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西叶]孤风云城》影涯雪

7、第 7 章

　　扬手收回之前发出的银针，青衫男子漠然浅笑地看着一名黑衣人不甘心地倒下，＂这下只怕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天一教的名头了。天一教从未这般有名过。”凌晟掩口打了个哈欠，眼睛里却亮亮的，完全不见丝毫疲惫。这人似乎生来就有一种慵懒的气质，衬着眉宇中的英气，自有一种风流。他嘴角边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出手千金百银，一副闲散富贵公子的模样，若不显露那一手青针绝技和修罗索，只怕天下不会有几人相信他就是曾这一夜间取近百条人命的天一教主。
　　王家庄的事本不过是江湖中太过平常的杀戮，可一旦与万梅山庄有了关系，便足以让万人瞩目，何况还有天一教与白云城。
　　“好久没有这样杀人了。”凌晟看着一地的尸体，嘴边浅浅的笑意不变。
　　这已是来的第四批杀手了，目标自然还是他们四人，陆小凤，西门吹雪，叶孤城与凌晟。
　　陆小凤不喜欢杀人，几次应付都没有出手。而叶孤城不愿引起西门吹雪的注意，也没有拔剑。因此这些杀手或是被一剑封喉，或是为青针穿胸丧命。
　　“凌教主这一手暗器手法果真特别。”陆小凤回想着适才在眼前闪过的青影，出口赞道，“的确是绝技。”
　　“这不是暗器手法。”
　　“哎？”
　　“它本是医术。”
　　医术？陆小凤愣了一下，这才隐约想起似乎第一任天一教主就被人称为“青针神医”。之后的每一任教主都精于医术，只是从不替人治病罢了。
　　医术可以杀人，世上也有“以毒攻毒”的说法。杀人或救人，只是一念间的事。
　　“和之前一样，这些人只是‘血剑门’的二流杀手，看来真凶尚未动真格。”陆小凤检查了一下尸身，“或许只是同我们开个玩笑，虽然一点也不好笑。”
　　血剑门在江湖中的名声并不好，专做刺杀交易，只要有利可图就会接下生意。
　　但叶孤城曾在南王府的密室中见过血剑门主郑衢，那次南王还送了一把很是难得的东瀛名刀给他，双方显然有些交情。不过现在看来血剑门也不过是被南王父子摆在明面上吸引各方目光为他们扫清障碍的棋子，最后难逃一个“死”字。
　　“离武林大会已不到一个月，现在又有了这起子事，这江湖可真是热闹。”凌晟揉了揉手腕。都说有人的地方纷争就不会少，那就是江湖，果然是不错。
　　“对了，这事会不会与武林大会有关？会不会是…”陆小凤说到一半，就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陆小凤、西门吹雪、杨云风、凌晟，哪一个不是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别的不说，如今可还有人敢与西门吹雪争锋？他看得出杨云风为白云城刻意避免与西门吹雪交手，而天下只有一个杨云风，更只有一个叶孤城。
　　这种追杀是不是有些莫名其妙？下令追杀的人是不是有些不可理喻？
　　空中传来鸟类翅膀扇动的声音，凌晟并指一划，一封卷成小卷的信就落到他手中。
　　＂怎么？＂叶孤城看着淡淡地问。
　　凌晟不语，只将手里的信递了过去，上面写的是血剑门与风雨阁结盟的事。风雨阁在武林中属于邪派，实力虽不及西域魔教，也让人不敢小觑。阁主张檀，人称＂日月集辉＂，说的便是他的双手剑，至今没有人破解过他剑下所成的缜密剑网。两派联手，倒也是合乎情理的事。叶孤城看了怔了一下，这才想起一件早被他抛到脑后的往事。他生来便是白云城少主，自幼便知道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坐稳这个位子，才能在他人无止境的算计中取胜活下去。所以在他五岁生日那日，他握住了平生第一把剑。虽然其后他更换了不下二十把剑，但他手中一直有剑。而对于剑术的修行亦是一日未停，天地日月日夜见证着那一抹包裹在澄净剑华中的雪白身影。他，一直都诚于手中的剑。付出了如此心血，叶孤城在剑道上的修为自然是突飞猛进，身居高位的日子更是让他早早脱去了跳脱少年的稚气，年纪轻轻就已是南海上有名的后起之秀，虽还只是少主，却已是白云城实际的统治者。如此名号也给他带来了不少挑战者，首当其冲的就是当时的风雨阁少主张予安。张予安略长他两岁，擅长使剑，当时在武林中的名头更甚过远居南海的叶孤城，在年轻一辈中算是翘楚。叶孤城本不想与他交手，他习剑只是为自己，为自己身后的白云城，而非为了那些虚名。但张予安拔剑了，这就注定此战已不可免。习剑十年，那时的叶孤城手中虽没有天外飞仙，剑术上也有了六七成修为，纯粹的剑气倾泻而出，与张予安相比，高下立见。
　　剑下绽开了一蓬血花，妖冶而灿烂，带着转瞬即逝的温度。
　　张予安没有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白云城。叶孤城虽也有些名气，但他一直没有将此人放在眼里。
　　偏是败在这人手里。
　　什么风雨阁，什么阁主之位，全部都成了镜中花，水中月。事后风雨阁倒也平静，本是张予安前来挑衅，因技不如人而身死，张檀也无话可说。叶孤城也渐渐忘记了这事，毕竟剑客比剑是寻常事，生死凭自己的本事，而且这十几年来白云城与风雨阁再无交集。
　　不是没有交集，只是姗姗来迟而已。无论是南王的授意还是血剑门主自己的意思，往事都已被再度提起。
　　江湖中有的不只是热闹，还有恩恩怨怨。
　　只有用血，才能了结这些恩怨。
　　叶孤城忽然在想，想取自己性命的人比比皆是，那有谁会为自己拔剑？
　　他曾说，人可以没有朋友，但应该有对手。
　　对手当然会为你拔剑。
　　但对手的剑是来终结你的性命，不是为你而杀戮。
　　所以一个人要想活下去，只能依赖自己。