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九穹云歌》影涯雪

31、第 31 章

　　辰息在谈蕴阁醒来的时候已将近午时了。头还在疼，他揉着太阳穴勉强坐起来，突然发现脸上的面具已经被拿掉了，额前还绑着绷带，心中一惊，也顾不得头疼就要下床。拂开纱帐，他却看见了西门吹雪几人，西门吹雪抱着乌鞘古剑坐在桌旁，陆小凤则托着手臂边走边沉思。
　　“你醒了？”听到动静西门吹雪转过头，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人开了口，“我封住了你的穴道，解开之前你不能动武。不要妄想解开，你该知道那是徒劳无功。”
　　“…为什么？”辰息感应了一下，果然已无法动用内力。
　　“你很清楚这是为什么。我想你最近也不要离开谈蕴阁，你应该也不希望有其他人看见你的脸。不必担心，我会把饮食给你送来。”
　　陆小凤脚下一顿，吃惊地看着西门吹雪，与司空摘星相视了一眼，都觉得不可置信，就连花满楼脸上也有一丝讶意。西门吹雪竟然会亲自给人送饭？开什么玩笑？他们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陆小凤，你比叶孤城差远了。你找西门吹雪帮忙要被刮掉胡子，人家可是凭一张和叶孤城一模一样的脸就能让西门吹雪亲自送饭！”司空摘星忍不住咋舌。
　　西门吹雪和辰息都听见了司空摘星的话，两人也都沉默不语。一时辰息似笑非笑地开了口，“想不到我夜闯会云轩，被发现了还能得到如此礼遇。”
　　“那件事，我们往后再算。”
　　“……”闻言，辰息稍稍抬头打量了西门吹雪一眼。西门吹雪知道了很多事情，他夜闯会云轩，他毁掉木雕得到了钥匙，他用钥匙打开了一个盒子，盒子里有一封白云城的人给叶孤城的联名上书…而辰息现在想知道的，是西门吹雪已经确认了什么事。是什么事能让西门吹雪把“夜闯会云轩”这样的大罪置之不顾？他又垂下了眼，无声地叹了口气。辰息不是神，也不是能够未卜先知的高人，他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会弄到这个地步。打开盒子的时候他有些惊讶，叶孤城如此精心收藏的东西竟然是一封信，而当他读到这封信的时候初时的震撼很快变成了头部的剧痛，这种痛来源极深，每一下都痛得让他不能呼吸，很快就让他感到头痛欲裂。而渐渐地，一幅幅很陌生的画面开始在他脑中浮现，他看见了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白衣人，不同的是那人头上戴着檀木珠冠，也不是一头白发，眼里含着一丝难以言明的温和。一群衣着普通的人跪在白衣人面前，仰望着他，嘴里还在说着什么，神情也很激动。辰息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但他知道那个白衣人是谁，他也知道当那个白衣人收到这封信时流下了平生第一滴泪。
　　叶孤城。似乎有一些久埋在灵魂深处的东西碰撞了心灵，可当辰息有意识地去捕捉时，他能感到的又只是深深的痛苦，尤其是当他听见西门吹雪念出信上的话时，他觉得自己的神智已因为头痛而不清楚了。至于后来又发生了什么，自己是怎么回到了谈蕴阁的，他都一无所知。
　　他开始想起以前的事，他已经能够证明石允桐没有骗他，辰息的确就是叶孤城，脑中又浮现出那些画面，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剧痛，辰息一下子又按住了太阳穴。
　　“你没事吧？”被辰息之前的反应给吓住了，陆小凤一看辰息按着太阳穴就忍不住问道。花满楼也很关切地面向辰息。
　　轻轻吐了口气，辰息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那些事，头疼也慢慢地退去。他看了西门吹雪一眼，“无论庄主想要做什么，辰息奉陪就是。”
