤城的眼神也很冷，不过并没有带上杀气，因为现在还远不是出剑的时候。黄楠的目的…他仔细地想了想，“如今能够查到有关黄家的事只有他们三代，在此之前究竟如何不得而知。”
　　“所以现在还是只能等他们自己露出狐狸尾巴。连着好几桩事，黄楠再如何沉得住气，也一定不会无动于衷。”
　　“但愿如庄主所言，我也相信万梅山庄不会让我失望。”西门吹雪已然安排好了人手在黄府和姚府，一旦黄楠招来姚丛景，无论他们说什么，都瞒不过这些人的耳朵。何况万梅山庄早已暗中接手了姚家的产业，他们的任何行动都在西门吹雪的掌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