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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东游茫茫齐鲁 ...

  •   第二十一章东游茫茫齐鲁

      段正淳与萧峰漫游的第一站,乃是山东。

      齐鲁之地乃孔孟故地,崇文尚儒,对华夷大防瞧得比别处重些。尽管如此限制重重,可宋代高度繁荣的商业社会的蓬勃发展,终究渐渐叩开了这扇大门。

      不错,宋辽在政^治军事上乃是世仇,可那终究是少数政^治家、军事家和野心家的命题。对芸芸众生的大多数来说,收复那不知何处的“故土”,抑或是打下不知何处的“江山”,远不如手边一盏美酒,一杯香茶,一顿佳肴,一声妻儿的叮咛来的实在。

      段正淳明白,中华文明终会以其博大和包容,令这些西北苦寒之地的牧民心甘情愿的抛弃腥膻的肉食,臃肿的皮毛,低下的生产方式,落后的生活状态,然后铸剑为犁,马放南山,最终消融在大江大河般温厚平和、丝绸般华美光洁的中原文明里——历史早就无数次证明过了,而段正淳是一颗从天而降的小小石子,沉在在历史的长河里,望着历史的洪流不可逆转的向前奔流。

      然而,当另一个更加贫穷因而更加凶悍的马背上的民族兴起在草原上时,确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垮了早被宋人的美食华服和诗词歌赋征服的辽国,接着又被更加凶悍的游牧民族所灭,直至崖山之战,神州陆沉……可那终究是两百年后的“史实”了,到那时,如今这些生的的面孔早已化为尘土,而此刻鲜活的记忆也早就烟消云散……

      能尽的努力都已尽到,能做的改变也已完成,剩下的,只是要再等一等,再等几年,或者十几年,哪怕几十年……此时此刻,宋人的衣香鬓影已经在辽国悄然飘荡,上京的贵妇已有人悄悄梳起东京的流行发式,而开封的酒楼欢^场里,早有人偷偷记录才子佳人们的唱和,不久这些华美的词赋篇章,就会呈上辽国大人物们的案头,供其细细品读、击节赞叹……再等等,再耐心等等,等宋辽军事政治上的世仇,终究抵不上民间丝丝入扣的商业和文化交流……到那时,峰儿的身世也……

      “义父,一入山东,便觉文气扑面而来,书声琅琅,私塾处处,峰儿当真有些惭愧。”萧峰四处张望了一路,从毛驴背上取下酒囊,喝了一口道,“入此礼仪之邦,峰儿着实有些……手足无措。”

      “孔夫子念念不忘的‘克己复礼’,复的是周礼。只是在他心中的理想之地‘周’时,他老人家的故居还是‘东夷’哩。”段正淳骑在青驴背上指点江山,顺便不忘随时敲打义子,“峰儿,儒家典籍是个好东西,读一读无妨,可你若读成酸儒腐儒,义父便不要你了。”

      萧峰忙赔笑道:“义父教训的是,《论语》《孟子》什么的,它们认得峰儿,峰儿却不认得它,再读一百年也酸不了。”

      段正淳佯怒,挽起一个漂亮的鞭花,朝萧峰劈头盖脸的轻轻抽去,萧峰拉紧缰绳连忙一避,至道路中央,不意间冲撞上一顶小轿,萧峰忙拉紧缰绳避让一旁,见轿夫们受了惊恐,便下驴作揖道:“冲撞了诸位,还乞恕罪!”

      其中一个轿夫狠狠的瞪了萧峰一眼,啐道:“我把你这杀千刀不长眼的,你知道轿子里坐的是……”

      萧峰眼睛一瞪,轻哼一声,正待转身就走,这时,一个沉稳威严的声音从轿子里传出:“休得无礼!你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权且记过,日后再这般趾高气昂自以为是,休怪本县家法处置!”

      那最先出头轿夫忙缩了缩,赔出一脸笑容道:“是,是,官人教训的是,小的理会得,小的理会得。”

      听到“本县”的称呼,段正淳便知这人是一县之地的父母官了。见峰儿身着布衣,作平民打扮,便被狗仗人势的轿夫吼了一通,段正淳不禁失笑,又见县令本人倒是个心胸宽广有礼有节的,不禁萌生兴趣,催驴过来,翻身而下,行礼道:“官人真是好胸襟,小子在此谢过。如若不弃,不如共饮一杯,权当在下给官人谢罪,如何?”

      那县令掀开轿帘,将段萧二人打量一番,笑道:“冲撞谢罪之说休要再提,我见二位仪表堂堂,谈吐不凡,且巧路旁便有酒家,公务之余,能与二位共饮一杯,也是乐事。”说罢轻轻巧巧从轿子里钻出来,动作干净利落的不似文官。

      等这县令站直身体,却是一身高七尺的赳赳男儿,年过四十,三缕长须,目光炯炯,面带笑容。段正淳微一咋舌,便拉着萧峰入了酒家,一番谦让后,三人坐好,须臾间酒保筛了三碗酒上来。

      段正淳举杯敬过后,便动问道:“敢问官人仙乡何处,尊号何许?”

      那县令饮了一盏,笑道:“老夫乃是山东清河县武家那村人,姓武名植,资质愚钝,中年才中进士,眼下正悿居山东阳谷县县令。”

      段正淳一双桃花眼霎时瞪成杏仁模样,轻咳一声,将“尊夫人是否姓潘”咽下去。他眼珠转了转,便笑道:“我瞧官人身手,倒像是练过的,文武双全,着实不凡呐。”

      武植忙谦逊一番,又道:“老夫只不过胡乱学了几手三脚猫把式,真真无颜面对恩师。倒是舍弟资质更胜一筹,将一套鸳鸯连环腿学得还似模似样,没堕了恩师的名头。”

      段正淳心中一动,忙顺着武植的话头,问起他弟弟来。

      “舍弟名松,年方十二岁,倒也跟松树似的挺挺而立。只是小小年纪,又不读书,只知道舞枪弄棒,花拳绣腿,他气性又大,又爱路见不平,这几年叫人煞是头疼哩。”武植轻轻按压太阳穴,脸上露出又宠溺又无奈的神情,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不知为何,段正淳脑中“叮咚”一声——

      ——玩家“武松”已上线。

      是否开启“水浒”副本?

      这个波涛汹涌的江湖,想必会更热闹了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东游茫茫齐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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