　　六天的时间就这样平静地过去，谈蕴阁中的下人明显少了，还换了新的面孔，这些人也从不到辰息跟前，所以有些事情还得劳辰息自己动手。西门吹雪每日三次如约来谈蕴阁送饭，菜色清淡而有营养，辰息挑不出毛病来也懒得花那些没用的心思。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交流，点一点头就算打过了招呼，辰息看不出西门吹雪究竟打算做什么。
　　而他每日要做的就是打破西门吹雪对他内功的限制。
　　他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哪怕连半点希望也没有，他也要试一试。西门吹雪封穴的手法很特别，要想解除这个束缚是相当困难。好在叶孤城所知甚多，这些记忆又留给了辰息，尝试之下也算小有收获，虽不能完全恢复功力，也收回了两三成。
　　这是一件大幸事，因为它几乎救了辰息一命。
　　白云城的传书很快就送到了翀灵岛，一看之下石允桐和萧娴都是愣住了。白云城主请他们前去议事？飞仙岛是飞仙岛，翀灵岛是翀灵岛，不管暗中有多少渊源，起码表面看去这是两座属于不同主人的岛屿。白云城主为什么要请翀灵岛的主人前去议事？商议天城的事吗？可他们都没有收到辰息的信。商议之下夫妻两人很快又了结论：辰息出事了。
　　而这个结论如同是给他们当头一棒。石允桐和萧娴都见过辰息的出手，知道哪怕是西门吹雪，也不可能轻易奈何得了辰息。可现在他们收到了白云城主的信，却没有辰息的信，可见事情的发展大大出乎了他们之前的预料。
　　稍稍做了安排，石允桐和萧娴便登船离开了翀灵岛，在最短的时间内来到白云城。
　　这一天正是八月二十二日。在码头下船，他们就直奔城主府，按照叶孤鸿在信上说的，两人都戴上了笠帽，凭随信送来的一块很小的玉佩进入了城主府。府里的下人见了玉佩，直接引他们去见叶孤鸿。
　　除了叶孤鸿，屋里还有四人，陆小凤、花满楼、西门吹雪和司空摘星。
　　一看这阵势，石允桐心头一跳，隐隐约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一时他的手心直冒冷汗。
　　先开口的是叶孤鸿，他也不卖关子，“六日前辰息夜闯会云轩。我想两位都知道，会云轩是家兄以前住的地方，如今是城主府的禁地，别说是与白云城无关的人，就算是我，平日也不会随意进出。”
　　萧娴从石允桐口中知道了辰息曾去过会云轩，还发现了西门吹雪，她并没有将叶孤鸿的话当回事。石允桐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他们都很明白，夜闯会云轩不算大事，西门吹雪也闯过会云轩，让人在意的是他们发现了辰息。
　　他们是怎么发现辰息的？辰息现在又在哪里？
　　石允桐定了定神，“我并不知道会云轩是叶城主住的地方。”
　　一声“叶城主”将白云城主叶孤城和白云城主叶孤鸿分明摆在了两个不同的位置，叶孤鸿脸色有些变化，他不在意旁人有没有当他是白云城主，但他感受到了对方言语间的敌意。
　　“擅闯会云轩者，死。”
　　石允桐挑了一下眉，不咸不淡地回应道，“谁能证明君上擅闯会云轩？”
　　能证明的人很多，但这些人要么是城主府的人，要么是西门吹雪他们，没有一个对翀灵岛和望辰宫而言相对公平的人来证明这件事。
　　“……”叶孤鸿一时哑口无言。
　　接话的是西门吹雪。石允桐和萧娴也看向他，知道这次的事能否顺利解决，西门吹雪是关键。听着西门吹雪简洁地将会云轩的事说了一遍，又从袖中取出一物，石允桐知道就是那封联名上书。他与萧娴相视一眼，心中一时都不平静。辰息对这封信竟有如此大的反应？是这封信唤醒了叶孤城的记忆吗？那辰息是不是已经实质上做回了叶孤城？
　　“辰息，究竟是谁？”
　　西门吹雪此问是意料之中的，石允桐和萧娴却都没有说话。他们能怎么说呢？如今对辰息的情况一无所知，他们根本不敢随意开口。
　　“辰息，究竟是谁？”西门吹雪又问了一次。
　　“……”
　　“不要让我问第三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